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弯弯

山道弯弯

连绵起伏的群山,放眼望去,百十里地不见人影.羊肠小道在崇山峻岭中盘绕.

夕阳的余辉装扮着山山水水.

几个人影在陡峭的山坡上晃动,是一些山里的背脚夫.

打头的是一个壮实的汉子,他身背一台发电机,吃力地向上走着.破乱的衣服,露出他那古铜色的强健的肌肉.他的脚步在向上移动.不时传来呼呲呼呲的喘气声.

他缓缓登上半山腰处的平台,他将撑子放在背夹下休息.他用手臂擦着汗,看着陆续上来的同伴.他们一行五人都上来了.

他们放眼望去.群山沐浴在太阳的余辉中,分外妖娆.他们情不自禁地向着群山放声高喊,群山回荡着他们的叫喊声.

有人唱起了婉转哀怨的山歌.

对面的大姐哟，

你到那里转，

我在山上等的心好烦。

说好初一来相会，

现在已把十五翻。

你该不是又有了新欢？

片名:山道弯弯.演职人员名单.

山洞里,燃起了篝火,脚夫们正聚在一起,吃着干粮,休息.

壮年男子拿出一个破旧的军用水壶,他用鼻子嗅了嗅,长吸了一口气.他就着干粮喝起酒来.

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男人挤到壮汉面前,朝着壮汉笑着,显然是要酒喝的.壮汉看了他一眼,把酒递给他.

麻子仰起脖子大喝了一口,满足地打了个酒嗝,盖上壶盖.朝壮汉傻笑.连声说：“好就，好就，啊。”

旁边一个干瘦的男人阴了他一句：“喝别人的酒，都是好酒。”

麻子说：“哦，都像你，一天到晚只想到占别人的小便宜。田大哥不像你，小气鬼。你说是不是，田大哥。”

田大哥没有理睬,他走出洞口,朝远处看去.

满天的星斗闪着光.静谧的群山,凝固的波浪.一切都归于夜幕中，无声无息。惟有山泉依然发出叮咚的声响.

他走到山泉边,捧起一把山泉,扑打在自己脸上.

田大哥走进洞里,其他的脚夫正在说笑.他没有掺和进去,独自躺了下来.同伴们的狂狼笑声传到他的耳中.

麻子正在兴奋地讲着:”那婆娘,肥得像头猪,她的身上睡两个人都还有的多.小五啊,下一次,我带你去怎么样.包你满意.”

瘦小的小五脸红了,他退到一边.他看上去才

十

六、七岁.一脸的学生样。

年纪较大的干瘦男人说:”哎,王麻子,让你那肥婆,吃童子鸡,不美死她了.带上我吧.”

麻子说:”你,我说瘦猴,我怕把你给压死了.没法向法院交待.”

旁边坐着的一个傻乎乎男人笑着说:”死了要枪毙的.”

瘦猴说:”去,一边去,你晓得什么毙啊毙的，你用什么毙啊.”

人们都笑起来.傻男人和瘦猴打闹起来。

田大哥也忍不住笑起来.他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大口吸着烟.他望着吐出的烟发呆.

昏暗的油灯拖出长长的黑烟,一个满脸污垢的女人在油灯下,搓着麻绳.

田大哥走了进来,他酒气熏熏地来到女人面前。他看了女人一眼.女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慌乱地用手臂擦了擦脸,来扶田大哥。

田大哥一把抓住女人,双眼凶光毕露。他把女人按倒在地上.强行同女人交鞲起来.

田大哥一抬头,几个破衣乱衫,脸上脏脏的小孩,正胆怯地看着他.

田大哥醒了.同伴们仍在说笑.

瘦猴说:”那辈子才能弄上个媳妇.”

王麻子说:”女人多得是,你看我,不是左一个右一个.”

瘦猴哼了一声说:”你那女人不能给你下半个崽,你看我们田大哥,那女人才叫女人.一年一个。多有福气啊。”

王麻子说:”我的崽多的是.不信啊，你路上碰到一个随便问问,那说不定就是我的儿.”

瘦猴说：“说是吧，喝别人的酒容易醉，你又尽说胡话了。”

王麻子说：“什么胡话，方圆百里，那个姑娘、媳妇不晓得我王麻子。”

瘦猴说：“是啊,那个都晓得,你是个色狼。”

傻男人说：“哦，王麻子是色狼，那么没听他叫啊。”

瘦猴说：“他只向姑娘、媳妇叫啥，你怎么能听得到。”

大家都笑起来。

田大哥摇摇头又睡下.

阳光下的山道，蜿蜒向上。

脚夫们又出现在陡峭的山路上.吃力地向前走着.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前面是一户人家,狗的叫声传来,一只黄狗朝着脚夫们狂吠.

几个小脑袋从门里探出,看着脚夫的到来.一个童稚的声音在喊:”爷爷,来人了,来人了.”

一阵咳喘声,走出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他的面容令人恐惧,他没有鼻子,只有两个出气的孔.

他朝狗叫唤了两声.黄狗顺从地回到他身边.

几个光屁股的一顺溜的小孩站在爷爷身边.看着脚夫.

田大哥把背夹靠在墙上.他活动下四肢.

老爷爷走过来,看了下背夹里的东西,又打量下田大哥，“嘿嘿”笑了几声。

田大哥没有理睬老爷爷,他看见瘦弱的小五吃力地走过来,便去帮忙.

小五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的脸色苍白,脸上汗如雨下.

田大哥快步上前,将背夹抬住.小五拿出撑子搁住货物.田大哥提起货物把它靠在墙边.

小五在呕吐,老爷爷端着碗水过来,把水递给小

五.小五一饮而尽.

老爷爷说:”你不是干这个的料,你该去读书.”

小五苦笑了一下,说:”读书有用吗?挣不来钱,还要花钱.”

老爷爷笑着说:”读书好做官啊.做了官就不用愁了.”

这时候,黄狗又开始狂吠起来.

王麻子,瘦猴和傻子都过来了.黄狗对着王麻子叫个不停.

王麻子驱赶它.

瘦猴说:”王麻子,这是不是你的儿,它是不是在叫爹啊。”

傻子对着狗说:”叫啊,你也叫我一声,嘿嘿.”

老爷爷又朝狗叫了声,黄狗回到老爷爷身边.

这时,那四个小孩胆怯地围了过来,看着王麻子他们.王麻子笑着说:”看什么,我这有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对孩子们说:”叫爹,我就给你们糖吃.”

几个小孩盯着糖果,犹豫了下,抵挡不住糖果的诱惑.纷纷喊王麻子爹.

王麻子开心的把糖果给了他们.小孩们散开.

瘦猴说:”王麻子,原来你就是这么当爹的.赶明我也去弄两颗糖来.过回当爹的瘾.”

傻子说:”我也要.当爹好.”

王麻子说:”你们知道个屁,这里面有没有我的崽,就只能问他们的妈了.”

瘦猴说:”他妈也不一定清楚.她唯一清楚的是,那是她下的儿.”

老爷爷端着茶过来,人们坐在大树的阴凉处聊天.

王麻子说:”老爷子,坐着聊会天.你儿子媳妇还没回来.”

瘦猴说:”老爷子,听说你也是背脚的,给我们讲讲古吧.”

傻子说:”你就给我们讲讲女人吧.”

王麻子骂道:”你个天阉胚,还想知道女人,知道了有什么用.废物一个.”

老爷子说:”我年轻的时候,是咱们这一带有名的背脚的.我一次能背三,四百斤.我们背脚的辛苦啊.不过,这辛苦归辛苦,走的地方也多,见的人也多,听到,看到的稀奇古怪的事也多.比一辈子闷在家里种地强.”

王麻子说:”你怎么不说播的种子也多.”

傻子问:”什么种子,背脚的又不是下地.”

瘦猴说:”你以为只有下地才能播种啊,你爹怎么下出你这样一个种来.”

小五偷偷笑了,被瘦猴看见,瘦猴继续说:”看见了吗,连童子鸡都知道.”

王麻子说:”你们说什么,听老爷子的.”

田大哥一言不发,他无聊的转着桌上的杯子,眼睛看着别处.

老爷子继续说:”好吧,我有一次到县上去,给县里的妓院背桌子,等我上了楼,那老妈子硬没让我下楼.我说我没钱.老妈子说你这身肉不就是钱.她硬是让我在里面待了三天.”

王麻子说:”你这鼻子怕就是那会做下的吧.没意思.”

这时,狗又叫起来,黄狗撒欢地向一男一女走去.他们是老人的儿子和媳妇.

众人相互打着招呼.

媳妇长得很胖，满脸肉坨坨的，她说:”你们继续说,我去给你们弄饭.”媳妇说着走了.

儿子加入到众人中.

王麻子趁人不注意,离开大伙跟着媳妇进了厨房.

媳妇在厨房里忙着.

王麻子进来,色眯眯地看着媳妇.

媳妇一转身,看见王麻子站在身后,就骂道:”死不要脸的,你到这干什么?”

王麻子说:”嘿嘿,我还能干什么,看你呗.就想看看你这身肉.让我摸摸.”说着就上前去摸媳妇.

媳妇打了他的手说:”瞧你那出息.滚,再不滚出去.我等会压死你.”

王麻子说:”我就喜欢你压我.”他高兴地溜出去.

人们继续在聊天.王麻子坐进去.

儿子在说:”门口放了一双男人的鞋,这男人回来,就寻思着,我们那口是什么意思.这偷人的胆也真大,这不明摆着说我这屋里有男人吗.”

王麻子说:”这是告诉别人,不是告诉他男人的.谁叫他回来的不是时候.”

儿子说:”我不说了,还是要王麻子说,他那鬼话,荤话比他脸上的麻子都多.”

瘦猴说:”对,王麻子,你就把你到处播种的事给我们讲讲.”

王麻子有些为难说:”这,这你们都听过.我那事,也没什么好讲的.”

儿子说:”就知道吹牛.有本事弄个娘们在家做饭洗衣下崽啥.”

众人都笑起来.田大哥看着场坝上玩耍的小孩.

一个小孩在阿屎,他刚阿完,黄狗过去,添他的屁股.

这时,媳妇端着饭出来,走到人群中,把饭放在桌上.

王麻子故意喊着:”注意你这身肉,压到我了.”

媳妇站起身来,按着王麻子说:”你想占我便宜.我这肉是这么好摸的吗?”

王麻子连连告饶,众人都笑起来.

人们在树下喝着酒.王麻子最起劲，吆喝着喝酒，但他时不时的做弊，趁人不注意把酒偷偷吐掉。

众人都昏昏欲睡,媳妇来收拾桌子.

王麻子半睁开眼，来拉媳妇的手,媳妇朝他一笑.

王麻子扫了一下众人，他见大家全都趴下了，就跟着媳妇走进厨房.

老爷子斜睁着眼,他看了一眼儿子,儿子正呼呼大睡.他也就翻了个身睡去了.

王麻子进了厨房门,就上来抱住胖女人,嘴里不住地喊：“想死我了，你这个肥婆娘。”

胖女人拉开王麻子说：“你急什么，等会让人看见。等我把碗洗了。看你个猴急的样子。”胖女人把王麻子推开。

王麻子依在门边，色迷迷地看着胖女人。

胖女人和王麻子拉扯着向屋后的树林里走去。

火辣辣的太阳照着大地,人们都睡了,树上的知了叫着,唱着.那只黄狗也趴在阴凉处伸着舌头打盹.

小五走进树林小便.他听见王麻子和胖女人的笑声.他觉得奇怪就走了过去.

两人在向外走,相互仍在打情骂俏.

王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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