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十七

1、渔镇到c城的火车上午内夏

莫非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十六七岁，左手腕戴着细细花纹的银手镯。

车窗外的红色土地，渔塘间孤伶伶的渔人看守小屋，密集的树林，渐行渐远。

2、c城火车站出口下午外夏

阳光耀眼，栅栏处二三个翘首等待中的人。莫非停住滑动中的皮箱，仰起头，晕眩的紧闭上眼睛。对一辆出租车摆一下手势。

3、世纪广场下午外夏

出租车在世纪广场停下，便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闪电划破天幕又消失了踪影，莫非拖出皮箱拉杆，浑身湿透。

4、心理诊所下午内夏

莫离见着莫非，还没脱掉白袍，将莫非一拥入怀。

5、莫非家中傍晚内夏

妈妈在厨房忙碌，莫非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对着电脑，神情专注。

莫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对着电脑抄写东西。

小非？妈妈的声音。

莫非轻声嗯。将电脑处于待机状态，起身，手指轻压过眼睛，拿起桌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走出房间，随手带上门。

妈妈在盛汤。

“继续等下去？”妈妈坐下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只是随便提及。

莫非不作声。

6、莫非小房音深夜内夏

电脑屏幕处于保护状态，几个斜体字母在屏幕上扭来扭去。

窗户半开着，窗帘起伏，有风。

莫非走到窗口处打电话。

“还好啊，她一向身体挺好的，哥，你有半年没回家了吧。”

“锁锁她们都收到通知书了。”

“我不知道，暂时不想复读。”

“再说吧。”

“我想去c城。”

7、莫离的家清晨内夏

莫非穿着睡衣蹲在阳台，头顶悬晾的衣服还有清晨的湿气。

远处有学校正在施工，人似蝼蚁在蝇索吊着的木板上坐着上下粉刷或者刮墙壁。

光线在偌大空荡的客厅延伸，逐渐洒了一地。

莫非直起身子，往卫生间走去，拖鞋嗒嗒。卫生间有白底花朵图案的大瓷砖，冰凉透心，站久了人会微微发晕。

8、去超市的路上上午外夏

莫非走路很慢，莫离放慢脚步等，伸手梳理莫非乱蓬蓬的发。

9、超市里上午内夏

莫非右脚蹬一下地，借力，人支在手推车上滑出去一段距离。

莫离从货架上挑洗发水护发素一类的生活用品。

10、音像店上午内夏

莫非提着印有超市名字的塑料袋子，沉重捏得手指发红有印痕，坚持不肯莫离帮拿。一前一后进音像店拿预定的影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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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离家中晚内夏

莫离教莫非磨咖啡豆，煮很浓的咖啡。

莫离蜷了身体在沙发里假寐。

莫非趴在桌子上，看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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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莫非小房间晚内冬

面有倦意的莫非在做试题。

拿杯子，撕开袋装的咖啡倒进杯子里，门手边有饮水机，倒入热水。暖着手，尖起唇角吹动热气，喝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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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莫离的家晚内夏

看着杯子的莫非，眼波流动。垂下眼睫，转身看一下沙发里蜷着的莫离，拿着杯子起身往厨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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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莫离的家晨内夏

莫离轻推开房门，床上的莫非蒙着头熟睡中。莫离把被子往下拉一点，露出莫非半张脸，莫离微笑，捏捏莫非有点婴儿肥的脸。

“起床啦”

“有些人说话要算数，说好跟我去学校的”

莫非迷迷糊糊。

“困，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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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车上晨内夏

莫非睡眼惺忪，闭着眼睛坐在后座。

莫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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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ｃ大老校区晨外夏

莫非坚持要在校门口下车。莫离摆摆手，关上车门，开车进去。

莫非站在校门口，从这个角度看ｃ大，像个大迷宫，支路很多，颜色陈旧。

莫非看着莫离的车在钟楼那边停下，于是朝另一条支道走去。路二边树叶茂盛。不时有学生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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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教学楼晨内夏

莫非七扭八拐，一间阶梯教室，有很大窗户，里面很多学生，莫非走到最后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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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阶梯教室上午内夏

讲台上，莫离背过身面对黑板在写字。

莫非趴在桌子上睡觉。

有人笑，莫非惊醒，皱眉。

莫离在讲笑话。

在老校区，有一个很胆大的女生，自小练习跆拳道。一日众人喝酒，此人感觉要吐，急忙奔至门外大树下，几分钟后，女生仓惶而回，口中喃喃：见鬼了。众人遂出去探个究竟，远远确实有一白衬衫在黑暗里缓慢飘移，渐至，原来是一个黑人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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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莫离的家晚内夏

莫非在打电话。

“好笑吧，哥在课上讲的。”

“大学就好吗？”

“我不知道，没见有什么女孩子”

“妈，你别催哥，他心里有数。”

“好吧，那你注意身体。”

20、ｃ大新校区白天外夏

军训的新生树阴下短暂的休息，教官黑黝的脸线条硬得如同烈日下暴晒过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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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非高二的学校白天内夏

班会课。

年轻的老师让所有的人幻想大学生活的具体模样。

交上去的小纸片儿。关键词，操场，自习室，英语角，宿舍楼前的大树，开水房，食堂，或者说所有的地方都是爱情滋滋生长的地方。

年轻的老师笑，中了风花雪月的小说和电视剧们的毒。

美丽的女老师郑重地说：幻想或者对未知的期待揣测，是巨大的追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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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街上午外夏

借了莫离的自行车，莫非沿着楼下公交车的路线一直往下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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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音像店白天外夏

店主送avril巨幅的海报给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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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街上白天外夏

莫非穿越马路，穿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只扣中间的钮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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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游泳馆白天内夏

莫非独自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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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莫离的家晚内夏

莫非央求莫离把电脑搬到自己的房间。

ｍｓｎ上有一个叫蛋挞的女孩和莫非聊天，给莫非看她拍的花朵和蜥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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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莫离的家晚内夏

莫非弄一桌食物，等莫离从诊所下班回来，像小时候一样面对面坐着吃东西。

莫离说起莫非小时候的事情，比如挑食不肯吃香菜，被父亲骂会躲到被子里不肯出来，看电影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要哥哥背回家。

“那些我都记不太清了，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记得清楚的是你念大学时的假期回家教我游泳，给我带安徒生的童话，还是叶君健的译本。”

“哥，你十七岁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莫离把脑袋夸张地左右摇摇，好像自己是一只瓶子，而记忆在瓶底沉淀着。

“暗恋隔壁班的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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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莫离的家晚内夏

莫非在厨房剥洋葱，呛得眼睛冒水。鼻涕眼泪很狼狈。莫离大概听得动静，进厨房，把洋葱丢进水盆中。拿了毛巾给莫非擦干净脸，说：“别弄了，出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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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疆人开的饭店里晚内夏

电视机里男人女人穿着民族服装边跳边唱的欢快喧哗。莫离挑出面条里的洋葱放进旁边的小碟。从不挑食的莫离也有不吃的东西。莫非觉得有些委屈，不肯说话，只把面里的西红柿挑着吃了。

30、世纪广场晚外夏

世纪广场，二十一根柱子笔直向天，在风里铃铛碎碎地响着。草地旁的椅子上有情侣依偎。夜还没有完全地黑，有点凉。莫离点了烟，莫非往火光处靠拢。莫离缓缓地开口：“非非，你知道吗，阿文天天切洋葱。”

阿文是他前妻，莫离带她回过一次渔镇，那时父亲还在世，莫离刚考上研究生。他们的婚姻很短暂，维持了二年。

“阿文说她泪腺有问题，天天买了洋葱，只为了刺激眼睛流泪。也许真的有问题，眼睛再红再肿，但真的是流不出眼泪。”莫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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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街上晚外夏

一路走回家，夜色加深，城市霓红，混沌的空气。

莫非努力回想阿文的脸，那年因为害羞躲在母亲身后没有接阿文剃过来的糖果。

阿文离开莫离，等不及他毕业等不及他们能够买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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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莫离的家晚内夏

莫离陪莫非看《鬼影》。

老套的手法，还是有惊吓的效果。快要到恐怖镜头莫非就蒙住眼睛，莫离便充当现场转播。光是转述，莫非己经可以想到苍白少女的脸不停流血的眼睛，在沙发上蹦着尖叫，莫离说他没被电影吓着也会被莫非吓着。

看恐怖片最大的好处就是一个夜晚下来脑袋里只会存储片子里最恐怖的镜头，记得恐惧，顾不得忧伤。莫非不习惯莫离叹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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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书店下午内夏

下午莫非在超市旁的书店里看书，莫离发短信说会带朋友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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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超市下午内夏

去超市买龙虾、牛肉、鸡爪、黄瓜、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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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路上下午外夏

提着二个大塑料袋子，莫非哼着歌子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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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莫离的家傍晚内夏

莫非在厨房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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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莫离的家晚内夏

莫离介绍她：金子，本城小有名气的驻唱歌手，有揶揄的味道。

金子也不在意，对莫非微微点头，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口盒。莫离让莫非收下。年轻的女人皮肤白晰，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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