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玛花

索玛花

（电影文学）闲散居士

1

背景：四川西部小凉山脚下，山峦起伏，重峦叠障，原始森林，古木虬枝。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此时，正途经此地。大队人马蛇行于大山之中。在急行军的队伍中，通讯员匆匆地赶到后卫团团长洪举东面前，行礼报告：“报告，敌人的先头部队快追上我们了，请指示。”洪举东与站在旁边的政委成东方对视片刻，望着前面陡峭的山崖，命令道：“通知前面的主力部队快速前进，我团登上前面的山峰，原地待命！”通讯员匆忙而下。

2

山下，敌人如麻，瘦猴长官正骂骂咧咧地用枪逼着士兵们向山上进攻。“他娘的，快！红军就在山上，谁抓着一个活的，赏大洋一千，打死一个，赏大洋二百五！”旁边一个叨着香烟的兵痞咕噜道：“长官，好像是赏大洋五百吧。”瘦猴跳起来，朝香烟屁股上踢了一脚：“少他妈讲价钱，快冲！”

山上，红军战士们已作好战斗准备，他们背着红缨枪、大刀，手里握着三八式**，有的握着老筒，旁边堆着手榴弹和石头。团长洪举东密切地注视着敌人，他要选择最佳机会，要用最小和代价捏守要塞，确保主力部队顺利北上。

当敌人进入射程之内时，洪举东一声令下，山上枪声大作，敌人慌作一团，喊爹叫娘，胡乱放枪，叨香烟的兵痞急忙逃到瘦猴身后：“我的妈呀，长官，你看半山腰上，好多兄弟们的尸体啊！”

急红了眼的瘦猴拔枪就朝香烟腿上打去：“妈的，涣散军心，老子军法从事，快冲呀！我赏大洋！”

山上山下枪声一片，敌人仗着武器精良，人多势众，不断地发起进攻，小钢炮、迫击炮弹不时在红军阵地上爆炸，红军战士中，已有人挂彩负伤了。

洪举东旁边，一位绰号叫猴子的苗族战士，不停地将手榴扔向敌阵，他出手敏捷，投弹准确，炸得敌人落荒而逃，另一位小战士，抓起石头就向山下扔去。

半山腰，瘦猴正在督战，小战士扔出的石头刚好击中他的头部，他以为是手榴弹，慌忙趴下，望着滚去的石头，他气急败坏，捂着伤口吼道：“撤！”

3

战斗持续到傍晚，红军战士们疲惫地坐在树林中，团长洪举东政委成东方关切地走进近每一位战士，绰号叫猴子的苗族战士从远处找来泉水，拿出随身带的中草药替伤员治疗，小战士佟童四处收集散落的武器，有的战士去拾柴草。

洪举东同成东方商量道：“政委，从敌人在山下的驻扎情况来看，明天还有一场恶战，我们要作好进一步的准备。”

成东方望了望朦胧的四野，道：“是的，国民党反动派是不会让我们走平安大道的。这里是小凉山，算来，云南昆明，贵州的贵阳两地离这里都近，因此，敌人有可能弄来轰炸机，我们要作最坏的准备，誓死守住这道关口，给主力部队争取更多时间。”

洪举东道：“是啊。”

成东方说：“对了，我们现在已进入了彝族同胞居住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更要落实到每一位官兵行动中去，你看——”他指着不远处的彝家树落说，“我们要想法告诉彝族同胞，远离战火，提防敌机的轰炸。”

洪举东晃然道：“对了。”他回头喊道，“一营长！”夜色里跑过来一位彪形大汉，行礼道：“报告，一营长韩西屏到，请指示。”

洪举东还礼，说：“你马上安排懂彝语的同志分头进彝寨，请老百姓们离开这里。”

“不用了——”夜色中响起了洪钟般的声音，哨兵急忙围上去。

这时，从黑夜里走出十来个彝族汉子，他们身背火铳猎枪，手中拎着包裹。为首的汉子，三十来岁，身材高大，雄壮威武，头上的天菩萨粗壮高挺，他们一边小心地走过来，一边用手势作解释，为首有汉子懂汉语，他说道：“长官们好，你们嘛，好人。早上就通知我们了，现在，老婆娃儿都安全了，我们嘛，送点吃货过来。”

成东方大喜，激动地握住彝同胞的手，郑西屏等人也忙着迎接其他同胞，战士们分享了彝胞粑、酸菜汤等食物。

彝族汉子道：“我嘛，阿铁达尔，汉语嘛，跟着娃子学了一点，小叶丹彝汉结盟的事嘛，我知道的。”

望着眼前这位朴实敦厚的彝家汉子，洪举东异常激动，成东方也感慨万千。

4

第二天拂晓，果不出红军所料，敌人从昆明调来了轰炸机，战士们刚进入临时修筑的掩体工事内，敌机的炸弹就像冰雹般落满了雪口山，那爆炸声、树木的倒塌声、野草燃烧声、战士们还击的枪声、愤怒的吼叫声交织在一起，真正惊天动地啊！

阵地上，红军损失过半，但活着的仍然死死守住关口，寸步不让。

不远处，彝寨纷纷中弹，着火燃烧……

没有远离家园的阿铁达尔等彝族汉子哟，眼里充满了对国民党反动派的仇恨之泪。

他用彝语同弟兄们商量道：“你们看见了吧，我们的房屋被烧毁了，我们的牛羊被炸死了，要不是红军及早通知我们，婆娘娃儿也没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位名叫阿洛达石的汉子流着泪说：“走，拿起我们的猎枪，帮助山口上的红军去！”

其他人马上响应，于是，阿铁达尔二话没说，带领大伙儿，重返红军阵地……

敌机刚刚离去，山下的敌人就像恶狼般扑了上来。

满身焦土的洪举东把牺牲了的机枪手移向一旁，抓起歪把子就向敌人扫去…

成东方的二十响也是弹无虚发……

苗族战士张东跳前跑后地寻找能用的武器……

一营长郑西屏已杀得两眼发红……

小战士佟童手中的老套筒也让敌人胆颤心惊……

山下的敌人，真没想到红军能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能从火海中跳出来，能从焦土里钻出来。瘦猴气急败坏，用枪指着一个兵士的头吼道：“兄弟们，红军的人数已不多了，弹药快完了，他们没有增援部队，快冲呀！我赏大洋！”

山上的枪声的确稀少了，但更准确了，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敌人应声倒下……

5

天色未明，阿铁达尔带领的彝族兄弟已赶到红军阵地。

成东方：“彝族兄弟，你们来做什么？快撤呀！”

阿铁达尔满脸悲愤：“报仇！”

其他人纷纷扑向战壕，他们真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军人啊！

洪举东同阿铁对望了片刻，两位好似多年的兄弟，相互用眼神鼓励着对方，各自进入了战斗中去。

敌人没想到山上的枪声又密了，快冲到山顶的敌人纷纷往山下跑，口中大叫着：“不得了啦，红军有增援啦——”

瘦猴长官好不容易才把部队逼到半山腰，他岂肯就此作罢？但见他拔出手枪，打死几名退下山来的兵士，咆哮道：“快冲，红军没有增援的！”

话音刚落，他觉得脸是一阵刺痛，右眼发麻，他忙问旁边的兵士：“我怎么啦？”

叨香烟的兵士惊慌道：“不好了，长官，你中弹了，脸上爬满了绿豆大的铁砂子。”

瘦猴长官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妈呀，幸好是猎枪啊！可是，他们哪来的猎枪呢？”

“长官，撤下去养伤吧，”叨香烟的兵士说，“你的右眼流脓了，怕是保不住了。”

瘦猴果然觉得右眼看不见东西，满脸火辣辣地痛，他心惊肉跳地命令道：“你，带领兄弟们冲，我赏你八百大洋。”

叨香烟的兵士受庞若惊，扔掉烟头就用鸭公腔吼道：“冲呀，弟兄们，我赏大洋！”

山上，红军的伤员正在大量撤出阵地。

彝族汉子们正同洪举东等人并肩作战。他们扔掉了火铳猎枪，很快学会了使用**。

敌人已步步逼近，山头上已有了他们的形迹。

红军却面临着子弹不足，人员不够的困难。

成东方一边射击，一边喊道：“达尔兄弟，快带领其他兄弟撤下去！”

洪举东的机枪也停止了吼声，他抓起手榴弹扔向敌阵，也喊道：“阿铁兄弟，听见了吗？我们要开始肉搏战了，你们快撤呀！”

阿铁达尔杀得兴起，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道：“彝家汉子，顶天立地，哪有丢下朋友的道理！”

敌人已冲上来了，双方进入了近距离的混战……

洪举东意识到再战下去，只能是无谓的损失，尤其划彝族兄弟也要搭上无辜的性命，况且，已拖延了敌人数十小时的追赶时间，达到了阻击敌人的目的，于是，他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命令道：“撤！”

6

大山深处，小地名——百花滩。溪水旁边。

洪举东身边只有这么几个人了：政委成东方，一营长郑西屏，苗族战士张东，小战士佟童。他们是为了掩护其他同志而掉队的，现在，洪举等人也不知道其他战友撤向何方了……

洪举东：“政委呀，同志们安全吗？他们在哪儿？”

成东方满面焦虑：“是啊，但愿他们也摔掉了敌人这条尾巴。”

顿了片刻，成东方问道：“阿铁达尔和其他彝族同胞呢？”

苗族战士张东道：“有些彝族兄弟牺牲了。”

大家好一阵难过。

一营长郑西屏：“团长，下一步该怎么办？”

小战士佟童天真地笑道：“北上，找毛主席去，再者，我好想干爹啊。”

洪举东望着眼前这位稚气尚存的战士，心潮起伏，他说：“同志们啊，知道吗，我们不能马上就北上啊，我们还要在这深山老林中呆上一阵子，因为，我们要找回散失的战友啊。”

“再者，北上的路在哪儿？”成东方说，“大部队走的哪条路，往哪儿走，我们这几个人能顺利北上？这些都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实际问题啊。对了，有谁懂彝语？”

大家都没吭声，张东说：“首长，我懂彝语。”

一营长郑西屏摸着他那阔面大脸上的络腮胡须：“干脆，我们再回到雪口山吧，兴许能碰到阿铁他们哩。”

“谁说武将是粗人啊！”成东方笑道，“一营长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了哟。我们是要重返雪口山，但不是现在，蒋匪正在彝寨翻箱倒柜在搜寻我们吧，只有避其锋芒，保存实力，才能实现革命的成功啊。”

绰号叫猴子的苗族战士张东说：“好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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