泄私怨五阿哥进谗言施小慧皇太极博众望
显佑宫秘笈载:万历三十七年,五阿哥以拖克索阿哈逃逸事,心怀歹意,欲借《逃人法》惩治皇太极,为汗王怒斥之。建州全境由此行以丁计田法,凡八年以上阿哈,且无劣迹者,授田以包衣待之。
只要汗王在家,众福晋都必须到寝宫用餐,汗王此时已有女人十位。除了褚英、代善、汤古岱、莽古尔泰等人已有了家室,必须自己起火之外,其余没成家的阿哥们都跟着自己的额娘。寝宫北面大炕上放四张大桌子,女人孩子们团团围坐,热气腾腾,好不热闹。但此时的汗王,并非人们想像的那样,每天山珍海味,鸡鸭鱼肉,相反,吃穿用住十分简陋,有的福晋一个月连一顿白米饭都吃不上。
经大妃阿巴亥牵线,皇太极于年初娶了一个美人坯子,乌拉纳拉氏。他本应分居另过,可努尔哈赤不放心,仍让他和自己在一桌用餐。汗王的餐桌放在南炕,比妃子们的大四五倍,菜当然也比妃子们好得多。与汗王同桌就餐是大妃阿巴亥,其他妃子们很少能获此殊荣,皇太极还是在额娘怀里时,就一直享受这个待遇,他本人习以为常,别人也都觉得非常自然,衮代却是老大的不自在,因为她曾有过与汗王同桌的待遇。所以,凡是逢这种场合,她吃几口就撂下了筷子,吃多了,怕心里堵得慌。菜上来了,她十一岁的儿子德格类不争气,闻着从努尔哈赤桌上漂过来的阿玛尊肉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水。童心无忌,他忍不住用筷子指着努尔哈赤桌上的尊肉,大声喊着:“额娘,我要吃肉。”衮代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照着德格类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也许下手重了些,德格类“哇”地一声哭开了。众福晋们吓得都放下了筷子,一齐看着汗王。努尔哈赤将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横,正要发火。皇太极站起来,将尊肉端过去:“十弟别哭,来,吃肉。”皇太极将两大块尊肉放到德格类碗里,将其余的分给了其他阿哥。换任何一个阿哥也不敢擅自将汗王一口没动的菜端走,皇太极却端得非常自然,努尔哈赤不但没生气,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饭正吃到一半,莽古尔泰在外面喊开了:“我庄里的阿哈都跑光了,让我派谁修城?”
衮代刚刚无意间惹了个大祸,被皇太极平息,心中多少有些感激,现在门外又传来了大儿子的声音,惊得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急忙走出去:“五阿哥,喊什么,你父汗正吃饭呢。”
“额娘,你不知道,咱们庄上的阿哈都快跑光了,这怎么得了。”
努尔哈赤一听:什么?阿哈跑光了?三福晋,你让他进来。”
莽古尔泰进屋,先请了安,急得眼睛直冒火:“父汗,我……我庄里的阿哈都跑光了,怎么办呐?”
“跑了多少?”
“三百多。”
努尔哈赤大吃一惊:“这么多?怎么跑的?跑哪去了?快派人抓回来呀。”
莽古尔泰一着急,甩开了大鼻涕:“儿臣知道怎么跑的?又怎么知道跑哪去了?抓?上哪去抓呀?”
努尔哈赤下炕:“八阿哥,你立即通知众大臣到寝宫议事,这些阿哈逃不多远,马上派兵追逃。”
原来,努尔哈赤为了平定女真各部,实行远交近攻之策,对明朝称臣纳贡十分恭敬,但为了防备抚顺明军来袭,在今天朝议上,他决定修筑建州三关,并要立即动工,各牛录按每十人摊工一人,三天内务必到位。
众贝勒大臣到齐后,努尔哈赤道:“五阿哥,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父汗今天下令修关,儿臣不敢怠慢,回到家中立刻布置,谁想到几个庄里的七百多阿哈跑得就剩下不到三百个了。”
“什么时候跑的?”
“听家人们说,从前年开始就不断有阿哈逃跑,大批跑是去年年底的事。”
努尔哈赤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早干什么了,都两个多月了,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道?废物!”
莽古尔泰低下了头,他平日里贪杯,很少顾及庄里的琐事。
穆尔哈齐大声道:“汗王哥哥,我庄上阿哈也逃得剩不几个了。”
“你那也有跑的?”
代善在下面悄声嘟囔着:“何止是二叔,谁庄上没跑的呀?”
努尔哈赤眼睛一瞪:“二阿哥,有什么话大声说,在那嘟囔什么?”
褚英鼓励道:“这是朝议,有什么话,你要直奏。”
“父汗,我是说谁庄上没有跑的,不过是不敢说罢了。”
努尔哈赤已经觉察到异常,他骂道:“混帐东西,有什么不敢说,谁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我要说了,父汗可不要生气,都跑父汗那去了。”
穆尔哈齐仗着自己是汗王的亲弟弟,他大声嚷道:“汗王哥哥,二阿哥说得对,都跑你那去了。”
汗王的脸真有些挂不住了,藏匿他人逃奴是一种犯罪行为,他脸色变得铁青:“八阿哥,怎么回事?”
皇太极虽已成年,但还和父亲在一起过,努尔哈赤的田庄仍由皇太极管理。皇太极从容答道:“父汗,自从我们黄旗实行授田后,各拖克索确实收了许多不知从何处跑来的阿哈。”
“为何不报?”
“儿臣报过,且不止一次。”
努尔哈赤想起来了:对,八阿哥报过,几年前就报过,因为不是逃走,而是逃进,没当回事,况且谁知道这些奴才是从哪跑来的。他还清楚记得八阿哥为此事专门写过一个奏章。猛然间,努尔哈赤意识到,今天的事已不是单纯藏匿逃奴,而是涉及到今后如何治理国家的大问题,他悄声吩咐身边的护卫:“传苏达剌来见。”
莽古尔泰从小没少挨父汗责罚,他对父汗偏爱皇太极早就不满,现在可算抓住了一个机会:“父汗,藏匿他人逃奴一个当鞭刑三十,八弟藏了这么多,该如何处罚?”
努尔哈赤直盯盯地看着莽古尔泰:“照你们刚才所说,八阿哥起码藏匿了一千多,一个三十鞭子,一千个就是三万鞭子,别说三万鞭,就是三百鞭,八阿哥还想活吗?这下你这个当哥哥的解恨了?”
莽古尔泰说话从来不顾轻重:“儿臣不是那个意思,但藏匿他人逃奴,若不治罪,日后他人效仿起来,不乱套了吗?”
“那你说该怎么治罪?”
“父汗常常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努尔哈赤看出来了,莽古尔泰是要抓住今天这个把柄,狠狠整治一下皇太极,丝毫不念手足情意,他怒喝道:“你个混帐东西,别说你弟弟此番藏匿逃奴事出有因,就是真的犯了罪,你当哥哥的也应护着些才对,你可倒好,非要将自己的弟弟整死不可。”
莽古尔泰哭丧个脸:“父汗,你偏心,我有错时,说打就打,说罚就罚,八弟有错了,你就护着。”
努尔哈赤气得一拍炕桌,大骂道“混蛋,你一拳将礼敦的亲孙子眼珠子打出来,不该抽你?你放火烧官家盐铺不该抽你?你有错时,八阿哥都想方设法替你瞒着,如今,弟弟有事了,你却火上浇油。我来问你,你知道你庄里的奴才们为什么逃跑吗?你又知道这些奴才为什么都跑八阿哥那去了吗?”
莽古尔泰被问住了,张个嘴说不出话来。努尔哈赤问众人道:“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回答:“不知道。”
“额尔德尼。”
“臣在。”
“我记得当初八阿哥写了个奏章,是吗?”
“汗王记忆惊人,没错,八阿哥当年的确写过一份奏章。”
“奏章还在吗?”
“在。”
“好,取来。”
额尔德尼当莽古尔泰告状时,便已感觉到味道有点不对,他悄悄命书办将奏章找了出来。汗王这边话音刚落,他立刻递上去:“汗王,是不是这份?”
汗王仔细看了一遍:“正是。”他将奏章推到桌前边,“大学士,你把奏章念给大家听听。”
奏章本是额尔德尼手笔,至今记忆犹新,他念道:“父汗:儿臣再叩。昨夜,因苏达剌处置不当,尼玛兰城再度发生大规模暴乱,三百多阿哈一起逃亡,儿臣亲赴尼玛兰城予以平息,暴乱因擅杀阿哈所致。现建州境内,庄主们视阿哈为草芥,擅杀现象十分严重,以致常常引起骚乱和逃亡,迫使我们不得不投入极大的精力加以镇压,其投入远远大于阿哈的劳作所获。头些年,一个阿哈可换牛马二十余头,现在阿哈增多,但也可换牛一头。每个阿哈均是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之所得,代价极大。押到建州,目的在于为我所用。战马、阿哈,一个用来征战,一个用来劳作,作用是一样的。一匹战马,我们能因其偶发劣性而杀之吗?所以对阿哈也不能偶因小错轻易杀之,我们能爱护战马,为什么不能爱护阿哈?当然,对敢于带头谋逆者,还是要格杀勿论。
因此,儿臣以为:
一、要采用汉人庄园的办法,将田交给阿哈耕种。十六岁男子为丁,授田五十亩,十六岁以下或女子为口,授田二十亩。所打谷物,八层上交,二层归已,官家不再供应农具,由阿哈用,所留部分到市上换取。
二、阿哈不再集中居住,按十三人为一庄,分而治之,从十三人中选出能者为庄主。自行建屋,可有妻室。如此,按户收其所得,所获必丰。
三、对阿哈中优绩者,可脱其隶籍,按诸申待之。以上条款,叩请父汗裁之。
皇太极癸卯年六月初十
额尔德尼念完,努尔哈赤面带微笑,他手捻佛珠,徐徐而言:“八阿哥的这个奏章,涉及到了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我们今后应如何对待阿哈。阿哈是你们的财产不假,但他们和别的财产又不一样,奴才们有思想,有主意,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阿哈。你虐待他,打杀他,他能不跑吗?大学士,记得你前些日子给小阿哥们讲了一首诗经上的《硕鼠》,其中好像有一句叫什么‘适彼乐土’,你念给大家听听。”
额尔德尼道:“是,汗王。各位爷,这是一首描写百姓不堪主人盘剥逃离主人寻找乐土的故事。其中有这么几句: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意思是说,我发誓一定要离开你,到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去,那里才是我最理想的归宿。”
努尔哈赤道:“听到了没有,阿哈们发誓了,一定要离开你们,要去寻找乐土。你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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