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离不了谁

１、路旁玉米地边的坟前。下午。外。

（芝玲拉着女儿笑笑正给婆婆烧纸。）

芝铃：“妈！我和笑笑替你儿子海良来给你烧纸了，你老人家不要怪海良，他在外面忙啊。”

（笑笑用一根小棍要翻动烧过的纸灰。）

芝铃：“笑笑，烧纸不能用棍棍翻，翻了你奶奶就收不到了。”

笑笑：“妈，我不翻了。”

芝铃：“乖！你在这给奶奶烧纸，妈要去把咱家的玉米杆背出来。可别乱跑呀！”

笑笑：“嗯！”

（芝铃进玉米地。）

笑笑认真地烧纸。

（路上走来胖嫂和二妹子。）

胖嫂：“哟，这不是笑笑吗，怎么是你给奶奶烧纸呢？瞧这小可怜让人心痛的。”

笑笑：“我妈去干活了。”

二妹子：“你说这海良真不是个人，自己在西安弄那么大的世事，咋让媳妇和女儿在家受这么大的罪，几年了也不回来看看。”

胖嫂：“听我兄弟说，人家在西安又娶了个大学生，两个人办大公司呢？”

（芝铃背着玉米杆从地里出来，正撞在两人的面前。）

胖嫂：“芝铃呀，你背玉米杆呢？我俩可啥啥也没说。”

芝铃：“谁说没说她自己心里知道！不过胖嫂，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胡说的。”

胖嫂：“谁胡说了，芝铃，是大伙家看你母女俩可怜，都瞒着你的。”

芝铃：“瞒了什么？”

胖嫂：“你家海良在西安又娶了个二房，还是个高干子弟大学生！名字叫美娜。”

（芝铃摇头）

胖嫂：“是卖菜的军良回来说的，他还说海良和他说话时，那女人还自我介绍说她是海良的女朋友呢。”

（芝铃又摇头）

胖嫂：“开始我也不信着来。可人家军良说，这两人就住在西安的振奋路３２号。他们的公司也在那儿。”

二妹子：“胖嫂，军良的话也不见得就全是实的？”

胖嫂：“这有名有姓的还能有假？要我说，芝铃，人家在外面五花六花地拧麻花呢，你何苦在家给他下这样的苦？”

（芝铃背上的大捆玉米杆掉在了地上）

胖嫂：“芝铃，你可别想不开啊！二妹子，我可啥啥也没有说呀！”

（胖嫂拉二妹子走开。芝铃坐在了地上。笑笑跑过来。）

笑笑：“妈妈，你怎么啦？”

芝铃：（惨笑）没事，咱回。（艰难地背起玉米杆）

２家里。深夜。内。

（芝铃躺在床上，睁着。）

芝铃画外音：海良他怎么可能背弃我呢？

３、教室。晨。内。（闪回）

（海良在写作业，他的手已疼烂、疼肿了，芝铃递过自己的冻疮膏，海良摇头，芝铃硬塞过去。两个相视而笑。）

４、小镇上。中午。外。（闪回）

（芝铃和许多人一起围着看高考录取光荣榜。）

（海良走来看了自己的名字转身走了，被芝铃发现。）

芝铃：“大状元，怎么不多看一眼自己的成绩就走呀？”

海良：“我看了也是白看。”

芝铃：“嫌大学不理想？”

海良：“我没钱上。”

芝铃：“没钱可以借呀，树挪死，人挪活。”

海良：“你不知道，我爸病、老，借人的钱现在还没还，我妈现在身体又不好，谁还敢把钱再借给我们？”

５、姨家。晚。内。（闪回）

芝铃：“姨夫，我要一万元真有急用，你别怕我还不上，我把我家的房产证拿来了，你知道我爸就给我留了那十几间房，我妈又是我一个，拿房产证我给我妈说了，我要还不上钱，这房就归你了！

（姨夫蹲在地上，吸着旱烟，点着头，又摇头，又点点头）

６、海良家。夜。内。（闪回）

海良妈：“（手里拿着一万元的票子）儿呀，你说，人家镇子上的姑娘为啥要借给你钱呢？”

海良：“同情咱呗。”

海良妈：“不，妈看得出来，那姑娘喜欢你。那可是个好姑娘。人家掏出心来待咱，咱可不能忘恩负义。你要觉得这事合适，娘就作主给你定了这门亲，要觉得不合适，咱明天把钱给人家送回去。听说，这姑娘是用自家的房产证抵押才借来这钱。那可是人经几辈的留下的老门面房呀。”

（海良用手抓着头发，半天才点头。）

７、海良家。日。外。（闪回）

（芝铃背海良妈出来晒太阳。又为海良妈梳头。）

海良妈：“铃儿呀，你说你整天既要忙着在镇上买凉鱼挣钱，还要来侍候我一个老婆子，叫我心里咋过意得去呢？”

芝铃：“妈！咱不是一家人嘛。”

海良妈：“再过半年，海良也该毕业了，以后也该自己挣钱了，可惜你爸给你留下的那三间门面房，以后再也赎不回来了。”

芝铃：“只要海良哥好，再苦我乐意。”

海良妈：“对了，海良要毕业了，我寻思着过年把你们俩的事给办了，看你，这四年累得你头上都有白头发了。”

芝铃：“妈！人家心里乐意着呢。妈，我去给你把被子拆一下，再给你蒸两锅馍！”（芝铃害羞地跑进屋去）

海良妈：“这姑娘简直就象是那田螺姑娘一样。”

７、海良家。夜。内。（闪回）

（大红喜字在墙上闪闪放光。海良、芝铃坐在床上。海良拉着芝铃的手。）

海良：“这几年你受苦了，手磨得比我还粗。”

芝铃：“我怎么敢跟咱们的大学生比。”

海良：“你受的苦不会白受！我这几年一边上学，已经搞了几项专利技术，毕业了，我就给咱搞自己的化工厂。等我赚了钱，一定让你享一辈子福。”

芝铃：“那得多少钱呀，咱妈身体不好，可得给妈留点看病的钱。”

海良：“你放心，要不了多少钱。钱我想办法。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芝铃：“好做吗？”

海良：“好做。买几种化工原料，在大锅里一搅，装到桶子里，就拿出去买大钱了。”

芝铃：“那人家不会都跟咱学吗？”

海良：“你傻呀！全中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配方，他们到那里学去？再说，配料我一个人在黑房子里做，他们怎么学？这就叫专利。懂了吧。”

芝铃：（看了海良半天）“你这人这么奸呀，我有点害怕了。”

海良：“这会想跑，早迟了。”（海良抱过芝铃，拉灭了灯。）

８、西安某别墅卧室。夜。内。

海良：（正在打电话。）“好，好，王厂长，我明天就给你发五吨，不过你你也应把上次的钱结一下，好，好……”

美娜：（身穿睡衣从里间出来。）“李海良，你别一进家门就作出一个日理万机的样子好不好？”

海良：“娜娜，有什么事呀？”

美娜：“你别装了好不好？你说我这肚子怎么办？”

海良：“昨天不是刚在医院检查过吗？又不舒服了？”

美娜：“我是说这孩子怎么办？你总不能让我没结婚就生出来一个孩子吧！说，和你老婆离婚到底啥时间回去？”

海良：“娜娜，这件事对我们三个有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总得容我想好一个适当的时间、方法吧。”

美娜：“李海良，我已经等了二年了，我等得伤透了心了。你要再磨蹭，我到医院去把这孩子做了，再把我的那些关系户拉走，咱们分道扬镖吧。”

海良：“娜娜，那可不行，医生告诉我了，这可是个男孩。我这两天就写离婚协议，你看怎么样？”

美娜：“协议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掏出打印好的协议书。）

海良：（看协议）可以把给女儿的抚养费、给芝铃的补偿费提高一些。给女儿抚养费教育费三十万元，给芝铃的补偿费二十万元。（海良一抬头，发现美娜已经不见了，急忙追向臣卧室。）

９、海良家。夜。内。

芝铃：（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如果海良真的背弃了我，我该怎么活呀。

１０、海良家。夜。内。（闪回）

（海良妈已昏迷过去。芝铃抱着婆婆大哭。）

芝铃：“妈，你可不能撒手丢下我们而去呀。现在海良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和您的孙女，你可不能吓唬我们呀……”（海良妈苏醒过来）

海良妈：“铃呀，……别哭！人一辈子什么事都会遇着，该来的你躲不掉，别怕，你是一个刚强的孩子，海良不在家，你就要当一个男人哩。他在家，这家也全靠你哩。别哭。看吓着孩子。……生离呀，死别呀，你都得过去。要刚强，要善待自己。你要这样，我在地下也闭不上眼睛呀！”

芝铃：“妈，我听你的。我一辈子都刚强……”

１１、大街上。日。外。

（芝铃抱着笑笑坐在三轮车后。军良蹬着。）

芝铃：“快到了吗？”

军良：“快了。马上就到了。”

芝铃：“你说你海良哥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

军良：“我也说不好。等见了海良哥，你一问不就全清楚了吗！”（芝铃点头。）“铃嫂，到了。来笑笑，叔抱你下来。”（抱笑笑下车。）

芝铃：“军良，到了你怎不进去呢？”

军良：“铃嫂。咱们穿这衣服这里进不去。咱就在这里等我海良哥吧。他一大早准来。”（三个坐下。这时一辆汽车驶来在三轮车旁停下。美娜从车上下来，又回头向车上的海良叮嘱。）

美娜：“海良呀，我到了，公司由我打理，你就放心吧。你抓紧时间回老家把离婚这事办好了，赶紧回来，我有身孕，需要人照顾。”（海良在车内点头。美娜与海良热吻良久。）拜拜！

军良：“海良哥，铃嫂和笑笑来了。”（海良从车上下来。）

海良：“是你把她们娘儿俩带来的？”

芝铃：“你不用怪军良，是我自己要来的。要怪怪我吧。”

海良：“到了好，咱们进公司去说知吧。”

芝铃：“不用了。在这说话方便。海良，你真的厌烦我和笑笑了吗？（海良摇头。）她真是你在外面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海良点头。）你真的忘了当初当着咱娘的面对我说的话了？（海良摇头。）那你为什么有了我和笑笑，还要跟人家一个大姑娘那样？你真的是一个喜新厌旧、背信弃义的人吗？”

海良：“不。我是为了我的事业。你知道吗？铃铃。我一个山里娃，到这大城市里来闯荡，举目无亲，单枪匹马，没有资金，没有关系，只有人嘲笑我的贫穷，没有人帮我。是美娜，她帮我成就了现在的事业。我要搞事业，离不开美娜，你知道吗？”

芝铃：“为了你的事业，你连咱娘也不要了吗？连女儿也不要了吗？连为了支撑那个穷家，熬白了头发的妻子也不要了吗？”

海良：“男人有时为了事业，其他人是要作出一点牺牲的。”

美娜：“你不用磨嘴皮子了，和你离婚，海良已下了最后决心了，你看这是他写好的离婚协议书。（从海良兜里掏出协议书。芝铃接过来看了看。）

芝铃：“妹子，咱俩不吵，这是我和海良哥的事情，你不用管。海良哥，我问你，你爱这个妹子吗？”（海良不语）

美娜：“说话呀，昨晚你咋说来着？”（海良点头。）

芝铃：“好，海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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