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1、连大新校/校园网吧夜内
许海冰猛转脸——
对面弧形玻璃幕墙上折映着圆柱那半边一个无脸细长弯曲严重变了型的身影!正慢慢地向圆柱这边移动!
许海冰也战战兢兢地向圆柱那边移动……
两人的脚步在中心线左右同时停下了……
许海冰双腿颤栗着怔怔地等待——
对方轻轻摘下脸上银灰色的面罩,现出自己的面目
——张汶!
——镇定自若的张汶!
许海冰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随即以同样的镇定自若与她对视着……
张汶手中的面罩砰然落地,慢慢碎裂……
“嚓——”
混沌沌的夜空,似剪的夜风把一团迷雾冲散。
无限深邃的夜幕中,只有高高的实验楼顶透过厚厚的深蓝色幕墙玻璃,散发着昏昏淡淡的光环……
网吧厅内,许海冰打破僵局,努力地冲张汶微笑了一下。
张汶刚要还以笑容,突然意识到什么,脚步不由慢慢后退。
许海冰用疑问的目光注视着她,一步一步挪近她。
张汶退到中心大圆柱边,背靠着柱体,伸出一只手,在背后摸着。
许海冰越发狐疑地盯着她。
只见柱体一扇隐形玻璃门被打开,张汶迅疾退进关上此门。
许海冰迟疑一下,立即感到不对,两步跨到圆柱边,用力拉开隐形玻璃门,一头钻进去。
他进入圆柱空心内,见柱内包容的是一个螺旋型登顶楼梯,抬头一看,张汶正快步朝上面跑,赶紧登梯追上。
2、连大新校/实验楼圆顶夜外
许海冰追出天窗,置身圆形楼顶。
夜风裹挟着浓浓的夜雾扑面而来,他眨了眨眼,适应一下黑暗,一眼看到张汶正边看着他边朝楼顶边退。
张汶见许海冰欲大步跨过来,惶恐地喊。
张汶你、你别过来!别、别过来……”
许海冰(边慢慢移动脚步边劝慰她)……你别激动,冷静点、冷静点……你听我说,第一,你不必害怕我,我无意追究你对沈大兴之死所承担的责任;第二,你也不必太自责,因为你完全没有谋杀沈大兴的动因和行为……不是吗?那天晚上,对网友一向很戒备、很提防的你,突然很想向与经过一段时间真诚交流、赢得你好感的‘二黑哥’敞开心扉,提出与他直接用语音对话,但对方由于操作不熟练或其他原因没有及时响应,你误以为对方有意轻薄你拒绝你,顿觉自己的真诚遭到了欺骗,情感受到了玷污,你便怒从心头起,怨从胆边生,于是就拿出平时对付那些网痞的办法,将自己编制的恐怖网页发过去,以此想报复,或是说整蛊一下对方……
张汶(喃喃地)我、我只想吓唬吓唬他、吓唬吓唬他……
许海冰是的,只想吓唬吓唬,仅此而已,仅此而已,谁又能想到从小就营养不良、心脑血管存在潜在病灶的沈大兴偏偏就经不起这一吓,就那么一下子一命呜呼了呢……我相信,这完全是偶然的、凑巧的,并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结果……
张汶(依然喃喃地)……不,还是怪我、怪我……”
许海冰要真是怪你的话,那就怪你电脑制作技术太高超了,做出来的效果太逼真了……
许海冰努力缩短与张汶的距离而又不让她察觉。
神情恍惚的张汶已歪歪斜斜地退到楼顶边缘。
许海冰猛然意识到自己正陷入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再往前走一步,都会导致不良后果,而现在的距离又无法抓住张汶!
……
他突然听到从自己的心底发出了一种近乎朗诵抒情的口音。
许海冰(声音宛若从天而降)你镇静,镇静!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正在凝视着,饱含真诚,饱含深情地凝视着你……
张汶迷茫地看着许海冰,停止了后退的脚步。
许海冰(声音越发情深意长)我伸手撩开你散乱的发,轻轻地托起你苍白的脸,你那水灵的眼眸,正闪耀着灼人的光焰,那分明是期待拯救的光焰,渴望真情的光焰……
张汶怔怔地聆听着。
许海冰(来自心灵的呼唤宛若天籁,充满不可抗拒的穿透力和征服力)……为什么要尘封自己,为什么要自设心狱,为什么要在绝望的沼泽里越陷越深?人生不该为那些不愉快的插曲而变得残缺,无论怎样,总有一阵柔风为一朵小花轻柔地吹拂;总有一声牧歌,为一个生命歌唱……来,把你的手交到我的手心来,把你的心贴到我的胸口来,让我们零距离感受彼此的心动,彼此的呼吸……
张汶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许海冰……
许海冰一个箭步贴上去,一把将她软向自己的身体抱住!
圆形楼顶高悬在黑蒙蒙的天地间
张汶稍稍依靠着许海冰坐在楼顶圆心。
她渐渐恢复了常态,见自己的头还靠在许海冰的肩上,立即避开。
许海冰(小心地探问)你、你是不是感到自己在精神方面有、有那么一点……
张汶(不讳地)……我知道我有病,不是一点,有时表现很严重,特别是一遇到象今晚这样的半个月亮的黑夜,常常全身都在发抖,觉得自己好象浸泡在某种泡沫中,大脑一片空白,失眠、烦躁,情绪低落,身心疲惫,对什么都反感……典型的抑郁症,但我拿自己没办法,无力自拔……
(此段话间不时闪现相关画面)
许海冰我看过杂志上有关文章,现在抑郁症患者越来越多,但并不可怕,说的轻巧些,不过就是精神“感冒”了,情绪“发烧”了,治疗的最好办法就是努力走出自我封闭,自我压抑,多向家人、友人倾诉,释放心理压力。因为有95%的抑郁症者都是由于不能正常宣泄自己的情绪,不良的情绪不能及时得到释放,积蓄时间长了,超出正常的心理、生理负荷,才发病的。请你信任我,不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不论你正经历什么,我都会帮你分忧的……
张汶抬起头,仰望着寥廓的天宇,半轮的残月,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开始平静地讲述。
张汶你不一定是个憨厚傻小子,可我曾经确实是一个顽皮野丫头,七十年代中期,我还不太记事的时候就和爸爸、妈妈一起下放到一个叫溪头的小镇,我的童年和少年的一半时光就是在这个三省交界的偏僻的乡间度过的.那里远离尘世,青山拥抱,绿水环绕,民风淳朴,对一个没头没脑的孩子来说,真是个天堂,我可以尽情的疯、使劲地耍,整天和一些小男孩在一起打打杀杀,上山掏鸟窝、打野兔,下河捉鱼虾、打水仗,敢到医院太平间里玩捉迷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忧、什么是愁、什么是女孩子家不能做的……
许海冰(有些奇怪)按说你家下放没几年就赶上“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应该落实政策回城了啊?
张汶(苦涩地一笑)是啊,粉碎“四人帮”以后,全国在“文革”中的下放户几乎都陆续返城了,只有我们家例外。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爸爸下放的原因与政治关系不大,不属于冤假错案,他主要是因作风问题被作为屡教不改的腐化分子而从省医院下放的,在那个时代犯这种错误的严重性仅次于当时的现行反革命,可我爸爸之所以没坐牢,而且迟迟没有下放,是因为他是全省闻名的“外科第一刀”,以精湛的医术救治过无以计数的重病患者,包括当时的省革委会不少当权的显赫人物的命都是在他手术刀下保住的……要命的是,他也以同样精湛的手段让无以计数的女人甘愿投怀送抱……我妈妈就是其中之一,她不仅嫁给了他,而且义无返顾地陪他放逐遥远的乡下,为此不惜与姥爷和外婆断绝了关系……
(此段话间不时闪现相关画面)
许海冰要是换到现在,你爸爸的行为可能算不了什么,可那时毕竟是个讲正统的过于封闭保守的年代,他受到属于流放性质的惩罚也不足为怪,想必后来他也痛定思痛,幡然悔悟了吧?
张汶听说我们家落户乡下前,爸爸曾向妈妈发誓决不再碰其他女人,以报答她患难与共的真情。我妈妈也以为到了穷乡僻壤,接触的都是一些土得掉渣的农妇村姑,也提不起爸爸的兴致。哪知到了地方才知道,那里山清水秀,鱼米丰盈,简直就是逗人情思的仙境。极易满足的乡民们在农忙之余,没有什么娱乐,也没有什么追求,自然把相当多的精力花在男欢女爱上。也许是爱得惬意,也许是泉水养人,我印象中那儿的妇女个个身材饱满,齿白唇红,性格爽朗,特别开化,而男人反倒显得瘦小,焉了吧唧的。真应了那句话,“性的满足使女人越来越滋润,使男人越来越干瘪”。血液里本来就激荡着超长量情色因子的爸爸开始还遵守对妈妈许下的诺言,但最终还是被那些成熟风骚的农妇热得滚烫的目光、结实浑圆的屁股把魂勾去了。他不仅旧病复发,而且愈发不可自拔。按说一个学富五车的医学权威与斗大字不识几个农妇不论哪方面差距都是很大的,可他们竟然毫无障碍的结合了,真不好解释是什么原因……
(此段话间不时闪现相关画面)
许海冰(试着解释)嗯,也可能他在与农妇们那种野性狂放的交合中,比跟原来那些羞怯乖巧的江南娇女,更能极度释放最纯粹、最原始、最疯癫的欲望吧。
张汶(继续述说)……有公社领导的袒护,再加上那地方阴盛阳衰,男人大都是比较窝囊的软皮蛋,远近的女人似乎都渴望与一个省城来的、文绉绉、情绵绵的大夫一试身手,所以爸爸近乎极度自由地徜徉在肉欲的乐园里,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到邻省地界上去幽会一个当地大队书记的女人被那里的民兵抓住送进了大牢……
(此段话间不时闪现相关画面)
许海冰哦?!那可苦了你妈了,她后来怎样?
张汶没多久,我妈也出事了……
张汶情绪突然激动,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更浓重的夜雾弥漫上来……
许海冰(鼓励她大胆地说下去)别有顾虑,请信任我,把积压得越久越深的东西倾吐出来,越能疏通自己情感、轻松自己的精神,说吧,一吐为快……
好半天,张汶才艰难地启齿。
张汶……我爸被抓对我的性格影响并不大,我还是象以前那样顽皮,直到后来我亲眼看到发生在我妈身上的事情,才在无情的打击下逐渐变得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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