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吧里,单纯依靠灯光让人难以分辨时间,一个30出头,相貌姣好,气质优雅的女人单独坐在一张桌子的一边,似乎在等人。一个西服革履的男人走进来,年龄与她相仿,走到她的对面。)
男:好久不见。
女(惊异):你……(保持微笑)是啊,好久不见,你好。
男(坐到她的对面):不见的日子里,你过得好么?
女:还好……可是对不起,我在等人,有机会我们约时间再叙旧好么?
男:等谁?王先生?
女:(惊讶)……你……
男:我就是王先生。
女:别闹了,陈。
男:对,我不是王先生,而你也不姓张,你是赵小姐,赵钱孙李的赵。
女:(生气)我要走了。再见。
男:不,等等,难道我们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么?坐下来聊聊,你连几分钟的时间也不愿意给我?
女:好吧,但一定要在这里么,这条街对面有一家不错的茶艺馆,我们不如……
男:不如就在这里。
女:要让我自己选,我一定不来这里。(压低声音)一瓶杰克丹尼卖一千八。
男:你是怕我没有足够的钱来付账。
女: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你就是这个意思,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总不把想法清楚的说出来。
(侍者走到桌边“先生小姐需要些什么”)
男:杰克丹尼。(从夹包里拿出两小打儿钱。侍者奇怪的看了赵某一眼,看了陈某一眼,拿走钱。下场)
女:告诉我吧,为什么会在这儿见到你?>
男:我只是奇怪在同事从婚介所搜罗来的征婚资料里有你的照片。想想,往日在大学校园里风光无限的赵*现在居然落到了征婚的地步?
女:所以你就让王先生帮你打电话约我出来?
男:你还是那么聪明。
女:(哭笑)别讽刺我了。不如说说你自己?!看起来真是春风得意。
男:能有什么得意的。无非是在一张写满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的大网上爬上爬下,耗尽精力和体力。身体里像是有几十个发条在绷紧,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失去控制。本来以为会对整个世界越来越麻木,但在凌晨,总会有记忆冲破黑暗,让我惊醒。想起从前的岁月,想起你……
女:算了。能喝得起一千八一瓶酒的人也有这么多抱怨?
男:赵,不管你怎么想,时至今日,我依然坚持说,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美好的。
女:(刚要被感染,又收敛,恢复冷漠)可是,曾经只是曾经。
(侍者上酒,陈*接过酒给自己和赵*倒上。侍者下)
男:曾经只是曾经,我们也可能从头开始。
女:开始什么?另一段错误的感情?
男:你怎么肯定那是错误的?当年我没有钱,但是现在我有了。
女: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男:说明我们不需要顾虑太多钱的问题。
女:(笑)我们分手,是因为钱么?
男:也许是。
女:也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男:所以你在毕业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你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你的电话号码,甚至没有人再街头看见你?当然,也从不参加同学会。如果不是我从同事手中的照片里认出你,说不定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相见。
女:然后你来跟我见面,就是为了责备我?
男:当然不是,我想知道,你好么?
女:我很好,谢谢。
男:只是这样?
女:否则?
男:我想知道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去过哪里、遇到了什么样的人和事。
女:有这个必要么?
男:有,我怕你转身而去,再次了无音讯。
女:你那么在乎我的经历,还是只是气愤我没有和你联系?
男:这一切都不重要,你是想这么说么?你总是有那么多的理由来拒绝回答别人的问题。你总以为谁也无法伤害你,你总是骄傲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女:原来我这么坏,那你为什么来见我?
男:因为我一直都没忘记你,也许,我还爱你吧。
女:那又怎么样?我已经结婚了。
男:(吃惊,说不出话来)……
女:没话说了?不问问我为什么结了婚还要征婚?
男:不……不要
女:你猜得到吧,这是我的工作,和不同的人相亲。
男:你怎么……
女:哼,不过是工作,或者喝酒或者去商场购物,抽取一定的提成。跟那些在办公室里发生的龌龊之事相比,并不见得有多低级。公平的不能再公平,即使我没结婚,也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了。
男:你还记得从前么,真正属于我们的从前?你还记得……
女:当然不记得,记忆是那么沉重的包袱,让人举步维艰。我都忘了……忘了,我们彼此,也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从开始,就是陌生人,不是么。
男:不是的,我们可以……
女:不,你错了,没有任何可能,别妄图改变它。你可以走了。
男:陈……好吧。
女:等一下,你从开始就知道么?
男:知道什么?
女: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想来看看,希望听到我说生活实在糟糕的不能再糟糕。
男:(气愤+疑惑)什么?你以为我是来嘲笑你?
女:哦,算了,走吧,再见。
男:是的,再见。(下场)
女:(安静地喝完一杯酒,侍者重新回来,悄悄的在桌边放了几张钞票,赵*把它们放到钱包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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