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流星

灯光，黄黄暗暗的，品味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片狼籍的房间里，抽屉、衣服、玩具、文件，散落遍地；一张床……乱的那叫狗窝；窗帘，也被人撤下来。

渗着红光的电视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刘翔！……刘翔！他成功了……刘翔！……”然而房间的其他角落，冷冷却丝毫不沾染这样的兴奋。

身上的睡衣破了、脏了，小哀无力地躺在这样狼籍的地上，胸口的起伏伴着轻声抽泣，血丝的眼睛已经流干了泪……

（动画里故事：同样黄色的手术灯一亮，随即又被几个全副武装的外科医生遮掉大半边。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一动不动，嘴角却挂着一丝笑。医生和护士围在旁边热火朝天的干着，只露出头的那个人，却保持着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手术完成，医生护士一个个离去，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只在胸部留下了个心型的缺口。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嘴角的笑，依然没动。）

电视又一次激情地响起，“著名旅美青年音乐家牛友友访问我市，他说……”小哀吃力地抓到遥控器，关了电视。她爬去抽出另一只抽屉，一点点翻着。重新涌出的泪在抽屉边打出和心跳一样的节奏，还有潮湿的呼吸声回荡。

终于，一张黄黄的照片，从埋着它的衣服下面，被颤抖的手端到面前。小哀疯狂地爬到茶几边，撞到床角也完全不在意，一把抓过打火机，打出火苗映照着照片。童年的小哀在照片里注视着成熟的自己，清澈的目光，在跳耀的火光下，却那么不安。奔涌而出的泪，让小哀的双眼迷蒙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可是太晚了，不是吗？我有很多氢气球，每一个都能带我飞走，飞去我想去的地方。可是，它们还愿意载走现在沉重的你吗？……”

一声惨叫的小哀，再一次倒在地上。（淡出）

…………

“淅沥淅沥……”

（音乐：渐入老唱机播放的旧上海歌曲）

浴室那边传来淅沥的水声，在房间里回响，引人过去探望。循声折过房间的走廊，浴室里蒸汽弥漫，地板上也流着溢出的热水。半掩的浴帘之后，小哀浸在水里，面色安详，脖子上却绑着无数细丝，牵着一只只向上的氢气球。就这样，她已经上吊身亡。或许，她去了真正她想去的地方。

（说明：“我长大想当一个科学家”，“我长大想当一个外交官”，“我长大想当一个足球运动员”我们小时候，总是都有一些纯真的梦想。然而，事过境迁，因为金钱、社会，因为其他，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放弃。慢慢地，我们完全偏离了自己的美好目标，我们义无反顾的带上了假面。最后，能把最初坚持下来的，又有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