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

逐格显现的黑白照片：南京大屠杀示意图，刺刀靶上的尸体，屠刀下祈佛的教徒，路旁横卧手带红

十字的青年和裸体的妇女，成排的头颅，擦刀的日本兵，尸体旁哭泣的孩子

一段黑白胶片里在街道四处乱窜的市民

1937年秋

南京某妓院日

一麻雀在巨大的牌匾“纸醉坊”上来回走动。

一小孩捧着大烟盒跑进了院；两三个老妇女在角落里打扫着摆设，小孩跑上了楼梯

女人甲斜靠在二楼的护栏上，两个年轻的小姐往楼道另一侧跑去。

女人甲：“做什么东西嘛，跑来跑去，小心碰着我，弄脏了，打死你，这些死人头。”

女人乙出了房间，走向女人甲：“婷姐姐，把你的粉借我用用，好不？我还有一半妆画不了啊。”

女人甲：“呦--，我怎么就没有见过你没有粉盒啊，跟你讲，我可是老佛爷啊”

女人乙：“好姐姐，求你了，你的粉买都买不到啊。”

女人甲：“毛丫头，少掰啊；借归借，马上给我还回来啊”

女人甲和女人乙进了房间。

女人丙围着女人丁从房间里出来，相互嬉笑着；女人丁轻掂着脚尖打转，裙子的下褶轻轻扬起；女人

丙在身旁翻动着女人丁的套裙。

女人乙手里端着盒子，有些沮丧地走过来。

女人丙拉住女人乙：“小利，你看，这是最流行的套裙款式了，我们也去定做一套吧？”

“哎，还真不错哎，小芳，先借我试试吧”女人乙突然变得异样兴奋。

女人乙对着坐在旁边凳子里的女人：“清清姐姐好。”

凳子里的女人回过头：“好啊。”

两个女人围着套裙里的女人在楼道里嬉戏着走远。

妓院楼道日

一阵风吹来，几朵花从楼道架子上的花枝掉下；一只小蜘蛛掉到了清清手上，在手臂上爬行；在第二

阵风吹来时，蜘蛛拉着丝离开了手臂；女人伸出一个手指，挑着蜘蛛丝，努力把蜘蛛往回拉；又一阵风，

蜘蛛在空中不见了，几朵花落下。

“清清，有你电话”楼下大厅内一老女人冲着楼上喊。

“是谁的电话呢。”

“赵局长呢”老女人压低了声音。

二楼过道里的女人突然都把头探出了护栏。

“就说我病着，躺着呢。”

“哎呀，我的公主啊，你就行行好，给我们留口饭吃吧。”

清清环顾了下四周盯着自己的眼睛，“我马上下来。”

清清离开椅子，沿着楼梯下楼。

妓院大厅夜

乐队演奏台上的小号手激情地吹着曲子，大厅中间的舞池里人们相互挤着跳舞。

“李军长到！”门口有人喊。

舞池内的人停下，望着门口鼓掌。

局长在军长前面开道，相互介绍着来客；女人甲小婷从人群中让开的一条道上迎上前来。

小婷：“军大大人啊，你看，迟迟未来，我们这出戏就少一个主角了。”

军长：“小婷啊，你们这是唱哪出啊，抓蝴蝶吗？”

旁人：“看来军长大人今天是有备而来，又来抓蝴蝶了。”

大伙笑开。

军长转身对着大家，“来来来，大伙继续啊，尽兴哦。”

大伙鼓掌后，四下里散开。

局长向坐在一旁的清清走过去。

“清清啊，你知道吗，出了局门，我可就过你这边来了”局长坐下，抚摸着清清的手，“我现在可是，局

里，坊里，两点一线呢，就恨不能把‘纸醉坊’改成‘安全局’了；兵荒马乱的，我这般痴情人别处可是

无觅啊”

二楼过道里的妓女探出脑袋巡视着大厅，资本家跟妓女们调着情，相互攀谈的军官，舞池中嬉戏的人。

大街凌晨

街上散着淡雾和燃烧的烟雾。

三两声枪响。

一队国民军经过街道；杂乱的人群向路边叫喊的报童围上去。

几个人围着一个摊开报纸的男人，路人甲：“看看，日本人已经从上海打过来了；现在大部分的军队好象

都聚集到南京了，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呢。”

路人乙：“还守个屁，人家总统府都往内陆躲了，你还是往武汉成都什么地方找亲戚去吧。”

路人丙：“是啊，我们百姓也只有自按天命了”

一声防空警报。

路人四下里混乱散开，大街上一片荒凉。

妓院夜

一辆轿车停在院门口，下来两位日本军官。

赵局长领着进了院。

“老板娘，赶紧迎客啊。”局长冲着妓院里面喊。

“哎呀，这两位是--？”老板娘迎了上来。

“这位是新领事中村先生，还有这位是小武先生”

“欢迎，欢迎，真是贵客千里来啊。”

“哎，我说，现在可正是跟人家日本敌对的时候，你怎么还带他们上这来啊。”老板娘把局长拉到一旁。

“嗷，敌对就不吃饭了啊；人家是来促成友好的，你知道什么呀。”局长回头笑脸陪上日本军官。

老板娘招呼着人群坐下；局长指着周围，跟日本军官攀谈；老板娘带着院里的女人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婷姑娘，这位是清清姑娘，还有小娥。”

姑娘们各自落座，清清坐到小武旁；老板娘摆上端来的水果。

“咳，赵局，你给我招呼招呼啊。”老板娘蹭了下旁边的赵局长。

“嗷！两位贵宾先生都能能说汉语。”局长张罗着。

“会一点，方便交流嘛，见笑了。”中村先生站起来躬了下身子。

“中村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小婷坐在中村先生旁。

“来中国也是第一次”

“新到？也还没有尝尝我们这的名吃吧？”

“没有，很希望能有机会。”

“鸭子，我想你们那也有很多种做法吧。”

“确实的”

“这有种盐水鸭，绝对是另番的风味”

“哈哈，兴许，我是来对了地方。”

“多说中国人讲究吃，各地风味都有很大不同呢。”小武先生跟清清小姐互相瞟了一眼。

“既然小婷姑娘这么推崇，那就入乡随了这个俗。”

大伙笑开。

乐队奏响音乐，人们纷纷离开座位向大厅中间的舞池涌去。

小婷跟中村先生欢笑着走进舞池，局长跟小娥也相继下去。

“清清姑娘，可以跳支舞吗。”小武站起身来，向清清伸出一只手。

清清站起身，把一只手搭到了小武的手里；两人相拥着走进舞池。

妓院大厅夜

萨克斯手在演奏台上尽情地演绎着。

“清清姑娘不爱说话吧？”

“还好，只是有些时候不想说话。”

“就够猫盯着老鼠是一样？”

“呵呵，可猫没有想过吃老鼠哦。”

中村和小婷跳着舞，经过清清身旁。

“中村先生，跳舞很有感觉啊。”小婷一个侧身，被中村先生拥进怀里。

“哪里，只是平时喜欢跑跑步。”

“跟中村先生一块跑步，肯定能有双倍的功效。”

“哈哈，那你说，是哪两倍的功效呢。”

“两只手的功效，两只脚的功效。”

“那不就是四倍的功效了。”

“两只就是两倍嘛，就是两倍嘛，”小婷依偎在中村怀里。

“好好，两倍”

清清和小武拐过拥着小婷眯笑的中村。

“小武先生会说中国话，那一定也是个中国通吧。”

“稍微熟知一点，也看些中国的古诗词。”

“不知道，小武先生的中国话是--”

“嗷！我外婆是中国人；小时候，跟外婆一起住，外婆也教些中国的文化，还有吹箫也是她那学的。”

“不知道，外婆春节还贴对联不？”

“跟大多的海外华人一样，外婆也一直保持着中国的传统呢；只是一直都不知道，对联是为了什么呢。”

“红火着图个吉利啊”

“那到也是啊。”

妓院大厅夜

音乐结束，舞池中的人纷纷散开。

“来，给新上任的领事大人敬一杯。”局长高举着酒杯在人群中吆喝着。

“多谢，多谢，还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中村从小婷手里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

大伙纷纷饮酒，各自散开坐下打趣。

演奏台上，乐队收拾着架台。

妓院日

清清和小武近靠着走上台阶。

“知道人为什么要用两条腿走路吗？”小武从清清手里接过去了皮的葡萄。

“不知道。”

“听说过一个传说吗，是你们中国的老故事了。就讲，曾经人和鸟住在一起，而且都是用四肢走路，

也都住在树上；鸟是上等的生物，为了把人和鸟区分开，神就下令，鸟只能住在树顶，而人只能住在树

中间；有一天，神突然发现一棵树上的人和鸟相爱了，而这确是曾未发生过，也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

从那以后，人被彻底赶下了树，还把下肢变成了脚，而鸟的上肢变成了翅膀；这样，人和鸟只有在地面

和天空遥望了。”

“这是你自己编的吧！”清清把手里的葡萄盘递给旁边的用人。

“哈哈，中间有什么破绽吗？”

“破绽到是没有，只是你的表情--”清清指着在小武的脸部微笑。

“怎么了，怎么了啊，太投入了？”

“有点”

清清扬着双手在小武面前打着转轻轻起舞。

“咳，清清，这房间没人住吗，还打了封条。”

“不清楚呢，自我进来，就一直封着，我们这也没有姐妹知道里面的事；这院里好象只有一个人知道”

清清趴在过道护栏上，用手指楼下角落里擦桌子的一个老妇人。

妓院傍晚

小婷在门口下了轿车，进了大厅。

“哎呀，我的大红人回来了啊；领事大人对你可好啊。”老板娘从小婷手里接过大衣。

小婷在转身坐下时，撞到了端茶上来的老妇人。

“你眼睛长哪啊，小心我的衣服；活该你就当下人的命。”

“好了好了。”老板娘赶紧上前用手巾给小婷擦衣服。

老妇人拾起打翻的茶杯，往后堂走去。

妓院二楼夜

“呶，就是那个老妇人了，听说，是坊内曾经的红人，多少有钱的公子，她都没有瞧上，最后却让一个

大学生给骗了。”

两个姑娘从旁边跑过。

“这姐妹这么多，平日里一定很热闹吧。”

“你瞧，就这些贪玩的在闹。”清清指着往楼道一侧跑去的两姑娘。

小利从房间里出来。

“哎，小利，你眼睛上是什么东西啊。”

“今天醒过来时，左眼老是在跳，就贴张红纸，”小利用手碰了碰贴在眼睛上的小片红纸，“清姐姐，

下面在拍卖珍品，你不去凑热闹吗？”

清清回过头，朝楼下大厅望去。

妓院大厅夜

“这件是明朝景德镇出品的花瓶，底价三千美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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