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场花灯剧:
影山情缘
时间:清道光十一年(公元20xx年)。
地点:贵州省城贵阳。
人物:
莫友芝——晚清著名学者,被誉为“西南巨儒”。时年21岁。
夏芙衣——18岁,莫友芝幼时定婚的未婚妻。
高伯足——20岁,莫友芝同窗好友。
红杏——16岁,夏芙衣的丫鬟。
柳富儒——60岁,莫友芝父亲的朋友。
马祺——25岁,贵阳府税课司大使。
小莫友芝、小夏芙衣、衙役、老板娘、卢老汉、管家、店小
二、路人等。
一
[幕启。
[省城街市,行人如织,仕女如梭,过场。
[随着颇富黔南风韵的花灯音乐响起,幕后传来歌声:
黔南有个莫夫子,
志事在胸无匹双。
万书韬略薄其腹,
千古传唱美名扬。
[在轻快的花灯调中,莫友芝和高伯足上。
莫友芝(唱)
日丽春暖花开艳,
柳依清江荷拥楼。
甲秀风光名天下,
南明河畔滞逗留。
高伯足(唱)
省城道,多宽广,
富贵官轿昂然过。
有朝一日上龙门,
高伯足我也摆摆阔。
莫友芝远山含翠,近水泛绿,甲秀楼四周好山好水好景致,只有省城才有啊!
高伯足友芝兄,今天郊游也累了,我们还是回客栈歇息如何?
莫友芝好吧,伯足兄,走。
[莫友之、高伯足下。
[夏芙衣和丫鬟红杏上。
红杏小姐你看,省城多热闹啊!
夏芙衣(无心思)热闹是人家的,与我何干?
红杏小姐,平时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今天怎么啦?哦,一定是为找不到那个素未谋面的莫友芝公子,无法验证你梦中的影山情缘而发愁吧?
夏芙衣红杏,你又胡说啦!小时,我和友芝哥哥在独山他家的影山草堂里,一块读书、写字、画画有好多天呢,怎说我们素未谋面呢?
红杏哟,小姐,七八岁时的那么几天,也算谋了面呀?你长大后就没再见过莫公子嘛。啊,我明白了,小姐天天梦见莫公子,你俩是夜夜都谋面来的喽!
夏芙衣好你个红杏,又拿我开心说笑了,看我不揍你来着。(笑着追打红杏)
红杏(逃走)小姐饶命,我不敢了!(停下)嗳,小姐笑了!只要小姐笑,我倒是甘心挨揍。小姐请,狠狠把红杏揍!
夏芙衣(无奈地停下)唉,我才舍不得揍你呢,打跑了你,我一个人就更孤单了。
红杏唉,我们从老爷那里得知莫公子到省城参加乡试,就悄悄地从家里跑出来,只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可找遍了全省赶考士子的住地,到处找不到黔南莫友芝,真气人。
夏芙衣是奇怪,他能住到哪去呢?
红杏如果莫公子相貌英俊就罢,假如他长得丑那就糟了。
夏芙衣丑我不怕,就怕他不是我梦中的才子。要那样,我就不认这影山情缘。
红杏如果老爷逼你怎么办?
夏芙衣(不快)那我宁可一死。
红杏都怪那该死的梦中影山情缘!小姐你千万别……红杏胡说八道,又惹你不快了。走,我们那边看看去。
[夏芙衣、红杏园场。
[莫友芝、高伯足复上。
莫友芝伯足兄,你看,马上就到客栈了。
高伯足哎,友芝兄,对面来了个漂亮的小姐,我们上前去打声招呼如何?
莫友芝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高伯足你真是个书呆子,你没有听古人说“有花堪摘直须摘,莫待无花空摘枝”?你瞧我的。
[高伯足走上前,向夏芙衣施礼。
高伯足小斯这厢有礼了。
红杏哪儿来的泼皮,让开。
高伯足咦!嘿嘿,好个利害的丫头!
红杏怎么着,想讨骂不成?
高伯足我哪敢啊,只是想认识这位小姐。
红杏啐!登徒子小心儿狗腿。
高伯足你属疯狗的吧,见人就咬。
红杏你……
夏芙衣算了,红杏。
红杏他啊,疤痢眼照镜子——自找难看。
[幕后传来呼喊声:官老爷,求求你们,我家实在没有钱交税啊!
[贵阳府税课司大使马祺带着两个衙役用铁链拉着五旬年龄的卢老汉上。
马祺走快点!你这个老不死的,跟我到衙门去!
卢老汉大人呀,这几年出现旱情,我的田颗粒未收,实在拿不出钱来交税啊!
马祺老东西,你骗谁啊?你家还养蚕织绸,难道连二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卢老汉大人啊!今年柞蚕上树时雨多,秋蚕欠收,实在是拿不出银两!请官老爷网开一面,来年补交。
马祺做梦!今天拿不出银两来,我要让你脱层皮!
卢老汉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放了我吧!
[衙役们叫骂着推着卢老汉走。
莫友芝(愤愤不平)朗朗乾坤,竟有这样的官差!(站在大道中央拦住衙役)你们不知道体恤百姓,还要强迫这位可怜的老伯交税,天理何在?
马祺妈的,你小子是扯着老虎尾巴喊救命——找死啊!
[马祺捋起衣袖准备教训莫友芝,被两个衙役拦住。
衙役甲马大人,您老息怒。您看这位公子天庭开阔、气宇轩昂,我估计可能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哥儿。如果您把他给揍了,要是得罪了朝庭的重臣,那么大人您可吃罪不起啊!
马祺嗯!你小子说得有理,我问问他便知道了。
高伯足(拉莫友芝)快闪开!你站在大路中央,那官差冲上来打你一顿,才冤呢?
莫友芝我不让。我倒要看看这世道还讲不讲理?!
马祺(和颜悦色)请问这当街站着的公子尊姓大名?
莫友芝黔南独山州秀才莫友芝。
夏芙衣(吃惊)他是莫友芝?
红杏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大傻冒。
夏芙衣红杏,我们到旁边去,看看他怎么个讲理。(带着红杏下)
马祺(回头问衙役)他叫莫友芝,你们听说过没有?
[两衙役摇摇头同声回答:没有。
马祺请问莫公子,令尊是……?
莫友芝我父是遵义府学教授莫与俦。
马祺(背白)龟儿子的,我还以为是省城高官的子弟呢,原来是乡巴佬。今天不把这个莫友芝扒层皮,老子就不是贵阳府税课司大使马祺。
衙役乙马大人,您老别忙动手,听我说。我原来曾在遵义府当差,听闻遵义府学教授莫与俦可不是寻常人物,他和贵阳府学教授柳富儒大人同科,同是嘉庆四年进士,曾一起在翰林院里共过事呢。
马祺他爹在京城任过职又怎么样,这贵阳可是老子的地盘。
衙役甲您大人有所不知,这柳富儒大人和刚从京城调来的朱巡府是至交,这样一来,这莫公子更是动不得了。
马祺你小子还真是耗子上碗架,口口咬瓷(词)哩!怎么?你们比我都还清楚!
两衙役(同声)常在官场边边走,不了解些错综复杂的内幕关系,能行吗?
马祺嗯!你们说得有道理!
高伯足莫友芝,咱们走吧,看这阵势,你斗不过他们。
莫友芝(正气凛然)要走你走,我不走。这路是不能让的。
高伯足你真的笨得象头呆牛。
莫友芝(不屑一顾,手指马祺)听说你们收钱粮,不按规矩,于国家正赋之外,又要津贴,津贴之外,还有杂派。再加上火耗、鼠耗,浮收滥收。正赋一两,杂派到银子十两也打不住!谁要是不交,就是抗粮。抓进衙门里,严刑追逼,九死一生!
(唱)
敲骨吸髓贪污酷,
怨声载道苍生哭。
今天碰上莫友芝,
不让这害人的路!
马祺(不愠不怒)呀,你说的还在理,可到了我马祺这里,就不再是理啦!我说莫公子呀,我们这些当差的也挺难的。这新任巡府大人要重建宅院,工程费这款子从哪儿来呢?只有从老百姓的头上要嘛。所以巡府大人下口喻,增加田赋税、商税、财产税、当税、印花税、烟税等等等等。我们也没有办法,按政策办事啊,这可巡府的规矩!要不,你替这个老头子交纳如何?
高伯足太不象话,怎么叫莫公子替交呢。
莫友芝(拦住高伯足,问)一共多少银子?
马祺这位卢老伯家中有三口人,每个人田赋税、商税、财产税加起来,三三得九,一共是纹银十两。
卢老汉大人,刚才不是说纳税费二两吗?
马祺老人家,还有我手下的两个兄弟也辛苦一天了,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点吧。刚才这莫公子说由一两杂派到十两,我二两才杂派到十两,这可是看了二位公子的面子啊。
卢老汉你们……
马祺(朗声大笑)莫公子,怎么样啊?
莫友芝好,十两就十两。(从身上摘下钱袋递给马祺)给,拿去。
[马祺打开钱袋和两衙役数银子。
马祺不够,这里面才七两。
莫友芝伯足兄,你借我三两银子。
高伯足莫友芝,你傻不傻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嘛?
莫友芝你到底借不借?
高伯足好,借给你!(掏出钱袋)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底了。
马祺(把高伯足的钱袋也揣在怀里)真是两个又呆又傻的读书人!走,弟兄们,喝酒去。
[马祺和衙役哈哈大笑下。
卢老汉(跪下)感谢两位恩公的大恩大德。
莫友芝(扶起卢老汉)老伯,您快起来。
卢老汉今后我天天求神拜佛,保佑恩公您两福寿安康。
莫友芝老伯言重了,这不足挂齿。家中人还在牵挂着呢,您早点回去吧!
卢老汉两位恩公,我家住在城东门外的卢家寨,有空去走走。
莫友芝老伯慢行。
卢老汉恩公后会有期。(顿首长揖,下。)
高伯足莫友芝,你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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