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的肚子一天天凸起了,我的心思越来越沉重:该怎样给孩子取名儿呢?
其实,自从妻怀孕后,我就查遍《辞海》,把字词斟酌又斟酌。男孩的名儿就应当粗犷而不失温情,女孩的名儿就应当文雅而不失刚劲。于是,一连串的字词被我排列组合后定成名儿交妻定夺。
不料我提的何帅、何静、何扬、何星星、何涛涛、何娟娟等名字交妻“终审”后“枪毙”。因为这些名儿屡听不鲜,难免有“抄袭”之嫌。
就这样,“迷人的苦恼”成天缠绕在我身边。
1992年10月1日上午,妻生产了,且生下个男孩。初为人父,丝丝惊喜不可抑制地袭上心头。不因是生了个男孩,在妻产前,我们就订了“橡皮条约”:“生了男孩放伍仟响鞭子,生了女孩放万字礼炮。”
然而,从孩子生下这一刻起,我除了既当爹又当娘外,更重要是我那义不容辞又刻不容缓的职责,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过去了,孩子的名儿还没取出来。
到了下午五点整,妻终于憋不住了。她嗔怒地用那双丹凤眼“挖”了我一下,说:“咳,亏你还是学历史的,取个名儿都这样窝囊!”
“学历史的!”蓦地,我心头一怔:10月1日,对!1949年10月1日不是我国的国庆节吗?!这时候,我眼前一亮,那天安门上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仿佛飘荡在我面前。在中国的历史上:十月金秋里发生了武昌起义,推翻清王朝,结束两千多年封建帝制的日子吗?有粉碎“四害”的日子,有今年即将在北京召开党的“十四大”……为了推翻“三座大山”,为了人民翻身得解放,为了新中国的诞生,为了五星红旗高高升起,先烈们抛头颅,撒热血,才换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此刻,我的心怦然一跳:我给孩子取名儿为何国旗,不是恰到好处吗?
我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扳着妻的肩膀,嗫嚅道:“……叫何……国旗!可以吗?”
“何国旗?!”妻跟着音韵,轻轻地念了一遍,两道弯弯的柳叶眉拧紧了,“是个男孩的名儿,就是土了点。”
“……”我解释着。
妻怔怔地望着我,好像还有什么没听完似的。
“何国旗——就是和祖国同命运,共呼吸!……”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颤抖地说。
“嗯。”妻把头紧紧地依偎在我宽阔的怀里,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滚,那一朵朵晶莹的泪花,绽开在她那瘦削的脸上,似一朵朵盛开的太阳花……
于是,何国旗这个名儿就应运而生了。
一晃就近17年,如今我的孩子在祖国这个温暖的大家庭里,已经成为一个活泼可爱,品学兼优的高二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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