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杼弑君
序崔杼府中
(齐莊公急急忙忙地跑到台上,却被前的兵士挡住去路,他急忙掉头逃去,可被后面的兵士堵住.)
齐莊公(盛气凌人地说):你们可知我是谁?我是你们的大王啊!
兵士甲:今日要捉拿的只有淫贼,没有大王!
齐莊公:寡人知错了,不该与崔杼夫人有染。请各位网开一面,让寡人沐浴更衣,自裁于太庙之上,如何?
兵士乙: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便速速自己了断了吧。少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齐莊公(破口大骂):崔杼,你这犯上的贼子,今日寡人纵然有千般的不是,也毕竟,君是君,臣是臣;你率兵弑君,人伦丧尽,就不怕留下这千古骂名,惹得那万世笑柄吗?劝你速速送寡人出去,寡人愿与你分国治之。
崔杼(缓缓走上台,冷冷站在舞台角落,漠视着齐莊公)
(绝望中,齐莊公向外冲去,不料一不小心撞在了刀刃上,受伤倒地。)
(兵士退开,不知如何是好)
崔杼(掉过头去,双手合抱):杀!
(兵士重新围上,刀刃上下翻飞,将齐莊公砍成肉泥。)
第一幕齐大殿
(崔杼坐在殿上,注视着殿下齐国史官——太史伯)
崔(冷冷地,带有压迫感地):先生认为,莊公为人如何啊?
伯:莊公为人贪淫好色,耽于享乐,决非百姓之福。
崔:那先生觉得,崔某又如何呢?
伯:先生仁厚,礼贤下士。当如古之伯夷,以相国之名主掌大齐,实为大齐之福。
崔(大怒,拍案台,站起大骂):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写了什么?(说罢,将手上的竹简向伯掷去。)
伯(拾起竹简。毕恭毕敬地放上案太,平静地回答道):春三月乙亥,崔杼弑齐莊公。
崔:放肆,你这小小史官居然也胆敢口出狂言!
伯(平静地说):莊公与夫人私通,大人因怒弑君,齐国上下,路人皆知,伯秉笔直书,何有口出狂言之说?
崔(强压怒气):好,好,好,那你可知崔某今日,权势如何?
伯:大人今日,身居相国之位,位极人臣,可谓如日中天。
崔:崔某的权势到底如何呢?
伯:大人喜,则裂土封侯,金银玉帛难计其数;大人怒,则流血千里,千万人头落地。
崔:既然如此,崔某直言,今日子区区一介史官,在崔某眼中,不过与那虫蚁草芥一般;今日要你前来,便是为了让你把这句话改成“莊公疫疾”若改得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崔某让你享之不尽,用之不竭;若答个“不”字,则崔某今日便让你血溅当场!
伯:黑即黑,白即白,史家千古之所为所求,无非“书法不隐”四字,不虚美,不隐恶,知秉史直书者,才配得上史官二字。小人既为齐国史官,当尽忠职守。今日,虽大人欲扭转乾坤,小人却莫敢曲笔。
崔(气得肝火直上,大骂):好个不知抬举的东西,崔某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改还是不改?
伯:难道大人敢做的事情,就不敢认了么???
崔:既然如此,崔某便送你上黄泉。来人啊,给我绑出去砍了。
伯(站起,深做一揖,平静得说)谢大人。
(两兵士上前,拉住伯的手,却被伯甩开,让兵士跟在后面,从容得走了出去。)
(片刻,太史伯弟弟太史仲被带上大殿)
仲(恭敬得对着崔杼作揖,慌慌张张地说):崔大人。
崔:堂下何人啊?
仲:微臣太…太…史仲见过大人。
崔(大拍案台,厉声道):好个太史仲,你可知罪?
仲(在喊时,跪倒在地):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求大人开恩。
崔(气势软了下来):那,你可知道,你究竟所犯何罪?
仲(断断絮絮地说):小、小、小、小人不知。
崔(大骂):那你还认什么罪?
仲(紧张得回答道):既然大人认为有罪,小、小、小的就必定有罪了。
崔(大笑,又和悦声色地说)既然如此,崔某今日姑且放你一马,给你个机会让你替崔某办件事,办得好了,不但放你条生路,还赐你财宝无数,若办砸了,就取你狗命!
仲(趴下,不住地磕头)谢大人,谢大人!
崔:前几日,大王身染恙疾,小臣既然身为相国,自然要鞠躬尽瘁;无奈回天乏力,大王依旧驽龙归天。可恨你那冥顽不灵的大哥,罗织罪名,硬说崔某弑君。竟望将这等犯下的大不义之名强加于崔某。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仲浑身颤抖)
崔:(一把扔下竹简,厉声说):今日崔某命你接替你那大哥之职,为齐史官。你可知道该怎么记了吧?
仲:这……这……(摸索得爬到竹简边上,摊开竹简,手却颤抖得不知如何下笔)
崔(大吼):快记。
仲(哆嗦着手,颤抖着,一边记下,一边说)春三月乙亥,崔…崔…崔杼弑齐莊公。
崔:(推翻案台,快步冲上,站在仲面前):你在写什么???
仲:崔…崔…崔杼弑齐莊公。
(崔夺过仲面前的竹简,气愤得将他撕裂,弯腰抓住了太史仲的衣领,将他拎起)
崔(咆哮):我告诉你,大王疫于疾,疫疾、疫疾会不会写?
(崔将仲扔在地上,抽出宝剑,对着仲)
崔:你到底是写还是不写?
仲(颤抖着说):金银,吾之所欲;死生,吾之所恶。今日之事,若小人一声“诺”,则金银满屋,吾之所求;一声“否”则血溅五步,吾之所厌;小人若为一介匹夫,市井走卒,则愿从吾之所求,去吾之所厌。然想吾等太史一族,世代史齐,皆无曲笔之行。小人今日既为大齐之史官,则求大义之所在。仲虽贪生怕死之辈,也欲行那蝼蚁贪生之行,奈何祖宗阴灵在上,曲笔则天地难容;明知今日直言便死,小人也欲学大哥之行,留诤言于天地。
崔(狂怒)好好,我成全你!!!!
(一剑刺下,太史仲大声惨叫)
崔:我便不信,你们太史一族,便没有敢不遵吾命的人!带太史叔上殿。
(太史叔上殿,看见仲的尸首,吓得坐倒在地,发不出声。)
崔:太史叔,今天你大哥,二哥拂崔某之意,现命你为大齐史官。
(叔张口结舌,呆在一旁)
崔:给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上殿,将崔某弑君改成疫疾,改得好了,便重重得赏你,改得不好,便送你去黄泉去与你兄长相间。
(叔目瞪口呆)
崔:给我滚吧!(说完,背过身去)
(灯暗,第一幕完)
第二幕(太史叔家中)
(一张木桌,上面放着数卷竹简)
(叔气呼呼得走上太,将手中的竹简往桌子上一扔,转头就走。)
(叔走到台边,忽响一声:站住)
(叔停步,母从台边拄着拐杖,一步一颤走上台来。)
母:你为何将这太史家的命根如此轻贱?
叔:娘
母:住口,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何,弃这贵如我太史一家性命的史书,如弃草芥?
叔:(沉默不语,垂立在台上!)
母(大声):你快点给我说啊!
叔:(流泪抽泣地说)娘,大哥,二哥他们,就是因为这史书而死了!
母:那又如何?
叔:娘!
母:想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尚未流泪,你这堂堂的七尺男儿,如此女儿态做什?
叔:我不想修史了,我也不想念书了,娘,不如,不如,我娘两今日就带上细软家什,速速逃到那崔杼管不到的地方,也好让孩儿为您老人家尽尽孝道啊。
母:什么?
叔:娘啊,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日长兄二兄尚无子嗣,却已先我而去;叔明日若直笔不讳,绝无活路;娘,孩儿性命事小,可儿不愿让您老人家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儿不愿让我太史一家在孩儿手中绝后啊,儿实再不愿意,为了这区区一卷史书,断送了我们太史一家啊。(叩拜)
母:给我住口!你这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叔:娘啊!
母:(挥丈打下):你这孽障,还不给我跪下,跪下啊。
叔(赶忙跪下):娘,叔儿给您跪下了,您别再打了。
母:我安要你跪我?我要你跪的,是这千秋史书啊!
叔:啊!
母:想你大哥,刚正不阿,终为那崔杼所害;你二哥虽然懦弱无能,贪生怕死,但也守得住这天下大义,他们两人才无愧于太史一家,他们两个才死得其所啊。你真当他们已死?错!他们还活着,哪怕千百年后,他们还活在这史书之中!
叔:可那崔杼权势倾天,儿这么介小小史官,哪斗得过他这当世宰相啊!
母: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你想那人世帝王,个个呼风唤雨,人人随心所欲,你当他们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了么?他们怕,他们非但怕,还怕得要死。他们怕大臣以下犯上,他们怕国人聚众谋事,他们更怕,怕的是在这卷卷史书上,留下那万事骂名!
你可曾想,若那天下史官都似你这般曲笔书史,你何知幽王烽火戏诸侯?那厉王为君不仁,终落得国人暴动,你又是从何得知?
论凶暴,这崔杼不及那幽王、厉王十之一二,同为史官,难不成我太史家还输给那史家先人么?
你这孽障,今日苟且偷生,易;但你可想过,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太史家留一脉香火,可太史家一门英烈,却要留你这曲笔废物何用?
为娘的,今日宁愿血贱当场,却也无颜让你这逆子供养终老,愧对我太史一家啊!
(语毕,低头向桌角撞去,气绝倒地。)
(叔扑倒在地,失声痛苦)
(哭罢,站起身子,用衣袖抹干脸)
(对着母尸,深作一揖,抽泣着说:)这一拜,是孩儿拜谢娘亲,谢娘亲免孩儿大孝之道。
(又深作一揖):这一拜,孩儿替太史一家先烈拜谢娘亲,谢娘亲当头棒喝,守住我太史一家英名永长存!
(再深作一揖):这一拜,孩儿替那天下世人拜娘亲,谢娘亲舍生取义,留那青史在人间。
(回过头,走到案前,整整衣冠,恭恭敬敬地将史书摆正,深作一揖)
叔:各位列祖列宗在上,孩儿太史叔明日见崔杼,先贤见证,叔决不辱没我太史一家!
(灯灭,第二幕,完)
第三幕齐大殿上
(崔杼高坐大殿上,殿中置案,上铺竹简)
崔:(阴森森地说):堂下,可是那史官太史叔啊?
叔:正是小臣。
崔:你可知道,崔某今日要你来,所为何事啊?
叔(从容地说):大人召微臣前来,自是为了那改史之事。
崔:那你在这竹简上写的是些什么?莫不是要崔某送你去黄泉与你那兄长团聚不成?(将案上竹简狠狠扔在太史叔面前)
(叔从容自在,拾起竹简,细细理好)
崔:也罢也罢,你就速速记下吧。崔某留你这条性命也罢。
叔:(举起刀笔边削边记):崔杼弑齐莊公。
崔:(站起,重重地拍桌子,大骂)你在写些什么?
叔:齐国正史啊!
崔:这是我要你写的么?
叔:微臣乃是齐国史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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