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世暴虐
黑幕
亨伯特:“我们该为她定个馆材,弄个小葬礼什么的。”
费斯:“是的,这个贱女人,是的,我们该这么做。”
亨伯特:“别再叫她贱女人了。已经是个死人了。她毕竟是个可怜的姑娘……”
费斯:“是的,可怜的姑娘。是的。”
第一幕
第一场
(九个月前,一家热闹的酒吧,亨伯特与费斯坐在吧台前聊天)
亨伯特:“找些什么乐子呢?”
费斯:“嗯,找些乐子吧。”
亨伯特:“最近越来越无聊了,妈的,一到晚上就只能泡在这个破地方。”
费斯,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春天到了。”
亨伯特:“春天,嗯,春天。复苏的季节,哈哈,一切都复苏了。女人也复苏了,瞧瞧她们,哟哟,红的,黄的,白的,正等着咱们传粉噢。”
费斯:“而我们,却死气沉沉。哎……是最近吸的太多了么?”
亨伯特:“应该不是吧,那些刚注射完一管子的小毛头都还能大战一夜呢。”
费斯,又喝了一杯酒。
亨伯特:“难道是我们的……难道是我们老了呵。”
费斯没有回答,长时间的静场。
费斯:“是有些倦了吧。”
亨伯特:“困了?”
费斯:“厌了。”
亨伯特“呵呵。”
长时间的静场。
亨伯特:“哦,对了,奥杰瑞死了。”
费斯:“哦?”
亨伯特:“是啊,死了。那天晚上他和一个女人回家,你知道那种女人,很饥渴的女人。他们倒在床上。他想和她缠绵一下,可他似乎没什么欲望。于是那个女人提出和他直入主题,可是……妈的,他就像一个阳痿。他居然跑进了厕所。女人就脱光了在床上等他,等了很长时间,等不及了,女人撞开厕所的门,看见奥杰瑞倒在地上。”
费斯:“死了?”
亨伯特:“死了。吸毒过量。”
费斯:“咻咻……我该再见他一面的,他是个好家伙。”
亨伯特:“阳痿。”
费斯:“为什么你对事情搞得那么清楚?”
亨伯特:“哈哈,因为那个女人昨天就在我的床上。”
费斯:“……”
亨伯特:“真是个淫荡的女人!嗬嗬,我就像被她强奸了。怎么样?要不要今晚介绍给你玩玩?”
费斯:“哦,不。我想我会阳痿的。”
静场
费斯:“去弄点?”
亨伯特:“哎……走。”
第二场
(酒吧的厕所,亨伯特与费斯舒服地瘫坐在地上)
费斯:“哈哈哈哈,正点,哈哈哈。我看见大卫•鲍依在为我唱歌,那个死基佬。妈的,你休想靠近我,让我踢你的屁股,让我把你踢进天堂的同性恋乐园里去!哈哈!爽呦。我像陷进了沙发里,沙发飘了起来,哦,正点啊正点!”
亨伯特已躺在地上昏睡过去。
费斯:“别唱了!我讨厌你的歌声!死基佬,你想要什么?我的屁股?不,我不会给你!别唱了!啊!!!别唱了!你是谁?你是上帝还是撒旦?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钱?我有很多,拿去吧!(费斯撒出一把钞票)给你,都给你了!为什么还不停止?难道你要我的灵魂?我的性欲?我的时间?!你得到了,你都得到了!拿去吧,我已不再是我,我是个在空中飘荡的蛆虫,我飘荡在你的空间里!”
静场
费斯(前面都是歇斯底里的语气,现在语气缓和一些):“这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年代,不知所谓的事情天天发生。不知所谓的你,我亲爱的,和不知所谓的我。不知所谓的暴力,不知所谓的道德,不知所谓的法律,不知所谓的教育。我们不知所谓地活着,似乎等待着一个稍有所谓的终结,而终结也是不知所谓的。哦,还有不知所谓的文化。文化呵,还有什么文化呢。只有你的文化还存在着,我神圣的毒药,只有在你的帮助下,我才有现在这样言语的激情。哦……我亲爱的……哦……”(语音渐弱,费斯也倒地睡去)
长时间的静场
亨伯特从昏睡中睁开眼睛,并努力着使自己清醒。
亨伯特:“费斯,醒醒,快醒醒!”
费斯:“嗯……”
亨伯特:“快坐起来吧,你得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费斯(挣扎着坐起来):“吁……我挣脱出来了。那么,你刚才说什么?”
亨伯特:“我说你得看看几点了!哦,都这个时候了。妈的,女人们一定都走光了。姑娘们呦姑娘们呦,嗨,记得那个姑娘么?就是我一直盯着看的那个。白吊带,红色超短裙,火爆身材。呦呦,大嘴巴,你知道我喜欢大嘴巴。可现在呢,她一定被哪个黑鬼带走了,如今的女人都他妈喜欢黑鬼。我不怪你,费斯,我不怪你。我当时准备去搭那个姑娘的,可是你说要去‘弄点儿’,我不怪你,费斯……妈的,多好的夜晚,就这样白白过去了,哎,你不觉得这样浪费时间是种犯罪么?”
费斯:“浪费?我们的时间只有在浪费中方显出它的存在。”
亨伯特似乎没有听见费斯的话,他在厕所里无聊地踱来踱去。
费斯:“你就不能静下来坐会儿么?”
亨伯特继续踱步。
费斯:“他妈歇会儿行不行!没女人你会死啊!”
亨伯特:“是,我会死!我是个淫棍,行了吧!你说说看看,你要我现在怎么办,刚刚吸完那东西,我现在满身欲火,你要我怎么发泄?难道和你干一架,或者暴打谁一顿?”
费斯“……”
亨伯特:“暴打……等等,我想到了那个姑娘。”
费斯:“又是姑娘。”
亨伯特:“不,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很漂亮,很漂亮,不是那种交际花似的漂亮,懂么?”
费斯:“哦。”
亨伯特:“迷人的深邃的双眼,翘翘的鼻子,可爱的小嘴,那是我第一次爱上小嘴巴。纯纯的马尾辫。哦,如果不是那样的‘职业’,如果她有一个好的出身,她一定将是个……嗯……公主……”
费斯:“怎样的职业?”
亨伯特:“哈哈,一种新兴的职业。一种女人中新兴的职业。她们不同于普通的妓女,她们是专供男人虐待的。你可以用鞭子,蜡烛,甚至是赤手空拳。只要你付的起钱,你就可以把她们折磨得半死。这是上流人群中一种很好的消磨时间,发泄欲望的……”
费斯:“妈的!”
亨伯特:“哈哈,难道你不认为这很有趣么?你可以宣泄你的欲望和暴力。否则你还能怎样?拿着枪和刀子攻击你讨厌的人?那是二十世纪的傻子们干的。”
费斯:“……暴力,这是一个晦涩的词。”
亨伯特:“呼……我怀念那个姑娘。她还有个最大的特点,你最喜欢的,她从不化妆,从来不。也许是怕被打后搞得满脸花吧,哈哈哈哈!”
费斯:“我要会一会那个姑娘。”
亨伯特:“我知道你会的!费斯,我并不是人们眼中的白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什么,哈哈,我不是个白痴,我和你一样,也是聪明人,我也有那倒霉的艺术气质,只是我‘低调’罢了,哈哈!”
费斯依然瘫坐在地上,亨伯特开心地手舞足蹈。
——幕落
第二幕
第一场
(一个房间。白墙。一张没有靠背的大沙发。右边是窗,左边是一扇门,通浴室。台侧一小前厅,通向门口。)
第一场
(开幕前,台上有暴风雨般的嗡嗡声。玛格丽特独自一人,身穿白色衬衣,使用电器吸尘器扫地。)
有人敲门,玛格丽特关掉吸尘器。
玛格丽特:“是谁?”
亨伯特:“是我,快开开门。”
玛格丽特:“对不起,我不记得您的声音。”
亨伯特:“你不需要揠开一条缝,看看我的脸就知道我是谁了。”
玛格丽特犹豫片刻,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
亨伯特:“嗨!”
玛格丽特(打量一番):“对不起,我不记得我曾记过您。”
亨伯特:“噢……你的记性可真差,上个星期四晚上,记得么,我们渡过了一个激烈的夜晚,才过去三天而已,噢,你的记性可真差。”
玛格丽特:“有些事我是不会去记的。”
亨伯特:“好吧,好吧,那现在你想起我了吗?”
玛格丽特:“也许吧。”
亨伯特:“让我进去好么?”
玛格丽特:“对不起,先生,星期一我是不……不工作的。”
亨伯特(自言自语地):“可咱们不能白跑一趟。”
玛格丽特:“那么,先生……”
亨伯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星期一不行,星期二总行吧,星期二不行,星期三总行吧。”
玛格丽特:“……”
亨伯特:“好了,让我进去,我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玛格丽特:“先生,我……”
亨伯特:“快点,听到没。人家可是绅士,别让我们等太久。”
玛格丽特犹豫片刻,打开房门。亨伯特、费斯走进房间。
费斯打量玛格丽特,玛格丽特略显羞涩地站在一边。
亨伯特(面对费斯):“喏,这就是我昨晚和你提起的姑娘。”
亨伯特(走近费斯,小声地):“怎么样,不错吧?”
费斯:“哦……嗯,是有些不一样。”
亨伯特(指着玛格丽特):“你,过来。”
玛格丽特缓步走近。
亨伯特(对玛格丽特):“看见我这位帅气的朋友了吧,他是个有风度的绅士,你可以叫他费斯先生,这是你的荣幸。”
玛格丽特:“嗯……”
亨伯特:“你能不能大声点说话!妈的,现在这个年代还有谁会装纯情,何况你他妈还是个……”
费斯:“亨伯特!”
亨伯特:“呃?”
费斯:“也许她不愿意说什么,嗯,我是说,你是不是还要干什么正事么,先去吧,晚上老地方见。”
亨伯特:“哈!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终于看上一个姑娘,而你就要把我赶走。现在她知道你是费斯先生了,而我呢,她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哈,难道我注定是这个世界的过场客?!”
费斯:“我们都是的。”
亨伯特下。
费斯:“烦躁的家伙。”
费斯默视着玛格丽特,长时间的静场。
费斯:“我能坐一会儿么?”
玛格丽特:“嗯。”
费斯(在沙发上坐下):“你很漂亮,不同于我见过的女人。”
玛格丽特::先生,我……:
费斯:“你叫什么名字?”
玛格丽特:“先生,我星期一是不工作的……”
费斯:“我知道,如果你是星期一也迫不及待扑过来的女人,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玛格丽特:“先生……”
费斯:“来,坐我身边来,我们说会话吧。”
玛格丽特忧郁。
费斯:“过来吧,坐过来。几年来,你是第一个我愿意如此愿意对她说话的女人。或者说,我根本不愿意和什么女人说话。而你,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的脸蛋,不加粉饰;我喜欢你的衬衣,雪白干净;我喜欢你的马尾,简单纯朴;我喜欢你的吸尘器,你整洁的房间。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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