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布置:一张办公桌,桌上有部电话,有纸、笔和几本书,办公桌抽屉里有镜子梳子剪刀之类;办公桌前后各有一把椅子,不远处放有一套沙发和茶几茶具。
人物:余主任(某辅导中心主任,之前是开粉面厂的老板,微胖,男,40岁左右,穿一身名牌衣服,头梳得整齐有光)
张教授(男,50岁左右,穿西装打领带,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比较瘦)
阿发(男,较瘦小,看起来50岁左右,有些秃顶,好久未修边幅的样)
两个工商执法人员(男,三十岁左右)
[幕启,余主任从舞台右侧走出,心急如焚的样子。
余:(自言自语)听说搞培训辅导之类的很来钱,你看,我老余不是搞起来了吗?眼看咱们辅导中心快开学了,教授还没聘齐,真让人心急,这老板还真不好做。
[嘟嘟……桌上电话响了。
余:(拿起电话)喂,你好,找谁呀,唉呀!是张教授啊,还要人,还要人,你来看看吧!我在办公室等着您。(放下电话,如释重负地一下坐在沙发上)正急,这不有人应聘来了,堂堂省重点大学的副教授。
[余冲了一杯茶慢慢饮着;一会儿,张教授从舞台左侧走出,“咚咚…”敲了几下门;余迅速站起走过去拉开门让张进来。
张:(左手拿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握住余的手)您好!您是余主任吗?
余:是,是,您是张教授吧?您好!请坐请坐。
[张坐在沙发上,余给他冲了杯茶,余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
余:(转动椅子)您是教中文的吧!张教授。
张:(放下茶杯,抬头)是,是。
余:您这样的大教授,来我们这儿代课,很委曲您了。
张:这没什么,我们许多同事都是这样的,如果您这儿待遇不错,我还可以给您介绍一些教授。
余:这个以后再说,我这儿刚刚开始,只招了一个班,以后壮大起来还靠教授多多帮忙。现在书归正传吧!张教授,一个星期帮我上一天六节课包吃要多少钱?
张:(想了一会)和我同一个档次的教授,如果一天六节课的话,哪一个都是600块以上,我就来个最低吧!600块算了。
余:(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最低,600块算了,我说张教授,您有没有搞错,一天要600块,岂不是连我都得赔进去!其他几科我请的都才300块。
张:那些最多是讲师一级的,有个教授资格证,可能都是假的。
余:(有些生气)什么?你乱说什么,说我请的教授是假的,你才是假的。
张:别生气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反正我一天最低要600块,不然比起其他同事来就掉价了,(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复印纸)这是我的有关资料,还有名片,放在这儿,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再见。(起身走了出去)
余:(一下斜躺在沙发上)唉!怎么找个正宗点的教授这么难,600块,比其他的多了一半,说不定我一天还赚不了三百块呢,去你妈的,什么教授,这段时间整天教授教授的,搞得老子真烦,早知这样麻烦,还不如把面粉厂继续开下去得了,还不是我那在教育局做局长的小舅子出的点子,说有什么事他会顶着,杂七杂八的事还是要我干。
[嘟嘟……,电话响。
余:(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接电话)喂,你是,什么?阿发,哪个阿发?小时候……对对,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你现在,没事做了,喔……,我…我在我的办公室等你,在人民西路23号,好好!我等你。(放下电话)叫我帮手找份工,哪儿一下子就能找到适合的,对,不如叫他帮我打个下手,反正到时随便给点工钱就得了,总比闲着无事强,对,就这样定了。
[一会儿,阿发从舞台左侧走出,提着一个大帆布包。“咚咚…”敲了几下门;余走过去热情地拥抱了一下阿发,然后拉着阿发的手一起坐到沙发上,阿发把帆布包放在沙发前面地上。
余:唉哟!阿发,几年不见,大变样了,坐坐!(边冲茶边说)怎么搞的,在食品公司干得好好的,说下岗就下岗了,看来我们县经济并不怎么样了。
发:没办法,贵哥,现在形势都是这样的;我下岗都半年多了,想着这儿是大城市好找工作,可来了两个星期都没找到。前两天看报纸的招聘广告,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名字,就记下来了,今天就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打了一下电话,还真的是你,奔波了这么久,总算有个着落了。
余:看你说的,咱们从小就是兄弟,今天到了我这儿,做大哥的会照顾你的。喔,对了,你吃过饭了吗?
发:刚刚吃过了。
余:那晚上我再请你吧!对了,你不是高中毕业吗?
发:不错,我是高中毕业,但我通过函授,拿到了本科毕业证。
余:(激动起来)什么?你本科毕业,(迫不及待)什么专业?
发:汉语言文学,也就是中文,怎么?
余:(猛然站起,右手背扣了一下左掌,无比高兴的样子)真是巧了,我正要聘一个中文教授,你来做吧!
发:(站起,有些惊诧)贵哥,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去做教授,简直是开玩笑。
余:(激动地来回走动)没错,而且是特聘教授,好好包装一下,不论形象还是气质你都比刚才那个张教授强多了。让自己人去打个牌子,无论真假,都不会惹什么麻烦的。阿发,好好干,一个月不会少你两千。
发:(激动起来)真的,两千,我的妈呀!比我在食品公司高了五倍;贵哥,你说吧!叫我怎样做就怎样做。
余:(右手搭在阿发肩上)我说阿发啊!你中文本科的那些东西学得怎么样?
发:不错,好多科都在80分以上。
余:好好!那你给辅导班的学员上《大学语文》是没问题的了,不过,你要搞得象教授才行。
发:怎么搞?贵哥,你只管说。
余:首先外表要搞得像,我说你是我们中心的特聘教授,是博士生导师,如果样子搞得不象,露了马脚就麻烦了。
发:我的乖乖,还是博导,真来劲!贵哥,你说我样子要怎么搞?
余:我看你脑袋够大了,大教授脑袋不大怎行,只是前额还不够光,你看人家那些真正的大教授,五十岁不到头发早就掉光了,好象很有学问的样子,来,我给你整一整试试看。(走到办公桌旁,打开抽屉拿出镜子、梳子和剪刀,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就坐在这儿。
[阿发坐在椅子上,凑近办公桌上立起的镜子,翻着眼把自己的头部来回看了几下。
发:要是头发再少一点,就更象教授了,贵哥,你还真有眼力!
余:四十岁的人看起来象五六十岁,要不是扮教授,……,来,(拿着梳子在阿发头上梳)你的头梳起来怎么这么费劲,想是好久都没洗过了。
发:唉哟,轻点,好痛!
余:(笑)要做教授这点痛算啥,要整点水在上面才行(转身把茶杯里的茶拿来往阿发头上直倒)
发:(一下站起)你搞什么,怎么把喝的茶水往我头上倒。
余:(按阿发坐下)你懂什么,茶水对毛发有保健作用,你的头发掉得这么厉害,就是没用茶水之类的东西保健一下,坐下,放点水在上面就好梳了。
发:(闭着眼,嘴不停吐水)呸呸!茶不象茶,有些咸咸的。
余:那是你的汗多过头了,忍着点吧,要不怎么能干大事。(站在阿发前看了几下)不错,挺象那么一回事的,你自己看看。
发:(凑进镜子把头偏来偏去看了一阵)贵哥,被你这么一整,我还真有点教授的味道了,不错不错!
余:(抱着两手,看着阿发想了一下)好是好,只是两鬓的头发太黑太多了些。
发:那你说咋办?
余:(从办公桌上拿起剪刀)来,就这样,坐好,(东剪西整,把阿发的两鬓搞得难看死了,放下剪刀,在办公桌抽屉乱翻一通翻出半支白粉笔往阿发两鬓直抹)不错,就这样。
发:(欲站起)我想看看。
余:(按阿发两肩)看什么,坐下,全部搞好再说,胡子太长了,等一会儿你自己刮一下就行了,你等一会儿,我拿套衣服给你换上看看,(走到沙发后找了一阵)
发:(从办公桌上把镜子拿来看,大声点说)贵哥,教授都是我这个样子吗?(有些哭丧着脸)
余:教授不是这个样是什么样,听我的,没错,(拿出一套西装递给阿发)拿去,我的高档西装,换上。(坐在沙发上)
发:(边换边说)这么肥大。
余:明天去做一套就行了。(从沙发上站起)
发:(提着裤头走了两步)贵哥,看看怎么样?
余:还提着干啥?快把皮带系上。
发:(系上皮带)裤脚太长了,(不时低头看)
余:把鞋穿上走几步看看,要有些大教授的样子。
[阿发穿着余的宽大的西装学教授走路的样子来回走动,很是滑稽。
余:(鼓掌大笑)不错不错,很有大教授派头。
[两个工商执法人员从舞台左侧走出,咚咚,敲门声响。
余:谁呀?进来!
工甲:是我们,我们是工商局的,你是余永贵吧,经过我们调查,你这辅导中心是不合法的。
余:我小舅子说,……
工乙:什么小舅子大舅子,非法就要取缔。(看着阿发)这是你什么人?
余:是…是我请的教授。
工甲:(有些怀疑)教授,有没有搞错?
工乙:(盯着阿发看了一阵)什么教授,好象是在我们单位门前睡了两晚的那个人,(转向余,严厉地)你肯定有诈骗行为,走!两个都跟我们一起走!
[四人一起退场。
[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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