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崔健深知,这样致命性的问题,在当时这个有着几十名中外记者的新闻发布会上,是来不得半点含糊和“用词不当”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这涉及政治问题。“我认为,政治问题实际上只是文化当中的一部分。我搞摇滚乐主要是想解决文化问题,这是不矛盾的。文化问题解决了,政治问题也就自然会得到解决。而且摇滚乐的精神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我认为中国的主要问题是文化问题,只要文化问题得到解决,其他均好办。”谁也无法否认这个回答。我们不得不承认崔健的口才。首先,以“我认为”开头,保持个人意见。接着把政治归入一种文化。阐明摇滚乐与政治不矛盾。他只是想解决一种文化问题,而对于政治他不想介入。实际上,就这问题本身而言,崔健的回答是抽象而又笼统的,而且还几次“偷换”“文化问题”的概念,避实就虚、巧妙应答,从而化险为夷。接着,记者开始把崔健往死里逼:“崔健,有人指责你的《一无所有》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表现,对此你怎么认为?”问题一出,全场哗然。因为在当时,全国上下正是大反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时候,而崔健的《一无所有》也确实曾遭到过某些官方人士的反对。我们且来看看崔健是如何死里逃生的:“我父亲是共产党员,我母亲年轻时是共青团员,而我又是从小在社会主义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我不可能是什么资产阶级,要说追求自由的愿望是有的,这没错,自由向来是人类社会的终极目的之一。”谁听了这个回答都会为之拍案叫绝。可以说,这是崔健所有答记者问中答得最精彩、最绝妙的一个。妙就妙在它成功地运用了“诡辩”。我们回过头来看记者的提问:“崔健,有人曾指责你的《一无所有》是资产阶级自由化的表现,对此你怎么认为?”显然,这个提问的核心在于“资产阶级自由化”。而崔健也正是抓住了这个中心词,并采用“偷换概念”的“诡辩手法”把它一分为二:“资产阶级”和“追求自由”。这样,原来一个满是毒刺的问题也就变圆滑了。他首先否认资产阶级,而且有理有据,让人无懈可击,接着说“追求自由的愿望是有的”,这不但从根本上否认了某些人的指责,也巧妙地回答了记者的提问,还宣扬了自己的观点,即他的摇滚乐所要表现的那种追求自由、奋斗不息的精神。崔健的答记者问还有许多。管中窥豹,可见一斑。透过这一事例的赏析,我们不也可以看出崔健答记者问的严谨、机智、敏锐、巧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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