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望江湖[二]

沈凝：（跪在大黄狗的坟包前，痛哭）阿黄，你真不够意思------咱们兄弟俩一条命------你说死就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拿我当人看了------你放心，我一定杀了那俩母秃驴，作成驴肉火烧，再来祭奠你------

(尼姑甲的画外音：“小小年纪，心可够毒的！”)

沈凝：（不耐烦）关你屁事呀！（回头，惊吓，眯眼）晃死我了！

尼姑乙：你是不是觉得放蛇咬伤我们，完了就没事了？

沈凝：（冷笑）不然又怎么样？让你们俩带上孝打着幡给阿黄当孝子？

尼姑甲：（大怒）师妹，别跟她废话！对付不了这个小乞丐，今后你我难在江湖上立足！

（两个尼姑齐齐向沈凝发难。）

（一道白光闪过，抱起了沈凝，躲过了两个尼姑一招。）

（两个尼姑顿时惊艳得呆住了。）

（白影和沈凝很快就消失了。）

十

（背景：蓝月宫）

（人物：贺飞卿，沈凝）

（贺飞卿和沈凝走进蓝月宫，沈凝看到地上大黄狗留下的鲜血，立刻泪珠滚滚，昏了过去。）

（贺飞卿抱起沈凝，来到一个很别致的屋子里，屋子的墙壁都是用蓝色的琉璃制成，琉璃的中心闪着黄色的光。）

（贺飞卿放下沈凝，离开了这间屋子。）

十一

（背景：蓝月宫那间很特别的屋子）

（人物：贺飞卿，沈凝）

沈凝：（醒来，害怕）阿黄！阿黄！------（回想起来，翻身滚下了床，摔在地上）

（贺飞卿进来。）

贺飞卿：你要去哪？

沈凝：（咬牙切齿）我要给阿黄报仇！

贺飞卿：（瞧瞧地上的沈凝）就这样趴着报仇？

（沈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摔在地上。）

贺飞卿：（冷笑）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自己白费力气，看着你寻死！（袖子一扬，人走门合）

（桌子上只留下一丸药。）

十二

（背景：蓝月宫的清晨，阳光明媚。）

（人物：贺飞卿，沈凝）

（贺飞卿从外练功回来，一脸的朝阳。）

（屋子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贺飞卿诧异地闻了闻。）

（沈凝端着一盆五颜六色的水果走进来，笑容甜艳。身体康复换上干净衣服后的她终于显现出来原本的天生丽质，五官精巧，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流动的眼波几乎要返起丝丝细浪。）

沈凝：（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大恩不言谢，这是我自己做的，我也就会做这一样，您勉强尝尝吧。

贺飞卿：（审视着沈凝，闻了闻）这是什么东西？

沈凝：（得意）酒酿水果呀！

贺飞卿：蓝月宫向来不许饮酒，酒从哪来的？

沈凝：（吐吐舌头，低下了头，想了想）梨花庵满口阿弥陀佛，满腹男盗女娼！这么好的酒，凭什么便宜那些母秃驴！

贺飞卿：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蓝月宫有蓝月宫的规矩，把它拿走！

沈凝：（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早上起来就跑出去摘果子，胳膊都划伤了，我只想报答您嘛，结果还惹您生气，我太没用了------（端起水果向外走）

贺飞卿：等等，（顿了一下）下不为例！

沈凝：（笑逐言开）恩，贺公子，您真是个好人！

贺飞卿：（严肃）在蓝月宫里，那些小偷小摸的江湖习气，务必一律摒弃！

沈凝：（可怜兮兮）哦，知道了，再也不敢了。（放下水果）贺公子，您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吗？

贺飞卿：我从来都没离开过蓝月宫。

沈凝：啊，这里虽说满漂亮的，整天呆着，也没意思呀。贺公子，您想不想下山看看呢？

贺飞卿：山下有什么好的，无非是一些很坏的人和一些像你一样的调皮鬼。

沈凝：也不是光有我们这帮玩意，还有许许多多好玩好看的。你要是想听我就给你讲，包你一辈子也听不完！

贺飞卿：那我还是不要听了，我不能一辈子光听你讲故事，是不是？

沈凝：（想了想）以前我一个人在江湖上混，烂命一条，死不足惜，顶多是给野狗和耗子当晚饭了，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要珍惜自己这条命。

贺飞卿：为什么？

沈凝： 我的命是你救的呀，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贺飞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岂是人力所能为的！

沈凝：那我不管，反正我要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你呀。可是------我早晚要走，如果再遇上那帮母秃驴，可怎么办呢？（想了想）贺公子，你教我飞好不好。我要是会像你那样飞，她们就抓不住我了！呀，不行不行，要是她们再找几个帮手呢？还得学点穴！动都动不了还怎么杀我！可就怕她们的帮手连点穴都不怕！恩------还是拳脚功夫好使，其实拳脚还是不如兵刃厉害------

贺飞卿：你想说什么尽管明说。

沈凝：嘿嘿，贺公子，你教我武功好不好？求求你了。

贺飞卿：为了报仇？

沈凝：我知道我说报仇的话你肯定会不答应的，说我杀气太胜，学武之人要清心寡欲什么的，像贺公子你这样的人有怎么会愿意收我这样的小混混当徒弟呢。我没有父母，原本是被人从野狗嘴里抢下来，预备长大后跟傻子圆房的。那一家子人，除了阿黄拿我当人看，其它人根本就拿我当练功的靶子！这还不算，他们看阿黄对我好，就气不过，还把阿黄眼睛打瞎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就领着阿黄逃出来。谁知道又遇着梨花庵那帮母秃驴！我们也不知道那梨是她们的吗，要是知道，宁可吃屎也不吃她们的破梨！就算我们吃了，给她道个歉赔个礼就是了，凭什么上来就打人！还把阿黄打死了------（眼泪掉了下来）我算幸运的，遇到了像您这么好的人，可天下还有那么多像我和阿黄这样的可怜人呢，谁来管他们呢。唉------

贺飞卿：小小年纪，却有悲悯之心，也属难得。但蓝月宫宫规严明------

沈凝：我要是再出去偷东西，您就把我的屁股打成又大又圆的大包子。

贺飞卿：你不怕我拿你当练功的靶子？

沈凝：您才不会呢，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忽然想起来，跪地）徒儿拜见师父！（叩头）

（沈凝的话外音：“死母秃驴，等着被我做成酱驴肉吧。”）

十三

（一组镜头：）

（贺飞卿在桌子上摆上几个苹果，要沈凝练飞刀。沈凝趁师父转过身去时把其中最大最红的给咬得只剩一个核。贺飞卿回来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沈凝不慌不忙地一扔，正中核心。）

（书房里，沈凝恶作剧的在两幅仕女画画上了连鬓络腮胡子和一巴掌宽护心毛，被贺飞卿抓到祖师像前罚跪。深夜，沈凝跪着睡着了，）贺飞卿见状，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把她抱进房间去。）

（河边，贺飞卿抚琴，沈凝听得前仰后合的。忽然一只小鸟从眼前飞过，沈凝向它一路追去，在湖面上“噌噌”几下，滴水不沾身，待飞到河对岸抓住那只鸟时，回头粲然一笑，已是个如花少女。）

（沈凝看了看那沉浸在琴中的师父，一噘嘴，纵身飞到了河面上。突然，一只大鸟从她头上飞过，叼走了她手里的小鸟。）

沈凝：（受惊）呀！------（身形一晃，险些栽到河里）

（一道白光掠过，如几年前一样，把沈凝稳稳抱起，安全的送到地面。）

（着陆后，贺飞卿毫不留情地将沈凝朝地上一放，沈凝晃了一下，方站稳。）

贺飞卿：叫你用心练功就是不肯，如果师父不在，你掉到河里怎么办。

沈凝：（委屈）不是啊，是那个小鸟的娘亲来找自己的孩子，看见是我把她的孩子偷走了，就使劲啄了我一下，好疼啊。

（贺飞卿握起她的手，见你流血了，立刻拿出一块白布帮她包扎伤口）

沈凝：真是人善被鸟欺！我只是想和那小鸟玩玩嘛，又不是要拿它做烧烤！本来是那大鸟不对，整天把小孩子留在屋子里，会闷死的。

（贺飞卿猛地被触动了。）

沈凝：师父，您怎么了？

贺飞卿：凝儿，你是不是很想走出去？

沈凝：（忙解释）当然不是，我会永远陪在师父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您老人家的。

贺飞卿：（一弹沈凝脑门）本性难移。（师徒二人手牵着手一路欢笑地回去了。）

十四

（背景：梨花庵门前）

（人物：沈凝，尼姑甲，尼姑乙）

（沈凝贼头贼脑地从茂密的草丛中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大梨，见四周没人，一把将梨扔掉，几步蹿到梨花庵门前的湖边。湖里游着几尾浑身金光灿烂的二尺长的大鱼。）

沈凝：哇，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鳞鲟呀，据说能大补呢！哼，这帮母秃驴，还吃素不杀生呢！那些财主员外们都没她们会享受！（想了想）我应该抓一条给师父尝尝鲜------师父那样的人，怎么回吃母秃驴的东西呢！但又不能白便宜她们！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嘿嘿，乖鱼儿，整天光游泳也没意思，想不想试试桑温暖啊？（手起叉落，一只肥美的金鳞鲟落入虎口。）

（尼姑甲的画外音：“你本事见长了啊，不光偷梨，连我们的镇庵之宝也敢偷！”）

（沈凝回头，又是尼姑甲和尼姑乙。）

沈凝：承蒙师太们关照，小乞丐这几年不但没死，还身体呗棒吃嘛嘛香，但是本事还是没长多少，不然怎么丝毫不敢觊觎贵庵扬名天下的至宝呢？

（两个尼姑面面相觑。）

尼姑乙：梨花庵的至宝就是这金鳞鲟，原是为庆贺文真师祖出关之用，又何来其他至宝？

沈凝：（惋惜）哎，二位师太多年为梨花庵鞠躬尽瘁，她们，连贵庵的至宝也不让二位师太知道！太过分了！

尼姑甲：什么？梨花庵还有别的宝贝？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凝：一个小蟊贼还能有什么渠道！那天半夜我又溜去贵宝庵，天哪-------（夸张地做着惊讶的样子）

尼姑乙：（一把捏住沈凝）快说，是不是看见了什么绝世武功！有半字隐藏我就杀了你！

沈凝：（食指放在唇上）嘘------我看见了（四下扫扫）二位师太，借一步说话。

（三人钻进了草丛里。两个尼姑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树干的顶端。）

尼姑甲：小杂种，胆敢戏弄我们！

沈凝：是你们自己想知道贵庵至宝的。其实你们也真笨，一个盛产母秃驴的地方有什么宝贝，驴肉火烧呗！哈哈哈------（大笑着走了。）

十五

（背景：蓝月宫门口）

（人物：沈凝，贺飞卿，杜宏建）

（沈凝艰难地回到蓝月宫，终于在门口倒下了。）

贺飞卿：（出来相迎）凝儿！（抱起沈凝）你怎么了？

沈凝：（痛苦万状）我------我偷吃金鳞鲟------中了毒------

贺飞卿：别怕，有师父在。（抱起沈凝来到那间很别致的屋子里，放下她）凝儿，用师父教你的口诀运功，集中精力，不许想悲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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