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冬日童话》

剧本《冬日童话》初稿

冬日童话

第一幕

诗歌：冬日童话——海涅(用赞美诗的曲调唱出)

我们要在尘世幸福生活

更不愿再忍饥挨饿

懒人肚皮不得再无度享受

勤劳双手的所得所获

地上生长足够的面包

供全体儿童吃饱

玫瑰花 ，爱神木 ，美和喜悦

还有糖夹豌豆一样不会少

糖夹豌豆人人有

待到豆荚爆裂时

天堂我们让出去

交给天使和小鸟

张恒：小鸟？是的，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只小鸟，或者说，我生来就是一只小鸟，我出生时第一声叫就是公鸡叫！ooo……（鸡叫）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相信我疼爱我支持我，他们从不相信我能飞翔，仅仅因为我错长了个人的模样。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打我，骂我，追杀我，为的就是不让我长出翅膀，最终我因担惊受怕发育不良而无法飞翔！（停歇）我叫张恒，是个画家，当我失去双翼时，手中就生出了画笔与诗歌，就象诗人顾城十二岁时所说：我失去一只臂膀，就睁开一只眼睛…………

（看着窗外，以鸟的姿势，鸟叫声起，零星的）

女房东（上场）：可以进来么？

张：还问什么？你不是已经进来了么。

女房东：我问一下总归是出于礼貌。

张：礼貌？人们就是爱把虚伪和礼貌混为一谈。

女：你又画新画了？

张：是的，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画的话。

女：是个女孩？

张：是的，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女孩的话。

女：你为什么回答那么奇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如果不如果的。

张：那我是鸟么？

女：很显然，你不是鸟

张：那为什么呢？

女：这还用问么，因为你长了人脸人毛人胳膊人腿，还有你的那活儿，处处都显现了你人的特征，要知道，鸟可是不长那活儿的。

张：我一定是投错胎了，我本来不应该长那活儿的，我应该生出一对翅膀，然后象苍鹰一样，自由飞翔。

女：苍鹰？苍蝇？苍蝇有什么好，整天围着一堆腐烂的食物，屎啊尿啊的转来转去，烦都烦死了。

张：（略显愤怒）我和你真是无法交流。

女：那你还住在我这干吗？

张：这不是，还没找到更好的去处嘛。（略显软弱）

女：（打破尴尬）这幅画，画的是谁？

张：哪幅？

女：就是画着那个也许可以称之为女人的那幅

张：哦，是个女神。

女：女神？哈，你可真纯情，这世上哪有什么女神啊。

张：有的，肯定有的，我昨天在图书馆里看书时见到她，她肯定是女神，是女神，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的女神。（激动）

女：哦，是么？那你，和她说话了么？

张：当时，当时，我鼓起了一万分的勇气，准备，准备冲上去向她说一声：

女：什么？

张：可以把你那本书借我看一下么？

女：那你盗嗣矗?br>张：没有，因为我发现，她和我看的是同一本书。

女：哈哈哈，真是讽刺至极。

张：不，这是神的旨意！你要相信我，肯定是的，是神安排了我和她看同一本书的，神说：如果你们要通过我相爱，那么，请看同一本书吧，那是我赐予你们的信物。

女：你在模仿神说话？

张：不不不，我是在转述，神是圣洁而不可侵犯的。

女：真是无聊，你这个荒诞至极的家伙。你不是认为你自己是只鸟么，怎么会爱上一个女 人？

张：不，她也是一只鸟，和我一样，只是长了个人形而已。

女：不和你争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张：不知道。

女：没用的家伙。

张：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生中爱过三个女子，是的，我爱她们，我告诉她们我爱她们，当然，我不是一块说的，我是一个一个说的，确切的说，我是一个一个爱的，但是，你不要误会，这并不是我有多么花心，我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一个我生命中的清泉，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美丽的女孩，起初我不敢告诉她我爱她，我整天骑着自行车跟在她的后面，希望能够看到她那美丽的背影，有时我会加速超过去，这样，我就会时常获得一些更加美好的角度，然后，我为她写诗！

女：诗？

张：是的！诗！我写道：“爱如潮水！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把我向你推！”

女：笨蛋，这么俗的歌词你也拿来用，那也算诗。

张：那时我只听过张信哲的情歌，这不能怪我。

女：好吧，那后来呢？

张：后来，我就这样每天在我家那个巷口等着她，看她骑车轻盈而过，然后，我就骑车跟在她后面，然后，我就加速超过去，这样，我就会时常获得一些更加美好的角度，然后，我为她写诗！

女：还不是和刚开始一样？我说，你就这样，毫无进展？

张：后来有了一点进展。

女：怎么样了？快说！

张：我这样跟着她后面跟了一年，最终被她的男朋友发现，要知道，是我先爱上她的，她是在我这样骑车跟着她一年后才找到男朋友的。她的男朋友是我们学校拳击冠军，于是，我就成了他训练的活把。

女：你呀，我要是你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张：我知道大家都会觉得我很傻，可现在想起来，我却觉得这种傻傻的感觉最值得回味。

女：是啊，人在清纯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是美好的。

张：你也有过这种清纯的感觉么？

女：不知道，过去的事，早都忘了。

张：还真有点看不出来……

女：你还是帮我说说这幅画吧，你想表现什么，或者说，你注入了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张：地震

女：什么？

张：地震，爱情来的时候，是一场地震。

女：所以，她的脸都被震破了？

张：不，她是女神，震破的，是我的心灵。

女：真是不可理喻。

张：刚才你还说有过这种感觉的。

女：我可没有说过，我说，过去的事，早都忘了。

张：可你毕竟还是可能经历过。

女：也许吧。

张：现在可是你在如果，也许了……

女：我被你给弄糊涂了，你说你们搞艺术的也真是有趣，受过一次那样的打击还不知道好歹

张：是三次。

女：哦，三次，你都受到三次这样的打击了？

张：是的。

女：对啊，都已经三次了，你怎么还会相信爱情这东西，还会去相信什么女神……

张：不知道。

女：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

张：我自己也很奇怪。也许，我一直还没有真正找到我的同类，但我肯定，这次这个肯定是我的同类，她和我看同一本书，和我想着同样的问题，有着同样的梦想。

女：瞧你那傻傻的样子，有时也蛮可爱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吧，我一直还没有赶你走。

张：你随时可以赶我走。

女：我赶你走了你住哪啊？少在我这说大话。对了，不走归不走，钱可得每月照交，喏，这个月的房租费水电费又来了。

张：我可以迟两天给你么，这两天我一幅画都没有卖出去。

女：那你把这幅“女神”给卖了啊。

张：不，这是我的爱情，爱情是不可以出卖的。

女：都穷的揭不开锅了还谈什么爱情，让我告诉你什么最重要吧：是钱！有了钱你才能吃饱饭，才能穿名牌西装，开高档轿车，住西洋别墅，什么女神啊神女啊的，有了钱，她们全都通通跑的比兔子还快过来向你讨好的，到时候啊，什么三个，三十个你都能搞的定。

张：可我只要一个，我的同类。

女：可你现在连一个也要不起！好了，不和你疯了，时间到了，我得去上班了。

张：我不信，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虽然我长的很丑，可我，可我很有艺术才华，不是么？难道她们就只爱那些徒有大脑和金钱而没有心灵的虚壳么？

女：她们也是虚壳！

张：不是！至少不会全是！女神，她肯定不会是的，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是长了人形的鸟！

女：管她是不是呢，反正和我没关系。你让开，我要去上班了。

张：不行，我今天必须要让你相信，这世界上是有和我一样物种存在的，你看看，看清楚了，这是女神，是圣洁的女神，不象别的人，那么媚俗那么肮脏，简直不堪入目！

女：你发疯拉？放开我……

张：我今天必须要让你相信，在这个人群里，是有和一般人不一样的物种……

（女房东给张一巴掌，张清醒，松开手，女愤怒的走开，到门口时转身说）

女：现在，肮脏的媚俗的不堪入目的我要去上班了，因为我得赚钱养活自己！

（张沉默，痛苦，间隙一段时间）

张：她不一样，她是一只人形的小鸟，和我一样，每一天都在期待飞翔

（i believe i can fly 音乐起）

第二场

空间虚化，光冷

a和b穿一身鸟的服装，一白一黑

张：许多年前，我是一只小鸟。许多年前，我是一只小鸟，我怀念我小鸟的日子，那时我有翅膀，那时我能飞翔，有时，即使没有翅膀，我也一样飞翔，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我轻轻蹬几脚，我就飞了起来，飞在我家门口那块足球场的上空，看见邻居家的小孩们在陆地上玩耍。飞过草地，飞过家乡那条河流，飞过整个城市最高的房子，飞过家门前高不可攀的电线杆，飞过一棵棵清新的大树，我的身边满是小鸟，我的身边满是翅膀。我相信，生命是个羽毛，羽毛很轻很白很美，飞在天空上。

a：羽毛很轻很白很美，飞在天空上。

b：那时候，我的身边满是小鸟，我的身边满是翅膀。

张：飞过草地，飞过家乡那条河流，飞过整个城市最高的房子，飞过家门前那高不可攀的电线杆，飞过一棵棵清新的大树………

a：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

张：我记不起来了，我曾经是个孩子？

b：不，那是在你出生之前。

张：好象是，好象又不是。

b：你曾经是只鸟。

张：我曾经是只鸟？

a：放屁，那全是幻想。

张：是幻想？

b：那什么是现实？

a：吃喝拉撒，赚钱买房娶老婆生孩子好好工作一辈子，这就是现实。

b：那是人类的现实，和我们鸟类无关。

a：他不是我们鸟类，他是人，一个没有翅膀却长着那活儿的人。

张：不不不，我本该是只鸟的。

a：那是你孩子时候的幻想。

b：或者称为梦想。

张：这不可能，这不仅仅是梦想！这是现实，如果说别人的现实是吃喝拉撒赚钱买房娶老婆生孩子的话，那我的现实就是，我真的是一只鸟，我是一只离了群，断了翅膀，不小心生出一截那活儿的雄鸟，那肯定是树枝刺进了我的身体！我是一只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的鸟。

a：做鸟又有什么好的呢，还不是一样天天被人类打。

b：是啊，别看苍鹰的名字多么的俊美多么的强悍，可你抬头看看城市的天空吧，哪还有他们矫健的身影。

a：全是楼房拉

b：都死光拉

张：为什么会这样。

a：都是你们人类干的好事。

b：我们鸟身上又没多少肉，杀猪宰羊你们还不够吗？干吗非要屠戮到咱们鸟儿身上来？

张：我要为鸟类上告国际法庭！

a：得了吧。

b：那可是人开的。

a：是自然生育了我们，却了结在这肮脏的人类的手上。

b：瞧你们天天都干些什么事吧。

（a急速的向b奔去，张下）

a：哦！亲爱的！

b：哦！亲亲的！

（a和b相拥而吻）

b：赚了多少钱回来？

a：没多少，也就是一百多万。（掏钱出来）

b：哦，亲爱的，你太酷了。你是怎么赚到那么多的？

a：商人商人，不伤点人，那能赚到钱么？

a：（b把脸凑起，a掏一张钱b亲其脸庞一次）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啊？

b：咳，还能干些什么啊，也就是打打牌啊上上网啊看看电视啊写写话剧啊。

a：生活还挺高雅嘛。都吃些什么？

b：咳，我减肥，每天只吃点比较精细的鸽子肉。

a：鸽子肉好，高蛋白，低脂肪。

b：夫君，你在外面受苦拉，快点上床歇息吧。

a：等等，我还要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国家大事。

（音效起：最新消息，美国今日早晨发射一枚战俘式巡航导弹，拉开了伊拉克战争的序幕

今天早晨，在以色列再次发生了一起爆炸性袭击事件

据报道，全球非典病人的确诊人数已经达到五千多个

为了保护广大人民的生命安全，今日早晨，卫生部门已经对疫区的所有禽类进行了扑杀…………）

a：好了，看完了，我们开始吧。

（b和a尖叫声此起彼伏，音效配以机器打桩声，人声渐渐被机器打桩声埋没）

b：你怎么又那么快就不行了。

a：忘了吃伟哥。

b：我听说啊，现在那活儿也可以人工培植拉

a：哦，是吗？

b：可不是吗，割下你一点肚皮，再加点钢筋水泥，想要多长有多长想要多硬就有多硬！

（张上）

张：（刚睡醒）妈妈妈妈，刚才是什么声音？

ｂ：是隔壁张阿姨家在装修。

张：怎么还有人在叫？

ａ：不小心砸到张阿姨的脚了。

张：哦，恩？爸爸，你回来拉？

ａ：对啊，刚刚到家，来来来我的好儿子，背首唐诗给爸爸听！

张：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重复）

a：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张：（无辜的看着a）鹅 鹅 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b：你怎么竟背些鸟诗啊，你就不能背点和人有关的么，象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张：爸爸妈妈，背诗不好玩，我画画给你们看吧！（去拿纸笔）

张：爸爸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好不好看啊！

a：恩，真不错。这是哪个公司的商标啊？

张：不是商标。

b：你呀，就知道生意，来，让妈妈看看，哟，你瞧瞧，咱家孩子画的飞机可真象！

张：妈妈，这不是飞机。

ab：那是什么呀？

张：是鸟儿。是一只整天被关在家里忧伤的鸟儿。

a：胡说八道，鸟儿他有这么大么。

b：再说了，鸟儿他也不会忧伤啊。

张：会的，我就是一只忧伤鸟儿。

a：瞧这孩子，又开始了！

b：又发疯了是不是？

a：我看你是又要找抽啊！

b：跟你说了多少回，你是人，不是鸟！

张：我真的是一只鸟儿！（跑到高处）不信，我飞给你们看！

a：你他妈的，赶紧给我下来！

b：（对ａ说）你爷爷的，你又要玩拉！赶紧下来！

张：不，今天我要飞给你们看看。

ａ：你跳吧！反正这孩子我他妈也是不想要了，走，干咱们的事去，大不了再生一个。

ｂ：你爷爷的，生孩子是弄着玩的啊？有本事你生去！孩子啊！你下来，我给你装上翅膀，装上翅膀你再飞，好不好？

ａ：哎，对，装上翅膀再飞好不好？

张：（看看自己没有翅膀）我的翅膀呢？（四处寻找，可以冲向观众席）

ａ：你爸爸花钱去给你买一个。

ｂ：对对对，让你爸花钱给你订做一个去，订做最大最大的那种好不好。

张：我要自己长出来。

ｂ：好好好，让你爸花钱给你人工培植一个，弄点肚皮加点钢筋水泥，再添点羽毛，保证又大又结实！

ａ：对对对，又长又硬！

张：人造的不好玩，我要自己长！

ａ：妈的，你吃伟哥去吧。

张：吃伟哥能长出来么？

ｂ：对对对，吃伟哥能长出来，你赶紧下来，妈妈带你买伟哥去！

张：说话算数！那我下来了。

（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ab转换角色成学生，上一人扮演老师）

老师：同学们，要好好锻炼身体。你们锻炼身体的目的是什么？

ab：增强人民体质，振兴中华 ；增强人民体质，振兴中华

老师：错，只有你拥有了强健的身体，才能够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才能够考上大学，考上大学才能够有好的工作，有好的工作才能赚大钱，赚大钱才能有好的房子好的车子，有了好的房子车子，才会有幸福的生活。你们要每天牢记这几句话，我们的目标是！

ab：脱了草鞋换皮鞋，脱了皮鞋换金鞋！

老师：很好，下面我们开始上课。请翻开小学语文课本第一册第一页，同学们请跟我读。aoe iuu bpmf dtln

（ab和张读的声音各不相同）

老师：下面我找同学一个一个读，傻傻，你把第一段读一下，每个拼音读三遍。

a：（按照老师要求做）

老师：很好，请呆呆同学再把下面一段读一下，每个读三遍

b：（按照老师要求做）

老师：恒恒，为了表示老师对你的关心和爱护，你把剩下来的四个拼音读五遍。

张：bpm飞！bpm飞！…………

老师：是bpmf！不是飞，是f。

张：为什么不能读飞？

老师：不为什么，这是规定，规定你怎么念你就得怎么念。大家都各读各的岂不乱套了？

张：我爱这么读。

老师：这不是你爱不爱的问题，你，坐下。不要浪费我们宝贵的课堂时间。

老师：下面，请大家用“是”字造一个简单的长句子。

a：我是一个出生在改革开放春风吹起的时代的幸福的少先队员。

b：我是一个讲文明懂礼貌有知道爱学习努力勤奋积极进去的祖国的花朵。

老师：很好，刚才两位同学都巧妙的运用了比喻这一修辞方式，充分领会了课堂上学到的知识要领。

张：我是一只小鸟！我是一只小鸟！我是一只小小鸟！

老师：恒恒同学造的句子很有问题，人和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物，而且，用鸟来形容人，简直是对人类的一种侮辱，这种句子是不成立的，大家要吸取教训，以后不可以有这样的句子出现在试卷上。

老师：下面，请大家用“不”字造句。

a：我不乱吃零食不乱花钱不随地吐谈不打架斗殴。

b：我不好不坏不懒惰不勤奋不活泼不内向不积极不沉默。

张：不！决不！决不！决不！

（音乐〈bpmf〉起）

第二幕

（地点：街上 张恒摆一画架）

路人从张恒面前走过，穿梭往复

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在毫无目的奔跑着的人群中，我可以闻到一股气息，象一根铁丝放在水里放久了一样，他们生锈了，渐渐的就要腐烂了。

a：你说什么腐烂了？（刚好从张面前经过）

b：咳，又没说你呢，咱们还得赶着去看话剧，赶紧走。

张：瞧他们那慌张的样子吧，一身名牌服装，比屁股还要光滑的脸蛋，时不时散发出所谓的香水的味道，那其实和鸟类的粪便是一个味道。话剧是什么以及怎么样对他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话剧是一种身份，一种时尚的身份，如果你有钱又不看话剧，别人就会这样说你：瞧！老土了不是，那叫艺术！他们会用扭曲着的脸庞嘲笑你：瞧！农民企业家，暴发户！艺术是什么并不重要，金钱和地位，才是那些人永远关心的最高主题。

a：你在放屁！（朝着台下）傻boy！

张：这位先生的神情如此愤怒，很有意思，我可以为你做幅画么？

a：你就他妈的画吧！（度步，愤怒来回走）

张：你这样来回的走我可怎么画你啊。

a：你是让我站住？

张：对，你应当站住。

a：我凭什么要站住。

张：因为我想画你。

a：我同意让你画我了啊。

张：可你来回走我怎么把你画下来呢。

a：我同意让你画我还不够吗你他妈还让我站住。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张：因为我是个画家。

a：是个画家就他妈了不起了？啊？我他妈还是处长呢！

张：处长又怎么样呢。

a：我本来可以升局长的！

张：哦，局长。什么局长？

a：公厕文化事业管理局局长。（停顿）公厕无小事，你想啊，一个人活一辈子，哪天能离的开排泄？公厕这样一个场所，就是用来给大家集体排泄而用的，我们这些做公厕事业的，掌握着对人们排泄生杀夺予的大权啊！这个权利还得了？你试想一下，一个村子的居民，本来共享一个公厕，每日在公厕里集体排泄，有那么一天，我突然一道令下，“禁止在公厕里大小便”，那将对整个村子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啊！

张：如果那样，他们会拉在公厕外面的。

a：不可能，那是违反规定的行为，这个世界是不允许违规行为的存在的！

张：可排泄是人的本能啊。你没听说过么：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a：在一个制度充分完善的社会，活人如果撒尿违反了规定，那就应当被尿憋死。

张：变态。

a：不，这是制度。

张：不和你瞎掰了，我走行不。

a：回来，你不是要画我么。

张：刚才我要画的是你的愤怒，可现在愤怒的是我，我还是回家照镜子画我自己吧。

a：你是个画家？

张：是的。

a：你画的画会在媒体上出现么？

张：有些会的。

a：那你还是给我画吧，我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成名的机会。

张：可你现在不愤怒了，你身上已经没有了我想要的东西。

a：愤怒？哦，对对对！我他妈的真生气！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当然不知道，我告诉你吧，我本来要当局长的！就是公厕文化事业管理局的局长！那可是一个权利很大的职位啊！我送礼请客塞钞票，不知花了多少钱，还找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帮忙，那个朋友跟我说：放心吧，下次改选，当选的一定是你！我满心欢喜，心想这下子可总算成了，可谁知道，就在刚刚，就在刚刚我得知的消息，我他妈居然落选了，你知道是谁当选了吗？

张：你那个最要好的朋友。

a：你怎么知道？

张：人类就是这样，踩着自己兄弟朋友的肩膀往上爬，权力的诱惑要远大于友情的魅力，如果你出卖你的朋友可以获得高官的话，你肯定也会那样做的。

a：只准我负人人，不准人人负我，这是当今社会做人的最高准则，你连这点都不懂。如果现在让我看到我那朋友我非得掐死他不可！

张：杀人可是犯法的。

a：那就把他打个半死。

张：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a：那就这么定了，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可以用来揍人（四处寻找，发现没什么东西可用，眼睛定在张的画架上）你的画架是什么做的？

张：是木头。

a：还算结实吧。

张：干吗？你想用他来打人？

a：为了我们伟大的公厕事业，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a和张抢夺——b上场）

b：哦，亲爱的！（满脸笑容走过来，冲上去拥抱a）（追光追a和b，张暗）

a：亲你妈头啊，正找你呢！（手拿画架冲过去）

b：哦，亲爱的，为了祝贺我你还买了画架！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将画架收下）可是你知道我是不会画画的啊，尽管我的家里贴满了印象派抽象派未来派，可那都是些象征身份的名词罢了，完全没有意义。亲爱的，其实你完全不必这么客气，我的当选，还不全是你的功劳嘛，应当让我好好谢谢你才对。

a：祝贺你？我恨不得……

b：（亲a一下）恨不得亲我一下是不是？您瞧瞧您瞧瞧，我刚才都已经高兴的失态了，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也很喜欢我是不是？所以，我上任后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要你做我的办公室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a：这个（踌躇）。

b：哦，亲爱的，你可千万不要说个不字，那样我会伤心死的，我会拿这个画架砸我自己头的（举起画架）就象这样！

a：不不不不，别，（夺下画架）不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嘛，我做，以后啊，咱哥俩就绑到一块干拉！

b：那可不，咱俩谁跟谁啊，走，洗澡去。我请客！

a：我看咱们还是先一块去一个村里视察一下公厕吧。

b：你可真有责任心。

a：哪里，关键视察完了吃饭和洗澡的钱就全有人付拉！

（ab高兴的下）

（张走上前去，捡起画架）

张：哼，哼哼，（模仿a的声音）“我非要掐死他不可”“哦，亲爱的”“那我们以后就绑在一块干拉！”虚伪，无聊的家伙，幸好当初没有画他，否则那将是对我艺术的亵渎。

（a哭泣着上，换身服装，边走边丢餐巾纸）

张：喂，喂，傻傻。（a抱住张痛苦，哭完在张身上擦鼻涕）

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

a：我女朋友她不要我了。

张：这样，她为什么不要你了。

a：她说h5要撞地球了，就找他去不要我了。

张：h5，什么东西？

a：你没听说过啊？一个彗星，每隔4000光年才光顾地球一次，每次光顾都会造成雌性激素的大幅度上升，引起全球性的女性集会和男性恐慌，知道他的威力么？

张：不知道。

a：他会让成万上亿的女性济济一堂，一齐甩拨头发，一齐尖声高叫。所有的眼睛都只朝着h5出现的方向，那种感觉就象就象高潮的来临！

张：高潮？

a：对，高潮，一种你完全无法理解的高潮，这种高潮会持续很久很久，会让那些受到诱惑的女性忘乎所以达到了灵魂出壳的境界！

张：哦。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她们么。

a：可以找政治家科学家文学家历史学家进行全球会诊。

张：他们会找出解决的办法？

a：不，他们会找出发生这类现象的原因，而且各不相同，政治家会说：这是由于女权的极度膨胀所导致的现象，只有限制女权才能避免这样的问题，而这样做的话只会引来更大范围的女权主义运动，所以我们无能为力。而科学家会从基因遗传的角度充分说明雌性激素其实在男性体内也会产生，也就是说，问题将更大更复杂。文学家会从女性文学的角度给出发生这种现象的文学潜在因素而历史学家则会用大量的历史事实证明发生这种现象某种历史必然性。可他们没一个人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张：我为你表示难过。

a：你也要自己当心啊，你身上可能也有雌性激素啊。

张：这个么，我想是吧，有时候我会很多愁善感。

a：多愁善感是我最大的弱点，我始终认为男人要比女人更敏感脆弱！如果女人受到伤害她们会怎么做？她们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疯完了马上就会提着个包到店里疯狂购物然后翘首期盼着下一次爱情的来临。而男人呢？男人只有默默忍受，当然象我这样又掉眼泪又流鼻涕的只占少数，忍受忍受，把所有的痛苦都往肚脐眼里咽，我实在无法忍受拉！55555

张：你不要太难过！

a：可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张：因为有h5啊。

a：难道她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张：这个，我怎么知道。

a：她应该知道我有多爱她，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追到手的么？当时，有十二个男孩一块喜欢上了她，可最终只有我脱颖而出并且成为她的男朋友，你知道为什么么？别以为给一个女孩送花送礼物会怎么打动她，也别以为把自己打扮的多酷多帅会多么吸引她。确切的说，我是当时那十二个人当中最丑的一个，可是她最后却跟了我，这仅仅因为我的爸爸很有钱！

张：你的爸爸很有钱和她有什么关系？

a：当然有关系，我的爸爸很有钱，而我的爸爸已经很老了，也就是说，他已经进入了可以自然死亡的年代，如果他死了，那那些钱就都是我的拉，有了钱，我就可以住大房子，开豪华车子，而我的女朋友呢，自然也就成了我衣食无忧的贵太太，这正是我她也是人人所向往的。

张：我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快乐的。

a：人们不需要真正的快乐，人们只需要别人认为他很快乐就行了，用心理学的话来说，就是某种社会认同感。

张：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a：也可以这么说，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你可以有活下去的力量。

张：你喜欢你女朋友什么。

a：不知道，或许，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张：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觉得那叫爱情么？

a：不知道，或许是吧。

张：你想和她永远在一起么？

a：不知道，或许是吧。

张：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

a：还能干些什么，别人干啥我们干啥呗，如果说一起逛公园是一种流行的恋爱行为，那我们就去逛公园；如果看电影成为时尚，我们就一起看电影；如果购物很能让我们彼此贴的很近，我们就去购物；如果看话剧可以提升我们彼此的层次，使我们的爱情更加滋润，我们就一起去看话剧。其实这些想都不用想，你只用抬抬头往街上望望就行了，在你准备下一个活动的时候，别人早已经为你定下了恋爱行为的规范。

张：大家的恋爱都是如此的一样么。

a：当然，别忘了，我们可是集体主义盛行的社会。对了，好久没见你，混的怎么样？就干这个？

张：就干这个，挺好。

a：好？站在路边摆个画架，弄的象沿街乞讨似的，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到我公司工作，怎么样？

张：不，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a：你不需要钱？哼，哼哼，你还是象小时候一样。浑身冒傻气。

张：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很可怜。

a：可怜的不知道是谁，你恐怕连饭都吃不饱吧？你整天这个理想啊那个艺术的，可到头来不还是没有女朋友？别忘了，你这种流浪艺术家早就不是时髦货拉。

张：你们幸福么？

a：我们很幸福。

张：现在你们的女朋友都去看h5了，你们还幸福么。

a：我很伤心（哭状）但我也很愤怒！（愤怒状）我每天陪她吃饭陪她逛街陪她看电影陪她上床，我对她这么好她却这样义无返顾的离我而去！这很不公平！她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但我不怕，等h5走了，自然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女人要回到正常的生活，她们在生活中最需要的就是安定和钞票，而这一切我都能赋予她们。

张：可你不一定理解她们。

a：女人不是拿来理解而是用来宠的，这个道理初中生都明白。

张：其实你完全可以去爱一只雌鸟，她们不会去看h5的，而且，她们会飞翔。

a：你以为我傻啊，你看清楚了，我是个人！不是鸟！

张：我忘了，你们不是鸟，而我是的。

a：你是鸟？都这么大了我说你怎么还是改不了 ？大男人一个却说自己是鸟。

张：你不会理解的，一个活在人世中的鸟。

（转场，冷光打在a b 张身上）第二场

空间虚化，人物依然是a和b以及张

（张：如果给我三天光明，我将用他来飞翔；如果给我三天光明，我将用他来飞翔……

a：难道你看不到光明么，你的瞳孔告诉我你不是瞎子。

张：我看不到，是什么烟雾这么大，遮住了我的视线。

b：汽车尾气，工业废气，人类放的屁。

a：看那，人类建造了那么多的浴室。

张：浴室，公共浴室，桑拿浴室，人们不断的建造浴室，他们就有那么的尘垢吗？

b：哪里都是尘垢，到处都是尘垢，人类生活的世界有越来越多的尘垢，所以也有越来越多的浴室

a：清洁剂越来越多了，肥皂香皂透明皂越来越多了，除臭剂清新剂越来越多了

张：空气的味道也越来越少了。

b：是啊，我们鸟类赖以生存的空气。他们人类每天少呼吸几口自然无所谓，可我们鸟类每天这么大的飞行量要是少呼吸几口就有从天空中掉下来的危险

张：我就是那样掉下来的么，摔在了城市的一间楼房里，然后被一个叫做妈妈的女人生了出来。

a：不管从前你是不是一只鸟，你都已经成为了一个人。

b：一个和杀害我们的刽子手长的一模一样的动物——人

张：我不是人，我是一只鸟。

a：你要相信现实。

b：你要服从现实。

张：为什么要相信和服从？我们鸟类从来就应当讲究怀疑精神的，我们鸟类从来就是要用行为去挣脱的！我们为什么要飞翔？因为所有的动物都在受着地球引力的困扰，而只有我们，我们鸟类，生出了翅膀，可以自由的飞翔。

a：可我们鸟类也最终无法摆脱地球的束缚，我们飞的再高也无法飞出大气层。

b：是啊，你们人类却研造出了在太空里跳来跳去的航天器。

张：那是自欺欺人，人类以为自己在飞了，其实没有，他们只不过是坐在一个钢铁家伙里，被那个家伙从这块陆地带到另一块陆地。他们的心灵，永远只是一堆烂肉，沉沉的腐烂在那里，怎么也飞不起来！

a：或许是这样吧。

b：也许是这样吧。

张：你们为什么总是说些无意义的话。

a：那什么又有意义呢。

b：我们鸟类是不善言辞的。

张：我想让你们飞给我看。

a：什么？

b：飞？现在？这里？

张：对，就是现在，就是这里。你们知道么，我有多久没见过你们飞了，你们就在这里飞给我看看吧，让我再感受一下当年和你们一起飞翔的日子。

ab：那你看好了。

（多媒体播放鸟类飞翔的镜头或者a和b真的挥动双翅在地上跑来跑去，本人认为后者更好）

张：为什么，你们的姿势越来越笨拙，简直象是在地上走。

a：没办法，有些所谓的爱鸟者天天喂我们鸟食，我们不再去捕食昆虫，吃了睡睡了吃，渐渐就成了今天这样子。

b：是动物就都有好吃的天性，我们鸟类也不能例外。

张：这是人类的一个阴谋。

a：什么阴谋？

b：不会吧，给我们吃的人好象都挺好心肠的。

张：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么？他们是想把你们喂好了养肥了，体内全是他们所需要的营养了，然后就把你们通通杀掉。

a：杀掉？啊！那么可怕！

b：我可不想死！

张：你瞧你们那笨拙的样子，简直就是我们鸟类家族的耻辱，是精神的堕落。

a：别一天到晚拿那么多人的术语来吓我们，堕落，什么是堕落？就是从天上往地上掉？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鸟类家族对落地生根这个词落实的有多么好，为首的就是鸡和鸵鸟！

b：对，就在去年，鸡和鸵鸟共同获得了鸟类家族的最高奖章：飞来飞去不如落地生根奖，所有的鸟类都到场表示了祝贺，并且有其他鸟类表示，要向鸡们和鸵鸟们好好学习，把落地生根的精神贯彻到家，争取实现全鸟类的飞翔次数的降低并为全鸟类集体地面行走的伟大理想而努力奋斗。（鼓掌）

张：你们这两个懒惰无能的家伙，肯定是你们在胡说八道，鸟类的天职就是飞翔！全体地面行走？那只可能是愚蠢的人类的作为。

a：风光不再拉。

b：不比当年拉。

张：多拉呢？

a：谁？

b：多拉？

a：就是那个长的贼难看却被你称作大美女的家伙？

张：各只鸟的审美观不同。

b：你走了以后，她也不见了。

张：我始终怀疑她也不小心从天空中摔了下来，和我一样，成了人形。

a：或许吧。

b：可能吧。

张：在整个鸟族中，只有她能理解我。

a：是的，她也是个脑袋不太正常的家伙。

b：她和你一样。整天飞来飞去没完没了，我看了都累。

a：那时候你们总是一起捕食。

b：有时还一块洗澡，哈哈，可惜被我们看见。

张：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尽管我长的很黑很丑，但我有不断顽强飞翔的精神，我明白飞翔的意义和价值，而她，也是一个与我有着同样理想的鸟儿。（音乐起，两只相伴而飞的鸟在屏幕中出现，或者由张和着音乐而做飞翔的动作，最好能上一个女演员来一段有鸟的飞翔意味的舞蹈）

张：飞翔是鸟类的天职，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你们就一点都不明白么。

a：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b：对啊，本来好大的一片林子，那天我一觉醒来就全都不见了。我是想飞，可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即使飞，又能飞到哪去呢。

张：那片林子不见了？

b：砍了，木材被用来制作鸟笼。

a：我们的首领，雄鹰达玛，在与人类的殊死搏斗中英勇牺牲了。

张：达玛死了？

b：是的，被人们用猎枪打死的，其实人类战争死那么点人算什么，他们也不计算一下，他们的猎枪下有我们多少同类死于非命，还被他们残忍的吃掉。

a：这叫食物链。

张：食物链？

（ab迅速转换角色，扮学生样，再上一个人扮演老师）

老师：同学们，我们今天共同学习生物课，请打开生物课本第一册。

老师：从图上我们可以看到，鸟类比人类要更早的出现在地球上，但大家要知道，鸟类是低等动物，而人类是高等动物，也就是说，人类是由鸟类进化而来的，那就意味着，我们人类的智慧要远远高于鸟类的智慧，在人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比我们还要高级的生物，在不断的进化过程中我们成为了万物之灵万物之长，我们是这个地球上最最伟大地，最最聪明的最最能够驾御其他生物的人类！

（集体鼓掌）

老师：也就是说，我们人类想要完成的事业，只要经过不懈的努力，都是可以实现的；比如，我们想要有鱼在水中游泳的本领，于是，我们就发明了潜水艇（学生鼓掌）再比如，我们想要有鸟类在天空中飞翔的自由，我们就发明了飞机（学生鼓掌）而宇宙飞船，则远远的超出了鸟类飞翔之所能及，已经突破了大气层的限制，可以在太空中自由翱翔了！（学生鼓掌）

张：老师，人能不能变成鸟呢？

老师：这还用问么，人类是高级动物，鸟类是低级动物，只有低级向高级进化的道理，哪有高级向低级退化的事呢。

张：也许，鸟类要比人类高级，也许，鸟类并不想变成人类。

老师：这是自然规律，不是什么想不想的事情。

张：也许进化成人才是违反规律的事呢。

老师：这不可能，这是科学家多年研究的成果。

张：可科学家也是人啊，也许，他们在回避一切对人类不利的证据，努力的想证明人类是更高级的动物，而实际上，鸟类才是。

老师：荒谬至极。真不知你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老师：下面，我想让大家做一下鸟类与人类的比较，傻傻同学，你觉得人类和鸟类有什么异同呢？

a：鸟有翅膀，而人没有；人有猎枪，而鸟没有。

老师：恩，很好，呆呆同学，请你做一个人类与鸟类的食物链图

b：人类可以用猎枪捕食鸟类，所以，人类处于鸟类能量级的上端，人类是统治者！

老师：很好，张恒，请你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一下你对人鸟关系的一种感受。

张：总而言之一句话，人类是杀害鸟类的最大凶手。

ab：凶手？（惊讶）

老师：鸟类是低级动物，人类是高级动物，低级动物终将被高级动物所取代，这就叫进化论，所以，高级动物以某种手段促使低级动物的灭亡，这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好事。

张：混蛋！

a：你敢骂老师混蛋？

b：报告老师，有人说你混蛋！

老师：群众的眼睛是明亮的，老师的耳朵是灵敏的！张恒，你居然敢在课堂上骂老师，你！混蛋！不过好在老师是个非常有胸怀的人，就不和你计较纠缠，记住，下课写份五千字的检查给我。对于呆呆同学的热情举报，老师给予你平时成绩加五分的奖励。

张：老师，检查写好了。

老师：这么快？上课时间写检查是违反纪律的行为，下课后，写份一万字的检查给我。

张：是你让我写检查的。

老师：可是你不能在上课时间写啊。

张：我并没有在上课时间写。

老师：那你怎么写完的。

张：我提前写好的，我念给你听吧。

老师：等等，念。（摆出大爷的姿态，找一高位置坐下，要有一种统治者的姿态）

张：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总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总也飞不高……（音乐《我是一只小小鸟》起）

第五幕 （街上）

诗歌：跳跃者 海子（灯光只打在张恒和朗诵者的脸上，可找声音非常好的专业朗诵者进行朗诵）

老鼻子橡树

夹住了我的蓝鞋子

我却是跳跃的

跳过榆钱儿

跳过鹅和麦子

一年跳过

十二间空屋子和一些花穗

从一口空气

跳进另一口空气

我是深刻的生命

我走过许多条路

我的袜子里装满了错误

日记本是红色的

是红色的流浪汉

脖子上写满了遗忘的姓名，跳吧

跳够了我就站住

站在山顶上沉默

沉默是山洞

沉默是山洞里一大桶黄金

沉默是因为爱情

张：我是深刻的生命 沉默 是因为爱情

也许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我只是一口空气 我不是人 也不是鸟儿 我只是一口空气 我躺在自然母亲的怀抱里大口的呼吸 从母亲的体内钻到母亲的体外 跳过榆钱儿 跳过鹅和麦子 跳过农村爷爷稻草的空屋子

a：你是个诗人？

b：你是个画家？

张：不，我是一口空气。

a：你可真奇怪，一会是只鸟一会是空气，你到底是什么？

张：我是什么很重要么？

b：这当然很重要，这是一个身份认证的问题，你必须知道你是谁，你如果不知道你是谁你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获得一种承认，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个人，你就得有个身份证来证明自己；如果你是狗你就得拿个狗证来证明自己，这是规矩，也是每个人所必需的。

张：那我该拿什么证呢？

a：毋庸质疑

b：毫无疑问

张：我是一口空气。

ab：真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

张：即使是大鸟也无法获得绝对的自由不是么，倒是空气来的更自在。

a：你无法脱离你自己的。

b：实际点吧，哥们，你可是实实在在长着肉身那。

张：那就让肉身见鬼去吧！

a：你舍得么，还有那个女神呢。

b：你是个有情有意的家伙不是么。（长达十秒钟的沉默，ab看着张）

张：沉默 沉默 沉默 是因为爱情

美女：哼，爱情，一个多么卑微的词眼。

（ab撤退）

张：我该跟你说话么？

美女：你说话真奇怪，我只听说过想不想和某人说话，敢不敢和某人说话，可没听说过该不该和某人说话。

张：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美女：这个我知道。

张：编剧却让我和你说话。

美女：嘘！小声点，咱们在演戏。

张：我就是得说，如果我不说，我就无法和你产生任何关系，如果不产生任何关系我们就无法产生任何冲突，不产生任何冲突我们就无法构成一部传统意义上的戏剧，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戏剧就没有观众，没有观众就没有票房没有票房就没人会演这部戏没人演这部戏编剧就会没有收入编剧没有收入就会就会…………

美女：饿死？

张：哪会啊，社会已经这么发达了，不是有个口号么：我们的目标是！只准撑死不准饿死！

美女：那不就得了 ，既然编剧饿不死，那我们就不发生关系。

张：可要是我想呢？

美女：你怎么知道你想？

张：我的心知道。

美女：胡扯八道，学过一点生物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心脏只是一个造血的机器，其他没有任何作用。

张：你说心脏是一台机器？

美女：是的，而且是个从生下来那一天开始就转个不停，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张：什么问题？

美女：那就是人其实也是一台机器，人从生下来那一天开始就是靠心脏这台小机器运转的一台大机器。

张：人是什么我可管不了，我早就对人失去了兴趣，我是说，我真的想和你发生某种关系。

美女：哪想？

张：心。

美女：其实是你的那活儿吧，男人，都一样，不过是个欲望动物罢了。

张：我的看法和你一样。

美女：那看来我们俩有共同语言罗？那我就该和你套近乎然后和你发生某种关系？那你希望发生什么样的关系？

张：我想和你一块飞翔。

美女：什么？

张：我想和你演一台戏，这台戏的名字叫《变鸟》，在这部戏里我是个画家，我和你一见钟情于是我为你画了一幅画，然后我再次遇到你，然后我们俩产生了某种联系，然后我们发生了爱情，一种鸟类的爱情，然后我们翅膀牵着翅膀一同飞翔。

美女：多落俗套的故事，我说你就不能演个别的有新意的故事么？

张：（打响指）有了，那一天，我走在街上，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开始演）

美女：你走路没长眼睛啊？

张：可以为你画幅画么？美女？

美女：哇噻，艺术家！当然可以！

张：于是我就为她作画，结果，中途闯入两个强盗劫财又劫色。

a：妈了个比的，掏！

张：要钱没有，要画一幅！

a：妈了个比的，我要现大洋！

张：哎哟喂，军爷爷，您是有所不知啊，咱们这风水不好，好几天没人找我画画了，这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啊，这哪里有什么现大洋啊！

a：没有？挖都得给我挖出来。

张：那您看这个成不，刚从土堆里挖出来的。

b：妈了个比的，拿冥钞骗咱们军大爷，我看你是不想活拉！

a：揍他！（俩人齐揍张）

张：（一边惨叫一边说）这时，美女冲了过来，将两个强盗打翻在地。

（美女一脚一拳制伏俩人）

ab：英雄饶命啊！

美女：美女，识相的话就给我早点滚！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ab急下）

张：一场完美的美女救英雄的故事，从此以后这件事被传为佳谈，而我，为了报答美女的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

美女：从此我们俩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俩人扮太坦尼克号场景，音乐起）

张：老婆，你可有什么吩咐？

美女：帮我把地给拖了，碗刷了，衣服洗了，马桶清了，床单换了，孩子尿布搓了。

张：是，老婆！

张：可是世事难料，不久以后，美女得了白血病，家庭的幸福美满荡然无存，我为了帮她治病花了所有积蓄并欠下一屁股债，可她最终还是充满眷恋的离我而去（美女起身，扮做天使状飞去，张在后大呼，看着她的床）

张：美女！老婆！55555 我终于自由了！

（a上场）

a：俗，真他妈俗？

b：就是，完全没有新意。（头从旁边伸出）

张：我说，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交流一下么？

美女：交流？交流什么？

张：什么都可以，比如，你喜欢画画么喜欢诗歌么？

美女：喜欢，那又怎么样。

张：你也许是一只鸟。只不过长着人的模样。

美女：那就是鸟人？你什么意思？骂我是不是？

张：我们似乎很难交流。

美女：你这个人说话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张：那要怎样才能让你接受呢，我说：亲爱的，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们一起去看话剧吧，让我们共同赚钱吧，让我们成个家吧，让我们上床运动吧，一起造个人吧。

美女：你干吗联想那么丰富。

张：这不是我的联想，这是事实。

美女：事实是你在讽刺事实。

张：我是在讽刺他们。

美女：他们？哪们？我们？

张：我的微波传导告诉我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美女：微波？

张：对，我们鸟类都是靠微波来寻觅飞翔的种群的，你属于我们鸟类。

美女：呵呵，那你可能弄错了，我不属于什么飞翔种群，而你也不是什么鸟类。

张：你是的。

美女：我是不是鸟我自己清楚。我可不和你在这瞎疯了。（走）

张：你是的。难道你感觉不到么？微波！

美女：（转身，停顿）没感觉。

张：（用力的）可能是信号出了问题，等等。

美女：（不耐烦的）好了么？

张：（用力的）感觉到了么？

美女：你离近点。（张靠近，美女吻他一口，然后转身就走）

张：你等等，我该给你钱。

美女：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张：我一个朋友说的，和她上床了就得给她钱。

美女：哈哈哈哈，我吻了你一口就算我跟你上床了？

张：在我看来，这两者是一个性质。

美女：你可真傻。

张：也许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吻了我。为什么？

美女：因为你挺可爱。

张：很多人都这样说，可从没有人真的理解我。

美女：那我就来理解你试试？

张：没有必要，你还有你的事情。

美女：你刚才不是还说想让我和你发生某种关系？

张：我是想和你一块飞翔。

美女：那，你请我坐飞机？

张：我很穷，坐不起飞机。

美女：那，我们可以荡秋千。

张：荡秋千？

美女：感觉到了么？

张：什么？

美女：你把眼睛闭上。感觉到了么？

张：海飞丝的味道。

美女：你可以想象我们在荡秋千，每回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是找个朋友一起荡秋千，一荡，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

张：看来我的微波没有错。

美女：什么？这和你的微波有什么关系。

张：你也想飞翔，不是么。

美女：每个人年轻时都会有那么点理想。

张：可你们从来不承认。

美女：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就象梭罗说的：大多数人，过着平静而绝望的生活。

张：平静而绝望？我不懂，在平静的时候，我的整个身体会贴着大地，我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我成了一粒种子。风一吹，我就成了一对翅膀。不过梭罗是个有脑子的人，海子说的。

美女：有什么脑子，他写《瓦尔登湖》，弄的象个隐士一样，可到底也只在瓦尔登湖呆了一年不到，没有谁能真正耐的住寂寞。

张：那柏拉图呢？

美女：他，可笑的哲学家，冠冕堂皇的纵欲主义者。

张：你知道的挺多。

美女：知道的越多，就对这个世界越失望。

张：那你肯定是只鸟。

美女：人也会失望的。

张：女神。

美女：什么？

张：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把你当成了我的女神。

美女：一见钟情是很正常的事。

张：不一样，鸟类和人类不一样，人类可以不停的一见钟情。而我们鸟类只有一次。

美女：鸟类又不只一次，一只公鸡往往要负责和几十只母鸡做爱。

张：那是鸟类的堕落，是人让鸡变成这样，他们本来也是一夫一妻制。

美女：可如果人类没有驯化他们，他们的种族就没有今天这样强大。

张：种族的强大并不是看数量的多少，而是看飞翔的高度。

美女：飞的高有什么用，鹰飞的很高吧，可却落了个种族濒危的地步。

张：物竞天择，强者生存，鹰比鸡要强的多，可为什么鸡会生存下来？

美女：因为人比鹰更强，不是么？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只雄鹰？

张：是的。

美女：这很正常，我见过很多精神病患者都有这种幻想。

张：你见那么多精神病干吗？

美女：我为他们做心理治疗。

张：你是个心理医生？就是那帮整天把现实说成幻想把幻想说成现实老让人觉得自己心里有病的家伙？

美女：现实就是现实幻想就是幻想，不是我们编造的。

张：你完全可以有你的观点，我的观点就是我是只鸟！可，没人相信我，连你，我的微波搜索到的女神，你也不相信我。

美女：知道我为什么要当心理医生么，就是因为当我知道一些人有这么奇怪的幻想时我会很开心。

张：我有点难过。

美女：没什么好难过的，你应该坚强一点。

张：可以抱抱我么？

（美女看着张，抱住他，持续十秒左右，唱歌，唱到一定程度猛然把张推开）

美女：我该上班了。

张：不可以再待一会么？

美女：不可以，我得上班了。

张：你都已经抱了我！

美女：那又怎么样。

张：那就说明你喜欢我。

美女：哈，即使一个女人跟你上了床，也不一定代表她就一定喜欢你。

张：可你不是女人，你是一只雌鸟。

美女：我建议你最好把今天发生的事忘掉。

张：为什么？

美女：因为如果你记得的话，你会痛苦的。

张：你理解我了么？

美女：也许吧。

第六幕

（在房东家里，地上铺着一张薄被单象征床，禁止用实物床）

张：我想我们都是鸟类，我想我们都是长着人形的鸟类，我想我们都是长着人形想要飞翔的鸟类；如果你愿意，请牵着我的手让我带你飞翔，你感受到了吗，我的手，那曾经是锋利的鸟爪，他需要你，只有牵到你的手，我才有重新飞上天空的力量。

张：微波微波微波！已经过了一百个小时了，一百个小时了，为什么我还没有见到你？

女：你在跟谁说话？

张：你应当知道。

女：是你那个所谓的女神？

张：她就是女神。

女：好好好，我们姑且这么说吧，唉，怎么样？（试探性的语气）

张：什么怎么样？

女：和她，有进展么？

张：我没有再遇见她。

女：那你去找她啊。

张：那算什么样子，我不是和那些媚俗的人一样了。

女：你就是人，你想获得爱情，这是你人的本能！你既然想获得爱情，你就该有所行动，你又想获得爱情又不敢付诸行动。这是懦弱的表现。你这个又穷又懦弱的家伙。

张：不，我一点都不懦弱，我不去寻找她是因为我相信我和她都是落难在人群中的鸟，我们会凭借着鸟类特有的微波彼此吸引，不必刻意寻找就能够在某一刻相遇。

女：不，你是一个人，鸟类是不需要爱情的，鸟类只需要在春天到来时发情交配然后生出下一代。可你想要的是爱情。

张：你完全弄错了，别忘了，我们鸟类可是在人类之前来到这个地球上的，我们比你们更清楚作为一个生物应当如何对待性：说我们鸟类不懂爱情只知交配，可你们成天都在那肮脏的床上干些什么？

女：那又怎么样，你干吗那么生气，不就是因为你还没有过么。

张：没有过？哼，我可不象你们，把那个当成了一种娱乐，还带来一种利润极大的产业：性产业。

女：那又怎么样，这是一种快乐，人们生来就有快乐倾向，要知道，人类可是动物当中最高级的一种，他们理所当然要享受更多的快乐。

张：那是快乐么？你们泛滥的使用自然之神赋予你们的传宗接代的本领，你们用它来娱乐，那是对自然之神的亵渎！那只是一种刺激，一种没完没了的刺激，没完没了的刺激，没完没了……（摔画笔，撕纸，做各种激动的事情，但不能摔画架）

女：你又开始激动了，你为什么总这样，是不是搞艺术的都这样。（张安静下来）

张：不，是因为我们都这样才搞艺术的。

女：真是可笑，你们总是把艺术抬的那么圣洁那么伟大，可到头来竟都是一群疯子的作为。

张：（走至女面前，死死盯着她）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已经不想解释了，你这个婆娘。

女：哼哼，哼，你以为你骂我我就会生气么？告诉你吧，我整天在经理面前做事，不知挨了多少骂了，反正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不就是骂两声么，你消气，对我也没什么伤害，想骂就骂吧。

张：你为什么就那么卑贱。

女：我卑贱？是啊，我多么的卑贱啊，我混到这个地步容易么，不卑贱又能怎么样。（伤心）

张：对不起。

女：你总是以为我生来那样，我生来卑贱，我生来就只知道赚钱而不知道美和爱情。可你想过没有，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孤独无依的女人，爱情？谁不想要啊，我也想，可谁真的给过我？我曾经相信过三个男人，可他们还不是都一样，对我说“我爱你”给我送玫瑰花告诉我他们会永远的疼爱我保护我和我永不分开，可结果都是我在某一天发现他们和别的女人在同一张床上。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一个让我伤心透顶的种群。

张：幸好我不是这个种群的一部分，要不你会连我也讨厌的。

女：你？你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你还没有长大，你还不知道一个人孤独无靠时只有向金钱请求援助的滋味。我整天在办公室里向我们经理献媚，他生气时静心挨骂劳累时端茶递水，高兴时陪他上床，一个女人，你还能要她做些什么？我任劳任怨，我忍气吞声，我这么做，就是要让我比别人有更多的钞票，让我的父母生活的更幸福，让我有一天也能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

张：可你活的很累，总有一天你会觉得你这么做并不值得。

女：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为了什么？至少他们中绝大多数是为了金钱和地位，我是个俗人，我就是要让其他的俗人们看看，我活的很好，我很优秀。

张：或许你应该找个好老公，或许男人们中间有些还是挺好的，我见过有一些僧人，他们就挺好，不过可惜他们是不许结婚的，那触犯了他们的戒律。

女：我早已对男人失去兴趣了，就象你说的，他们有时就象个性爱工具。而且是可以在大街上随意购买的那种。

张：那你就这样永远的孤独下去么。

女：永远。

张：如果有一天不想了呢。

女：那我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去了天堂。

张：你觉得你应该上天堂。

女：为什么不能，下地狱也没什么，谁知道地狱什么样子，也许比天堂更豪华更舒适，只是没有朋友，那里倒更适合我，我可以在那里继续孤独下去。

张：你有时很可怕。

女：是吧，被伤害过的女人，要么彻底的垮下，要么象我这样彻底的生硬冰冷。

张：象一块没有鲜血的石头。

女：血都已经流干了。你倒是很奇怪，你曾经爱过三个女孩？

张：是的，三个，加上这个女神，四个。

女：那，那三个都伤害了你么？

张：是的，我并不责怪她们。

女：你跟我说说，除了第一个外，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女孩。

张：都是一团火，她们都是一团火，我被火焰所吸引了，我被火焰包围了，然后我一次又一次的被燃烧；后来我发现，那不是我们鸟类的神圣之火，那是欲火，人类的欲火，无穷无尽纠缠不清的东西。其实不仅仅是男人，女人有时也会这样可怕。

女：遇到这样的女人，你还能拔山涉水一路走过来，还有继续爱人的能力，真是不简单。

张：或许我不是真正的爱过她们，我只是被她们虚幻的外表欺骗了，她们一定是发错了微波，让我误以为她们是鸟类。

女：你尽管可以为自己做出解释，一切的解释只是为了逃避残酷的现实。

张：不，不是的

女：你其实根本不是一只鸟，你是一个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你认为你是一只鸟，那是因为你不肯接受这残酷的现实，你一切看似浪漫看似天真的作为都只是在逃避现实，你对现实不满意，你对现实感到恐惧，于是就用另一种方式用自以为是鸟的方式去逃避，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家伙！

张：不，不，我真的，我真的……是一只鸟。（开始难过）

女：难过又有什么用，我有时很同情你，很珍惜你身上那些孩子气的东西，我以为那样可以让你活的很好，可也许我这样是在伤害你，我保护你又有什么用，你终归要自己去面对现实的，瞧你现在活的什么样子吧，连一幅画都卖不掉，一个女孩都不敢去追。

张：我真的是……

女：你不是！！你是个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一个长着那活儿的男人。

张：那是插进我腹部的钢管！（有点歇斯底里）我真的是一只鸟，不信我可以飞给你看！（冲出去，但不到两秒钟又惊吓着跑回来）

女：怎么了，不敢了？

张：老鼠！老鼠！啊！老鼠！

女：哪呢哪呢？

张：那呢 ，那呢 ，啊 老鼠！

女：（看到老鼠跑过，老鼠可找真人扮演）啊！！！老鼠！！！（紧紧拥抱着张）

（张和女拥抱几秒钟）

张：对，对不起，我从小就怕老鼠，我 我不是故意要 那个你的。

女：哈哈哈哈，瞧你那傻样。

（张开始不好意思，女开始对其有意思）

女：其实，抱着你时有一种抱着小孩的亲切感；而被你抱时，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和塌实。

张：其实，你的身体挺软和的，不象我想象的那么硬，肉还是蛮多的。

女：舒服么？

张：挺，挺舒服的。

女：想不想再来一次？

张：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你就说你想不想。

张：…………想，又能咋的？

女：那就再来一次。（抱住张）抱着我，抱紧点，不要松开。（灯灭）

张：谁把灯关了？（紧张）

女：那就来吧………………（激昂的小提琴乐起）

第七幕

ab：（张和两个女人上演着荒诞的动作，两个女人都不愿意理睬他）

她把诗

撕了

用瞬间奇妙的微笑以及

缓缓升起

打断我那忐忑不安

的手的手

她把诗

撕了

用我沉默的舌头还有

慢慢流出

与诗无关的风景

或欢喜

ab：

她把诗 撕了

撕在欢快的夜

那里有白色的树

土色的脸

飞不起的歌声

犹豫而脆弱的翅膀

撕毁的是一首诗

它只属于诗人

却被众人和她一同撕毁

张：你们肯定都在等着我死吧。

a：你理所当然要死。

b：否则就不构成悲剧的基本要素。

张：而且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

a：是的，你是一个人，可你却自认为是只鸟儿。

b：尽管你出生时第一声就是鸟叫，可这依然无法改变你长着人的身体这个事实。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