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以这样的姿势

人物：

桑子：达明女朋友

达明：桑子男朋友

狄四：眉荻男朋友

眉荻：狄四女朋友

另有桑子母亲、桑子奶奶若干人

1、桑子在街上游荡，午后，小小的青石板小镇，窄窄的街巷，行人无几，彼此点头招呼。又有几人当街坐着，聊着什么，桑子视若无睹。

2、室内，桑子与达明吵架，摔东西，流泪；

3、桑子出门；

4、桑子在街上游荡；

5、

6、

7、8……室内，不同装束的桑子照镜子，做出各种怪样子。

桑子画外音：

那天我正在街上闲荡。每次跟达明吵架我就跟一个疯子似的，心里的火一点点凝聚，最后，非要砸破什么东西，咣当一声，碎了的那一刹那，堤开了一个口，我泪如雨下，对一切的愤恨才得以缓解，然后我总要独自一人上街。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静静的，呆上半天，惊奇的注视着自己。我不明白这镜中的女人，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怎么一颗混乱的，莫明所以的心。

那天我在街上闲荡，遇见了狄四。

9、街上，午后，狄四向桑子走来，那雄纠纠气昂昂的神气令桑子惊奇，他在桑子面前站定，说：你好。

马上仿佛整个小镇都停止了呼吸，所有的人都凝神不动，倾听着他们说话。

桑子微微眯起眼睛：你好，怎么你变化很大呀，看来上大学是有好处的。

狄四：你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爱嘲弄人。

狄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什么：怎么样？改天请你喝茶。

桑子：改天？为什么不现在？你那未婚妻要发威？

狄四干笑，所有的人抬头注视他们。

狄四：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眉荻从狄四身后探出头来：大大眼睛的一脸无辜的女孩子。

她惊奇地注视着他们，然后消失了。

桑子：那，怎么样？我们走吧？

桑子和狄四在小镇昂然走过，所有的人恢复了原来的行动，可是似乎所有的人脸上都显出了兴奋的神情，仿佛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连一只安静蹲在街角的狗都叫了起来。

10、夜里，达明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橘子上画满了各种愁眉苦脸。室内的布置总让人觉得有种不安定的感觉，比如没有一张画是正的，没有一扇窗子的窗帘是一样的。

门被推开，桑子走过去，将包一甩，径直去卫生间。

达明跟着进来，靠在门上，手里那只橘子被揉得不成样子，苦脸变得滑稽。

达明：你这样影响多不好。

桑子用力冲抽水马桶，哗啦声中她的笑声：我当初怎么会跟了你？

达明一本正经等着声音过去：我说的是正经话。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我，我最不愿意别人说三道四的……

桑子洗脸，又弄得哗啦响：怎么啦，跟一个人喝喝茶犯了天法啦?

达明耐心等她洗脸擦脸：那不是别人，是，是你以前的男朋友，而且人家也都定了婚了。

桑子挤出各种化妆品，往脸上拍得噼啪响：那，我们解了约，他解了约，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就没人说三道四了？'

达明手中的橘子掉在了地上，他急忙去拣，被桑子弯腰拣起，剥开吃掉。

达明站在她面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你今天气不顺。你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

桑子把橘子皮塞到达明手里：不饿不饿，我的气还很足。

她出去靠在沙发上剥开一只只橘子吃了起来。

达明去厨房开始忙碌。

（11——15桑子的回忆）

桑子画外音：达明开了一家文具店，我是他的店员。我们的故事是这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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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具店内，中午，顾客稀少，达明拿了一本《七剑下天山》，翻来翻去。

桑子在他肩后探头探脑，达明耳跟子渐渐红了起来，书也翻不动了。

桑子：来，我们做个游戏。

达明轻轻吁出一口气，很显然他高兴自己摆脱了困境。

达明：怎么做？

桑子：很简单，我们俩玩瞪眼。我瞪你，你瞪我，谁坚持不住了就算输了。

达明迟疑了再迟疑，终于说：好吧。

他们开始象两只扑棱着翅膀的公鸡，面对面，瞪大眼睛，一动不动。达明的脸渐渐红了，终于他低下了头。

达明出门为斯丽买了一块雪糕。

桑子边吃边哼着歌，达明偷偷看着斯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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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又一天，他们玩这个游戏，达明输了，给桑子买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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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一天，他们玩这个游戏，达明输了，给桑子买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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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达明的神情渐渐放松，渐渐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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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一天，他们对峙着的时候，达明的眼睛闪烁不定，突然双臂一张，将桑子搂在怀里。桑子的额头重重的击在他的胸膛，他也不觉得疼，只死命搂着桑子，也不动也不说话。

桑子气也快喘不过来了。

桑子画外音：

难道我真爱达明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寂寞是真的，我太寂寞了。那时奶奶已经去世，那时我希望，我的母亲能接我到她身边。我已经全忘记了小时候曾恶狠狠指责她，不肯跟她走。我只希望身边有个人，好让我摆脱这凄凉凉阴森森的房间。

妈妈从没提起要带我走。所以我虽然不愁吃不愁穿，还是要到达明的店做店员，还是接受了他的爱情。

（16——50桑子继续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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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眉荻的家。眉荻和桑子小时候的模样，各人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

桑子画外音：眉荻是我的邻居。我们经常在一起过家家。

眉荻：西西妈妈，我的孩子今天好象有点不舒服，你来看看。

桑子抱着布娃娃过去，看了看眉荻手中的布娃娃，说：嗯，有点发烧，我们给她喂点药吧。

桑子把自己的布娃娃放在椅子上，帮眉荻哄'哇哇乱哭'的布娃娃，把'药水'灌到她嘴里。过了很久，桑子才想起自己的布娃娃来，赶紧说：东东妈妈，我家西西哭了，我得回去抱她。

于是，她们俩就一头一个，哄着各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奶奶的声音响起，叫桑子回家。

桑子抱着自己的布娃娃走出眉荻的家门。

画外音：多半时间我们是在眉荻家玩的。她父母颇喜欢我，说我看起来聪明样儿。所以我和眉荻在上学前是很好的无日不在一起的伙伴，直到该死的那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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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教室，全班同学安静坐着，一个老师在台上举起斯丽的作业本：桑子的字，写得端端正正，整整齐齐，同学们要多向她学习。眉荻，你们不是好伙伴吗？以后要多多练习，不然，多难为情。

桑子难为情地偷偷看着眉荻，眉荻目不斜视，小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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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下课铃响，同学们蜂拥而出教室，而出校园，渐渐四散而去。那条小街，眉荻在前面走得飞快，桑子在后面跟着：眉荻眉荻，等等我。

眉荻仿佛没有听到，踢起一颗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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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早上，桑子走到眉荻家，眉荻妈妈告诉她眉荻已经走了。

20、教室，眉荻旁边围了一圈，个个无限羡慕的看着她手里的一串珍珠。

眉荻示威地看了桑子一眼，转头对同学们说：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她顿了顿，在铃声中说：今天我请大家到我家里玩，我妈妈说，要准备很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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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桑子家，那个露出一种破败气息的房子里，桑子哭着，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把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布娃娃西西找出来。她恨恨揉着她，然后，一抬手，那娃娃就飞也似的，穿过窗户，落在了街上，打中了一个人过路人的头。只听他'哎呦'一声，愤怒的声音在窗外炸雷一样响起，'是哪个缺了德的乱扔东西害老子？'

桑子缩在房子里，一声也不敢吭。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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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眉荻家，几个女孩子在玩着眉荻的各种玩具，眉荻不时朝门外看看，终于，她走到桑子家门口，犹豫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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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桑子拿铅笔在纸上乱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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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奶奶在院子里躺在摇椅里晒太阳，头一磕一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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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旧日年轻的母亲在台上演戏，眼神顾盼，卖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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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轻的父亲在船上大声说笑，喝酒。胡子拉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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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醉酒的父亲一头栽到海里，大家手忙脚乱，始终找不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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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母亲出现在桑子家里。

桑子画外音：奶奶把我养大。我母亲原是个唱戏的，跟父亲离了婚，带走了弟弟。父亲终年在外，是个外轮船员。据说有一次喝多了酒，一头栽到海里，淹死了。那是个其冷无比的冬天。我每想到父亲一个人孤伶伶在水里，在那漆黑的冷冰冰的水里浸泡了那么久，便泪如泉涌。所以有一天，我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母亲闻讯要带我走的时候，我的眼里喷出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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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少年桑子面对着一身素服，却涂了紫色唇膏的母亲说：不，我不走，是你害死了爸爸。

母亲呆住了，眼泪说流就流，仿佛舞台一个悲剧人物，她说：小桑你总有一天会理解妈妈。

说完她掩面而去。

少年桑子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

桑子画外音：我是个感情激烈的人，在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恨。但是，奶奶的疼爱，还有眉荻一家对我的照顾，和眉荻的友谊，使我的童年得以安全度过。我是说，我的童年是那么幸福。也许，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正因为如此我对眉荻的背叛恨之入骨，正是那天，我真正告别了童年。

30、少年眉荻走到桑子门前叫桑子，桑子没有理她，可是她竖起耳朵，嘴里喃喃自语：再叫一次，再叫一次我就应你。

可是眉荻的声音消失了。桑子惆怅地躲在门后看着眉荻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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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桑子背着书包出现在街上，前面眉荻有意放慢脚步，可是桑子突然飞也似的从她身边跑过，头也不回的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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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少年桑子和眉荻在教室里仿佛两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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