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乙:哎,这里又不举行唱歌比赛,上来你怎么先唱上了?
甲:我问你,我唱得好不好听?
乙:这是著名歌唱家李娜多年前唱的一首《青藏高原》,至今我再也没听到这么好听的歌,这是女高音。你唱得……
甲:怎么样?
乙:不怎么样。
甲:那我是干什么的?
乙:你不是唱京剧的嘛,还是老生行。
甲:我唱戏的又唱歌,这又称什么?
乙:这个我懂,这叫反串。
甲:你懂就好。可是你不知道,反串这个词是人类发明的,可是这个事不是人类创造的。
乙:那是从哪来的?
甲:从鸡身上。
乙:是鸡发明的反串,我不信。
甲: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串的确是来自鸡那“远古的呼唤”,自今鸡们还保留着这传统曲目。
乙:我没听人们说过,也没听鸡们反串过。
甲:没听过不妨事,等几天我领你到个地方看一下,你就全明白了。
乙:什么地方?
甲:就是我后邻张二家,他家养的有公鸡一只,母鸡一群,那叫声可都乱了套,公鸡出下蛋的声,母鸡出打鸣的音。
乙:这倒是挺好玩的。
甲:好玩什么呀。张二家的东邻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她就非常反感,她说:这是咋啦,翻了天了,你鸡就是老老实实的鸡,该打鸣的便叫,该下蛋的便生,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绝对是不得胡来的哟。
乙:这个我明白老太太的心情,尤其是那几年生活在艰苦的农村里,鸡腚眼子是银行、地瓜干子是主粮,那母鸡是给贫穷的老百姓下银两的。
甲:母鸡下了蛋,那告诉主人的“咯咯嗒”的炫耀就是无言的歌,是让人十分激动的,尤其是孩子们听了这乐章会逗得手舞足蹈,老太太听了这音调似蹦老年迪斯科一样眉开眼笑。
乙:可是那公鸡也了不起呀?
甲:你说那一唱天下白的雄鸡呀,更厉害,只见它脖一挺,头一伸,发出的“喂喂喂”的男高音更振奋人心,尤其是成年鸡后边那声“喔”的回音,简直就是一个帕瓦罗蒂,真是发自肺腑的流露。闹晨斗更、声震四方,这种叫是历史曲调的飞,是自然流畅的美,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乙:你怎么又唱上了?
甲:你不知道呀,我还惊奇地发现了公鸡是一歌痴,就是被捆绑起来准备受宰杀在主人找刀时的那么一小点的功夫还有兴趣唱,雄纠纠气昂昂的头一点没低下,送出的音还是那么远古,那么高亢,那么动听,半点惧色也不露。由此可见,公鸡对自己的歌是多么认真,多么热爱,多么执著。
乙:故而,母鸡有母鸡的词,公鸡有公鸡的曲,它们都是认真负责、逗人迷人、撩动农家人的心、往老百姓肚里灌蜜的声。
甲:咱再回到我后邻张二家的鸡上。张二的芦花公鸡长得像雄孔雀般魁梧漂亮,走起路来像绅士般昂首挺胸慢条斯理,头顶上像牡丹花般的大红冠子常年盛开着。尤为发出的腔调更为悦耳动听、美妙悠扬,真谓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乙:像长得这么漂亮的又叫得这么好听的公鸡,准人见人爱。
甲:我就对它特别偏爱,不管它是自个活动还是领着一大群夫人游玩,我准会停下脚步观赏一会的。每次它们到我家串门,我还特意抓把棒子、小米呀什么的撒给它们吃。
乙:鸡的这种生活是很自在舒服,活得也很为潇洒幸福。
甲:可是最近不知这公鸡突然间犯了什么傻,竟模仿起母鸡的嗓,好似阉了状,在母鸡堆里“咯、咯、嗒”地喊着,尤其当母鸡生了蛋,它比母鸡表演得还卖力,炫耀得比下蛋的母鸡还厉害,一个劲兴奋得“咯咯嗒”地吼个不停,当然公鸡是身大力不愧,动静比母鸡大,声调比母鸡强。
乙:公鸡这么一叫准刺耳。
甲:是呀,公鸡这行为让四邻听起来不顺溜了。从此我也再见不着公鸡以前的雄风了,也听不到它的一鸣惊人了。我总觉得这下蛋的调儿从它公鸡嘴里喷发出来不那么尖细,不那么亮丽,不那么标准,它似呕了出来的,拔也不那么高雅,像少了关键符,让人脊梁骨里冒丝丝凉意。
乙:这公鸡也是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这到底可图了个啥?
甲:我们邻里也不解,公鸡这到底是为了么呢?是仰慕母鸡不断升值的地位?还是觉得母鸡的叫声简单、通俗、时髦?还是为了体现妇唱夫随的和睦、友爱、互敬?其谜不详。
乙:这我可对公鸡有看法了,你公鸡该有点自尊自爱,别给咱老爷们丢脸。你如嫌打鸣辛苦,打个折也可嘛,偷工减料每天少报两次,每次少报几句不就有了嘛,那样也不会有人计较去说三道四的嘛。何必掺和进母鸡堆里去凑热闹呢?
甲:公鸡呀公鸡,你还有沉痛的教训应记取,如你忘了我再好好地嘱咐你两句,在这阴盛阳衰的时候,你男性同类已落得为数不多的了,可知你的生存来之不易。你本两大功能:一是繁衍后代,那时没你,鸡蛋就不孵出鸡仔来,孵出鸡仔后母鸡再带上个多月,还得一农妇伺候,真是太费劲了。
乙:这样,没有你公鸡存在,母鸡照样下蛋,不为传宗接代,老百姓对你公鸡向母鸡身上痛快的一跃是不买账了。人们现在都直接买鸡仔了。这项你公鸡玩了吧。
甲:还有这第二项是报时辰。以前,老百姓起五更睡半夜地过日子全靠公鸡打鸣知时辰。现在老百姓家家户户有准确的钟表,有的富裕户可能趁大小表几只。
乙:不用你公鸡叫便知天下白与黑了,这项你公鸡又退休了吧。
甲;这样你公鸡的饭量大可用处没了,农家人养也不起,你诸多兄弟就是在刚辨出性别还不知爱情、不懂生活就沦为刀下之鬼、盘中美餐了。所以,你活下来的是幸存,你必须珍惜又珍惜,小心加小心。如亮嗓的手艺再不好好发挥利用,那留你何用,你岂不是自找赶尽杀绝的死路一条。
乙:这还得真的感谢那些村间里的老了的老百姓,他们听惯了你公鸡的歌,看服了你公鸡的毛。世世代代沿袭下来的,如家中过日子少了你公鸡,像生活中少点情调缺点乐趣什么似的,故而,每户才这么留存下一只两只。
甲:这不前几天,你说怪不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二家养的母鸡又反串了。
乙:这公鸡的叫还没平息,这母鸡又出来捣乱了,还真是乱了套。
甲:这群母鸡本是生蛋好好的,叫声甜甜的。可不知何故,有的竟学起了公鸡打鸣。
乙;这种叫声更瘆人。
甲:可不是咋的,尤其是那催五更的叫,比以前的公鸡还早很多,叫声也持久得多。它还在一天中不分时间地喊叫,就是什么时间高兴了就什么时间叫,什么时间想起了就什么时间喊,它能从半夜一句接一句地打鸣到天明,能在人们午休时接连打一个中午的鸣,这声声嘶哑吓坏了四邻,扰得人们不得安生。
乙:遇上这种吵闹,让谁也受不了。
甲:我就出于负责的态度,代表周围几户到张二家去谈判了,实际人家四邻光背后议论,没选我出头露面,是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自愿去的。
乙:你去了以后与他们谈的什么呢?
甲:主要内容是两点:一是劝他夫妇二人管一管公鸡,应驯服它个阳刚之气,重振男性雄风,叫出一个天翻地覆。二是劝他夫妇二人教育一下母鸡,走温存贤惠之路,多劳动多贡献,每鸡每日两枚蛋。
乙:这是个好主意,他们夫妇听了怎么说的?
甲:张二两口子对公鸡母鸡们的驯化是无能无力统一了意见,可是在养母鸡还是养公鸡一事两人争论了起来。
乙:怎么争的?
甲:张二说:那一身白毛的母鸡我见它站在大院子中央高处打鸣来着,这不是好兆头,应先处置它……。
乙:那张二家里又说啥来呢?
甲:没等男的说完,她就怒目圆瞪地制止说:你敢,它是个什么鸡,是我压轴的鸡,多亏它咱孩子才天天有蛋吃,才发育这么壮,这群母鸡中就数它贡献大。我看倒是那公鸡吃饱了钻母鸡堆,学母鸡叫,越长越没出息,应必须宰了它。
乙:那张二又怎么个态度呢?
甲:张二说:还不全怪你,你搅一盆子鸡食,公鸡靠近吃你便打,公鸡还不是为了生存才变了性格。
乙:哎哟,张二这小子行,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真是这么个理。那张二家里准无言答对了。
甲:张二家里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听后气势凶凶地说:母鸡吃饱了能下蛋,公鸡吃饱了能干个啥?
乙:她也说的对。这真是公说公有理,母说母有理,那你这去谈判的还有没有理呢?
甲:我就说了:你俩也别争了,依我看,这公的母的都不能养了,干脆换茬新的算了。
乙:高,实在是高,不然你怎么敢毛遂自荐去谈判呢。
甲:高什么高。我刚说完,人家两口子便一下子不吵了,他们倒也合起来了,都一下子将眼瞪上我,两人好似从一个口里发出的怒吼:俺养的鸡咋叫管你屁事。
乙:你看这事弄的?
甲:张二平时是惧内的,他俩同时说完后,张二又讨好地瞅了眼女人,接着又给我补充了一句……
乙:赔礼道歉?
甲:真是吃饱了撑的。
乙:你这铁嘴钢牙铜舌头就哑了?就没词了?就干受着了?
甲:为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咱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谁让他们水平凹呢。闹了个没脸,咱别没事找事了,快立马走人吧。
乙:就这么走了?
甲:不走还咋的,原本嘴是人家的,它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再说人家西邻还是个当官的都不管,我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真是何苦呀,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咋的,去扯这个闲淡。
乙:是啊,管这闲事干吗?人家爱咋叫咋叫吧,你就安心唱你的戏吧。
甲: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相连,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原。哎,你捂耳朵干么?
乙:别看你是唱戏的,可是唱这青藏高原最后一句往上拔时……
甲:好听吧?
乙:比公鸡学母鸡的反串也强不了多少,足够瘆人的。我看你先别关心人家张二家的嘴了,就先管管你自己这张嘴吧,别让四邻顺着这尖叫找到你门上去。
甲: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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