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几个片段~画面中不断打出演职人员字幕
(南师大校舍)“你好!我是睡在你上铺的兄弟,重庆崽儿陈竞。”浓眉大眼,挺鼻厚唇精致地镶嵌在一张布满笑意的脸上。“疗颖,来自武汉的灌篮高手,是吧?吕教授都告诉我了。”
疗颖内心的快乐早洋溢在清秀标致的脸上:“我知道你——我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鸟/你是一株固守大地的树/多少次/我们在相遇中寻觅。”
“你也爱看《新星》?知道吗,《新星》诗刊的主编吕进教授就是我们的系主任。”
亲切的帮扶中,疗颖捕捉到了他眼里那一丝惊喜的光。
(南师大后山)月色似水,隔树泻下斑驳的流影。陈竞的脸在参差的月影下散发出诱人的光,疗颖情不自禁伸手轻抚,送上自己羞怯的吻。他的唇滑过他蠕动的喉结,他的舌轻舐他渐挺的乳头,他的手游向他平坦的腹部……他倾听他急促的心跳,他享受他越来越紧的拥抱,他感觉他渐趋平静的呼吸,他咽下他昂然喷射的生命之源。他们互相亲吻,时而轻柔,时而狂烈地忘我舌戏,直至一声断喝杂着手电筒的刺光映出两张惊惶的脸。
(南师大校门)疗颖退学肄业了。站在校门口,他们彼此默默对视。疗颖的目光仿佛要尽力刺入他的心灵和意识里。陈竞的脸苍白得可怕,他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回去吧,该上课了。”疗颖痛苦地说。他倏地掉转身走了,没有回头。
陈竞泪盈满眶悄然转身,强作镇静地返回教室。
2、重庆文化宫、夜
(镜头由上至一朗月下滑,黯蓝色占据整个荧幕,推出片名《月影》~镜头继续下移,出现文化宫全景~文化宫外的圆形广场在天桥的阴影下、在四围树荫的蔽护中恍如一个隔绝
的天堂。花坛边、长廊里人影幢幢,孑然独坐的、俩俩低语的、成群喧闹的都在黑暗中褪去了疲惫的伪装,暧昧的目光游走着欲的蠢动。)
……嗡嗡嚷嚷中,疗颖一袭黑衣风姿地走下天桥,对一胖乎乎的男孩打趣道:“嘿,小东东,又把你妈的化妆品搽上了吧。看你老子不揍扁你。”
男孩一撇嘴:“要你管,老娘喜欢!”
阿永哂笑:“睡好了。昨晚搞了多少匹?”
“我听到他了。昨晚,那老板在宾馆里与他通话。”疗颖燃起一只烟,“他好象在做广告。”
“谁?”
“陈竞。”
“想男人想疯了吧,同名同姓的多着呢!况且,这么多年了,同志间能有天长地久吗?”
疗颖疑惑地喷出一口烟。
夜更深了。他手扶天桥的栏杆于喷出的烟雾中睥睨着远处一对消逝在幽暝夜雾中的伙伴,尽兴地挑逗着身旁中年男人的情欲,沉浸在蛊惑的快感中。
阿永挽着一个男人从他身旁走过,他会意地一笑,冲着中年男人道:“对不起,先走一步。”剩下他独自发愣。
3、街上、黄昏
疗颖踟躇在今世广告的对门。身边车水马龙。天黑了,他看见俩个青年并排而出,隐约中有似曾相识的背影,不觉悄悄地跟了上去。
陈竞:“在你老爸的公司发号施令你不干,偏来受这鸟气。罗小锐,我算是服了你了。”
罗小锐:“别跟我说这些,你娃也不是什么久居人下的货。到时自立山头,可别丢下我。”
陈竞:“哗,不愧是老街坊。这都被你看穿了,用你还真是冒险呢。”
说笑间,俩人在一十字路口分道而行。陈竞独自前行至一房屋交易所内,稍后挽出一长发披肩的漂亮美女,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疗颖情急下四处张望,急冲进一正下客的的士道:“快,跟上前面那车。”
车在一气派的夜总会门前停下。疗颖看见他们挽手而入。司机道:“你老婆?”他一摔车门怒语:“关你鸟事。”良久,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他哑然失笑,返身踱入夜总会。
靠在昏暗的沙发上,他游目四望——场中央,长发美女正弹奏一曲柔曼的钢琴曲。一曲既终,他见正前方陈竞正举杯向她微笑。
黑暗中,陈竞送女人进入一居民楼后,疾步独行。疗颖紧跟其后,似在沉思什么;陈竞仿佛感觉到什么,突然驻足回望;两人默默对视——疗颖嘴角的烟骤然滑落,他梦游般地扑向那张迎面而来的灼灼闪光的脸。
“疗颖!真的是你?”
“我终于找到你了。竞!”
4、江边小屋、夜
“爱,在俩个男人之间是多么的不伦不类。是的,爱本身没有对错,但当它面对世俗的标准、世人的眼光时就自然要划分出对与错、该与不该。颖,你经历了这么多,难道还不明白吗?”陈竞说,“我有女朋友了,一个可爱的塞壬女妖。”
疗颖:“我能在你这里住下吗?我在重庆没有亲人。”
陈竞:“当然可以,我们是兄弟啊!”
浴后的他赤条条地走向陈竞:“我将衣服洗了,暂时没有换的。”
“睡吧,太晚了。”陈竞随手拉熄了电灯。
他们并排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
“你害怕什么,竞。”他用手臂环绕着他。良久,他开始用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胸膛,“我可以吻你吗?”
陈竞抓住了他已移向其侧腹的手,轻轻地说:“不。”
(画外音:头上疾驶而过的汽车声、江上缓缓驶过的拖船声、隔壁外送奶贩的吵闹声正将沉睡在薄雾中的城市唤醒。)
陈竞睁开惺忪的睡眼,竖耳静听身旁疗颖平和而低沉的呼吸声,不觉扭亮了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疗颖那匀称而优美的躯干坦陈在他凝注的目光里:长长的眼睫毛、翕动的鼻翼、微张的红唇、隐约的白齿、平滑微耸的胸脯、井然有序的肋骨、窄小的骨盆下方是两条修长结实的腿……他猛然跃下床,开始了清晨的漱洗。
5、江边小屋、上午
(镜头指向门,伴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疗颖惊醒后,随手扯过陈竞的睡袍裹在身上。门外,一位脸泛淡淡红晕的腼腆少女,眨着梦幻般的笑眼,轻启玫瑰花瓣似的朱唇,绽放出一种奇特的柔和之音:“你是疗颖吧,他叫我给你这屋的钥匙,他们公司刚接了一个楼盘推广广告,这几天都不能回来……”
怅然若失中,疗颖打量着她如花的笑靥:“你的声音真好听,你是——”
“是吗。”她嫣然一笑,“我叫典点。我的朋友还在上面等着呢。再见。”
望着典点娉婷飘逝的背影,他呆楞自叹,若有所思。
6、江边小屋、夜
他在阿永的怀里倾诉着自己的感伤,在两具躯体摩擦的热度里蒸发着自己的寂寞。
陈竞开门进屋。骤亮的电灯映出满室的凌乱:赤裸裸的他胆怯地望着木然的陈竞不知所措,阿永一边慌乱地穿衣提裤一边抬起尴尬的笑脸,游移的眼神透着一丝惊慌,鲜红的薄唇叠成一个漂亮的弧形:“阿颖,我先走了。”他夺门而出。
陈竞的眼里布满血丝猛地拽住疗颖的胳膊,抓起他的衣服,一起推出门外,砰地关上了门。
疗颖颤栗着置身于一片清辉中任泪潸然。
(镜头特写~明净的月色下,疗颖独自徘徊。万籁也仿佛凝固在静寂的期待中。惟有嘉陵江水潺潺地流向无尽的远方。)
他执地轻拍紧闭的门,一下、一下、又一下……
隔着门,他含泪嗫嚅:“竞,相信我!我只是害怕孤独。知道吗?为了找你,我在报上登过寻人启事,频繁地进入聊天室去寻找渺茫的希望,就这样,我认识了阿永——一个在夜的晦暗中出卖自己青春的贵州男孩。在一次肉欲的放纵中,我被抢了个精光。走投无路的我住进了阿永的租赁屋,走上了我曾经不齿的堕落路……那时我多想有你在我的身边啊!”
门开了。陈竞痛楚的眼神里充满爱怜,疗颖顿觉被手指戳了一下似的。他灼热的唇猛地盖在疗颖的嘴上,他们热烈地亲吻着。在这万籁俱寂的宁静中,他们紧紧拥抱享受着身心甜蜜的舒展,自由自在地奔向神秘的永恒。
7、陈竞家、周末
现在,疗颖正局促地面对陈竞的父母。
陈母笑道:“我家人口少,以后常来玩。”
他羞涩地一笑,竟不知如何回答,木讷地道声:“伯母好。”
陈竞一把拉过他:“以后周末都跟我回家。我妈做菜的手艺可是一流哦,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席间,陈母的关爱、典点的活泼以及陈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舐犊情怀,总令他快乐的心隐隐酸楚。不经意间,他竟对挟菜给他的陈母道:“谢谢妈。”
众人愕然中,陈竞道:“那敢情好,我妈添个儿子,我也多个兄弟。嘿嘿。”
“这么乖的儿子,我有这福气?”陈母笑对疗颖。
陈竞悄悄地轻推疗颖,疗颖微红着脸举杯道:“干妈、干爹,我祝二老身体健康。”
饮罢落座。典点不依:“还有我啥,这样就想完事啊。”
疗颖一挠头:“现在啊,好象有点早哦,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陈父道:“当然是该叫啥就叫啥,你哥……”
典点撒娇道:“不干哦,你们一家欺负我。”
陈母揽住她道:“天地良心,我可是最疼你的哟。这样说,我可生气了。”
陈竞趁火打劫:“得罪了妈,你可没有后盾了哦。”
典点做势欲打,陈竞委屈道:“怎么每次你们惹事,受伤的却总是我哟。”
众人都笑了。
8、街上、夜
两人漫步返回江边小屋。陈竞说:“一个人应该怎样去爱,只能由他自己选择。人人都有权要求幸福,但当自身的爱和对亲人的爱无法调和时,它就会因受到损害而变得乖戾。常常,我们在感觉的本质上欺骗自己、压抑自己,其实它于人于己都是痛苦的。成熟点吧,颖。”
疗颖:“我既然已不能成为他们期望的栋梁之材,而我的所为又注定不齿他们的世界,那么忘掉就是彼此最好的解脱。”
“不管你选择什么生活方式,一个为爱所困的男人和一个成就事业的男人,都可以成为一个统一体,这两者并不矛盾。老实说,我已替你找了份文员的工作。就算为了我,重新开始吧。颖,我相信你!”
“可人家能用我吗?”
“什么话,罗小锐是我从小玩到大的街坊,罗叔原先就要我去他公司,只是我和小锐都喜欢搞广告。听说是我兄弟,立马就答应了。”陈竞狡黠地一笑,“不过,你可别给我丢脸。对了,你还是给家里报个平安吧。你还需要他们为你补办一个身份证,尽快寄过来。”
9、江边小屋、夜
久违的温暖从电话那端传来,母亲嘘寒问暖的关怀,那熟悉的喋喋不休的唠叨竟令他酸楚欲泣。
疗母的感谢与托付让陈竞局促。疗颖从背后抱住他,轻吹着他的耳垂、眼帘和颈子。
“哪种关系?我和他在大学读书时就是好朋友啊,我们亲如兄弟。”阴霾划过他的脸,“看来,明天得去给你买部手机。再被你妈这么审问,我怕我会疯掉。”
“好啊!我可要比典点的好。”疗颖故作揣测状,“你干嘛叫她塞壬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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