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迷踪9〉

第九集

1、d座公寓楼/楼顶夜内/外

许海冰大步跨上五楼半，登上预置的凳子，迅速将完好地封住天窗的胶带扯去，推去盖板，攀上楼顶。

楼顶。

许海冰钻出天窗，刚往前走两步，刚才还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闪亮出两眼凸暴、血口大咧的大黄头！

许海冰这次毕竟有备而来，他努力抑制恐惧心理，掏出手电筒照过去，但更大的恐惧让他呆滞——

大黄头正直冲他晃晃悠悠地飘来！

许海冰的手抖动得不听使唤，电筒都举不起来，电筒光柱低照处，竟是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那双蓝鞋！

他不禁连连后退，一脚踩空，“啊”的一声，坠下天窗——

此时，胖保安正巧赶到天窗下，坠下的许海冰正不偏不移骑在他脖子上……

2、d座公寓楼/楼顶角房晨外/内

天刚拔白。

心有不甘的许海冰脖子上套着那捆绳子，再次顽固地从天窗登上楼顶。

他边走边低头寻查，寻查的是昨晚有意沾在蓝鞋底上的石灰留下的印迹。

凌乱的石灰印在西北角房的小铁门前消失。

“咣当——！”

许海冰用力踹开铁门，伸头向里面觑视——

这是一间充满噪音、布满管道、放满配电箱和抽风机等乱七八糟设施的仓房。

许海冰小心翼翼地进来，见狭小脏乱的空间竟然放了一张床，伸手一试，被窝还有温度。

他顿时警觉起来，急忙四处找人，在一旮旯间，竟与那骇人的大黄头碰了个照面！

他本能地一哆嗦，但立刻稳住神，屏住呼吸凑上去，终于看清这个吓倒自己几起的大黄头原来竟是个大番瓜做的！

许海冰伸手轻轻一碰，里面感应开关起亮灯泡，现出暴眼血嘴，只是在光亮中不再那样唬人，反倒有几分可爱。

他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大黄头拉了一个左勾拳的架势。

天光大亮。

许海冰甩动着绳子，从角楼仓房出来。但没走几步，背后就传来呵声。

黄毛（os）立——定！

许海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两手暗暗扯紧绳子，稍顿片刻，猛地转身，尚未出手，就立即定住——

一支穿着蓝鞋的脚已经蹬在了他的左耳边！

保持姿势不动的那个黄毛小子正斜睨着他！

许海冰假装服软，突然蹲下身子用绳子去攻击黄毛独立的右腿——

岂料眨眼之间，黄毛的右腿已换左腿直蹬向他的右耳边！

许海冰这才收敛，将绳子扔掉，向后退两步，打量着眼前痞里痞气的黄毛。

许海冰你到底是什么人？

黄毛不慌不忙地收回腿，从烟盒里叼起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轻巧地吐着烟圈，看着烟圈消散了，才歪头反问。

黄毛你看呢？

许海冰（直接揭露）我看你鬼鬼祟祟不象好人。

黄毛（镇定反击）哦？我鬼鬼祟祟？我不象好人？那你呢，你两次三番地偷窥人家女生宿舍，算不算鬼鬼祟祟？象不象好人？

许海冰我不提你还倒提了，我那晚差点被你弄得那鬼头吓个半死！

黄毛要的就是这效果。要不怎么叫以暴制暴，以邪治邪呢？对敌人就是要象秋天扫落叶那样残酷无情，这可是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雷锋同志教导我们的！

许海冰真正学雷锋的是我，瞎捣蛋的才是你！知道吗？我正在主动协助公安机关侦破一个重大而复杂的案件，结果不仅被你搅黄了汤，我还、还差点弄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黄毛（轻巧地）吓唬谁呢？什么重大而复杂的案件？不就是沈大兴莫名其妙地死在屋里了吗？我早……

许海冰赶紧上去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并伸头向楼下看看有无人听见。

黄毛嗔怪地掰去许海冰的手，用手背狠擦了下自己的嘴唇。

许海冰（压低嗓音）你小声点。这可是派出所要隐瞒的，要是走露出去，影响了破案，你吃不了兜着走。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毛那晚我在楼顶看到的呗。

——（回忆）当天夜晚，从d座公寓楼顶看下去，两个刑警抬着裹着白布的尸体从楼里出来，胖保安急忙捏着鼻子跑上前。

——（回忆）楼顶，黄发蓬乱的黄毛向下仔细窥探着，见小尤和胖保安回身进楼，又倏地缩回……

许海冰（严厉起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实说，不然我能把你揪派出所去。

黄毛（从容不迫）看不出来啊，我是学校的水电工。

许海冰水电工？就你这样？”

黄毛我这样算不错的了，你没听说，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水电工。

许海冰那你是怎么认识沈大兴的？

黄毛你那宿舍抽水马桶坏了就是沈大兴找我修的。

许海冰那我再问你，你是怎么进了人家郭勤勤的房间的？

黄毛我进了吗？

许海冰没进？没进那晚你怎么在人家房间里吊个鬼头来吓唬我？！

黄毛（耸耸肩）无可奉告。再说，我就是进去了又怎样？我进去是抗暴安良，正义之举，你进去是图谋不轨，卑劣行径，我要告诉了你，不成了助纣为虐了吗？！

许海冰准确地说，是狼狈为奸，哦不，是、是这个这个携手围歼。（他上前去凑近乎地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和颜悦色地拉拢）我看你这位小老弟虽然有点油条，但心眼儿还不算坏，身手也还算敏捷，不象那胖保安手脚跟脑子一样笨，没可造之处。你好好配合我，没你亏吃，有机会我跟学校负责人说说，关照关照你。看你这素质，当总务处长是没指望了，不过让总务处长给你调个好点儿住处还是有可能的。你昼伏夜出，在这楼里上窜下蹦的，对这里的情形多少有些数吧……

黄毛树（数）倒没有，劈柴倒有点。

黄毛把最后一口烟猛嗍到底，然后潇洒地弹出。

许海冰好好，劈柴也行，哎，你给我大胆设想一下，如果、假设、万一沈大兴的死有人为因素的话，最有嫌疑的会是谁呢？

黄毛（脱口而出）郭勤勤！

许海冰何以见得？

黄毛她和沈前些时好象闹过别扭、有过争执……

——（回忆）当日深夜，黄毛在d座四楼走廊轻手轻脚地挨屋门缝塞着小广告。

407室门前，黄毛正要弯腰塞小广告，忽听里面有男女争吵声，他停下手，俯耳偷听。

一女生激愤的声音传出：“那就各走各的，我没好下场，就看你有好下场了！”接着就是走过来开门的声音。

黄毛见躲闪不及，急忙向前直挺挺贴墙扑卧在地！

怒容满面的郭勤勤从407出来，摔上门，走了……

许海冰（思量）那他俩会是什么关系呢？

黄毛嗯……他们好象早就认识吧。（见许海冰不大明白，便将他拉到楼顶边栏）开学报到那天，我闲着没事站在这里看人……

——（回忆）当日中午，从d座公寓楼顶看下去，满是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

就见一个男子扛着行李往公寓楼来，因为挡着半边视线，偏巧与迎面一个边看书边走路的女生相撞。

女生腋窝夹着的几本书散落在地。

那男子连忙放下行李，蹲下帮着女生一起捡书。

就看他俩同时停住了手，同时抬起了头，四目相遇的时候同时楞住了！

黄毛……更蹊跷的，你猜是什么？

听得入迷的许海冰摇头。

黄毛最后是那女生拿着男子的行李，男子拿着女生的书籍一起默默地向公寓楼走来。你猜这两人是谁？

许海冰难道那男子是沈大兴？女生是郭勤勤！？

黄毛算你不是呆叉。

许海冰哦？……

许海冰听完这显然不象是编造的讲述，先失神后来神，竟有点兴奋不已地不住地搓着手，原地转了半个圈，最后果断地一指黄毛。

许海冰你、你开个价！

黄毛（一丝哂笑）算你懂事……

3、教学楼/d座公寓楼/楼顶角房日外/内

上课预备铃声大作。

学生们纷纷走进各自教室。

从d座公寓楼顶看下去，郭勤勤和一些学生三三两两地拿着书本往教学区赶去。

接受了金钱交易的黄毛见时机已到，向许海冰挥挥手，许海冰跟着他跑进了西北角房。

角房内。黄毛带着许海冰弯着腰钻过管道空档，来到墙拐旁，单腿跪下，搬起一块水泥方砖，然后伸手下去取上一块装饰版，顿时下面涌上一股光亮。

许海冰往下望——

正是507室的卫生间。

4、d座公寓楼/507室日内

黄毛灵巧地先顺着管道很顺溜地滑落卫生间内，接着天花板缺口露出许海冰的两只腿，晃荡着迟迟下不来。

黄毛（催促）笨蛋，快往下滑啊。

许海冰（声音在天花板里嗡嗡响）你快接我一把。

黄毛无奈伸出手握住许海冰的脚脖子，将他整个身体下引到浴盆上站住。

许海冰刚挪步就扑哧一滑，前扑在黄毛背上。

黄毛厌恶地躲开，许海冰失去支撑，直挺挺趴倒在浴盆里。

黄毛不屑一顾，来到外间。

许海冰（跟出来，抖着又湿又脏的衣服，张口就要责怪黄毛）你……

黄毛无声地指指门外，示意他闭嘴。

许海冰无奈地将气咽下，开始侦察房间。

他的视线被书桌上摆着的一个照片框吸引，拿起来端详——

是郭勤勤当选学生会主席后与厅、校领导的合影。

黄毛（凑过来看照片，手指着郭勤勤右边的人问）这是谁？

许海冰校长。

黄毛（手又指着郭勤勤左边的人问）这是谁？

许海冰厅长。

黄毛（手先指厅长后指校长）他和他谁大？

许海冰（手指厅长）当然是他大。

黄毛（手先指厅长后指自己）他和我谁大？

许海冰白了他一眼，没搭理这无聊的玩笑，放下照片框，伸手打开电脑。

他一眼就看到屏幕桌面上的qq企鹅标识，连忙点击，弹出qq登陆窗口，见上留有一串qq号，估计是郭勤勤的，掏出纸笔，迅速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