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魂
1营地日外
泰格鲁克河向草原深处延伸而去。河边,由二十几辆勒勒车组成了盐民的宿营地。不远处是一片森林。
镜头跟摇出一个陌生男人的背部,他骑马登高,注视着谷地中的营地。
2森林日外
一年轻骑手风驰电掣般地穿行在森林中……
3营地日外
营地已开始生火造饭,上空炊烟袅袅。
盐民们的首领朝克和几个长者围着一只沸腾着茶水的吊锅商量事情。
朝克:“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了,还没碰到一个匪帮。再过几天就到冒顿山口了,过了冒顿山口就不会有什么事儿啦。”
老者甲:“佛爷保佑我们,也许色楞匪帮已经离开了西吉鲁草原,盐民们会吉祥平安的。”
老者乙:“只要还没过冒顿山口就随时会有危险,那帮家伙还没抢够呢!”
年轻的骑手策马象风一般刮进营地,在营地中引起一阵骚乱。
躲闪不迭的人……
有人拿出了土枪,以防不测……
朝克和老人们站起来。
“嘿,那森,你疯啦!……”勒勒车边一个铁塔般强壮的青年男子叫了起来。
那森勒住了马。
男子:“出了什么事儿?是色楞匪帮来了,你瞧,胆小的人差不多要开枪了!”
那森:“马拉乌兰,见着索古吉玛了吗?”
马拉乌兰:“她丢不了,不过离群的马追捕的绳套多。实话告诉你吧,她现在被供奉在了牧人的毡包里……”
那森调转马头顺原路奔向营地的出口。
马拉屋兰冲着奔去的那森叫道:“她不会跟你走的,那些人可不是穷困的盐民,他们有温暖的毡包和成群的牛羊!……”
朝克走过来:“马拉乌兰?……”
马拉乌兰:“没事儿,朝克大叔,那森的心丢失了,他要把它找回来。”
朝克注视着那森消失的方向:“索古吉玛……”
4毡包日内
三个年轻牧人众星捧月般地围着朝克的女儿索古吉玛,向她大献殷勤。
一个叫哈伦的牧人端着盛满酒的碗,摇晃不稳地走到索古吉玛面前,示意她喝酒。
索古吉玛拒绝了,哈伦故意将碗中的酒洒进她的脖子里,她叫了一声,却没有生气,一阵燥热使她有些亢奋,她站起来,用手解开脖领上的纽扣,然后兜起前襟,同时乜斜了那几个牧人一眼。
突然,哈伦象公牛般粗野地叫了一声,跳起来扑向索古吉玛。索古吉玛飞快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被他躲开,这使他重新回到那张湿渍渍的狗皮褥上。
那俩个牧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5森林日外
那森在林中奔驰……
一骑者突然斜着冲过来,那森差点撞上去,他猛勒缰绳,马嘶叫着,立起前蹄……
骑者也勒住马,掉转马头,是陌生男人。
那森的马蹄一落地,他就敏捷地举起了长枪。
陌生人也早已举枪在手。
俩人对峙着……
那森:“你在这儿干什么?”
陌生人:“这片林子是佛爷赐给大家的,连鸟都可以在这里鼓动翅膀。”
那森:“你是什么人?”
陌生人:“你说呢?”
那森:“我看你象色楞匪帮!”
陌生人:“那又怎么样,这片林子也不拒绝色楞跑马!”
那森猛地举枪对着陌生人欲开火。
陌生人的枪抢先响了,子弹在那森的马蹄前飞迸,受惊的马朝一边闪去,那森猝防不及,落下马去。
陌生人掉转马头。
落地的那森举枪瞄准奔去的陌生人的后背大叫道:“你转过脸来……”
陌生人没有理会那森,策动了坐骑。
那森着急地:“你得面对我!”
陌生人策马奔去,始终留给那森一个后背。
那森无奈,愤懑地放下了枪口……
6毡包日内
俩个牧人已离去。
哈伦猛地把索古吉玛推倒在狗皮褥上……索古吉玛突然大叫一声,哈伦愣了一下,索古吉玛扬起胳膊照他那汗渍渍的、亢奋的脸狠狠打去。
哈伦没有叫疼,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只伸进索古吉玛胸前衣服里的手……
毡包突然大开,那森闯进来,扑向还没反应过来的哈伦,狠狠一拳将他打倒,象在发泄陌生人带给他的羞辱,俩人扭打在了一起。
索古吉玛坐起来,整整被弄乱的头发,系好解开的衣襟纽扣,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看扭打的俩个人,转身走出毡包。
7泰格鲁克河边日外
索古吉玛在欢畅流淌的河边站住了。
远处有人唱起了歌,这是一手古老的情歌,说的是一位公主和一个强盗的爱情故事。
索古吉玛慢慢地跪倒在草丛中,片刻,她深深地垂下了美丽的头颅,失声痛哭了……
8草原日外
草地上横卧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朝克一行默默地注视着。
朝克声音谙哑地:“是色楞匪帮干的,他们还在西吉鲁草原!……”
9泰格鲁克河边日外
索古吉玛抬起脸时,陌生男人骑马站在她的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俩人默默地注视。
陌生人:“姑娘,这河水是你的眼泪吗,哭得这么伤心!”
索古吉玛坐直了身子,把目光挪开去。
陌生人:“你是谁?”
“朝克的女儿!”说这话时,索古吉玛的语调中明显有一种自豪感。
陌生人怔了一下:“是盐民的朝克首领吗?”他特别强调了“盐民”两个字。
索古吉玛看着陌生人,她低下了眼睛,没吱声。
陌生人:“可怜的人们!……”
索古吉玛一震,她抬眼盯着陌生人。突然她站起来,抓住陌生人的马缰,不顾一切地:“带我走吧,陌生人!”
陌生人意外地:“带你去哪儿?”
索古吉玛:“哪儿都行,越远越好。”
陌生人……
索古吉玛:“你要是愿意就娶了我。”
陌生人盯着索古吉玛。半晌,他意味深长地:“行啊,只要你不后悔!”
索古吉玛:“只要不当盐民,干什么我都不后悔!”
陌生人把手伸向索古吉玛:“来吧。”
索古吉玛抓住陌生人的手,正欲跨上马背,一阵马蹄声过来,有人唤道:“索古吉玛。”
索古吉玛和陌生人一起看去,来者是马拉乌兰。
马拉乌兰过来:“你要去哪儿?”
索古吉玛似乎冷静了,她抽回了被陌生人抓着的手。
马拉乌兰:“那森到处找你呢。”
索古吉玛扭身要走,陌生人却没有放开抓着她的手。
马拉乌兰过去一把抓住陌生人的胳膊:“别打她的主意!”
陌生人恼怒地要挣脱马拉乌兰,却没有奏效;对方那惊人的力量是他禁不住惊讶地赞叹道:“朋友,好力气!”
就在这时,那森出现了,他把枪口顶在了陌生男人的脑门儿上。
陌生男人的手已被马拉乌兰控制,无法做出反应,他放开了索古吉玛。
马拉乌兰惊叫道:“那森,你要干什么!”
那森:“他是色楞匪帮。”
索古吉玛看看陌生人,转身走去。
马拉乌兰看着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他觉得草原上除了盐民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马拉乌兰替那森解释道:“他没那个意思。”转向那森:“你凭什么说他是色楞匪帮?”
那森无语。
马拉乌兰拨开那森的枪口:“这个人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那森,这样对待他不公平。”
那森什么话没说,他收起枪策马离去。
马拉乌兰放开了陌生人。
陌生人:“朋友,您救了我,我会报答您的!”
马拉乌兰:“远远离开这儿吧,这对您有好处。”
10泰格鲁克河日外
那森下了马,看着河边草丛中一动不动的索古吉玛。片刻后,那森走过去。
巴拉那顺轻声唤道:“索古吉玛……”
索古吉玛动了一下,没有回头。
那森:“那人是谁?”
索古吉玛声调冷冰、高傲:“那森,你是个拉盐的汉子,管不着草原上游荡的牛羊。”
“索古吉玛……”那森有些愤懑了:“你是受人尊重的朝克的女儿,就是吃岩石上的枯草,也不该总想着离开生你养你的盐民!”
索古吉玛被激怒了,她转过身面对着那森:“怎么啦,那森,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来教训朝克的女儿!实话告诉你吧,朝克的女儿不愿意给可怜的盐民当女人,有毡包和牛羊的牧人把她当月亮一样供奉呢!”
那森咆哮起来,他伸出铁钩般的手,狠狠地抓住索古吉玛:“你这只花尾巴的孔雀……他们是怎样地欺负你呀!……该死的……混蛋!……”突然他住了口,看着索古吉玛。
晶莹的泪光在朝克的迷人的女儿那紧闭的眼角闪动,这微不足道的泪水瞬间浇熄了那森心中的怒火,他松开手,惶恐不安地:“索古吉玛!……”
索古吉玛睁开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个屈从于她的男人。
索古吉玛:“那森,是佛爷收回了我们的牧场和牛羊,让我们成了可怜的盐民,我们太苦了!”她柔声地说道,声调里没有怨恨和不满,只有一种淡淡的、无可奈何的惆怅。
那森……
索古吉玛:“不要怨恨我!……”她说着,沿着河边朝营地走去。
那森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他跪倒在地,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嗓眼儿间发出强压的、极度痛苦的呻吟。
鲜血从那绽裂的拳头渗出……
在泰格鲁克河边,离伤心的那森不远的地方,一位俏丽的姑娘走过来,她叫德洛赫依。
德洛赫依把刚才发生在河边的事儿都看在了眼里,当那森陷入痛苦不能自拔时她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噙着泪水说:“那森,我来了!……”
那森站起来:“离我远点儿,德洛赫依,你是个好姑娘,可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他上马走去。
德洛赫依……
11森林黄昏外
夕阳透过树林的间隙射下来,像一片光柱的屏障。
一条平静的河流,水面上闪动着瑰丽的光辉。
有人在密林中沿河边潜行……
潜行者发现了独自一人坐在河边凝神的索古吉玛,他站住了,注视着……
河边,看着河水出神的索古吉玛……
周围安静极了,远方传来马蹄声,索古吉玛被惊省,她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看,站起来,转身走进密林……
11a河边日外
那森策马来到河边,河边静无一人。
“索古吉玛。”那森唤道。
密林深处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动,很快就安静了。
那森举目四望,最后落在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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