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乱事＞19、20

第十九集

（县公证处前，乡212小车停在路边，司机在车内点燃一支烟，又拿出一盒磁带装在录音机上，按下开关，听起了“铁窗十二月”的歌来）

“正月里来正月正，年轻的朋友做事情，做错了事情要法办，我说哥们呀……”。

（这时陶金生、李文廷、刘添、孙力、刘杰从公证处出来）

陶金生：行啦，这回我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合同已经用法律的形式，把它固定到我们的手里了，谁再想打咱们土地的主意也没办法了，今后十五年咱们都不费吹灰之力地卖地收钱吧。

刘添：陶书记，还是你厉害，大家跟你都跟对了。

刘杰：陶乡长，有恩不报非君子，今后你说让我刘杰干啥我就干啥，我要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陶金生：好，（他拍了一下刘杰的肩头）刘杰，你也是立过汗马功劳的，你记住，只要你讲义气，我呀，决不会亏待你的。

刘杰：（一拍胸脯）没说。

陶金生：走，上车，咱们去大酒店，今天我请客。（几人上车）

司机：陶书记，去什么地方？

陶金生：水晶宫大酒店。

（小车出西郊三里许，来到水晶宫大酒店前停下。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众人下车。）

司机：我几点来接？

陶金生：听我电话好啦。

司机：是。（上车离去）

陶金生：走吧，进去。（众人随陶金生被礼仪小姐接进大酒店，刘杰东瞧西瞅，自顾不暇）

孙力：（推了刘杰一把）哎，怎么啦，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了吧？

（随着服务员进了地下楼层。彩灯交替地闪烁着，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几人进了雅间坐下，女服务员沏上水。）

女服务员：请问，点些什么菜？

陶金生：要一桌中等套餐。

女服务员：请各位先生先用茶。

陶金生：好。（女服务员礼貌的离去）

李文廷：这家大酒店什么时候盖的？这么豪华！

刘杰：这家伙的，进里边都不知东南西北了，这灯忽闪忽闪地，朦朦胧胧地怪惨人的。

孙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嘛！别说，咱们县也开始新潮了。

陶金生：这家水晶宫大酒店是县里专为招商引资盖的，外面来咱县投资开发的、考察的、谈生意的，一般都住这家大酒店。这家大酒店是全县唯一工商、公安局不介入的地方，也算是咱县的一个小特区吧。

刘添：那也没听说有几个外地人到咱这投资办厂啥的。

李文廷：咱这有啥呀，人又那么食古不化，一点都不开放，谁到这地方来呀！

陶金生：虽然没有多少外地商人，但这的生意却非常红火，这里是一些要员、和各大公司经理消遣的地方，就连城里和各乡镇的一些知名人士都频频光顾，今天我带你们来这，也让你们见识见识，适应适应。一会儿还有小姐坐陪，跟你们说，小姐服务可是全方位的，该享受的你们就尽情地享受，一切花费都由我来买单，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现在是全面开放的时候，咱这才开头。

刘杰：这就是电视里说的那个三陪服务啊？

陶金生：（笑着点点头）刘兄弟行啊，知道的挺多，有胆子享受吗？

刘杰：咳！这有啥呀，吃一顿野食的事。

孙力：我当兵的那个地方可比咱这开放多了，什么按摩店、桑拿浴、留春园那五花八门，其实都是色情服务的地方。（小姐端菜上）

刘杰：菜上来了。（摆好）

女服务员：请问先生们，要不要小姐坐陪？

陶金生：来几位乖的，漂亮的。

李文廷：这好吗？

陶金生：现在流行三陪，不是什么磕碜事，慢慢都会适应的。（画面消失）

（方正家，方正、晶晶、秦莉、柳杨、顾晓燕在吃饭）

方正：柳杨，你们这期党训班，还有多长时间?

柳杨：还得一个月吧。

方正：还有二十天各乡镇政府就正式换届选举了，现在已着手准备工作了，你不想回去竞选？

柳杨：（笑了一下）就是因为要换届选举，才把我弄出来进党校学习的，我呀认命，命中没有不强求，何况老陶能容我去当乡长？哼，老虎的卧榻旁边，岂容他人酣睡？我呀，识趣些。

顾晓燕：就是选上乡长，有啥好处！党委政府里都是他安排的人，都听他的，你说啥都不算，浑水还得一起趟。与其当一个受窝囊气的乡长，还不如置身事外另觅契机呢！

柳杨：（玩笑地）厉害吧？我这个老婆，丑俊不说，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啥，她就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这个对象可找对了！

顾晓燕：去去去！说的这个恶心。（大家大笑）

秦莉：晓燕，结婚后好好管教管教他，让他有点正形。

柳扬：（对方正）看见了吗，碰着一个教唆犯！（众大笑）

方正：哎？政府换届前，党委班子都要进行一下调整，我估计秋生也得被老陶剔出来。

柳杨：也许吧！（画面消失）

（水晶宫大酒店地下室里，女招待们一个陪一个的喝酒）

刘杰：（一仰脖，喝进一杯酒）来，小姐，倒上，陪我喝一杯。

小姐：行，不过大哥，小妹酒量有限，我只能陪你半杯，喝醉了怎么伺候您哪？

刘杰：对对对，半杯就半杯，来碰一个，喝！

刘添：刘杰，少喝点！

刘杰：不要拦我，难得陶书记请客，我不喝白不喝。

（刘添欲阻，陶拦住）

陶金生：让他喝吧，这酒没劲，（他喝了一口酒）我跟你们说，还有二十天 ，乡政府就换届选举了，党委班子马上进行调整，文廷的副书记，老刘进党委的事，我都报到县委了，后天县委和人大去咱乡，我们要召开全乡党员大会，举手通过；还要召开人民群众大会，选举人民代表。着手政府换届选举工作。

李文廷：李秋生还能在党委吗？

陶金生：虽然他是方正的人，但他独木难支，没有他们，他起不了屁的，再把他整下去，县委县政府那边不好解释，还显得我们太小气了，把他卡到这，做个受气的委员，想升他都升不了。

李文廷：高招！

刘添：高，实在是高，（他一伸大拇指，画面消失）

（方正家几人喝水闲唠）

秦莉：柳杨，你俩什么时候结婚？

柳杨：你问她，他说的算。

顾晓燕：我俩商量了，等柳杨安顿好了再说吧。

晶晶：阿姨，大人结婚，小孩能结婚吗 ? (全家笑)

顾晓燕：晶晶，等你长到阿姨这么高，就可以结婚了。

晶晶：那我就快快长。（众人大笑。 画面消失。）

（刘杰家里，刘杰一人占着炕桌在喝酒，凌花坐在炕梢看电视剧“天仙配”当看到董永七仙女拜老槐树成亲的时候，凌花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她和方亦轩对着怪柳发誓的画面，一时收不回神来）

刘杰：（喝着酒，脑子里也忽然闪现大酒店里小妞陪他喝酒的画面，他一楞神）凌花，凌……花……（没见反应，他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凌花！

凌花：（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干什么你！一惊一诈的，吓我一跳。

刘杰：我说你看那个天天配是不是走火入魔了？这么叫你都听不到。

凌花：是我没着耳听，你要我做什么？

刘杰：我一个人喝酒没劲，我让你陪我喝几盅。

凌花：不行，我喝不了酒，你不是不知道，你还是自己享受吧。

刘杰：真没劲，看人县里水晶宫大酒店的小妞，各顶个的都能喝酒，还得说是专门训练的，你不宾服不行，那又温顺又浪的那个劲，嘿！别提了，劝酒法更是一绝！你就是大罗真神，也得给你灌饱了。（他叭叽两下嘴）

凌花：这么说你是去大酒店里泡妞去了？这两个板子支的，小姐没见你吐了哇？

刘杰：不是我去，是陶书记请我们几个去，咱不花一分钱，不喝白不喝，不泡白不泡。

凌花：一群流氓，都是没尾巴牲口。

刘杰：你这就死脑筋了，现在是开放的时代了，男女之间的事也跟着开放了，只要双方愿意，法律上也不干涉你，该享受的人家为啥不享受呢。那也算没白在世上走一回呀？

凌花：你说的那叫混蛋话，男女如果都那样，世道不就乱了吗？

刘杰：你那叫死心眼，象你一天到晚走不离形地想着一个人，那多累呀？一辈子忧忧郁郁地，倒把自己折腾出一身病来，可人家那，孩子老婆热炕头，过的还挺痛快，细想那不太傻了吗？多不值得呀，人生就是一场戏，千万别当真地，当真就自找苦吃，谁他妈规定的一个男人这一辈子就得伺候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这一辈子就得死活跟着一个男人那？腻歪不？

凌花：（冷笑）依仗天生你就是个穷种，你要是个富翁，还不得娶几个放到家里？

刘杰：不会的，共产党不让，可多找几个相好的谁也挡不住，我想好了咱家也得开放搞活，要不常年到辈子，鼓鼻瞪眼扭头憋谤的，一点都不快活。

凌花：那你想怎么开放搞活？

刘杰：我寻思着，你的病也好了，我呢，天生的一副姥姥不喜舅舅不爱的样，长的谁都对不起，更别说你这花一样的人了。我也不想委屈你，你留点心，找一个相好的，陪陪你，省的你整天不快活。

凌花：告诉你刘杰，我不愿跟你这个没尾巴驴说话。

刘杰：凌花你别打岔，你听我说，，眼瞅着我都快四十了，还没孩子呢，你咋也得给我生一个半拉的，别让我绝后了哇，过去咱穷，现在有钱了，今年光卖地就剩八千多块，来年咱得卖一万，一直得卖十五年那，合同都到公证处公证了，得有人接班不是……咱得计划计划呀。

凌花：计划个屁，你去大酒店找小姐计划去。

刘杰：这喀不唠散了吗？我找人小姐计划啥去？我是生我自己没用的气，才跟着他去了大酒店发泄发泄，前十了多天，我去医院检查了。

凌花：是你有病吧？

刘杰：（垂头丧气地）谁说不是呢！上辈子也不知做了什么损，检查结果是无精症，天生他妈的一个清水灌子，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说着掉下了几滴伤心泪）

凌花：还上辈子啥呀，你这辈子缺德的事还做的少哇？你既然是个清水灌子还让我生啥呀。

刘杰：（他喝了一盅酒）我跟你说啥呢？让你找个相好的吗？我跟你说，为了咱俩不成绝户杆子，晚年有个扑奔，我愿意当王八，戴绿帽子，只要给我生个儿子，你跟谁我都没意见，你就成天让我上刺风岗上撅着呢，我都干。

凌花：可我谁都不喜欢，也包括你。

刘杰：（叹了一口气）咳，我知道，你喜欢的就一个方正，可惜呀，没想了，让你一通狗扯羊皮，把他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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