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晚上,肖有宏坐在桌子上写日记。他右手的握着钢笔,左手夹着一支香烟,他望着日记本却没有写出一个字。明明和霞霞已经睡着了,佩云无力地靠在床头坐着。她被满屋的烟雾呛得直咳嗽。突然,肖有宏左手被烟火烫着了,他赶快将烟头扦进了烟灰缸里,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头。佩云说:“你只说明天去找工作,上哪儿去找呀?”肖有宏说:“我跟娟娟讲得那么轻松,是不想让她幼小的心灵蒙受太多的阴影。其实我心里明白,在这个时侯找工作谈何容易呀!”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佩云惊异地说:“这时侯会有谁来敲门呢?”肖有宏说:“我去看看。”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肖有宏打开大门,见张厂长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肖有宏说:“张厂长,是你,进屋坐吧!”张厂长说:“不进屋了,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和总厂周副厂长商量过了,决定继续留你在厂内。周副厂长说了,工厂没有一个内当家的人不行;再说,你平时工作兢兢业业、为工厂增收节支做过很多有益的工作。”肖有宏说:“谢谢你们的信任!”张厂长继续说:“有两件事:一是明天要把职工家眷和一部份职工转移到广西全县去,你作好准备吧。还有,我们在河边发现了在祁阳被掠走的汽车,明天我们一起去交涉,把它赎回来。我还有事,我走了。”肖有宏说:“好走。”张厂长转身走了。肖有宏目送张厂长的背影离去,他关上了门……
新兴汽车修理厂四部货车已装满物资。马小刚、小王、肖有宏登上了第一部车,车子开动了。肖有宏说:“马小刚,我差一点就坐不到你的汽车了。” 小王说:“还算幸运!要不然,你一个文弱书生,拖儿带女一家子,今后怎么过呀!”马小刚说:“是呀,这次遣散了一半人,以后他们的日子会更苦。”又说:“我也差点没有车开了,要不是在河边发现这部车,用重金赎回来,我也会失业了。”小王说:“我没说错吧,他们抡了车不是用来抗日而是去抡劫,果然,我们发现这部车时,车上还装有抡来的货物正在销脏啦。” 肖有宏说:“最可恨就是这些发国难财的无耻之徒!”
汽车开出了县城,青山绿水迎面而来,路旁有三三两两的难民在艰难地行走。
肖有宏注视着窗外,突然他睁大眼睛,靠近玻璃往外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有源。肖有宏说:“马小刚,停一下车,我弟弟他们在路边。”马小刚将汽车靠边,停在一宽阔处。肖有宏跳下车,他朝着一棵大树跑去。树下坐着几个人,肖有源背朝路边站着。有宏大喊一声:“有源!”肖有源转过身激动地喊一声:“大哥!”肖志庆、肖有富、有才都连忙站了起来,有富、有才喊:“大哥。”肖有宏看着他两点了点头,又喊了一声肖志庆:“爹,您还好吗?”唯独康氏坐着靠在树下,瘦弱不堪,嘴巴抽搐着,她伸出一只枯手。有宏忙蹲下,拉着母亲的手,激动地说:“爹、妈,你们受苦了。” 康氏流着眼泪说:“宏儿,我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呢,佩云和孩子们呢?”肖有宏说:“已经移住全县去了,我们要把物资运到靖县以后,车子再去接家属。我们厂准备迁往安江。”又问有源:“你们厂准备迁到什么地方?”有源朝地上一坐,说:“我们厂准备迁到广西宜山。可我们没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要我们自己搭车或走路去,你看妈病成这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到?”肖有宏忙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塞到母亲手中说:“妈,你们拿着用,有车就坐车。”又对有源说:“有源,千万不要脱离了工厂,否则就更困难了。”有源忧郁地说:“工厂也不知能维持多久。”一会,肖有宏说:“我走了,车子还在等我。”肖志庆苍老的脸上流下了眼泪说:“宏儿,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康氏哭着说:“宏儿,这一别,我怕是再也看不到你了!”有宏辛酸地说:“妈,不会的,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见面的。”又说:“爹!妈!儿子无能,不能带您们一起走,实在是有愧呀。”肖志庆摇了摇头说:“爹妈不会怪你,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时候。你走吧,好好照顾孩子们。你们好,我们就放心了。”康氏又说:“明明和霞霞还小,你们要多看着点。”有宏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您放心吧,只是您们自己要多保重。”说着,站起身,依依不舍地慢慢离去。然后,一转身跑到汽车边,上车之前,他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自已的亲人,父母和弟弟也都在望着他,他们再次挥起了手,肖有宏眼睛湿润了……
汽车开进了一挂有“桂林四义村新华汽车修理厂”厂门内,停在一块大坪里。马小刚、肖有宏、小王从车上下来。工厂出来两名员工,马小刚与员工在交涉。后面三部车也陆续开了进来。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一共十二个人。刘主任从第三部车上下来说:“马小刚,修车的事谈好了没有?”马小刚说:”没问题.”刘主任说:“刚才我看见一旅社,就在附近,我们就住那儿去吧。”说完,大家提着行李朝旅社走去,走到旅社门口,只见这是一栋三层楼的红砖瓦房,门口挂了一块招牌:“桂林杨桥华南旅社”。他们走了进去,肖有宏办好手续说:“住308”,大家一起上到了三楼,打开308房间,室内有床位十六个,有一窗户,窗前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刘主任说:“老肖,我们睡靠窗户边的,我好看报,你好写日记。”肖有宏说:“好哇!”说着,两人在靠窗户边各占了一个床位,其他人也都找了个床位,有的就躺了下去。龙吉祥坐在床边,对刘主任说:“刘主任,听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们能不能出去玩一下?”刘主任说:“好吧,今天休息,愿意玩的可以去玩,从明天起争取用七天时间把汽车全面检修一遍的,不过,你们出去玩要注意安全,旱一点回来。”
“我给你们带路,我到过桂林,这里的路我熟悉。”周泉对龙吉祥说。
肖有宏、马小刚、小王、小汤、龙吉祥、周泉六人从芦笛崖出来,周泉说:“快走吧,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如:七星岩呀、象鼻山呀、叠彩山呀。”肖有宏说:“算了吧,你看天都快下雨了。”大家抬起头,只见天上烏云密布。马小刚说:“还得赶快走。”周泉说:“那我带你们走近路吧。”说着他走在前面,大家跟在后面往一条小路走去。他们左转右转,走了好半天也没走到。突然,一道电光闪过,接着雷声响起,小王说:“赶快躲雨吧。”几个人赶快跑到一屋檐底下,大雨哗啦哗啦地下了起来。马小刚说:“周泉,你怎么带的路,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小汤说:“说不定连方向都没搞清呢。”龙吉祥说:“那问一下路吧!”他转身问旁边躲雨的一位老大爷:“大爷,请问到华南旅社怎么走?”大爷看了看他们,说:“往西边走。”几个人都不满地看着周泉,周泉用手抓了抓头,说:“我上次来是开车来的,这小路我也不太熟悉。”小王说:“那你还说这里的路你熟悉,净吹牛。”
一会,雨小了。肖有宏说:“雨小了,赶快走吧。”几个人连走带跑地往西走,走到一小巷口时,周泉停了下来,朝巷内看了看,想了想说:“对了,从这条路扦过去很近,我走过。”马小刚说:“别又带错了路,再带错路找你算帐。”周泉说:“这次带错路,我发誓:我再也不开车了。” 说着直往小巷里走,其他人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忽然从一拐弯处走出几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人,将周泉团团围住。肖有宏喊一声:“不好了,是妓院,周泉,快跑!”肖有宏一边喊,一边转身和另外几个人飞快地向巷口跑去…… 周泉拼命挣扎着,可几个女人缠着他,一个说:“进去玩玩嘛。”另一个说:“花不了多少钱的。”周泉听到说钱,眼珠一转马上说:“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不信你们看。” 说着翻出衣口袋,又翻出裤口袋。“真没出息,一个大男人身上没有一文钱。”一女人冷笑着转身走了。周泉趁机挣脱出来,朝巷口跑去。
肖有宏等人跑到巷口,转身看时,只见周泉四个口袋全翻在外面,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周泉跑到巷口时,已是满头大汗。看到周泉这样子,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王说:“看你还吹不吹牛,汽车你就别开了吧。” 龙吉祥说:“周泉,你真的没有钱?你老婆那么厉害!”周泉庆幸地说:“幸亏没有钱,不然就麻烦了。”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晚上,刘主任坐在床上看报,肖有宏在看书,其他人都躺在床上,有的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突然,旅社对面传来管弦乐队的乐曲声,声声入耳。
刘主任、肖有宏站起身来朝对面望去。周泉、小王也一跃而起,走到窗前,只见对面一酒楼灯光灿烂,红绿霓虹灯一闪一闪,显得十分富丽堂皇。酒店门口,有几对男女手挽着手往里走。一美国空军军官,口里刁着一根烟,右手挽着一位妖艳的中国美女,正嘻笑着往酒店走去。还有几个美国士兵,也各挽着一中国美女向酒店走去。
酒店内,豪华的吊灯下面是一个舞池,在靡靡的音乐声中,有男人搂着女人在跳舞。靠窗户和墙边都摆有桌子和椅子,沙发,地上有打破的玻璃瓶、酒水、果皮。
一张桌子边坐了一个美国士兵,对面坐了一位中国女人,桌上有几个小碟,美国士兵倒了两杯啤酒,端给女人一杯,自己一杯。两人嘻笑一阵后碰杯,士兵一喝而尽,女人没有喝完,美国士兵走过来,一手搂着女人,一手端起杯子说:“宝贝,喝完了,我们好去跳舞。”女人说:“我喝不了那么多。”士兵说:“慢慢喝。”边说边将啤酒杯送到女人嘴边,强行叫女人喝完了,女人打了一个嗝,士兵把酒杯一丢,酒杯从桌上滚到地上,“叭”的一声,洒杯打碎了。士兵抱着女人狂吻起来……
舞池中,有一年老的、肥胖的美国军官喝醉了,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一穿着华丽礼服的美女只好把他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军官往沙发上一倒,就不动了。这时,又来了一青年军官,邀美女跳舞,美女一个媚眼,便扭着屁股,和青年军官跳舞去了。音乐声由靡靡之音升华到强劲的旋律,舞台灯光飞快地旋转着,舞池中的人开始狂舞起来。睡在沙发上的军官头摆动了几下,他用一只手扯了扯衣领,他将头转向舞池,模模糊糊看到了青年军官和美女紧搂着在旋转,他慢慢地从沙发上撑起来,瞪着一双大眼看了一会,然后顺手从桌上拿了一瓶洒,跌跌撞撞地走进舞池中。他走近青年军官,举起酒瓶猛扎过去,“哎哟!”一声尖叫,酒瓶扎在了美女头上,玻璃碎片随着酒水从头上流到脸上,美女向后倒去。青年军官赶快抱往了她。肥胖的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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