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自古皇帝老儿最威风

称至尊，居九重

江山万里，一轮太阳红

一思一念春秋改

一言一语天地动

现真身，万民齐仰望

都说金銮殿里是真龙

自古皇后娘娘最雍容

睡牙床，住玉宫

佳丽三千，明月照群星

一喜一怒百官怕

一哭一笑君王惊

论尊贵，女儿数第一

都说御花园里栖彩凤

自古公侯将相最精明

急争利，巧贪功

朱门酒肉，谈笑论苍生

一谋一划翻手雨

一计一策覆手风

千百年，人人骂国贼

都说乱世才能出英雄

第十八集

１，白天。洛阳皇宫。成群的吴宫妇女被驱赶到宫门前。

太监：十个一队站好，进宫等候拜见圣驾！

画外音：公元二百八十年，晋军数路人马南下，一举灭掉盘踞江南近百年的孙吴政权，完成了统一大业。同年秋天，数以万计的吴宫嫔妃和宫女来到洛阳，使好色成性的晋武帝不由得喜上眉稍。不过，正当他准备挑选一些绝色佳人补充后宫的时候，却碰到一件令他更加令他心花怒放的大喜事……

２，白天。皇宫。司马炎和杨芷往西宫走。

杨芷：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臣妾如何能知道？

司马炎：你喜欢朕就喜欢。你知道朕最爱你什么吗？

杨芷：什么？

司马炎：朕最爱你从不忌妒。只有不会忌妒的眼睛，才能挑选出真正的美人来。朕信得过你。（正走着，一宫女斜刺里匆匆跑来，几乎撞上这位大皇帝，吓得跪倒。）

宫女：……万岁！

司马炎：慌什么？

宫女：奴婢恭喜万岁！——谢夫人她生了个男孩儿！

司马炎：谢夫人？哪个谢夫人？

宫女：就是太子夫人呀——是万岁在几个月前让她去畅春宫居住的。

司马炎：啊，朕想起来了！如此说来，朕有皇孙了？

众宫女太监齐跪：恭喜万岁！驾喜万岁！

司马炎：快，带朕去他！（众人拥着便走。）

３，一群鸽子惊起，飞向天空。

４，鸽群在东宫上空盘旋。

５，东宫花园内。司马衷骑在一块假山石上望着天上的鸽群傻笑。

司马衷：鸽子。鸽子。

仇禄：没错儿，太子爷，那就是鸽子。

司马衷：鸽子不好吃。

仇禄：那倒是，小不丁点儿的，能有多少肉？怎么好吃得了？（司马衷就笑，骑在石头上一个劲晃悠。这时，贾南风带着几个宫女从旁边转出来。）

贾南风：原来殿下在这儿凉快呢。

仇禄：奴才叩见娘娘。

司马衷：啊……你，你来干什么？

贾南风：不干什么。这么热的天，能干什么呀？我说殿下，这几天你又看上哪个姑娘了？怎么一直也不到我屋里去？

司马衷：我……我……

贾南风：今天晚上来吧，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肉，让你吃个够。

司马衷：嗳。（松了一口气，傻笑起来，然后接着往天上看。贾南风叹息一声，带宫女走开。）

６，花园门口。贾南风来过来。

贾南风：你们说，这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见宫女们不敢回答，猛转过身：）嗯？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说，太子他到底会不会生育？

宫女甲：……奴婢不知道。

贾南风：你不知道？那谢玖怎么大肚子了？

宫女乙：回娘娘，太子爷身体无病，应该是会生育的。

贾南风：会生育？那我跟他睡了好几回，怎么就不怀孕呢？按理说他床上的那些个事样样都会的呀……（宫女们面面相觑。董猛上。）

董猛：娘娘，奴才给您道喜了。

贾南风：去，我烦着呢！

董猛：您瞧，奴才哪儿敢跟您开玩笑呀——刚才鲁公差人传话说，娘娘的妹妹三日后就要结婚了。

贾南风：什么？我妹妹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董猛：八成是老爷子要给您一个惊喜呗。

贾南风：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我爹我娘不可能事先不跟我商量！那男家是谁？

董猛：听说——听说他姓韩，叫什么……韩寿。说是在鲁公府上做幕僚的。

贾南风：韩寿？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董猛：据说是鲁公亲自选中的，那还能有错？这位韩郎可是要进鲁公府做倒插门儿的女婿呢。奴才以为肯定错不了。

贾南风：原来如此……（一宫女跑来。）

宫女：娘娘！娘娘！

贾南风：又是什么事？

宫女：回娘娘，谢夫人她生了！是个男孩儿！

贾南风：啊？！（抬头看天。）

７，白天。鸽群在皇宫上空盘旋。下面传来婴儿的哭声。

８，晚上。谢玖的住处。室内。司马炎抱着孙子满屋子转悠，脸上乐开了花。杨芷、左芳、赵粲在陪。

司马炎：哈哈！谢天谢地，朕终于抱孙子了！

赵粲：瞧把皇上乐的，皇上自己得儿子也像今天这么高兴过。

司马炎：朕当然高兴！此子总有一天上要继承皇位的；你们看，他的眼睛多有神，真像他的爷爷文皇帝。这一定是琼芝在天有灵，托天上神仙降子于衷儿，好让我大晋朝后继有人。

左芳：那她一定托的是观音菩萨。

司马炎：你怎么知道？

左芳：臣妾听说，观音菩萨千万法像中的一个便是送子观音。近来民间有专门供奉此法像的，不少善男信女都因此而得福。

司马炎：是吗？看来朕也该拜一拜他了。

赵粲：怎么，陛下也要去当和尚？（笑。）

司马炎：那倒不至于。常听信佛者说，人只要心中有佛，必登极乐世界。（拍拍胸口。）也好，朕就让佛和菩萨一起在这里信一住吧。为了表示朕的诚意，朕不妨给这小家伙起个与佛有关的名字——你们说，叫什么好呢？

杨芷：世人都称佛门的弟子为沙门，陛下何不以此名称呼他？

司马炎：好！好！还是皇后说得好，就叫沙门吧！（哄婴儿。）哈哈，朕的小沙门，朕的小和尚，朕要让最好的老师来教你，让最好的大臣来辅佐你，朕要把你培养成最伟大的皇帝！（问躺在床上的谢玖：）羊儿，你说这个名字好不好？

谢玖：托万岁的福。……奴婢斗胆，请皇上再给孩子起个大名吧。

司马炎：好的。让朕想一想——《大雅.文王有声》说：“玉（音）求厥宁，玉（音）观厥成”，朕希望此子将来能有周文王那样的业绩和名声，使国富兵强，天下安宁，就给他起一个“玉”（音。后略。）字，叫司马玉吧。

谢玖：谢陛下。（婴儿忽然哭。）

司马炎：噢，别哭呀，孩子怕是饿了。（将婴儿交给谢玖。）

谢玖：莫哭，莫哭，玉儿，娘的小沙门，娘的小和尚，来，娘喂来你。（解怀喂子。司马炎捻髯大笑。）

９，夜晚。皇宫。

画外音：所有的皇帝都希望自己家的江山能好运长久，晋武帝自然也不例外，尽管他本人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名声，但当他在世时，却也自认为是个有道的明君，足以贻福于子孙后代。如果他能预先知道儿子和孙子们日后的结局，或许会完全成为另一个人，用更严厉一些的手段来治理他的朝廷，统治天下，或者不会像现在这样放纵手下的达官显贵，或者至少不会像最后的十年那样荒疏朝政，沉腼于声色之中。可是历史毕竟是历史，它只把想象的空间留给后人，却不允许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有机会去改变它。

１０，白天。贾充府邸。鼓乐震耳。前来贺喜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贾安、贾福迎接不暇。一会儿，冯沈、荀勖至。

贾安、贾福：冯将军！济北公！

冯、荀：恭喜！恭喜！（里面有人喊：“左卫将军冯沈、济北公荀勖驾到！”二人进。张华至。）

贾安贾福：张大人！

张华：恭喜！恭喜！（里面喊：“广武县侯张华驾到！”张华进。王戎王衍至。）

贾安贾福：二位大人请了！

王戎王衍：恭喜！恭喜！（里面喊：“安丰县侯王戎、尚书令王衍驾到！”裴危至。）

贾福：呦，裴大人！稀客！稀客！

裴危：我是特来为鲁公贺喜的。

贾安：裴大人请。（里面喊：“钜鹿郡公裴危驾到！”……）

１１，白天。贾府院内。贾充被来客包围着。

众文武：“恭喜鲁公！”“贺喜鲁公！”“鲁公家终于又添丁进口了！”“天大的喜事！”“鲁公，何时能抱上孙子呀？”“哎，这就不是鲁公的事了。”（众人笑。）

贾充：众位，众位同仁，今天是小婿韩寿与小女午儿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赏脸，大驾光临寒舍，贾某略备薄酒款待八方来宾，请诸位厅上就坐——（众人进前厅。）

李肇：鼓乐侍候！（乐声大作。）

１２，晚上。贾府后宅。洞房室内。贾午坐在床上倾听外面的鼓乐声。一会儿，韩寿微醉而入，上来揭盖头。

韩寿：小姐。小姐。

贾午：错了。（抢过盖头重新蒙上。）

韩寿：错了？……（再揭盖头，脸对脸问：）哎，小姐，韩某错在何处？

贾午：又错了。（抢过盖头重新蒙上。）

韩寿：又错了？……啊，我好糊涂！（上前轻轻揭开盖头：）娘子。（贾午噗哧一笑。）这回如何？

贾午：夫君请坐。（拉韩寿在身边坐下。痴情地望着。）

韩寿：娘子为何这般看我？

贾午：我且问你，你可是真心嫁到我家？

韩寿：这是什么话？我不是早和娘子说好了嘛。

贾午：可入赘到别人家毕竟说起来不好听，你就不丝毫不觉得委屈？

韩寿：今生今世只要能与你共做连理，别的我再不也去想了。（贾午搂住。）

贾午：我到底没把你看错。可当初你还一百不乐意呢！差点儿要了我的命，你悔不悔呀？

韩寿：那是因为人家不知道你是否真心的嘛。

贾午：好糊涂个书呆子，姑娘家哪有拿终身大事开玩笑的？现在你知道了？

韩寿：还用问吗？

贾午：韩郎！我的好韩郎！这下我死也心甘了！（韩寿捂住她的嘴。）

韩寿：嘘——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亲吻。）

贾午：韩郎，咱们一定要生个儿子。

韩寿：当然！

贾午：我爹一生无子，他老人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咱们身上了。只有给他生个儿子，才算我们最大的孝敬呢。（韩寿忽然有些泄气。）你怎么了？

韩寿：没什么……没什么……刚才我多吃了些酒，此刻头脑有些昏沉……

贾午：那咱们快睡吧。来，我给夫君铺床。

１３，夜晚。灯红酒绿的贾充府。众宾客的欢笑。舞乐声。

１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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