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暗涌

编剧：郑桦

地点：西北某市

主要人物：我，她，男同学，小姐，龙哥

一、黄昏

城市中楼群以及车流远景（背景乐《在路上》）

切为字幕-------暗涌

画外音：（黑幕）前几天，我们一起的阿军被砍死了，他爸从乡下赶来为他办后事，老人哭地很伤心。我忽然觉得，也许我们的父母也是爱我们的，只是……他们没有机会罢了。

二、黄昏、陋巷

一盲艺人在巷口拉着二胡卖唱（秦腔），童年她衣着破烂，双手拖着下巴蹲在盲艺人斜对面乞讨，此时正出神地听盲艺人拉唱。两人之间不断有晚归的小贩骑着三轮车行过，忽然一小青年惊慌跑过，少年我和龙哥紧追，小青年被龙哥掀翻在地，我冲上去拾起一块砖头向小青年的头部砸去，小青年求饶，从身上摸出一些钱。

小青年：饶了我吧龙哥，这点钱算我请你喝酒。

龙哥接过钱,喊了一声:滚！小青年逃走。

龙哥：（拍了拍我的肩）不错，兄弟，第一次就这么很，以后跟我好好干（给我两张一元的钞票）去吃碗面吧！（转身离去）

字幕：演职员姓名

我手里捏着钞票木然立在原地，回头张望，看见盲艺人蹒跚离去的背影在巷口被夕阳染上一片昏黄。她仍满脸迷茫地蹲在那里。

画外音：我15岁那年跟了龙哥，也许是因为觉得新鲜，但更也许是因为饥饿。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是6月13号，天很热，我也很饿。

我转身往出走，到她身边时递给她一元钱。她忽然起身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着她犹豫之后又给她剩余的一元，她仍旧跟上.我回头问话，她只是摇头.我无奈,领她走出巷口。夕阳下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特写：巷子里两只互相追逐的小狗。

画外音：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后来她就那么一直跟着我，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领上她，就像我一下子跟了龙哥一样。有一段时间，我曾当作是宿命的安排，但是后来却又觉得那源于我当时无边的寂寞。我曾经在一张废报纸上看到过一句话，好像是说两个寂寞加在一起便不在寂寞。也许，我们正是那样。那天晚上我对她说今天是6月13号，就当作是你的生日，她没有反对。6月13号，每年的这个时候天都很热的！

字幕：多年后

三、夏日午后，我的房间

特写：房内一只晃动的灯泡

我坐在床沿上脱下血迹斑斑的衬衣，开始擦洗脸上的血印，两眼呆滞。门被推开，涌进一片白光，印在我的脸上，愈显苍白。她进来，立在门口看着我，无语。半晌之后关上门走到我跟前替我擦洗，两眼欲哭的样子。她忽然抱住我的头流泪吻我，我忙推开。

我：不行——我是你哥——

她：我不管！

她疯狂地把我压倒在床，我的双手渐渐地搂住她的腰——

特写：二人的衣服落地

四、黄昏，我的房间

我和她在床上裸露上身相拥而卧，她的手指轻划着我臂上的纹身。

她：你洗手吧！我再也不想洗你被血染红的衣服了。

我苦笑着抚摸她的头发。

特写：晃动的灯泡

五、下午，某蛋糕房

从店里向落地窗外望去，街上车水马龙。我骑着一辆摩托车停在门口，下车走进来。

店员：先生要蛋糕吗？

我看着橱窗内的各式蛋糕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一种说：给我做这个，快一点！

店员：需要写什么字吗？

我：生日快乐！

一会儿店员微笑着递给我蛋糕

店员：是给女朋友的吧？

我：（一愣）算是吧！

我走出店门，骑车行驶在街上两边街景快速后退（变焦，街景模糊）

画外音：今天是6月13号，她的生日。和多年前我们相遇的那天一样，天仍旧很热。这些年这个城市变化很大，她也是，只是感觉我没有变什么。那天当她为我流泪的时候，我忽然很感动，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我恍惚觉得在我的心底开始暗地里涌起些许希望。

六、傍晚，某高校

下课铃声响，学生涌出教室。她走出教室被一个男同学拦住。

男同学：今天我生日，给个面子一起出去玩好吗？

她：对不起，我不想去，请你让开！

男同学：你别这样好不好？跟同学交往有什么不对吗？你每天都板着一张脸，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我就不信你不想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

过来几个同学劝她同去，她犹豫再三之后点了点头。

七、校门口

我站在门口等她，她和同学走出校门口看到我，便向同学们示意等她一下，然后走到我跟前。

她：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你生日嘛！我买了生日蛋糕，顺便过来接你。

她：可是恰好我一个同学也过生日，我答应和他们一起去玩。

:我：那你去吧，我回家等你。

她：那——我去了？

我：去吧，少喝点酒啊！

她：知道了。

我骑车离去，她回到同学跟前。

一女同学：谁啊这是？这么酷！别告诉我是你男朋友啊！

她：那能啊，我哥！我就这么一个亲人。

她回头望了望我远去的方向。

八、夜，某ktv包厢内

同学们把她围在中间，一女同学捂住她的眼睛。

她：干嘛啊？

女同学：给你一个惊喜。

她：给我？

另一个同学拿进一块插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女同学松开手，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她愕然。

这时男同学拿一束玫瑰花递到我面前。

男同学：生日快乐！

她：不是说你过生日吗？

男同学：我们都合计好多天了，只是不知道我这回能不能打动你的“铁石心肠”了。

别的同学尖叫，她的脸微红，接过玫瑰花，切换到大家举杯。

九、午夜，我的房间

我嘴里叼着一只烟，靠近桌上的蜡烛点燃。

然后爬到桌上出神的望着蜡烛。桌上放着蛋糕、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以及一些食品。

画外音：这已经是第三只蜡烛了，我告诉自己，如果在第三只蜡烛燃尽之后她还不回来，我就不再等她。自己吃完这些东西，然后睡觉。并且不许怨恨她。

十、午夜、巷口。

一出租车停在巷口，男同学扶着她下车。

男同学：我还是送你进去吧！

:她：没事！我可以的。

男同学：行不行啊？

她：没事！

她踉踉跄跄走进巷子。切换到房内，特写：蜡烛只剩一小截。她推开门进来，手里提着玫瑰花。

她：还没睡啊？（顺手把花扔到桌上）

我：不是说好等你嘛！玩得咋样？

她：还行！

我：（注意到桌上的花）有人送花啊？

她躺到床上迷糊应到：嗯！

我：（苦笑）也难怪啊！你长这么漂亮。（看着桌上的花）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

这时我才发现她已经踢掉了鞋子，躺在床上睡着了。呆看了她许久，之后替她盖上被子坐到桌前。又起身找了一只瓶子，自嘲般地把花插入瓶内，端详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开始在蛋糕上插上小蜡烛，点燃，吹灭，哽咽着唱生日快乐歌。之后切开蛋糕，大口嚼着。

十一，早晨、屋内

她被闹钟叫醒，发现我爬在桌上熟睡（桌上残留吃剩的东西）特写：插在瓶里的玫瑰花，她呆住。许久之后下床把我叫醒扶到床上，我呆看着她洗漱、出门。然后倒下裹紧被子。

十二，早晨、巷口

她走出巷子，男同学站在巷口等她。她惊讶。

男同学：昨晚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男同学拦了一辆车，二人上车。车内她看着窗外，表情复杂。

男同学：你怎么了？

她：没事（摇头）

男同学：你是不是每天都这么忧郁啊？

她：没有啊！其实我们------

男同学：其实我正是看上了你这一点，在同龄人当中，你显得成熟、稳重，而且这么漂亮！不过，我想尝试着让你笑，你愿意吗？

她无奈地摇摇头，一会儿又偷偷地看男同学。

十三，学校

她和男同学一起吃饭、自修、漫步。俨然情人的样子。

十四，中午，我的房间

我和她在桌前吃饭，我不断给她夹菜。

她：快要考试了，最近学习比较忙，我想搬到学校去住一阵子。

我：（沉默）也好啊，学习要紧嘛！（继续吃饭）

二人无语，忽然我的手机铃声响，我接听。

我：喂！------好的！

我：我得出去一下，你慢慢吃。

我扔下碗起身，又想起了什么，掏出一些钱放到桌上。

我：住校用地钱多，这些你拿上。

她：你小心一点啊！

我出门，切到巷口。我骑摩托车走出来，一盲艺人在拉二胡，男同学抽着一枝烟坐在小饭馆门口的桌边等她。我到盲艺人跟前停车，看了看男同学，扔给盲艺人一些钱，然后摸出一枝烟叼在嘴里，驱车到男同学面前。

我：兄弟，借个火！

男同学帮我点燃，我猛吸两口之后离去。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巷口，到盲艺人前驻足，默听一会儿，亦扔些钱之后走开，和男同学上车。

十五，街上、车内

男同学：刚才我看到你哥了，他也给那个拉二胡的给了一些钱。还跟我借了一下火，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了我。

她无语，把头转向车外，表情复杂。切为车外街边一群人打架，我手提一把砍刀奋不顾身。看到这些，她忽然把头转回，抱紧了男同学。街边我臂上挨了一刀，切换到她乘的车走远。

十六，午后、我的房间

我踉跄入门，找药箱包扎之后灌了一听啤酒，坐到沙发上，看到桌上她的生活用品已全带走，闭上眼长吸了一口气。

画外音：我忽然感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事实上从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回到我的身边。

十

七、中午，我的房间

我的伤未愈，一个人煮了泡面吃。她推开门进来。

她：你怎么吃这个啊？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环视房间）你看你，我才离开几天啊，房子就乱成这样！也不学着照顾自己。

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离开好多天了。

她：是你生活无规律，时间错乱了吧？行了，别吃了，我去做饭。

她往厨房走，又回头

她：又受伤了？严重吗？

我：没事，小伤。

她转身走进厨房做饭，我丢下泡面看电视。饭做好之后两人在桌前吃饭。

我：在学校住得习惯吗？

她：还行，我们宿舍的都挺照顾我的。

我：那就好。复习地咋样？快考试了吧？

她：嗯，下周考！

我：我记得除了那年我坐了一年牢之外，我们还没有分开过怎么长时间呢！这些天------忽然少了你，感觉很不习惯似的------

她：考完试我还会搬回来嘛！我又没有嫁人。

我：（一笑）说来也怪，这几天我经常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她：我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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