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操心师 人物:郝阿姨――女 61岁 退休干部
王 四――男 30岁 待业(劳教释放)人员
严师傅――男 56岁 退休工人 某三星级宾馆电工组组长
乐大伯――男 65岁 退休职工
高 兴――男 42岁 待业上岗职工 环卫车队司机
阿福嫂、阿福哥
地点:社区活动中心茶室
(某天下午)
( 阿福嫂、阿福哥在打扫茶室)
(乐大伯走进茶室)
(王四走进茶室)
王 四:喂,喂,侬做啥,侬做啥,我还没进来呢,侬就赶我走啊,啥服务态度,啥服务态度啊,侬还想做下去吗?
阿福哥:碰着赤佬了。对不起,对不起,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阿福嫂:是啊,重新来过,阿拉刚刚在操练,在操练,对不起。
阿福哥:王先生,请进!王先生,请用茶!
阿福嫂:请问王先生,要用什么茶啊?
(王坐下)
王 四:(普通话说)你们看着办吧,随便随便。传染病啊。
阿福嫂:吃白食朋友。
阿福哥:不对,吃白茶朋友。
阿福嫂:我怎么老是不对啊。
(阿福嫂、阿福哥去倒茶了)
乐大伯:小王啊,今天介早就下班了。
王 四:哎,不谈了,不谈了。我这个人废塌了,彻底废塌了。
(阿福嫂、阿福哥分别给乐大伯、王四送上茶)
阿福哥:请乐先生用茶。
阿福嫂:请王先生用茶。
王 四:好了,好了,不要洋泾浜兮兮咯。
阿福哥:侬刚才在说什么,是不是工作又飞塌了?
王 四:工作飞塌了,我还会找到工作;可是人废塌了,工作还会找到我吗?
乐大伯:侬这是什么意思?
王 四:就这个意思,横是横了,横到底。
乐大伯:小王,不要嫌我讲话讲得重了一点,这就叫一失足,则成千古恨。
王 四:大伯,中国还有一句老古话,侬听说过吗?
乐大伯:什么老古话?
王 四:浪子回头金不换。
阿福嫂:哟,哟,哟,闲话倒蛮会讲咯,换来换去还不是废铁一块。
王 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侬。。。。。。忍,忍,忍。。。。。。
阿福哥:(冲着阿福嫂)侬瞎讲点啥啦。
王 四:我也想变好的,自从碰到郝阿姨这个人,我真的想改好,伊天天给我汰脑子,想把我换成金子。
乐大伯:郝阿姨是好人,你要听她的话啊。
王 四:可是也有人天天给我灌废水,还想让我和他们同流合污。我理也不理他们。
阿福哥:做的好,我阿福哥这杯“白茶”没有给你白吃。侬下趟天天来白吃好了。
王 四:可是,有些人还是拿我当废铁处理。哎!
阿福嫂:本来就是,三进宫朋友,刚出来五个月,寻了七份工作,不是人家不要,就是给人家赶出来,真的废塌了。
(郝阿姨进茶室)
郝阿姨:阿福嫂,侬一个人自说自话点啥。
阿福嫂:郝阿姨,侬来了,我想侬啊,侬好几天没有来过了,想侬是想的了不得了啊。
郝阿姨:好了,好了,不要花头花脑。
阿福嫂:(轻声凑着郝阿姨的耳朵)侬看啊,侬个宝贝,又变鱿鱼啦。
郝阿姨:就是啊,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她的。伊老娘又急煞了。
乐大伯:老太婆也可怜啊,无么过着好日子。
郝阿姨:小王,今天又怎么啦?尽管你是有点事,但上班迟到了,领班讲两句又那能呢。
王 四:还讲两句呢,侬晓得伊是啥态度啊。
郝阿姨:啥态度。
王 四:我一到门口,伊已经等了门口了。
阿福哥:人家老早“锚牢”了。
王 四:是啊,存心在“锚”我啊,一付腔调,好象晓得我要迟到一样,当时我就火气上来了,按照我老早的性格啊,我肯定掉头就走。
乐大伯:小青年不要火气大来兮,耐心一点。
王 四:听侬一句。我还是冷静下来,和领班说:老板,我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我认罚。呵,呵,不过让我说明一下。。。。。。
乐大伯:态度蛮好,应该表扬。
王 四:还表扬呢,我的话还没有讲完,这个赤佬一付洋奴腔就出来了,侬晓得伊讲啥,侬晓得伊讲啥!(放大喉咙)
郝阿姨:伊讲啥?就是讲两句又那能呢。
王 四:就是讲两句又那能呢,帮帮忙哦。不可以讲,不让伊讲。在日本老板面前一天到夜“咳、咳、要死、要活”的,在我们中国员工面前神气啊,碰到我。。。。。。
阿福嫂:老早的性格啊,老早青皮蛋兜上去了,是勿?!
郝阿姨:(冲着阿福嫂)侬不要再撬边了。
王 四:青皮蛋,叫伊出血。
阿福哥:老太婆啊,侬不要瞎起轰好勿。
王 四:伊又讲,“侬迟到的,还有什么理由的,迟到的就是迟到。”你们听听,伊还是一个中国人哎。
阿福哥:这种算啥中国人,汉奸一只。
王 四:下面的话还要难听了:“侬的晓得吗,这是我们日本老板的公司,不是你们中国的企业,懂不懂的,嗯。好让你的随随便便的。。。。。”
阿福哥:讲这种闲话啊,耳光上去。
王 四:就是啊,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浑身是(普通话)热血飞腾,义愤填膺,忍无可忍,无比愤怒。。。。。。
阿福嫂:哟,哟,成语一打一打的。
郝阿姨:所以侬拎起了拳头想打人。
王 四:想打,无么打。想想还是忍一忍吧,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郝阿姨:工作又打塌了,侬啊就是太冲动。不过,这次算忍牢了,没有打下去,要是打下去啊。。。。。
阿福嫂:又要坏分了。
郝阿姨:坏分是小事体,弄不好人家起诉侬。。。。。。
阿福嫂:四进宫。
阿福哥:去,去,去,就侬闲话多,去倒杯茶给郝阿姨。
阿福嫂:yes。
阿福哥:还yes,刚刚那个人是日本汉奸,侬这付腔调是什么?
阿福嫂:是什么?
阿福哥:红头阿三。
乐大伯:好了,好了,你们不要闹了,倒你们的茶吧。
王 四:郝阿姨,我又对不起侬了。不过,我以后保证改。
郝阿姨:这次也不完全怪侬。看来还是我工作没有做到家。
阿福嫂:郝阿姨,郝阿姨,侬也太谦虚了一点吧,侬工作还没有做到家啊,还要那能算做到家啊,我想侬大概在你儿子身上也没操介多心吧。
乐大伯:我讲阿福嫂啊,侬闲话是多啊,帮我倒茶,侬这样下去也要变鱿鱼了。
(三天后的下午)
(阿福嫂在清理茶具)
(王四手里拿着一份《新民晚报》,走进了茶室)
(阿福嫂看到王四进了茶室,放下手中的活,忙招呼王四)
阿福嫂:您好,请坐,王先生,请问用什么茶啊。
王 四:不好意思,白茶算了。(翻报纸看)
阿福嫂:我讲小王啊,今朝那能介政治啦,报纸也看起来了。
王 四:找工作。
阿福嫂:哦,怪不得咯。
王
四:(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自言自语)平价买五星级美景,这辈子是不想了;家用电器大拍卖,一到七折优惠,淘汰货,好象是帮我做广告吗,我家的电器已经卖的差不多了。。。。。。有了,人才招聘。(起身走出茶室)
阿福嫂:人才招聘,这种好算人才咯,笑煞吾了。(收起茶杯)今朝总算无么白吃,可是这杯茶是白倒了。
(高兴走进茶室)
高 兴:阿福嫂,侬好!
阿福嫂:您好,高先生,请坐,请问用什么茶。
高 兴:啊哟,啊哟,阿福嫂,真是多日不见,刮目相看。
阿福嫂:是勿。
高 兴:侬现在的服务态度和服务水平可称得上是三星级宾馆的高级服务员啊。
阿福嫂:算了勿,帮帮忙,混口饭吃吃。今天怎么有空啊。
高 兴:刚下班,来看看阿福哥。想请伊吃点小老酒。
阿福嫂:算了吧,要来斩伊了,侬当伊阿木灵啊。
高 兴:阿福嫂,侬误会了,今天我是来请伊吃,我买单。侬有空吗一到去。
阿福嫂:发财啦,不过是个环卫工人,也无啥大花头的。
高 兴:阿福嫂,我现在开车子扫地了,工资奖金也高了。请你们吃点小老酒也是请的起的。
阿福嫂:是勿,好,好。老婆现在不作了吧。
高 兴:这当然啦。今天还是伊叫我来请你们的。伊讲要好好的谢谢你们啊!
阿福嫂:这就不用客气了。以后不要再吵到我门上来,我就谢谢你一家门了。
高 兴:这是老黄历了,到此结束。
(阿福哥进茶室)
高 兴:阿福哥,侬好,长远不见。
(欲与阿福哥握手。阿福哥走向一边,不理高兴)
阿福哥:今朝有空啊。
阿福嫂:伊想叫侬去吃小老酒。
高 兴:是啊。
阿福哥:我没空。
阿福嫂:侬没空,我有空。侬看门噢。(拖着高兴欲向外走)
阿福哥:你们两个啥意思,啥意思啊,好象有点明目张胆吗。啥动机,讲讲清爽?
高 兴:老阿哥,我吗工作也稳定了,收入也增加了,特地来请你们的。我加子婆也同意的,还要我好好叫谢谢你们呢。
阿福嫂:是这样的,现在高兴开车子扫马路了,神气勿;工资吗也高了,所以请我们一起去开心开心啊。
阿福哥:这就不用客气了。以前为了吃点小老酒弄得两家人家破镜。
高 兴:对啊,今天再去吃点小老酒,吃得两家人家重圆啊。
阿福嫂:加起来是破镜重圆,有诗意,有诗意。
阿福哥:不过吗,真的要谢啊,你们要好好叫谢谢郝阿姨,都是她为你们操的心啊。
高 兴:是啊,都愧了郝阿姨啊。她真是个好人。
阿福哥: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能人。所谓能人就是做事情高人一招、有水平。
阿福嫂:讲的对,操心也要有水平噢,没有水平叫瞎操心。
高 兴:是啊,我们小区有好几家人家,在她的帮助关心下,脱贫解困了。真是够她操心的。
阿福嫂:这两天又在为王四操心呢。
阿福哥:郝阿姨是了不起,过去在单位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有过不少重大发明。
高 兴:现在也同样是了不起,可以讲是一个教授级高级“操心师”,天天在为我们老百姓操心啊。
阿福嫂:教授级高级“操心师”,无么这种职称的。
高 兴:我们老百姓为她评啊。
阿福哥:这是最高职称。
(高兴拉着阿福哥)
高 兴:走,吃小老酒去。
阿福嫂:喂,你们去吃小老酒,我那能办啊。咳,今朝我又惨了。
(阿福哥、高 兴径直朝门外走去)
(郝阿姨走进茶室)
郝阿姨:今天那能介冷冷清清啊。阿福哥呢?
阿福嫂:让高兴拖的去吃小老酒了。
郝阿姨:蛮好吗,他们好多时间没有吃过小老酒了。
阿福嫂:侬还讲蛮好啊,等一些些伊拉老婆又要来搞不清爽了。
郝阿姨:不会啦,明天她还要来请侬去吃麦当劳呢。
阿福嫂:真的,麦当劳我最欢喜了。侬那能晓得啊?
郝阿姨:我刚才在弄堂口碰到伊了,伊都告诉我了。我真为他们高兴啊,一家人家也不容易,终于挺过来了。
阿福嫂:郝阿姨,侬来找王四啊?
郝阿姨:不是的,我约了一个朋友,到这里谈谈。
阿福嫂:约个朋友,还要谈谈,莫非郝阿姨又要谈恋爱了,这叫黄昏恋。郝阿姨,侬一个人过日子是清静了点,重新再谈一个,我支持侬,这叫黄昏恋。啥人要是闲话多啊,我去帮侬烫平。
郝阿姨:阿福嫂,阿福嫂,侬这叫瞎操心了,什么黄昏恋啊,七里搭到八里的。我是请我们单位的退休工人严师傅的,让他收王四为徒弟。侬瞎讲点啥啊。
阿福嫂:原来是这样的,我又多嘴了。看来我只好做做低级服务员。啥个师,啥个师与我无份。
(严师傅走进茶室)
(郝阿姨背对着严师傅,看了看手表)
(阿福嫂看见严师傅进来,立即迎上去)
阿福嫂:您好,请进,请坐!请问这位老先生用什么茶啊?
严师傅:哦,谢谢!(看到郝阿姨)郝总,我来了。
阿福嫂:郝总啊,乖乖。
郝阿姨:严师傅,不好意思,让侬介远的路赶过来。
严师傅:郝总啊,侬和我客气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能办到的一定办到,不能办到的,创造条件也要为你办到。
郝阿姨:严师傅啊,侬还是这个老传统啊。
严师傅:现在是继承传统,创新观念。
郝阿姨:严师傅,有一桩事情请侬帮帮忙。听说你们宾馆要招电工,我想请侬向你们老板推荐我们小区的王四,行不行。
阿福嫂:(送上茶)老师傅,这个忙侬无论如何要帮的,今天吃茶免单了。
严师傅:哦,小事一桩。这个人啥情况?
郝阿姨:不瞒你说,三进宫朋友。
阿福嫂:差一点点四进宫。
严师傅:三进宫朋友啊,这种人。。。。。。
郝阿姨:不过这个小青年本质还是好的,就是头脑简单一点,好冲动。动不动就是拳头,要坏分,还要吃官司。
严师傅:是勿。
郝阿姨:我已经帮伊介绍了好几个单位了,不是人家不要。
严师傅:一般人家是不要的。
郝阿姨:就是忍不住,听到一点闲话,不是拳头相见,就是走人,做不到几天,就做不下去了。对这些人社会上还是有点偏见的。
严师傅:不过自己也要争争气啊。
郝阿姨:我这两天也一直在琢磨,不仅要给他找到单位,找到工作,还要找到一个好的成长环境。
严师傅:郝总啊,这也是你的传统,考虑问题总是这么细致。
郝阿姨:所以啊,巧了,你们宾馆真好招工,所以找到侬了。
严师傅:我?
郝阿姨:是啊,侬管小青年还是有点办法的。
严师傅:这倒是不吹牛的,小青年到我手里个个服服帖帖。
郝阿姨:不仅服服帖帖,个个都是好样的。
严师傅:郝总啊,不瞒侬讲,现在宾客的外国老板也是看中我这一点。侬晓得伊讲我啥?
郝阿姨:讲侬啥?
严师傅:中共党员,了不起!(翘起大拇指)
郝阿姨:小王就交给你了。
严师傅:侬郝总交办的事,一定办到。这次招电工老板让我说了算的,没问题。(胸部拍拍)
郝阿姨:这就好,这就好,一桩心事有着落了。(坐着长长喘了一口气)
阿福嫂:(对严师傅)郝阿姨,不对,是郝总,真是个好人啊。
严师傅: 是啊,老早在单位里,年纪轻的辰光,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手指着郝阿姨)
阿福嫂:一帖药?
严师傅:一帖药。老早我们一帮人背地里讲伊啥?
阿福嫂:讲啥?
严师傅:这个女人辣手噢。
(两人偷偷在笑)
郝阿姨:两个人鬼头鬼脑,讲我坏闲话是勿。
(两个人做了个鬼脸)
阿福嫂:敢勿。
严师傅:敢勿。
郝阿姨:阿福嫂,小王今天来过吗。
阿福嫂:刚刚来过的,拿了份《新民夜报》,说是要去寻工作。
郝阿姨:哦,自己去寻工作,倒想争口气啊。后来人呢?
阿福嫂:只听到伊讲“人才招聘”,就噔、噔、噔跑出去了。
郝阿姨:这样吧,严师傅,我们到他家去等他,还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老娘,好让她先放下心来。
严师傅: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郝阿姨:阿福嫂,侬看到小王再来,就让他回家,说我们在等他。
( 郝阿姨、严师傅走出茶室)
阿福嫂:晓得了。这个横是横,还是有点福气咯。(忙着清理茶具)
(王四垂头丧气地走进茶室)
阿福嫂:(见状)看来没有花头,让我来嘲嘲伊。小王啊,人才招聘的怎么样啊,中头彩了吧。
王 四:还头彩呢,差一点点又挂彩。
阿福嫂:为啥,又捣蛋了。
王 四:不过蛮有劲咯。我到那里一看,戆塌了。人家都是什么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
阿福嫂:这个才是人才。
王 四:就是啊,我一个初中生还要打七折。
阿福嫂:七折多了点,打八折。
王 四:讨价还价啊。我一想,去捣捣浆糊,白相相。
阿福嫂:不好黑捣咯。
王 四:我走到一个招聘的摊位边上,就说:先生,我想应聘。伊问我有文凭吗。我说有。再问我:英语几级。(问阿福嫂)英语应该几级?
阿福嫂:我也不晓得。
王 四:正好听到边上一个人讲,英语四级。我也跟着讲,四级。
阿福嫂:正好冒进。
王 四:又问我:什么四级?
阿福嫂:侬那能讲?
王 四:我讲:从小学六年级读到初中三年级,加起来一共四级。
阿福嫂:人家是大学英语,跟小学中学搭啥界。
王 四:这个人听我一讲,马上面孔板下来了,“侬是来应聘的,还是来捣乱的”。
阿福嫂:大兴货,人家发觉了。
王 四:我一听,不对,马上撤退。
阿福嫂:逃了个快。
(阿福哥摇头晃脑地走进了茶)
王 四:当我走出大门,在门外的花栏边上坐着时,看到这些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多少神气啊,心里想想真后悔啊。
阿福哥:这叫“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阿福嫂:哎哟,吃了多少酒(马上上去搀扶)。小王,快点回去,郝阿姨在等侬。
王 四:等我做啥?
阿福哥:大概又帮你找到工作了,肯定是个。
阿福嫂:何止找到工作,师傅也带来了。
王 四:真的。(急忙走出茶室)
(三个月后)
(乐大伯、高 兴在茶室喝茶、闲聊)
(阿福嫂在招呼着客人)
(阿福哥从外面进来,背了一袋东西,满头大汗)
阿福哥:各位好!
乐大伯、高 兴:阿福哥好,辛苦,辛苦!
阿福嫂:(上去接袋)辛苦了。价钱便宜勿。
阿福哥:还可以。
阿福嫂:不会让人家斩啊。
阿福哥:啥人敢斩到我头上来啊。乐大伯,侬讲是勿。
乐大伯:这也倒是咯,无么人敢斩侬的。
高 兴:已经让人家斩过两趟了,还无么人敢斩呢,不要榔头大来兮。
乐大伯:这两天郝阿姨好象轻松多了。
阿福哥:是啊,小区里的待业、下岗青年差不多都摆平了,是好轻松轻松了。
阿福嫂:伊么老早好轻松轻松了。吃自己饭,操人家心,自己寻得来的,犯得着吗。活该!
(郝阿姨走进茶室,示意大家不要响)
(阿福嫂背朝着门,看见众人眼光都看着茶室的门,好象觉察点啥)
阿福嫂:各位,你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啥人?
众 人:啥人啊?
阿福嫂:就是我们小区的郝-阿-姨。
郝阿姨:侬这只乌鸦嘴、滑头货。
众 人:阿姨好!
郝阿姨:大家好!嗯,不对,今天啥意思,托儿所小朋友啊。
高 兴:这叫节约资源,叫起来也顺口一点。
阿福嫂:郝阿姨好,郝阿姨好,嗯,有点别扭咯。
高 兴:听起来吗,也更加亲切一点,大家说是吗!
众 人:有道理。
乐大伯:郝阿姨,这几个月来,小王这么样了,听说再没有闯过祸。
郝阿姨:到严师傅这里已有三个月了,听说还不错吧。
阿福哥:这个赤佬,伊来我要骂伊。有工作了,赚钞票了,人也看不到了。
阿福嫂:现在分挺了,咖巴、酒巴泡泡,多少适意啊。还会看得起这种角落头,老早bey、bey了。
高 兴:会来的,小王不是这种人,郝阿姨侬讲是不是。
郝阿姨:我想他不是这种人,一定会来的。
高 兴:伊真的不来,我揪也把他揪的来。
(王四一身笔挺,走进茶室)
王 四:不用揪,我自首来了。各位好!各位好!各位好!(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三只躬)
阿福哥:好什么好,开追悼会啊。
(众人看着王四的着装,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不说话)
王 四:做啥,做啥,触电啦。戆勿,戆勿。
阿福哥:小王侬穿了介挺做啥,又要扎台型啊。
阿福嫂:看看,看看,进宫的派头又出来了。
乐大伯:小王啊,不要嫌我讲话讲的重,赚了点钞票吗,老娘那里多给一点,伊是为侬赔了不少钞票咯,不要滥用,知道吗。
王 四:哎,我这是没有办法,是严师傅叫我这样的。
阿福嫂:看来这个严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 四:侬讲严师傅坏闲话,当心耳光。
(走到郝阿姨面前,轻轻的和她说着什么)
郝阿姨:好事情啊,向大家宣布一下。
王 四:人家怕难为情吗。
郝阿姨: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侬不讲,我来讲。同志们,今天小王要和女朋友约会。
阿福嫂:怪不得介帅(甩)哦。
郝阿姨:所以吗,请大家不要少见多怪。
阿福嫂:小王,在啥地方约会啊,我跟侬一到去,让我帮侬参谋参谋。
乐大伯:侬就欢喜瞎操心,要侬参谋点啥。
王 四:约会地点就在本茶室,是严师傅安排的。
郝阿姨:严师傅也要来吗?
王 四:是的。他不来,我寻啥人去啊。
(严师傅走进茶室)
严师傅:大家好。今天介闹忙啊!
阿福嫂:都是托侬咯福啊。
严师傅:郝总啊,你交办的任务基本完成,今天是特意来向你汇报点。
郝阿姨:口头汇报还是书面汇报啊。象真咯一样。我谢谢侬还来不及呢。
阿福哥:严师傅,小王现在怎么样啊?
严师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各位领导、同志们,你们的小王,在领导的关心下,在班组员工的帮助下,在他自己的努力下,特别是在郝总同志的操心下。
阿福嫂:还有在你严师傅的调教下。
严师傅:这句话我自己不好意思讲咯。
阿福嫂:晓得侬不好意思讲,阿拉帮侬讲,结令子勿。
严师傅:小王现在是大有进步。郝总啊,宾馆老板特为跟我讲,再考察三个月,如果可以的话,让我靠边了。
阿福哥:叫侬下岗啊。
阿福嫂:小王,小王,侬辣手噢。
严师傅:不是叫我下岗,是让我做顾问,年纪大了,有点力不从心了,有了接班人,是好退居二线了。
高 兴:严师傅,侬也享受起领导干部的待遇啊。
郝阿姨:是到了顾问的年纪了,不要太辛苦啊,身体也重要的,重生活、大生活让他们小年青去做。
严师傅:(抬手看看手表)各位,离约会时间还差三分钟。
阿福哥:严师傅,他们约会,我们怎么办。
严师傅:我写了三条约会纪律,现在请阿福哥宣布一下,我到门口去张张看。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给了阿福哥,向茶室门口走去)
阿福哥:(接过严师傅给的纸,清了清嗓子)
各位听好了:
1 小王同志在约会时,放松一点,不要太紧张,不要象一个木头人一样;
2 各位茶客,各就各位,自然一点,做到不能偷看,不能议论,不能大声喧哗,不能破坏约会环境和气氛;
3 阿福嫂、阿福哥在招待时,大方一点,在约会时间内,只允许倒三次茶,否则要破坏恋爱双方的情绪的。由此造成的后果,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阿福嫂:无么介严重吧。
阿福哥:4 特别是阿福嫂同志不要做出一些鬼头鬼脑的动作。
阿福嫂:讲好三条吗,那能多出来一条啊。
阿福哥:第4条是我加出来的。
阿福嫂:侬自己呢,不要贼眼乌珠盯牢人家小姑娘看。这是第5条。
乐大伯:你们这一对宝货哦。
严师傅:小姑娘来了,各就各位。
(众人坐到座位上)
(王四六神无主的,整了整衣服)
(全剧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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