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宋联姻

序幕

傍晚。南京上空乌云密布，时有雷声和闪电。

南京街市萧条宁静，街上除巡逻的军人外，行人稀少。

过往行人不时地朝天望望，又匆匆赶路。

街道两边的摊贩、店员和市民都在各自收拾，上门关窗。

电闪雷鸣，伴着一辆辆载着军界将领的小轿车的马达声。

市民们各在自家的门前、屋檐、窗口望着一辆辆急行的小轿车，呆呆地疑视着。

南京政府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军事会议厅。夜。

厅内灯光不甚光亮。

孙中山的画像往后退去，蒋介石身着戎装出现在画像前。

宽敞的会议厅里，两侧坐着蒋介石的文武亲信和亲蒋派的国民党要人李石曾、张静江、张群、蔡元培、陈果夫、吴雅晖及将领刘峙、钱大钧、顾祝同、卫立煌、俞济时、扬虎、蒋伯诚等。

厅内死气沉沉，又似乎庄严肃穆。

蒋介石在孙中山画像前来回踱步。

在坐的文武均被蒋介石来回踱步而牵动着视线。

总司令部门外。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黑暗中，闪电之间可见一个个警卫士兵虽被大雨淋成落汤鸡，但仍然象木桩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见戎备森严之气氛。

军事会议厅，来回踱步的蒋介石，脸色阴沉。

蒋介石停住步，问已开始发福的革命军总政治部主任吴雅晖：“敬恒，德邻（即李宗仁）将第七军布置在南京以西，恭先（周风歧）的二十六军也运动到南京周围布防，你知道吗？”

吴雅晖恐慌地站起：“不知道。”

蒋介石行至主席席，用手往桌上一击：“娘希匹，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总司令，我还没有下台呢！”

会议厅一阵寂静，人们都绷紧了神经，只有任中央监察委员的李石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立起身来：从前天的中央会议情况和昨天的军事会议来看，孙科和德邻他们对总司令的指责，要总司令出国休息以及在军事上的一系列迹象表明，完全是在‘逼宫’。汪精卫的武汉政府也声称，只要总司令下野，他们立即与南京政府合作，可见，他们已串通一气，公开对总司令发难，以达到他们的某种目的。”

在坐的文武一致点头赞成，厅内嗡嗡声一片。

张静江不动声色，不时地望望蒋介石。

蒋介石不语，不时地望望张静江。

张静江与蒋介石目光相接时，张静江意识到该自己说话了：“依张某看，蒋总司令下野应视之为上策。”

人们大吃一惊，不知所措，一双双眼睛在蒋介石、张静江之间来回梭动，

蒋介石默然不语，望着张静江。

张静江毫不理会，继续说：“我之所以说蒋司令下野为上策，并非瞎说，张某自有根据，不过，这下野之目的，可归纳为八个字，即‘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他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大家，见一双双眼睛望着自己，便朝大家笑笑，接着说：“他们之所以要总司令出国休息，公开借口是‘背叛孙文先生的三大政策’，目空一切，专横自咨，独揽军政大权，给统一党国带来不利，引起全国民众愤怒等等，其目的就是捞权。如果总司令下野，他们势必由明争暗斗发展为自相残杀，而我们呢……”

钱大钧：“我们做什么？”

张静江语重而缓慢地说：“坐山观虎斗，伺机收利就是了。”

厅内似乎疑固了的空气开始流通了，窃窃私语和笑声已开始出现。

“不过……”张静江的声音比什么都灵验，厅内立时鸦鹊无声。他继续说：“为了万无一失，我建议蒋司令在此期间办好两件事，一是军事布置，他们在南京‘布防’，我们就在他们的外围再布上一层防，包个夹层肉包，这样的包子好吃，肉多味道好。北方这条道流着，让孙传芳守着这个口子；二是请蒋总司令在复职前办好宋家事项，当然也包括孔祥熙，处理这件事的最好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蒋总司令必须与宋家结亲。我指的是宋家三小姐——宋美龄。”

蒋介石与张静江会心地笑笑。

张静江：“只有这样，中国唯一能控制军队的人和唯一能控制财政的人结合，那才是统一和稳定中国的唯一保障。因此，总司令应该不惜任何代价来完成。张某认为这一切已经在成功之中。”

人们明显地被他的话振作起来。

吴雅晖大拇指一伸：“妙，妙，不愧为蒋总司令的智囊，还有，南京政府的班底大都是蒋总司令的人吗？”他用手指了指在坐的陈果夫说：“中央党部有我们的组织部陈部长一人就足够了。”

陈果夫微笑着点点头：“足够，足够。”

大家都笑起来。

张静江在笑。

蒋介石在笑。

蒋介石卧室。深夜。

仰躺在床上的蒋介石双目微闭，似睡非睡。只见他脸上溢满笑意。

【梦幻】宽大的厅堂，挤满了贺婚的人们。

蒋介石身着长衫，上身套件马夹。喜不自胜。

宋美龄身穿旗袍，头脸被红布盖住。

他们俩紧紧地站在一起。

主婚人：“婚礼开始。”爆竹声声。

沙哑的声音：“一拜天地——”

蒋介石、宋美龄双双拜天地。

“二拜高堂——”

蒋介石、宋美龄对父母行礼。

“夫妻互拜——”

蒋介石、宋美龄抬起头来，准备互拜时——

【特写】蒋介石红光满面，宋美龄妩媚娇美。【定格】

灯光变暗。

推出片名《蒋宋联姻》与演职员表。

一

【梦幻】演职员表结束，蒋介石和宋美龄正弯腰互拜时，突然，厅外警报声大作。

厅内立时一片混乱。

人们蜂拥而出，蒋介石拉着宋美龄随着人流奔往门外，很快被人流冲散。

混乱的人流中的蒋介石美龄急得抓耳挠腮，满头大汗，他两手护嘴成喇叭状，高声呼喊：“美龄——美龄——”

报警声大作，其声音淹没了蒋介石的呼喊声。【梦幻完】

二

蒋介石卧室。

电话铃声又一次聚响。

蒋介石一个卧龙翻身，发现原来是电话铃响，用手往脸上一摸，一头冷汗，便不自觉地笑了，嘴里骂了句：“娘希匹！”翻身下床。

三

特别快车在奔驰，山河村野迅速向后隐去。

车内的蒋介石，随着列车的运动，身体有规律地耸动着，他躺在卧铺上，双目微闭。

刺耳的火车汽笛声和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

四 上海真如车站。

车站周围，警戒森严。

恭候在月台上的有黄郛、扬虎、吴忠信、黄金荣、杜月笙、虞洽卿、张啸林、王小赖等。

火车徐徐进站。

火车在月台前停稳，恭候已久的人们鱼贯上车。

镜头推向车内。江志航和宓熙与上车的要员们一一握手，但神情十分严肃。

蒋介石见人们已进入车厢，便起身迎候，脸上略显伤神之态。

要员们轻声而深情地：“蒋总司令好，总司令好！”

蒋介石：“谢谢诸位，大家好！”

站在蒋介石身边的小纬国，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倍觉惊奇。

江志航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扬虎，面对大家：“蒋总司令决定下野，请诸位明天务必将这份声明见报。”

人们一齐望着蒋介石。

蒋介石向人们点点头。

“总司令保重！”“总司令保重！”人们一边说一边离开内厢。

人们鱼贯下车，不时地望望车厢。

江志航与宓熙站在车门边向他们挥手告别。

火车徐徐启动，声音由小变大。

五

杭州澄庐饭店。傍晚。

蒋介石送张静江、蒋伯诚、周象贤等出大门：“大家好走！”

众人：“请总司令止步，明天再见！”

“总司令辛苦，早些休息。”

“……”

蒋介石：“好！好！”他双臂护胸倚在门边，站立良久，望着远行的人们。

八岁的小纬国站在蒋介石身边，一双好奇的眼睛，一个劲地梭动着。

蒋介卿走至蒋介石身边：“志清。”

蒋介石“啊”了一声，牵着纬国，对蒋介卿：“我们去楼外楼吃晚饭吧。”

蒋介卿：“好。”

六

楼外楼酒家。夜。

店内楼梯口，两个马大牛粗的便衣卫士象两座铁塔堵在那里。

店外，十几个便衣卫士走来走去，他们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前面的一切。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右手抓着插在腰间的手枪,急步从门内出来,走向门外的一个便衣：“你们要注意,这里比较复杂，蒋总司令的安全是你们的天职，万一有个闪失，我要你们的脑袋搬家。”

便衣双脚并拢，躬身低头：“是。”

七

楼外楼。夜。

雅坐里，柔和的灯光下，蒋氏兄弟面对而坐，边饮酒边交谈。

小纬国站在凳子上，拿着筷子的手伸得老长，够着桌子中的鱼盘。

蒋介石为小纬国夹了一块鱼，对其兄：“你别担心，我已叫月笙、洽卿他们控制南京方面的经济命脉，要不了多久，他们都要向我要饭吃。”

蒋介卿：“宋子文不是在武汉政府任财政部长吗？现在宁汉合并，为什么不叫他去当财政部长？要不就叫孔祥熙也行嘛。”

蒋介石摇摇头：“不，不，你不知道，宋子文目前已弃职在家，正在观望形势之发展，赴职一事，他们都不会应允。这次下野，正好有时间办理这件事。”

蒋介卿：“人家是否有这番意思还不知道，从坏方面讲，假如人家不同意呢？”

蒋介石给其兄添上一杯酒：“放心罢。”又给自己添上：“他们不会那么蠢，他弃职在家，说明他已改变了对政局的看法，对武汉政府失去信赖。从上海透露的消息看，美利坚合众国想出面支持我，但又怀疑我和日本好，双方为了本国利益，尤其知道我下野的动机后，对我的争夺尤其明显。”

蒋介石喝干杯中酒，蒋介卿又给他添上。

蒋介石：“作为宋家，他们对这些问题是相当敏感的，美国是宋家的第二故乡，他们双方都会利用这种关系来接近我。宋家的主要目的是找一个可靠的财产保护人，因此，可以肯定他们会同美国相互配合，只要有合适的人从中撮合，我看总会有结果的。”

蒋介卿点点头：“如果你和日本、美国都谈不来呢？”

蒋介石：“兄长不必多虑，一切都会正常地运转。”

蒋介卿：“那你就坚持象人杰、岳军说的那条路走下去，抓紧时机花最大代价，软硬兼施，缠住宋家不放，这条路通了，再走下一步，不可空想。”

蒋介石点点头，不作声。

小纬国吃得津津有味。

八

奉化溪口镇。

群山环抱，曲水长流，一派宜人景色，满眼绮丽风光。

狭而长的街道，房屋陈旧而低矮，教人感觉遥远。

街上有杂货店、茶馆、饭馆、面坊、米行、酒酱店等。

蒋家经营的“玉泰盐铺”横匾醒目。仍由蒋介卿雇人经营。

店内挤满了顾客，店家忙得不亦乐乎，生意兴隆可见一斑。

九

溪口武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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