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酒吧

青鸟酒吧（电影文学剧本）

1

阿伟端着盘子在青鸟小酒吧里穿行。

音乐。

浓桩抹艳的王虹从后面出来，尖声地叫：“阿伟，阿伟，你过来！”

阿伟放下盘子，盘子里有酒杯，就匆匆地跑到她面前：“老板娘，什么事情？”

“刚才那款单是你结的帐？”

“哪一款？”

“自己看。”

阿伟接过帐单，看。

他说：“是我结的，错了吗？”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酒？洋酒。要300元一瓶，你只作价30元。”

“什么，这是洋酒？”

王虹尖刻地说：“瞎了你的狗眼。这回扣你的工资，下回让你卷铺盖走人。没有用的东西！”

“老板娘，是不是搞错了？”

“是搞错了，但是，错的是你，不是我。”

阿伟呆立当场。

几个女招待驻足，同情地看阿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半句多话。

王虹忽然回头,对那几个女招待：“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点做你们自己的事情。阿满！阿满！”

应声从后面跑上来一个叫阿满的人，他是王虹的表弟。

“阿满，你又躲到什么地方去调戏女人了。小心点，我拧掉你的耳朵！”

阿满嬉皮笑脸地：“表姐……”

王虹压低了嗓门：“什么表姐、表弟的，在这里，我是老板！”

阿满：“是，是是，老板……”

王虹盯了他一眼：“好好给我盯着，出了差错，我照样赶你回乡下去喂猪！”

她又伸出一个小手指头，示意他近前来，小声地：“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阿满：“这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王虹伸手：“拿来。”

阿满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给她。

她拆开来，从中抽出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某酒家门口的照片，大红的喜字。他们是一对新人，正在酒家门口迎候宾客……

王虹：“就是这个女人吗？”

阿满笑嘻嘻地：“很漂亮。我表姐夫的眼光还满不错呢……”

王虹啪地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你和他都是一路货！妈的！”

她气呼呼地走去。

阿满捂住被打的脸，委屈地嘀咕着：“都已经离婚好久了，还这么在乎啊！”

王虹又回来：“你说什么？”

阿满：“你别急嘛，后面还有好戏呢。”

王虹：“什么好戏？”

阿满：“那女的跑了。”

王虹：“跑了？什么意思？”

阿满：“婚礼刚开始，那女的就不见了。

王虹自言自语：“是这样啊？”

她走了。

听见有人在窃笑，阿满抬头看，是个叫秀丽的女招待。

“你笑什么笑？”

秀丽不屑地：“笑都笑不得了吗。”

阿满向她招手：“你过来。”

秀丽一付天真的样子，来到他的面前：“干什么？”

阿满忽然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秀丽尖叫一声，躲开，白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阿满兴奋地抬起手看，手指互相摩擦着，好象在试图留下些快感。

阿满发现阿伟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他，挑衅地：“看什么看？”

阿伟没有理他。

2

坐在靠窗座位上的客人是个男的，年纪在30上下，长头发，像个艺术家，他一直在慢慢地饮啜着面前的酒，一束长发耷拉下来，掩住了他的几乎半边脸。

音乐声中，他潇洒地甩着脑袋，头发扬起，闪出清秀的面孔。

老板娘从他身边走过，他向老板娘勾勾手指头。

老板娘嘻开通红的嘴，上前：“先生，有什么吩咐？”

“刚才，那位小哥。”他指指阿伟。“结帐结错了。那瓶酒，算我的。”

老板娘嘻开通红的嘴：“先生，这怎么可以呢。再说，这事情和你一点也不相干啊。”

“就这样了。不能怪他的。”

老板娘仍然是满脸的笑容：“哎哎，怎么好意思让你先生破费呢。”她向阿伟招手，示意他过来。“还不谢谢先生。”

阿伟：“谢谢先生。”

他指了指面前的座位，以商量的口吻：“可以陪我坐一会儿吗？”

老板娘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阿伟，你就陪先生坐坐吧。”

3

“我叫a。”他说。

阿伟：“我认识你。你几乎天天都来。都坐在这里。先生是搞艺术工作的吧？”

a笑了：“你看像吗？”

“像。”

“像坨狗屎。”

他们都笑了。

a:“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阿伟想了想：“好象没有。”

a：“哦。”

4

老板娘王虹在柜台里招呼客人，她不时向阿伟和a那边看一眼，又看看钟。

挂钟在不紧不慢地走动。

5

阿伟走入过道。

秀丽满面愠怒地拦住他：“难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阿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秀丽：“你看着阿满欺负我……”

阿伟：“他这是喜欢你。”

秀丽：“我不要他喜欢……我喜欢的是你。”

她扑过去搂住阿伟的脖子。

但是，阿伟无动于衷，他慢慢把她推开：“对不起，秀丽，我想你是搞错了……”

秀丽忽然双手捂住脸，回身跑了出去。

6

阿满看见秀丽跑出去，满脸的泪水。

阿满追上阿伟，伸手搭住他的肩膀：“站住！”

阿伟冷冷地：“放开你的手！”

阿满把他一推。

阿伟回身扑向他。

他们缠打在一起……

7

他们打进了厅堂，引来不少看客，把他们围在中间。

秀丽急了：“你们别打，别、别……都冷静一点好吗！”

跑过来的王虹尖叫起来：“都吃饱了吗。要打到外面去。谁如果敢打烂我一片玻璃，我都对他不客气！”

她大步向前，揪住阿满的耳朵。她的力气如此大，阿满杀猪似地叫起来。

她正视着阿伟：“我可要警告你啊，不要闹事！”

阿伟垂下了头。

她扭身走了。

阿满捂住被拧痛了的耳朵，从阿伟身边走过时，对阿伟说：“敢不敢，到河边去。我们单打独斗！”

阿伟压低嗓音地说：“我不怕你。什么时候？”

阿满：“晚上9点钟。”

阿伟：“一言为定。”

王虹又尖叫：“又干起来啦！”

阿满和阿伟一起抬头，笑道：“没有啊。我们和好啦。是不是？”

他们握手。

但是，握手的时候，都试图把对方的手捏痛。

王虹哼了一声。

8

下午。

a又一次来，他仍然坐在他常坐的地方。

阿伟为他调鸡尾酒。

他的手法有点笨拙。

他把酒倒入酒杯，层次分明的酒。

他在酒杯边插上一片橙子，插上吸管。

阿伟把酒端给a。

a用吸管吸了一口，点头：“不错。”

9

不远处，阿满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这里。

王虹过来，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10

阿伟坐在a的对面。

a的叙述：“……我在最失意的时候到了k城，在火车站，我的最后一点钱也被偷……”

11

画面：

火车站。

a一个人挤过人流，出了车站。

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挤拦着他。

他摸口袋，发现被偷了东西。他大叫：“抓贼！”他追去。但是，那几个人，一溜烟地就不见了。

a茫然地站在人流中。

12

下雨。蒙蒙的细雨。

a在细雨中慢慢地走去。

13

a走进一条巷子。

a进了一座旧房子。

a上了木楼梯。

a开了门。

a把自己扔到简陋的床上。

a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画外音：“我借住在一个朋友的屋里。他出国去了。每天晚上，我都要到城市另一边的一家夜总会去弹钢琴……”

夜总会的场景。

a在面无表情地弹着钢琴。

闪烁的夜总会的灯光。

画外音：“每天半夜我才能离开。”

a疲惫地站起来。

他到柜台前，要了一杯啤酒，他喝干。

他从老板手里接过几张钞票，放到口袋里。

他出夜总会。

14

画外音：“每天，我都会搭乘那趟晚班车。”

a在细雨中的夜里，站前，等车。

车到了。

他上车。

15

车启动。

车上没有什么人，但是却已没有了座位。

a在车厢里站住。

a看见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同样也站着一个人。是个女的，长发，年轻美丽。

a注视着那个女的……

画外音：“我发现，每次这女子都和我搭乘同一趟车。”

车驶去时的颠动。

a注视着那女子。

车停了。

那女子下车。

下车前，她有意无意地瞥了a一眼。

只是这一眼，也使a心动。

a一直看着女子的身影消逝在夜的雨雾中。

16

回到青鸟酒吧。

a吸了口酒。

a：“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十几天……”

阿伟：“她是谁？”

a：“那时我还不认识她。但是我却感到，好象是早就认识她了一样。我就每天都有一种期待，在每天夜里乘车时，能够看见她。只要看见了她，我就会觉得这一天没有白过。”

17

夜总会。

a在弹钢琴。

有力而悠扬的结束曲。

响起了掌声。

a向人们鞠躬，表示感谢。

有一个女人走向他，把一束花献给他。

他接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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