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

雨后清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赶车的小伙子喜旺无精打彩地摇着手上的鞭子。不远处，一个尼姑打扮的小姑娘正担着桶朝水井旁走去。喜旺看着小尼姑。车向她靠近。

小尼姑走到水井边，放下水桶。她有些吃力地摇着轱辘。

小尼姑刚要挑起水桶，一个年轻人拦住了她。他按住小尼姑的扁担，看着小尼姑。小尼姑左右躲闪着男青年。男青年去抓小尼姑。小尼姑躲开。男青年只抓住了小尼姑的帽子。小尼姑上来抢夺。男青年把帽子藏在身后。

喜旺看不过去了，他跳下车，喊道：“得福，你在干什么。”

得福看着走过来的喜旺说：“我，我在干什么，关你屁事。我是想帮她挑水。”

喜旺说：“你分明是在欺负人家小姑娘，你算什么吗。还是什么洋学生，你学得什么。”

得福笑着说：“你管我学得什么，她是小姑娘，哈哈，她是我们家养的小尼姑。哦，你这么关心她，你是什么意思，怪不得她老是躲着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喜旺说：“你可不要乱说，小心你的嘴巴。”

得福看看喜旺，又看看小尼姑说：“我明白了，你喜欢上一个赶车的了，怪不得，他是什么东西啊。”

喜旺说：“你说谁啊，你再说一句。”

得福说：“怎么哪，你想打架啊，你这种人，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他说着丢掉手中的尼姑帽，朝喜旺面前走来。上来推了喜旺一下。

喜旺没注意，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得福拽着小尼姑的衣服说：“你快去扶你的相好去吧。”

喜旺从地上起来，扑到得福的身上。

两人扭打起来。小尼姑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远处，一个老尼姑喊着走了过来。她喊道：“慧明，慧明，一大早你死到哪去了。一担水你要多长时间啊。”

小尼姑慌乱地说：“师傅，我就来。”她不小心把水桶弄翻。

老尼姑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小伙子。她严厉的眼睛盯着小尼姑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小尼姑说：“我不知道。”

老尼姑说：“不知道，是不是你惹的祸。”

小尼姑说：“我没有。”

老尼姑上前喊着：“都给我起来。”

地上扭打的两个人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老尼姑说：“怎么回事。”

得福说：“他看上小尼姑了。”

喜旺说：“放屁，是他欺负小尼姑。”

得福说：“你就是喜欢上小尼姑了。”

喜旺说：“他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想欺负小尼姑。”

老尼姑扫了一眼，看见慧明站在那里偷眼看他们。她凶狠地看着慧明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慧明赶紧去摇轱轳。

老尼姑说：“得福，你听好了，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慧明，我就饶不了你了。”

得福还在狡辩说：“我没有，我只是从这里路过。看见她挑不动水了，来帮她。”

老尼姑说：“你还狡辩什么，是不是要我告诉你爹来教训你啊。”

得福莘莘地离开了。

老尼姑看着喜旺，没有发话。

喜旺有些发怵地看着老尼姑。

老尼姑转过身去，看见慧明在看着喜旺。她厉声喊道：“你还不走。”

慧明赶紧挑起水桶离开。

喜旺看着她们离开。

老尼姑回过头来，目光凶狠地看了一眼喜旺。

太阳将落山，喜旺赶着车向村里走来。他的兴致很高，嘴里高声唱着歌。

“走过了一山又一山，

小哥我心里多喜欢，

许久不见小妹妹的面，

我摇起鞭子使劲赶。”

山道山，慧明和老尼姑也在往家赶。

慧明听见喜旺的歌，她停下脚步看着喜旺。

老尼姑回过头来，看见慧明在看喜旺，她脸色变得不快。她喝斥道：“你发什么愣，还不快走。”

慧明赶紧回过身子，低头跟了上来。

在山下，喜旺遇见她们。他看见老尼姑使劲推了慧明一下，慧明踉跄了一下。她没有反抗，低头朝前走去。

喜旺看着她们朝前走去。

喜旺在院子里卸车。

陈财主手拿烟壶过来，他不满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啊。肖老板有什么话没有。”

喜旺说：“肖老板说，货色不错。”

陈财主捋了一下烟说：“哦，这就好。”

这时，陈财主的儿子得福从外面进来。他被陈财主叫住：“得福，你给我过来，你今天到哪里去了。”

得福有些胆怯地说：“我，我没上哪去，就在村里。”

得福和喜旺打了个照面。他们对望了一下，没有啃声。

陈财主说：“就在村里，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给我放老实一点，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得福说：“没干什么。就满道里转了转。”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喜旺。喜旺幸灾乐祸地笑着。

陈财主说：“我在问你哪，你给我好好回答。”

得福站直了身体，低下头不啃声。

喜旺笑着离开了陈财主的家。

庵堂里，老尼姑正拿着鞭子在抽打小尼姑。她恶狠狠地说：“你还敢在外面给我惹是非吗？”

小尼姑哭着说：“我没有，是他想欺负我。”

老尼姑说：“你嘴还硬，不是你是谁。”

老尼姑在训斥着慧明。

喜旺正在家里洗着身子，就听见有人在喊他：“喜旺，喜旺。”

喜旺抬头一看，那人已经从墙头上翻了下来。

喜旺说：“是大柱啊，有什么事？”

大柱说：“前村二狗子娶媳妇，我们去闹闹去。”

喜旺说：“二狗子那个傻样，他都能娶媳妇了。”

大柱说：“就是吗，谁叫人家爹有钱。我听说那新媳妇还挺漂亮的。”

喜旺说：“是吗，还有谁去。”

大柱说：“狗娃，二剩子他们早就去了。走吧，再迟就看不到好戏了。”

这时，屋里传来母亲的声音：“是谁啊。”

大柱说：“大妈，是我，我和喜旺出去转转。”

妈妈说：“天都黑了，还上哪去啊。”

喜旺说：“妈，没事，我们就到前村讨碗喜酒喝。”

母亲说：“早点回来，别在外面惹事。”

喜旺和大柱朝外跑去。

喜宴在进行中。二狗子傻乎乎地招待着来宾。

来宾中有人在取笑他。

“二狗子，你真是不简单啊，把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媳妇弄到手了。你可真有福气。”

“主要是我们二狗子实在，这样的男人定能成大事。”

“二狗子，看清楚媳妇模样没有，可别搞错了。”

二狗子笑着说：“不会的，不会的。”

喜旺和一帮年轻人站在外面，没人理睬他们。他们不高兴了，在外面起哄。

得福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想喝喜酒就交银子啊，别像叫化子样。”

喜旺说：“大家看这就是二狗子的兄弟，是不是很像啊。”

大柱说：“你不说我还以为就是二狗子呢，啊，对不起啊，太像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得福自讨没趣地走了。

老爷问管家：“什么人在外面闹腾。”

管家说：“邻村的一帮穷小子。”

老爷说：“别让他们闹了，给他们一点酒喝。”

喜旺他们还在外面喊着。

几个人拿着酒出来，管家喊着：“你们有没有规矩。都给我听好了，我们老爷不想今天有什么事发生。”

喜旺喊道：“我们要酒喝。”众人附和道。

管家说：“今天是我们家的大喜事，老爷说了，来的都是客，每人都有酒喝。但不许你们在这里瞎闹腾。”

大柱说：“有酒喝谁还闹啊。要闹也只怕是二狗子瞎闹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围了上来，就着一盘花生米喝起酒来。

狗娃说：“喜旺，酒喝了，我们该干点啥？”

大柱说：“还能干点啥，闹新房啊。喜旺你说是不是。”

喜旺说：“那还用说，一个字闹。”

新房里，二狗子和新娘子被一大群人围着，人们逼着两人咬空中掉着的苹果。

伴娘在一旁护着新娘说：“今天先说清楚了，我们要文明闹房，不许胡来。”

得福似乎是伴郎的身份。他站在二狗子旁边。

喜旺他们几个摸了进来。人群开始不安起来。

他们大声喊：“咬啊，咬啊。咬新娘。”

当新郎和新娘快咬到苹国时，有人提高了苹果。两人嘴巴碰在一起。

人们都涌了上来，把新郎和新娘扑倒在床上。伴娘也被扑倒在床上。

喜旺他们乘机在揩新娘油，偷摸着新娘和伴娘。

新娘在叫唤。

伴娘从人堆里站了起来，掀开了围上来的人。

她高声喝道：“是谁在乱来。”

人们被伴娘的声音震住。

而这时，得福正好压在新娘的身上。

喜旺一指得福说：“就他。”

得福有些尴尬地看着伴娘，站起身说：“是他们这帮混小子。”

二狗子傻傻地问新娘：“没事吧，我们这都这么闹腾的。”他说着扶起新娘，给她整理衣服。

伴娘说：“我们今天就不许这样的规矩。现在是文明社会，要讲文明。谁要是不文明，我就要他出去。”

喜旺他们看着伴娘，他们被伴娘的气质压住。

夜里，回家的路上，大家都有点泄气。

大柱说：“那娘们是谁啊？怎么这么凶。”

狗娃说：“听说是二狗子的表妹，在县城读书。跟得福是一个学校的。”

大柱说：“是个洋学生啊。你们还别说，她长的还真漂亮。我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媳妇该多好啊。”

狗娃说：“那是好，那你就得给她倒洗脚水了。你还是少做这样的梦吧。”

大柱说：“喜旺，你怎么半天没开腔了，莫不是还想着那洋学生吧。”

喜旺说：“胡扯，我想她干什么。”

狗娃说：“我看见得福跟她很亲热的，他们是不是一对啊。”

大柱说：“她要是跟得福在一起，那真是倒霉了，就得福那坏小子，上次我还看见他想欺负人家小尼姑呢。”

狗娃说：“就让洋学生治治他。”

喜旺没有着声，他默默地走着。

喜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伴娘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眼前。

清晨，喜旺驾着马车朝村外走去。

他又看见小尼姑慧明挑着水桶朝水井走去。他仔细地打量着慧明。两人的距离在靠近。

小尼姑慧明显然是看见了喜旺，她不时拿眼偷偷看着喜旺。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水桶给滑脱了。

喜旺赶紧停下来关心地看着。

慧明慌乱地捡起水桶，看了喜旺一眼。两人的目光相遇，慧明急忙躲开，快速向水井处走去。

喜旺笑了。他甩了下鞭子，驾车向前。

慧明吃力地挑着水进了庵堂。

老尼姑数着佛珠严厉地看着慧明。她发现水桶有点漏水，就问：“水桶漏了，你不知道吗？”

慧明抬起头说：“我等下去修。”

老尼姑说：“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要让水漏干啊。”

慧明赶紧朝柴房走去，可脚下一滑，水桶滚落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老尼姑厉声喝斥：“你没长眼睛啊，最近一段时间，你心神不定，你要干什么。”

慧明看着老尼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尼姑说：“说你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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