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普济寺。清晨。道衍着僧装敲门。一僧启门。)
道衍:阿弥陀佛,敢问明心师傅可在?
寺僧:(厌恶地)又是你,我不告诉过你,她已离开这里了吗?
道衍:她去哪里了?
寺僧:不知道。
(门关闭。道衍徘徊良久,方才离去。)
道衍:玉兰,你为何有意躲避我呢?
(普济寺。夜晚。道衍着夜行黑衣越檐走壁潜入寺内。躲过两个巡夜僧。至明心师太禅房,见门上有锁,失望异常。踌躇欲去,又回身破锁启门闪入。月光如水,朗注空阁。将居室内明心师太用物一一审视抚摸,将明心师太读过的经书揣入怀中,将散落的两颗念珠、习字用过的纸张拿起收好。
(至明心师太卧榻边,抱拥枕衾亲吻,泪涌不止……)
道衍:玉兰,玉兰,我的玉兰,为什么总是躲我?……
(卧榻上。拥衾而眠,辗转反侧。脑海中闪过往昔少年时同玉兰相会的情景。
(……公主朱玉兰和贴身丫环扮成大家小姐模样去城外寺庙烧香。姚广孝进京赶考,为其所迷,尾随不舍。公主也频频回首,相视而笑,一见衷情。)
丫环:公主,瞧后面那个书生,我看是迷上您了,刚才只顾看我们,差点栽到桥下。(嘻嘻笑。)
朱玉兰:是个赶考的书生吧。大选在即,他不闭门读书,跑到城外游山玩水,八成是个风流浪子。
丫环:我看他温文儒雅,气宇轩昂,不象等闲之辈。
玉兰:也许吧。可他就这么跟着我们,真是令人讨厌。小云,咱们快走,上了香就回,父王知道了会怪罪的。
小云:(挽上公主)公主,听说唐王最近要为您选配附马,今天我们好好上香,求菩萨成全您找一位如意郎君。
玉兰:父王的脾气,我哪里能作得主。
(观音殿内。玉兰、小云跪伏默默祈祷。就听身边有人祈祷作声。)
姚广孝:(合掌闭目,跪公主侧,念念有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听禀:寒生乃苏州人氏,姓姚,名广孝,年方23岁,前来京城会考。小生虽其貌不扬,拙嘴笨舌,但饱读诗书,满腹经论,尤其熟读兵法,有运筹帷幄之才,翻天覆地之志,更兼书法、绘画,名扬苏杭。初至京都,小试身手,声名大噪,皇庭大选,头名状元,舍我其谁?可我今天遇到了一位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妙龄女子,大家闺秀,让我一见倾心、神魂颠倒,如癫如醉,忘乎所以!好菩萨,善菩萨,比我亲娘还亲的仁慈大菩萨,求求您显显神迹,发发慈悲,让我今生做她的郎君,我一定对她宠爱一生,百依百顺,白头偕老,永不变心!要是我做不到变了心肠,要是我今生不能和她结为连理,就让我……就让我出家当个和尚,这辈子就伺侯您老人家吧!要问这个鹤立鸡群的贤淑女子是谁,我告诉您菩萨奶奶,她远在天边,近在眼……
玉兰:(已起身出殿门)快走,小云!
小云:(掩口笑)这个书生可真逗。小姐,您的脸咋恁红?
玉兰:快走,你倒不害臊!
(姚广孝讪讪出殿,紧随之。出庙,下阶。)
公主:(突然蹲倒)哎哟!我的脚哟。
小云:怎么了,小姐,扭了脚了?
公主:哎哟,疼死我了。
小云:这可怎么办?离府上这么远!
姚广孝:(赶上来)这位小组,小生姚广孝,愿为小姐效劳!
小云:小姐脚扭伤了。这位大哥,麻烦去我们府上报个信吧?
玉兰:噢,不必了。小云,搀我起来。(挣扎立起,要迈步。)哎哟,不行!
姚广孝:小姐不可逞强。要是伤了骨头,乱动会坏事的。坐在这里人来人去的不好,下了庙阶,那边树下有个长椅,你们呆着,我去雇顶轿子可好?
小云:还是这位大哥想得周全。可我们怎么过去啊。
姚广孝:(环顾无人)小姐危难之时,小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抱起玉兰。)
玉兰:(挣扎着)放下……我们怎能这样。
小云:(嬉笑)姚公子,轻一点,可别弄疼了小姐。
姚广孝:(放玉兰坐椅上)小姐,我看伤得并不严重,让小云帮你揉揉,气血活起来了,也就好得快了。
小云:(为难地)姚大哥,我哪会揉啊。
玉兰:不必了,我自己来。(蜷足揉搓)哎哟!
小云:我看小姐伤得不轻。(诡谲地)这位姚公子,请您帮忙照料一会儿我家小姐,我去叫顶轿子就来。(笑着跑掉。)
玉兰:这死丫头,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姚广孝:小姐,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为您按摩几下。我自小习武出身,对防治跌打损伤有点经验。
玉兰:不了,姚公子,谢谢您的一番好意。——哎哟,这脚踝处这么快就肿了!哎哟!
姚广孝:(蹲身持其足)哎呀,小姐,真的肿起来了!不要动,对,就这样放着。(按摩之)感觉疼吗?
玉兰:哦,不太疼了,酸酸的。
姚广孝:你忍一忍,让我稍稍加点力,气血化开就好些了。(继续按摩。)回去抹点红花油,三两天就好了。
玉兰:多谢姚公子相助。
姚广孝:这也是天降的缘份。敢问小姐尊姓芳名?
玉兰:(犹豫地)就叫我玉兰吧。
姚广孝:啊,玉兰姑娘。
小云:(引轿来)小姐,轿子来了。
姚广孝:这么快!(扶玉兰进轿。)
玉兰:谢谢啦。
姚广孝:玉兰姑娘,轿中闷热;这把檀扇,是我自己做的,上面的诗画都是我自己的墨迹,送给您留个纪念吧。(将扇递入。)
小云:这位姚大哥,住在哪里啊?小姐伤好了,也好登门拜谢。
姚广孝:(大喜)贫生借居在江枫客栈,下午我哪里都不去。
小云:记下了……
(传来五更钟声。道衍惺忪折起,恍若梦中。外面有两僧巡视过。)
一僧:明心师太走了,门怎么开着?
又一僧:走,进去看看!——不好,有贼了!
(道衍惊跃起,挥手左右出击,毙两僧,悄然逸去。)
(常州。姚广孝盛服仪仗荣归故里。父老亲旧欢迎雀跃。广孝意得志满。)
众乡亲:欢迎太子少师大老爷!
姚广孝:免礼,乡亲们!
随从:大人,家中还有何人?
姚广孝:父母早已亡故,只有一个姐姐,待我如同父母,已多年没见面了。唉,不知姐姐是否健在。
随从:大人,不妨先差人打听一下?
姚广孝:(下马)不用,我知道地方。
(一中等院落大门前。随从敲门。)
随从:报,太子少师姚广孝大人荣归故里探亲,请大奶奶家开门!
(长久无应。)
姚广孝:姐姐,开门!我是你的弟弟广孝啊。(无应。)
(广孝亲自敲门,口口声声恳求长时。门开,一管家探出头来。)
管家:老夫人年逾七旬,身体不好,不便出门,让我传她的话:老夫人只知有一个当和尚的兄弟,没听说什么太子少师!(言毕关门。)
姚广孝:(讪讪)告诉姐姐,我是和尚当了太子少师啊。
随从:大人,我们先到客栈休息吧。
姚广孝:(纳闷良久,顿悟)噢,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惭愧地摘下官帽)走,明天再来。
(第二天。广孝着僧装只身拜访姐姐。)
姚广孝:(敲门)姐姐,你出家当和尚的弟弟道衍回来看您了。
管家:(开门)请,老夫人在正屋里坐着呢。
姚广孝:道衍给姐姐请安!
姐姐:你这个出家人,当和尚就当和尚嘛,为什么三心二意,搅得这大明江山一锅粥似的,白白死掉这么多人!
姚广孝:(佯作惊讶、顺从)姐姐心肠慈悲,说的甚是。道衍出家修行,定力不足,功名之心作遂,一时糊涂,筑成大错。弟弟数次三番向皇上要求隐退,一但批准,就永绝尘缘,一心一意修行。
姐姐:你呀,出家这么多年了,六根难净,七情难绝,我看你这辈子是修不出什么名堂了,还不如我在家吃斋念佛心地虔诚。
姚广孝:姐姐所言甚是。
姐姐:去看你过去的好友王宾了吗?他现在孤身一人,打渔为生。
姚广孝:正准备拜访。
(晚上。篷门茅舍。道衍敲门。)
姚广孝:王宾兄在家吗?你小时的朋友道衍回来了。
(室内灯立灭。寂然无声。)
姚广孝:王宾兄,开门啊,让我们把酒叙旧。(更殷勤地敲。)
王宾:你这位和尚,错了!
(道衍一怔,不便再敲。行尸一般目不斜视,在众人的惊讶中走过街头,兀自喃喃着。)
姚广孝: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他们欢迎我,那是假的!哈哈,真的没有了,假的有何用?故乡……我什么也没有了……
(皇宫内。永乐帝朱棣和姚广孝一起。)
朱棣:少师,请坐。
姚广孝:陛下,如今天下已定,微臣的使命已经完成,恳请允准微臣归隐佛门,让臣余生专诚事佛,潜心修行。
朱棣:(一怔,惊讶地)怎么?少师,你要抛弃朕吗?现在百废待兴,为让大明江山万代永传,多少国家大事朕得咨询你啊。皇太子忠厚有余,机敏不足,您更得在有生之年多多教诲于他。不行,朕那能离了你啊。
姚广孝:(苦恼地)陛下,微臣是诚心的。
朱棣:不行,你不能弃朕而去。
太监:(入)陛下,胡滢大人到了。
朱棣:请他进来。
胡滢:微臣叩见陛下。
朱棣:免了。胡滢,普济寺的情况处理得怎么样?
胡滢:他们私下收留逃亡嫌犯,已确证无疑。寺院已被查封,杀了一批为非作歹的和尚,住持溥洽已经下狱,因他过去和太祖皇帝有过往来,微臣不敢专断,特请密旨办理。
朱棣:(沉思地)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杀了算了。
胡滢:微臣遵旨。
姚广孝:陛下,请听微臣一言。溥洽于释门中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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