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天(电视剧本)
序幕:国难当头
字幕:一九四一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此时,国际上英美苏三国同盟成立,日美矛盾激化,英美苏三国助华。蒋介石即兴高采烈,轻视日本,集中精力拼命反共。一月十三日发动皖南事变。一月下旬,日军即发动大举进攻集中五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分数路包围汤恩伯、何柱国、李仙洲、李品仙诸军,开始了河南战役。五月,日本帝国主义集结了六个师团、两个旅团的兵力,从东、北、西三面大举围攻中条山。十月,河南黄河北岸日军强渡黄河,进占郑州。在此关系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国共两党分别作出了不同的选择。采取了不同的政策。
1南京。国防部。
蒋介石:“我们与日本人打仗,不怕从南方打,也不怕从北方打,最担心的是日本人由卢沟桥入山西,再经陕西入四川……”
“保河南即是保陕西,保陕西即是保四川。陇海路及黄河沿线各部队,不准无端向陕西撤退……”
“在此关系党国前途命运之季,凡我党国军政人员,应以国家民族为重,精诚团结,为神圣的民族抗战献出自己的一切。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对汉奸及动摇分子应严惩不贷……凡军队之所需,地方应竭诚供给,不得以各种借口塞责敷衍……”
2延安。窑洞。
毛泽东伏案疾书。少倾,停下笔来,沉思。
(画面化出)日寇正在根据地疯狂地烧光、抢光、杀光。水灾、旱灾、风灾、雹灾中人民痛苦企盼的目光。
毛泽东:“饿死呢?解散呢?还是自己动手呢?饿死是没有一个人赞成的,解散也是没有一个人赞成的,还是自己动手吧——这就是我们的回答。”
毛泽东奋笔疾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八个大字。
毛泽东:“共产党是为民族、为人民谋利益的政党,它本身决无私利可图。我们的军队、政府工作的立足点,应该是关心群众生活,帮助群众解决生活中的困难,组织群众搞好生产,同时自己模范带头搞好生产自救,以度过目前最困难、最黑暗的时期,最终战胜日本侵略者。”
军队在开荒。
妇女们在纺线。
3、菜地。日。外。
毛泽东挽起袖子,提着水桶,正在给菜苗浇水。警卫战士光着膀子锄草。毛泽东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水,与警卫战士相视而笑。
4、洛阳行营。日。内。
高级军官、各县县长,保安团长正在聆听汤恩伯训话。
汤恩伯:“在此国难当头,形势紧迫之际,各级将领,各县县长,均应尊照委员长训示,精诚团结,誓保河南。军人应以浴血前线为己任,政府应以支持前方为己任。军政同德,方能挽救国家之危亡。”
一军官站起:“汤司令,我部河南战役,减员严重,枪支弹药、人员均需大量补充,地方壮丁、粮饷均未解齐。严重影响我部战斗能力。”
汤恩伯目示地方官员,“这是怎幺回事?”
县长:“地方连年遭受水灾旱灾,再加上日本鬼子的打炮,老百姓苦啊……地方税收已预征十几年了,再收怕激起民变……”
汤恩伯:“这位仁兄所说不错。老百姓是苦。可是和前方将士相比,还是在幸福之中。前方将士,一次战斗下来,不知道脑袋还在脖子上不。妻子儿女以后不知要靠谁来养育。因此,后方应确保前方的粮饷供给,人员补充。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诿。否则,军法从事。至于个别赤化分子、或是共党分子煸动破坏,应坚决法办,从严惩处,不得姑息养奸。”
县长:“百姓关心,河南能否守住……”
汤恩伯:“军事机密,非地方人员所知。不过可以告诉诸位,委员长早有明令,不许无端退出河南。吾辈军人,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决心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誓与河南共存亡。”
众军官,各县长低头不语。
汤恩伯:“请诸位回去,军人严守防地,不得懈怠。政府官员,迅速完成状丁之征集,粮饷之补充。有玩忽职守者,军法从事。”
第一集:曹三媳妇和她的干爹
字幕:一九四三年春。
河南西部某小镇。
晨。
1郭家大院。
刘荣正在吆喝马夫套车。
四个保丁荷枪实弹地站在门口。
刘荣:“都准备好了吗?”
四保丁:“好了。”
刘荣:“咱们今天可是护送郭主任到县城里去。路上容不得一点闪失。兄弟们眼睛放亮一点。要有什幺风吹草动,给我往死里打。记着了没有?”
四保丁:“你放心吧,刘大哥,咱们也不是第一次送主任上县城了。有咱兄弟们,您放心吧!”
刘荣:“放你妈的屁!你们知道什幺?现在日本人在不停地打炮,说不定一颗炮弹就要了咱们的命。还有,共产党也在到处活动。路上说不定会出来几个土匪。还有逃兵散兵,他们也是不好惹的。一切小心为妙!谁他妈大意,我毙了他!郭主任是谁,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离开了他老人家,咱们到那里混饭去。到时候会饿死你们这些狗日的。听明白了吗?”
保丁:“听明白了。”
刘荣:“听明白了就好。我这就去请郭主任。你们等着。”
保丁蹲在地上抽烟。
车夫用手抚摸着不安静的大黑马。
刘荣快步走上二堂。在二堂大门,他先附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咳嗽一声。
刘荣:“郭主任!郭主任!你老人家起来了吗?”
里面没有人应声。
刘荣垂手侍立在门旁。
2卧室。晨。内。
郭主任正抱着姨太太酣睡。姨太太一只白嫩的戴着绿玉手琢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听到刘荣的叫喊,姨太太摇了摇郭主任。
姨太太:“你醒醒!快醒醒!”
郭主任大张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郭主任:“我正睡得香呢,喊什幺呢?”
姨太太坐了起来。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嘟囔着:“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城里见县长吗?还特意让人家早早叫你。现在人家不是守在门外了吗,你倒起不来。”
郭主任:“你告诉他们,让他们等着。我再睡会。”
姨太太:“要说你自己说吧。我才不说呢。让人家以为是我缠着你不让走。俺才不是那种人呢!”
郭主任有气无力地向门外喊:“刘荣,你们先等一会,我一会就来。”
门外。传来刘荣回答:“我知道了。我让他们候着。”穿好衣服的姨太太把郭主任从被子里拉出来。
姨太太:“起来吧,起来吧。要困,一会在车上再睡去。反正到城里得几个小时呢。有你睡的时间。现在还是起来吧。”
姨太太为郭主任穿衣服。
郭主任象木偶一样地任姨太太拨弄着。
姨太太:“实在要困得不行,我看你今天就别去了吧。明天去也行。反正你和县长关系好。怕什幺?”
郭主任睁开了眼睛:“胡说。这是公事。可不敢马胡。你说这话,象一个国民政府官员的家属说的吗?要其它人说这话,我把他当汉奸抓起来。”
姨太太:“别给你个麦秸你就当拐杖拄了。开口国民政府,闭口国民政府,你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联保主任,你还以为你是蒋委员长呢?别在我面前逞威风了。要去你就快点去吧。俺不挡着你!”
郭主任:“联保主任怎幺了?这周围的十几个保,几万人都归我管。他们那个不看我的脸色过日子。要没我,你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姨太太:“好好好。咱们的大主任,还是先起来了再说吧。可我也劝你,这东边有鬼子闹着,西边又有共产党,你呀,还是先给你留条后路吧。”
郭主任:“正因为有鬼子和共产党闹着,我才死命孝叫国民政府。要是鬼子来了,或是共产党得了天下,怕连你也得去坐监狱了。”
姨太太为郭主任戴好帽子,向门外喊:“刘荣,扶你们主任上车吧。”
刘荣快步跑进来,挽扶着郭主任的胳膊。
姨太太:“刘荣,到了城里,可把你们主任给我看好了。你小子要是引着他去那些小三烂的窑子,让我知道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刘荣看了主任一眼,嬉皮笑脸地说:“太太,你借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你放心,咱主任就不是那种人。”
3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这是一辆专门坐的的轿车。黑色的帘子揭开,里面已经铺好了被子,以及供人斜躺的靠垫。旁边还有让乘坐者盖的被子。
刘荣扶郭主任上了车。又跑着回去取来烟枪。他恭敬地把烟枪递给郭主任。郭主任半闭着眼,似乎没有看见。
郭主任无力地摆摆手。刘荣向车夫一挥手:“走!”
车子向前走了。
刘荣带着四个保丁跟在车后。
马蹄的脆响越来越远。
4丁字路口。外。
一年轻女挡住了去路。
保丁近前,用枪挡住了妇女的去路。
保丁:“闪开!这是郭主任公干的车子。闪开!”
妇女:“俺正要找郭主任。”
保丁:“你找郭主任何事?有事到到联保处说去。郭主任今天有急事。闪开。要不把你抓起来。”
妇女:“有本事你抓呀。只把你有本事抓,没本事放呢!”
保丁:“嘿,小娘们,挺横呀。你是谁家的媳妇?”
妇女:“告诉你,俺是曹三家的。”
保丁:“就是那个贩大烟的曹三吧。告诉你,俺们要抓住了他,非得给毙了不可。你就等着收尸吧。横什幺横?”
妇女:“俺不是曹三,俺也没贩那大烟。更不怕枪毙。你也不用吓唬俺。俺可不是吓大的。别在老娘面前玩这套。”
保丁:“你到底要干什幺?”
妇女:“俺要见郭主任!”
保丁:“郭主任也是你随便见的。去去去。一边呆着去。我们还要赶路!”
保丁推开妇女。
妇女大叫:“干爹,你的手下欺负俺,你也不管管。”
刘荣走上前来。
刘荣:“你是主任的干女儿。”
妇女:“这还有假?不信你问主任去。”
刘荣:“找主任有事?”
妇女:“俺也要进城去,想搭主任的车子。”
刘荣:“你等等。”
刘荣走近车子,隔着布帘:“主任,有个曹三家的,说是你的干女儿,要搭你的车子,你看……”
车内传来郭主任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上来。这点小事也来麻烦我。你们真是不会办事。”
刘荣走过来 :“主任请你上去。”
曹三媳妇对保丁:“你们给我小心点,俺一句话,让主任砸了你们的饭碗。”
刘荣陪笑:“姑奶奶,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知者不为过。从今以后,他们谁对你还是不敬,你告诉我,我剥了他们的皮。来,我扶你上车吧。”
刘荣扶曹三家的上车。
保丁无可奈何地摇头。
5、车内。
郭主任正在闭目抽大烟。
曹三媳妇爬进车内。她放下包袱。凑近郭主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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