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乱事〉31、32

第三十一集

（刘添饭馆里，酒气正浓，陶金生领着几个乡干部一桌，许进财领着几个村干部一桌，大家揎衣裸袖，猜拳行令，喧闹吃酒，桌上鸡鱼羊肉丰盛，桌旁啤酒空瓶成堆，大家脸露红晕，尽带笑意，酒正酣处，大喇叭从屋内出来）

大喇叭：（嗲声嗲气地）哟，我说各位上帝，今天的菜可不可口哇。

李文廷：不错，嫂夫人，你的手艺越来越精了，来和兄弟碰个对杯，以示谢意。

大喇叭：谢谢兄弟，嫂子就陪你喝一杯，。（接过酒杯）

孙力：不行，不行，喝个交杯酒吧。

众人：好，好。（起哄地）

大喇叭：别瞎闹，（对李）来兄弟。

孙力：不行，不行，你要不喝交杯酒，那在场的就一人跟你喝一杯。

众人：对，对。

李文廷：请大家原谅啊，嫂子量不大，干这么多酒，还不得灌趴下。

孙力：何止是趴下，还不得尿了裤子，喝交杯酒算了，照顾照顾你。

（刘添从屋内出来，手端一盆汤，放到陶的桌上）

刘添：嗨，你就跟李书记喝一杯吧，就当唱一回戏，可别深入剧情啊。

众人：（大笑）好，好，开始。

大喇叭：（笑着）看着来没，我们老刘可会做买卖了，为了生意连老婆都合出来了，来兄弟，咱们光明正大的干一杯。

李文廷：谢谢。（两人双臂相勾，喝了一杯交杯酒）

众人：好哇，呱叽呱叽。（大家鼓掌狂呼，满场欢声笑语）

孙力：这就对了，人家大酒店实行三陪，咱们是老太太看地图这才哪到哪呀。（又一阵笑声）

大喇叭：搞三陪的那都是娇嫩的小妞，谁喜欢老婆子？像个老面瓜似的

孙力：哎呀，妈呀，老面瓜稀面稀面的更甜！（众人大笑）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赵江东、郭丰收进店，众人笑声顿止，一齐注目，刘添迎了上来）

老赵：有事呀？老赵？

赵江东：对，有事。

许进财：（站起）来坐下，先喝酒，再说事，（走过来拉赵，赵推开）

赵江东：不喝，是这样的，咱们的制种田出问题了。（陶金生不屑地把头一转）苗一溜一溜的死，90%人家母本都带死不活的，长的又瘦又小，比公本都小多了，可能是生病了，村上应该马上给工作组和种子公司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寻找一个解决办法呀。]

许进财：不会吧，铲地时不是还挺好的吗？我这才几天没去呀？

赵江东：（生气地）别坐在屋子里说不会，下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许进财：那好吧，咱们村干部，下午都去制种田，（对赵）那你来喝几杯吧？

赵江东：还是你们喝吧。（走出饭店）

孙力：老赵都下台了，怎么还穷管事？

刘富：得瑟地，村主任还没当够呗。头几天那苗还挺好的那，又下了一场接乎雨，应该更好哇，他这不胡吣呢吗？

陶金生：咳，（长叹一声，阴阳怪气的，）人那！就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啥身份了都忘了。不过，村民既然反映了，你们就去看看吧

李文廷：来来，接着划拳，来。

（赵江东、郭丰收走出了百米以外，饭店里又传来了划拳声）

（外景：制种田里，工作队和农艺师、领着村干部，村民一干人等检查苗情，他们从这片地走到那片地，时而抠开一溜垄沟，时而抓起几棵病苗，相互谈论着，时而又进行好坏的比较）

（村头上一队男女村民也往制种田走来，他们也是边走边谈论）

大喇叭：（赤脚穿着一双趿拉板，撇着大嘴）喂，这年头尽骗人那，听说这玉米种子是带严重的枯萎病毒的，是别处制种区淘汰的，给咱们拿来了。

二柱媳：真有这事？

大喇叭：我骗你们干什么？我那小饭馆开业快两月了，啥人不接触哇，这几天大家都议论制种田的事，那懂农业技术的就这么说的。

二柱妻：那种子公司为啥给咱有病的种子呀？

大喇叭：嗨，这你都不懂了，卖钱总比沤大粪强吧，啥叫支农，说的好听，那叫坑农，你们想啊，从古至今，哪朝当官的不是坑老百姓啊？

三船官：别……别听他胡……胡说，你以为别……别人都……像你家刘……刘添，和……和大笊篱呢？

大喇叭：哎，三船官，我家刘添怎么啦，你得给我说清楚。

三船官：秃……秃头虱子，明……明摆着，你……还翻饬啥呀？

大喇叭：你……

妇女主任：你呀，以后没影的话少说，影响多不好。

大喇叭：哎……（站住）怎么都这样，连说话都不让了。

三船官：（做个鬼脸）咋样，他……他嫂子，服不？

大喇叭：滚犊子（用脚使劲踢三船官，却把托鞋踢上了天，众人大笑起来）

（画面转制种田）

（制种田里，一群男女村民围住农艺师、技术员小唐和工作队们。只见农艺师拿起一把要枯死的秧苗站起，若有所思）

许进财：咋样，啥毛病？

刘富：是不是种子问题？

王主任：大家静一下，咱们听农艺师说一下。

农艺师：乡亲们，经过两天的调查分析，我和唐技术员认为这不是一般的病，说枯萎病吧，它又烂根，说根腐病吧，它又枯萎，还又像受了某种药害，我们要带回一些标本，马上去市农科所进行化验诊断，所以还要乡亲们耐心等待。

刘富：再等几天该趟地了，要是种子出了问题，你们别瞒着，现在补救还能少损失一点。

众乡亲：对，对，真要没治了，我们还可以翻晚田那。

王主任：乡亲们，现在还不能肯定是不是种子有问题，我们想一想，为什么有几户人家的秧苗正常，而且长的又那么好呢？为什么有轻的有重的？为什么公本都很好？如果这些标本经市农科所化验鉴定后，确认为是种子问题，大家也不要怕，市种子公司会给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我们公司领导说了，我们决不会推卸责任。

肖俊：乡亲们，我们要相信工作队和市种子公司，原因必须得找出来，情况怎么也得得弄清楚哇，（转向工作队）不过要快，农时不等人那。

众乡亲：对，农时不等人那。

王主任：好，一定，一定。（画面消失）

“胡说”！（随着陶金生的一声狂吼，画面展开，乡党委办公室里，陶金生对着电话大声地说）

陶金生：复混肥，怎么会有问题！（画面转市种子公司）

王主任：老陶，你别激动，根据对病苗和土质的化验，发现含有多种对农作物有害的化学元素及其化合物，已经完全证明种子没有问题，建议你们把剩下来的复混肥马上送来化验一下，因为很大的可能性是化肥出了问题了。

陶金生：你说的是真的咋的？可别吓唬我呀。

王主任：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吗？

陶金生：哎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王主任：喂，喂，老陶，你怎么不说话呀？

陶金生：（回过神来）哦，王主任，这样吧，我再找我们县农研所检查一下，寻求一个处理办法，为了避免慌乱，你们暂时先不用回来，等彻底弄清楚了，我再通知你们。

王主任：好吧，我们工作组得尊重你们乡里的意见，不过你得马上派人把化肥样本送来，这事必须彻底弄清楚了，我们已经上报市委了。

陶金生：好吧，（放下电话，他拿起公文包，喊，小白！）

司机：（进来）什么事？

陶金生：快，开车去县里。（画面212小车，飞出乡政府大院，画面消失）

（画面，肖俊家，肖俊开启电水泵浇小菜园，肖父在菜园里开池口，肖母从外面回来）

肖母：肖俊，人们都在大街上议论那。

肖父：议论啥呀？

肖母：还不是制种的事。

肖俊：妈，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肖母：大家都说肯定是种子出了问题了，种子公司的技术员和工作队去化验都

六、七天了，可能是不敢回来了，向老百姓交待不了哇？

肖父：老百姓听风就是雨，他们咋就没想想为什么还有几家的苗正常啊？

肖俊：那是当事者迷，苗好的这几家都先买的肥，没赊大笊篱的。

肖母，多亏肖俊长个心眼，赊的肥咱没用，玉芳也真听你的话，要不也栽了。

肖父：我真是没想到，共产党干部里咋还有这么黑心的人呢？

（玉芳等众人来到）

肖母：快来，进屋吧。

二嫂：不用了，外边凉快。

肖俊：（一笑）你们怎么都不下地呀。

曲莲凤：哎呀，还有心思下地，地都该趟了，制种田的母本还在地皮上呢，这老天爷真要饿死这方人。

二嫂：工作队回去六七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郭丰收：肖俊，听说你有小唐技术员的电话号码，你打个电话问一问怎么回事，再拖几天就是把庄稼病治好了也不赶趟了。

肖俊：好吧，你们唠着，我去打电话。（进屋）

李力争：玉芳姐，大伙纳闷呢，你们两家的制种田怎么一点病没得，长得比我们的得高半尺多，还又粗又壮。

小胖：是呀，我们都去看了，一棵苗不缺，再看别家的有的死的就剩

五、六成苗了。

候玉芳：一会听听唐技术员的消息吧，责任总会有人承担的。

（屋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肖俊手拿话筒听电话）

肖俊：我知道，十有八九是化肥的问题，但也应把复混肥化验一下，有个证据呀。

唐技术员：我们回去第三天上午就把化验结果告诉陶书记了，让他把化肥送来化验，到现在也没见人来呀。

肖俊：那你们也得快点回来呀，乡亲们都急红眼了，等你们回来拿解救办法呢。

唐技术员：我们头三天就要回去，陶书记说，怕引起群众的恐慌，让我们先不要回去，他去请县农科所的技术人员再诊断一下，寻求一个解决办法，再通知我们，我们只好等了。

肖俊：那好吧，谢谢你了，（放下电话，从屋内出来）

何欲静：咋样？说啥了？

肖俊：不出我所料，唐技术员说了，化验种子没问题，他们认定是化肥的事。

齐月秋：那化肥能有什么事？

肖俊：化验发现病苗和带去的土质里含有大量的亚硝酸和多种对农作物有害的物质，所以他们断定是化肥的事，人家回去第三天上午就把化验结果告诉大笊篱了。

曲莲凤：这么说，这肥不明白，是假的？

何欲静：咱们咋鬼迷心窍了呢，干嘛信大笊篱了呢？

齐月秋：他骗咱们他也别想好，咱不给他化肥钱。

郭丰收：他那些化肥钱，比起农民的损失来得差多远那？啥也别说了，又上了鬼子一回当。

候玉芳：那工作队唐技术员他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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