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之爱
一、一座中等城市。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步行街人来人往,人行道边,二哥蜷缩着,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什么。他在向行人乞讨,但几乎无人过问。四岁的女儿蔓儿在一边自己玩耍着手上的一个小圣诞老人。
路过的行人几乎没有关注他们的。偶尔有一个男青年在他们身边驻足,准备掏钱,被女友扯开了,
你傻呀?这种事儿哪有真的?走吧!
路上,老马扛着扁担绳索远远走过来,看到正在玩耍的蔓儿,停了下来,转身走开了。
这边,蔓儿拉起委靡的父亲,要去找妈妈。二哥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碗里的一点零钱,收拾起来装好。无奈地看看四周,拉着女儿慢慢走了。
路上,蔓儿看着货摊上和商店橱窗里的各种食品和玩具,羡慕不已地和爸爸说着什么,有时要拉着爸爸进商店。二哥抱起女儿,她摘捡着爸爸头上的白发,两人渐渐走远了。
二、市医院的肿瘤科里,一个三人间的女病房。上午。
一床是二嫂。二床是吴圆。三床是马萍萍。
病房内,护士小叶在整理、打扫着内务。
三个女病人, 一个在收拾床铺,一个在化妆,一个在窗边坐着看书。
护士长急匆匆进来,看了一圈:
抓紧点,今天是院长和省里的教授来查房,马上就过来了。
说完急忙走了。护士小叶有点慌了:
你们赶快到床上去躺着,一会儿我又该挨批了。
走廊。王教授在院长、系主任、主治医生等人的陪同下,正从前面一个病房里走出来。
他们进了这个病房,来到一号病床前。
教授检查着病人的状况,听着主治医生的叙述:
这个病人的症状您都知道了。现在的问题是她的经济条件太差了,跟我们说了好几次了,连吃药打针的钱都很难维持下去,更谈不上下一步的治疗了,而且也进来得太晚了一点。
教授抬起头,看着窗外。二哥抱着蔓儿,蔓儿对着教授笑了笑,拍着爸爸的脑袋,说了一句“这是我爸爸”之类的话。看见教授的满头白发,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挥了一下手上的一根刚从爸爸头上捡下来的白头发。
病人有家属陪床吗?
教授边问,边朝着蔓儿轻轻地挤了一下眼睛,逗着她。
主治医生吩咐身边一个年轻医生出去喊二哥。
三、护士值班室。
姚跃走进来,向一旁坐着的张老师点了点头:张老师来了?转身问值班的一个护士:
请问护士小姐,据我得到的最可靠消息,省医大的王教授,中南地区白血病的治疗专家,昨天来到了我市。今天他肯定要到这儿来看看,是不是已经来了呀?
她对他职业性地笑了笑:在查房呢,但是你现在不能去。
继续低下头写着什么。
姚跃:那我就在这儿等他过来好了。你能把教授的电话和手机号告诉我吗?他晚上住在哪儿?
小护士摇摇头:不知道。
张老师告诉了他:
在东山宾馆,二号楼205房。
姚跃对张老师说:
你们昨天去过了?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再一起去一下?这样对我们的病人绝对有好处的。
张老师微微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姚跃的手机响了:
哪位?陈编辑呀?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读者要见面是吧?陈编你开玩笑了,哪来那么多红颜知音哪?我的文章不过是文笔清纯一点,感情细腻一些,所以女孩子读的多一点。好的好的,我就来。
他一边答应着,一边返身走了出去。
四、病房。
众人站在三号病床前,低声说着什么。教授站在床边,抚摸着萍萍的头,一边观查,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二哥走进来。教授看了看他。又看着窗外--蔓儿一个人趴在窗台上,朝里面望着。见王教授在看她,便又对着教授笑了,同时还在说着什么。教授又回了她一个轻轻的眨眼,同时对她勾勾手指,让她也进来。
主治医生:
教授,他就是病人的家属。
教授仔细地看着男子:
是吗?他不是病人?
教授转身对一边的系主任附耳低语了几句。系主任有些诧异地看着二哥,听完后对他说:你------过一会儿到办公室来一下。
他们一边说着话,安慰着几个病人,一边走出病房。
二嫂伸了一下手,用充满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二哥扶着她坐起来,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倒了一杯水,吹着,小声对她说着:
没事没事,肯定又是给你治病的什么事,要不就是医疗费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我去去就来的。
他走出房门,在门口抱起从走廊上跑过来的蔓儿。边想着什么心事,边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五、医生办公室。没有人。
二哥进来坐下,抱起蔓儿放在他的膝盖上,她捧着爸爸的脸在说着什么。
教授和医生们边说话边进来。
二哥放下女儿站了进来,来到教授面前。蔓儿又对着教授笑了笑,喊了声爷爷。教授“哦”了一声,微笑着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又拍了拍她的脸蛋:
叫什么啊?几岁了?在哪儿住啊?
系主任安排了一个护士去联系各科室,对二哥进行全面检查。然后来到二哥身边,小声问他:
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二哥对蔓儿说了一句:
蔓儿,别闹爷爷了,到你妈那儿去玩吧。
出门时,教授又拍了拍她的小脸,让她走了。看来教授非常喜欢这个小女孩。
二哥看了看教授和几个医生:
大夫,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可能得的是和她妈妈一样的病,也知道有点严重了。
系主任有点生气了:
简直是胡闹嘛!你这可是急性白血病啊!怎么能在外面乱跑呢?随便哪儿碰破点儿皮,一出血就麻烦了你知道吗?出了事儿可怎么说呢?你爱人进医院的时候,就来晚了好几个月了。你那时候就已经、、、
他转身对教授说:
我们也是太粗心了,只把他当做病人家属了。对了,你们在广东打工的那个什么化学公司,后来不是给你们工伤事故赔偿了吗?用的也差不多了吧?
他们就没给多少 。这也不是个小病,那些钱她妈一个人都不够用。主要是孩子太小了。她要没有爹了还能活下去,要是没有妈了、、、
教授在一边说:
院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他要真是有病,你们就让他先住下来,维持着。后面的费用问题嘛,我来掏一部份,你们医院减免一部份,剩下的再想想别的办法,怎么样?
怎么能让您自己掏钱呢?我们院里商量一下,尽量按您的意思办。要不再号召大家捐一点?
教授摇摇头:
算了算了,不必拖累大家了。这种事你们碰到的太多了,老是靠捐款也不是个办法。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说到底,还是应该有个什么社会保险机制才好。
二哥想了一会儿,抬起头:
教授、大夫,谢谢你们了。你们也不用费心了,我不会再花这个钱的。一家有两个这种病人,就是城里的人也治不起的!只能保一个,没办法。你们能把她妈妈给保住,让孩子有个着落,比救我的命管用多了。实在是孩子太小了。
系主任:
你先去做个检查吧。你妻子知道你的情况吗?
他摇摇头,想了想,又轻轻点了点头:
可能知道一点了。她这段时间老是问我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感觉和她一样?还说,她不想再住下去了,想带着孩子回家,要我一个人留下来。
众人都沉默无语。小叶和另一个护士在悄悄揉着眼睛。
我还得求你们一件事:帮我瞒着她一点,就说我没什么大病,好好的。要不然,依她的性子,她会立马毁了自己的。她要是不在了,我们这个家就------。
六、病房。三个病人互相闲聊着话,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萍萍坐在床上写着什么。张老师在窗外晾晒刚洗好的衣物。
值班护士推着发药的小车,在门口对着里面说了句:
一床三床,你们帐上没钱了,今天要交钱啊,不然明天又要停药了。
二嫂和萍萍顿时都不说话了。二嫂一下子坐在床边,手里的抹布下意识地擦着床头柜沿。萍萍慢慢躺下来,用被单蒙住了头。张老师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想着心事。
蔓儿跑了进来。从吴圆身边过时,喊了声阿姨。跑到三床边,抱了一下萍萍床边的一个玩具大毛毛熊,然后掀开萍萍蒙着头的被单,用嘴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
姐姐今天不发烧。姐姐你哭了啊。
妈妈把她喊了过去。她跑过去,也用嘴唇贴了一下妈妈的额头:
妈妈今天不发烧。
然后倚在妈妈的怀里,让妈妈给她梳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旧的、很小的圣诞老人玩具在手里玩着,边和妈妈说着话:
妈妈,是刚才那个爷爷把我头发弄的。要姐姐再给我梳啊。
说着拿过梳子跑到萍萍床边,萍萍用床单擦了擦眼睛,迎过小女孩,侧身给她梳了起来。
七、医院门口,停车场。上午。
一辆稍旧的轿车开进医院大门口,在停车场上停了下来,但车里的人没有立即出来 。
车里,财娃夫妇正在斗嘴。财娃拿着个小皮包要下车,夫人不答应:
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凭什么呀?我们自己挣的钱,就这样花在别人身上?又不是个小数目,十几万哪!一套两室一厅。就是捐给希望工程了,还能落个好名声呢。他只不过是你一个八杆子够不着的远房表哥嘛,至于吗?
你不说了行吗?三五年之内,我绝对给你挣回来,行了吧?都闹了一天了,真是头疼。
你是说,我是在无理取闹?不错,钱是你挣的,但是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吧?再说我也不全都是为了钱。你总得说个理由出来吧?
两个理由:第
一、那年我妈临死的时候交代了的:给我妈送终的是我,给我妈养老的可是他们。他们前前后后照顾了我妈五六年哪!我妈卧床不起那段时间,吃的穿的用的,连端屎端尿都是他们。亲生儿女也不过如此吧?
她刚要开口,他没让她说出来:
要不是他们在家里照顾我妈,我那几年不可能出来打拼,现在是个什么样,也就说不清楚了。
那我们现在也可以花钱请人来照顾他们呀?
第
二、我九岁的时候,那年夏天在河里玩水,差一点就淹死了,是二哥拼了命把我救起来的。你要知道,他自己也不会游泳的啊!他被洪水冲下去了十几里,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如果没有二哥、、、
他摇摇头,停顿了一下:
我前天回来就准备跟你商量一下的。这两天我事情太多。你呢,也是天天忙。商场,美容院,打牌,看电视,哪有时间听我的汇报呀?今天一说,你就急。
她想了想,然后娇嗔了他一眼:
不可以呀?我打牌买东西是花我自己的钱,怎么啦?那你一定要挣回来啊!要比这还多。
谢谢你了。你也是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要不,你就当我捐给了希望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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