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官

1.外

时间：时近正午

地点：大桥村中心小学

人物：高大山郑昌海肖镇长村民

操场的南面是两层高的教学楼，东面是一排教师寝室和办公室，西面是乒乓球台，北面用围墙围着，靠墙是一绺花圃，月季，兰花，牡丹开得正欢。

操场上人头攒动，有的坐在石块或砖头上，有的坐在自带的小凳上，有的谈天说地，有的抽烟品酒，几个妇女毫无顾虑地敞开衣襟，给怀中的幼儿喂奶，，还有几个大娘边纳鞋底边聊天。放眼看去，整个一幅生动活泼的农民生活图。

教学楼前面，摆着一排课桌，上面铺着红布，桌子当中放着麦克风，用红布包着，后面坐着几个当官模样的人。一楼的屋檐上挂着一副标语，写着“大桥村村委会换届选举大会”，两头各挂一个高音喇叭。

郑昌海（起立，敲敲麦克风）喂，喂，大家请静一静。（喧闹声渐小）啊，这个，在选举结果出来之前，我还是大桥村村委书记，既然我还是书记，啊，我还得说两句。首先，我告诉大家，这次选举是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的，是充分体现民主性的，各位村民可以充分行使国家给你们的选举权，选出你们自己认为可靠的村官。其次，我借这个机会，对我的工作做个总结。在担任书记这些年里，啊，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嘛，看看我们面前的学校，啊，以前是什么样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太破，太小，光线太暗，等等。在我们村委会研究之后，才建起了我们面前这个漂亮的学校。为了谁？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嘛，再说那个，那个茶场，啊，县里电视台都报道了呢，还有……

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在郑昌海耳边低语了一下，送上一个密封的信封。

郑昌海现在，选举结果就在这个信封里，这个重要的结果就由我们这个选举大会的监督员肖镇长宣布吧，大家欢迎！

肖镇长戴着高度近视眼镜，颇具文人气息。

肖镇长（撕开信封，看了片刻）正如郑书记所说的，这个大会是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进行的，大家都充分行使了民主权和选举权，所以，这次大会是成功的，是充分体现民意的。不论投票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新一届领导班子能够带领大桥村的全体村民，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不断取得新的胜利，把全村的生活水平推向一个新台阶。（停顿）下面，我宣布选举结果，（打开信封，又看了有眼）大桥村村委会书记是高大山！

热烈的掌声响起。

高大山，二十七，八岁，中等身材，俊朗健康。他从主席台上站起来，微笑着向众人鞠躬致敬。

特写：一名老汉蹲在屋檐下，花白头发，脸上沟壑纵生，写满岁月的沧桑，嘴你含着旱烟，双手使劲鼓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2a.内

时间：傍晚

地点：郑秀家里

人物：高大山郑秀郑昌德郑母郑斌

郑秀的父亲郑昌德五十多岁，形体高大，相貌威严，正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弟弟郑斌在一角落鼓捣一个旧电视机；母亲在厨房里做饭；郑秀在房间里批阅学生的作业。

郑斌爸，大山哥这次当选村委书记，不知道他会烧什么样的火，在部队学的那些招数该用上了吧。

郑昌德（猛吸几口烟，在地上敲了敲烟袋锅）叫我说，他烧的第一把火就是把你姐给娶回去。

郑斌爸，你急什么呀，现在不是提倡晚婚晚育，实现百年大计吗？你还怕你这个女婿飞了不成？

郑昌德（用烟袋指着郑斌，大声）你个小兔崽子，也不为你姐想想，都快成老姑娘了。看看她那一辈的姑娘，孩子都有一个班了。他大山子再怎么追求时髦，也得为我们家郑秀想想吧。

郑秀闻言停下手中的笔，望向窗外。

摩托车声由远及近。

郑斌说曹操，曹操到，多半是大山哥来了。（向里屋）姐，你的大山哥，高书记来了，还不打扮好出来。

郑秀（佯怒）就你会说，一回来就跟我没大没小。（笑）

郑母（提着一壶开水，放到桌上）看你们姐弟两个，没大没小的。（转身进厨房）

高大山（手里提着头盔进屋）爸，抽烟呢。哟，郑斌回来了，怎么样啊？淘了多少金子回来，在外面？

郑昌德他呀，当初死活不听我的话，非要到外面去闯什么天下，走投无路了才跑回来。

郑斌爸，看你说的，我有那么惨吗？我虽不是衣锦还乡，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是心系家乡，想为咱们大桥村做点贡献。

郑秀（从里屋出来）说得你还上劲了，你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吗？

郑斌姐，你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有朝一日，我郑斌非要证明给你们看看。

郑昌德好了，别斗嘴了。（向厨房）他妈，多弄几个下酒菜，我要和大山喝几盅。

高大山（大声，向厨房）妈，你别费心，随便弄几个菜就行。

郑母没事。大山呐，你先和郑斌他们说说话，饭一会儿就好。

2b.高大山和郑秀一家围坐在桌边，菜很丰盛，犹如过节一样。

高大山妈，我都说了不用费心了，你还炒那么多菜。

郑母你当了我们村的书记，多炒几个菜，显得喜庆。

郑昌德大山呐，你当了书记，肩上担子重了。你要记住，做人要讲良心，不要忘本。村里都是看着你从穿开裆裤长大的叔伯婶娘，你要实心实意的为乡亲们办事，要不然，我们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

高大山爸，你放心吧，我从部队回来，就是想为乡亲们做点实事。

郑昌德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郑斌经过部队精神洗礼的人就是不一样，大山哥一定是个好官。

郑昌德（端起酒杯）来，大山，把酒干了，这是我酿的甘蔗酒，好喝又营养，不伤身。

高大山举杯仰头，大口饮下。

郑秀（略带责备）慢点喝，又不赶时间，你当是开水呢。快吃点菜，缓一下（夹起菜放在高大山面前）

高大山没事，我现在浑身是劲，还想豪饮几大碗。

郑斌姐，我也想吃菜。

郑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郑斌那不一样，姐你夹的菜就是香些。是不，大山哥？

众人都笑了。

3.内

时间：晚上

地点：村长李万财家里

人物：郑昌海和李万财围桌而坐，喝酒议事

李万财郑书记，这次……

郑昌海别这样叫我，我已经不是书记了，叫我老郑吧。

李万财好，老郑。这次村委会改选，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郑昌海（盯着李万财，顿了一会儿）老李，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村里要搞什么政治运动不成？

李万财老郑，你我虽谈不上什么政客，但是总有那么点意思。这次动作不大，动了书记和一个副主任。谁知道新上任的书记会不会搞肃清运动，抓我们的小辫子呢。部队出来的人总有点儿那个。

郑昌海我们有什么小辫子让他抓。尽管抓好了。（猛饮一杯酒）

李万财（斟酒）说实话，我们还真有小辫子让人家抓呢。你忘了，茶场。

郑昌海（沉默片刻）你说的不错，茶场的确是个软肋。可那又怎么样？茶场倒闭不是我个人的事，我们只不过从集资款中拿了那么一点而已，难道我们一年到头为村子办事值不了那么点钱？

李万财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关键是会计老陈没收，其他几个干部也只拿了一点点。这新书记会不会受他们煽动，翻老账呢？

郑昌海我看不会。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撕破脸大动干戈都不好看。高大山是从我们手上培养出去的，再说，我是郑秀堂叔，他想娶郑秀，还得看我这张老脸。放心吧，老李，没事的。喝酒。

4.内

时间：晚上

地点：郑秀家里

场景：一家人在看电视

郑斌从里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郑秀。

郑斌姐，这是给你的礼物。

郑秀是什么？

郑斌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盒子打开，是一对漂亮的情侣表。

郑斌这是我给你和大山哥准备的礼物，比爸妈的都高级。快戴上吧。

郑秀现在就戴啊，我看算了吧。

郑斌姐，你害什么臊啊？大山哥，你替我姐戴上。

高大山为郑秀戴上手表，自己也戴上，并在一起，打量着。

高大山不赖，真不赖。郑斌，我该拿什么回报你呢？这样吧，过一段时间，我派你去市里技校学习。你不是要为村里做贡献吗？

郑斌（半信半疑）真的？去学什么？

高大山种茶炒茶。我想把我们村的茶场重新办起来。

郑昌德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以前村里动的架势不小，村民出钱出力，最后没有响动了。地皮整好了，茶叶也种了，却没收成。老百姓汗白流了，钱也打了水漂。大山呐，我看你还是别碰它。

郑斌就是，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可以烧其它的火啊。

郑秀大山哥，你听我爸的吧，成功了好说，要是失败了呢？你就要落一辈子的骂名。

高大山正因为茶场耗费了村里那么多的心血，我更不能让它白白地荒废掉。我看过了，茶场土质不错，日照也还可以，关键是技术问题。

郑昌德你既然决定了，我们也不能动摇你的决心，可你也不应该派郑斌去啊，你和郑秀的关系大家都知道。

高大山举贤不避亲嘛。我们村除了学生就数郑斌肚子里墨水多，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郑昌德（沉吟片刻）郑斌啊，既然你大山哥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反对，你可要好好努力，千万别丢你大山哥的脸，让人家看笑话。

郑斌（严肃）爸，妈，姐，大山哥，你们放心吧，就算要丢脸，我也只丢我自己的脸，决不丢你们的脸。

郑母看你说的什么话。

众人笑。

5.外

时间：晚上

地点：屋外，月色朦胧

人物：高大山郑秀

高大山骑在摩托车上，车没发动。郑秀站在旁边。

高大山（忽而一笑）秀。

郑秀嗯。

高大山老婆。

郑秀嗯。（微惊）你说什么呢，别让人家听见。

高大山过来一点。

郑秀依言走近。

高大山猛地拉近郑秀，捧起她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郑秀大山哥，你……

高大山秀，我会让你幸福的。

高大山猛地转身，发动摩托车，冲进夜幕。

郑秀久久伫立。

6.内

时间：日

地点：大桥村村委会办公室

人物：高大山李万财其他干部

干部陆续到场。

高大山今天是我们新一届村委会的第一次会议，主要是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在座的个位都是我的长者，无论是生活阅历还是工作经验，都比我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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