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娘

字幕：本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字幕：无论命运赐给我们什么样的遭遇，我们都必须面对和承受。这个过程中，我们享受欢愉，获得苦痛，在肉体负载了不堪之重后，精神却于悄悄中升华。

本片为您讲述一个疯娘和儿子的故事。

1、江南·某大城市盛夏·白天外景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一对青年男女说笑着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突然，男青年怔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女伴，飞快地冲向一条行人较少的街巷。

女青年：小龙，小——龙。

女的追过去。

众孩子：疯子——疯子——

街巷里，一群孩子追打一名衣不蔽体的疯汉，疯汉抱头躲闪，身上糊满了西红柿浆和泥土。小龙用身体护住疯汉，孩子们口里继续“疯子——疯子”地叫着，手里继续往疯汉这边扔东西，小龙身上很快糊上了西红柿浆和泥土。

小龙和赶过来的女青年轰走那群小孩。

小龙将疯汉带到一个有水龙头的地方，耐心为他清洗。

小龙：疼不疼？

疯汉冲着小树一阵傻笑。

小龙打电话询问几家精神病医院。

一辆救护车开过来。

医护人员：(握住小龙的手)谢谢你，这正是前天从我们医院走失的病人。

两名医护人员将疯汉带上车。

救护车鸣笛驰去。

小龙和女青年在公园的石凳上坐下。

女青年：小龙，你怎么对疯子这样关心啊？

小龙缓缓抬头。

旁白【20xx年前，那时我还没有出生，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年轻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见人就傻笑……她，就是我的疯娘。】

2、某乡村早春白天外景

众孩子：疯子——疯子——

村头，一群孩子追打着一名衣不蔽体的年轻疯女，疯女狼狈地抱头躲闪，身上粘满了泥巴。一名瘸汉挥动手中的拐杖，驱赶孩子。

众孩子：瘸子——疯子——疯子——瘸子——

瘸汉从怀里拿出一张饼子递给疯女，疯女接过饼子就往嘴里塞，呛得直咳，冲着瘸汉笑。瘸汉摇摇头，离开。

一群年轻媳妇在大树下做女工，疯女就在她们旁边小便，媳妇甲朝疯女吐口水。

疯女凑到媳妇乙跟前看她绣花。

媳妇乙：(吓了一跳，踹疯女一脚)滚开。

疯女被踹得坐在地上。

媳妇丙：(扶起疯女，拉着她的手)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疯女望着媳妇丙傻笑，突然挣脱，唱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走开。

媳妇丙：真可怜。

旁白【疯娘命里注定和我们陈家有一种缘分，无论村里人怎样对她，她都不走。那时，我父亲已有30岁。他因在干活时砸断了左腿，又因家穷，一直没能娶亲。奶奶一直为陈家的香火着急，就动了收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的心思。】

3、土屋白天内景

门口，疯女倚立。

瘸汉用斧子削着一根木料。

切菜的五奶奶看见疯女，起身为拿给她几块锅巴。

五奶奶：(怜惜地)造孽啊。

疯娘急啃锅巴，傻笑。

五奶奶：山儿。

瘸汉：什么事，娘？

五奶奶：(朝疯女努努嘴)收下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瘸汉：不行，村里会怎么看我。

五奶奶：儿啊，你老大不小的了，腿脚又不好，好人家的姑娘谁肯嫁给我们。再说，我们这样的家境，也接不起啊。

瘸汉不做声，狠狠劈断手中的木头。

五奶奶：反正我们家的香火不能就这样断了。(五奶奶作了决定)

旁白【奶奶终于做成了她想要做的事，父亲成婚那天，她请来了村里的头面人物，在我们村，她做了一件前无古人的事。】

4、土屋院落白天外景

门上贴了喜联，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

五奶奶和瘸汉都穿了整齐的衣服，忙前忙后招呼客人。

一阵鞭炮声。

五奶奶：(举起酒碗)各位乡亲，今天是山儿的大喜日子，我们办一个简单的仪式，算是不欺心，不亏了这可怜的疯女子，从今往后，疯女就算是我们家的人了，还要大家多多照顾，大伙儿看得起，多喝几碗薄酒。

众人举碗齐贺。

乡亲甲：恭喜五奶奶！

乡亲乙：祝五奶奶早早添个胖孙子！

不远处，篱笆旁，站着一群年轻媳妇。

媳妇甲：五奶奶想儿媳都想发了疯，娶个疯子进门。

媳妇乙：到时候生个小疯子就热闹了。

媳妇甲：那疯女人会不会生啰？

媳妇乙：那事，连猪狗都会。

媳妇丙：这样道论人家，不怕遭报应？

媳妇甲：哼，就你充好人。

三人互相闹着，笑着追打成一团。

旁白【父亲心里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自家贫穷的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奶奶的安排。结婚后，奶奶对疯娘百般呵护……日子虽苦，过的到也顺遂。】

5、土屋·灶堂前仲春·早晨内景

屋外，牛鸣鸡啼。

灶堂里，火正旺，疯娘蛙往灶里添柴。

五奶奶用锅铲搅着锅里的猪食。

疯娘望着五奶奶笑，火光映照着疯娘俊俏的脸。

五奶奶：(疼爱地望着疯娘，自言自语)这孩子，要不是脑子有病，我哪里有做她婆婆的福分哟。

突然，灶里的火顺着柴草蔓延出来，火苗窜到疯娘身上，五奶奶急忙从水缸舀水将火泼灭，疯娘跟着五奶奶踩柴草上的余烬。

6、山上夏·白天外景

瘸汉教疯娘砍柴，疯娘拿砍刀乱一气，疯娘砍了自己的脚，鲜血外流，瘸汉给疯娘包扎。瘸汉将砍的柴捆绑好，疯娘学着瘸汉捆柴，捆不好，满头大汗。瘸汉过来帮疯娘捆好柴。瘸汉给疯娘擦汗，疯娘也给瘸汉擦汗。

7、乡村秋·白天外全景

风起，叶落。

疯娘挺着大肚子，跟在五奶奶身后往家走。

8、土屋冬·夜晚内景

煤油灯下，五奶奶用旧衣服改制婴儿服，疯娘将一件做好的婴儿服试着往自己身上穿。

五奶奶：(指指婴儿服，又指指疯娘的肚子，疼爱地侠笑骂)疯婆娘。

疯娘轻轻抚摸自己的大肚子。

屋外，大雪飘扬。

旁白【奶奶的续香火计划总算如愿以偿，父亲和疯娘结婚后的第二年年头，我便来到人世间。】

9、土屋早春二月·白天内景

堂屋里，瘸汉坐立不安，烟锅子抽了换，换了抽。

房里，传出疯娘痛苦的叫唤。

接生婆：热水。

桂英婶：(端一盆热水进房)来了。

桂英婶、五奶奶：生了，生了。

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叫。

五奶奶抱着包裹好的婴儿出房门。

五奶奶：(咧着缺牙冲着瘸汉叫)你的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的。

瘸汉迎上前，欲用一只手抱小孩，被五奶奶挡开。

五奶奶：去，去。别摔坏了我的孙子。

瘸汉靠边一个劲憨笑。

接生婆：(提着包裹从房里出来，一副很累的样子)恭喜五奶奶。

五奶奶：辛苦送子娘娘了，吃碗面再走。桂英，麻烦你帮我下碗肉丝面。

桂英婶：(在灶堂忙活)五奶奶，该给小孙孙取个名字了。

五奶奶：前些时就请算命先生取好了，叫小龙。

接生婆、桂英婶：好名字，好名字！

五奶奶：(逗小龙)小龙，小龙！

内房。

疯娘：小——龙，小——龙，小龙！

旁白【我后来才明白，我一度成了奶奶和疯娘倾泻她们的爱的对象，然而她们的爱却又如此不同。】

10、土屋冬·白天内景

五奶奶正在切菜，疯娘抱着小树烤火，忽然，小龙尖利地哭叫。

五奶奶：怎么了，怎么了。(几乎是冲过来，一把夺下小龙)

疯娘吓得手足无措。

瘸汉：(踉跄进屋)什么事，什么事。

五奶奶：(指疯娘)她把小龙脚烧伤了，看来这孩子是不能再叫她碰了，要是让她把小龙怎么样了，我怎么对得起陈家的先人。

疯娘一脸惶恐和懊恼，瘸汉是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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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土屋院落白天外景

五奶奶怀抱小龙，坐在小木凳上，给小龙喂米糊糊。

疯娘走过来，指指自己胀鼓鼓的奶子，指指小龙。

五奶奶：我不会让小龙吃你的奶的。

疯娘不停地揉弄自己的奶子，失望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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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菜地白天外景

五奶奶背着小龙蹲着摘菜，疯娘怯怯地站在一边。

疯娘：(用手指小龙，吃力地)给，给我---

五奶奶：(紧抱小龙)你自己都照料不了自己，我怎么放心把小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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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土屋春·白天内景

疯娘走进摇篮，轻轻抱起小龙，她似乎听见门外五奶奶的声音，失手将小龙掉在地上，小龙哭叫，疯娘痴立。

五奶奶：(抢进屋，抱起小龙，吼叫)疯婆娘，我叫你不要抱小龙的，要是我再发现你偷抱他，我就把你撵走。

疯娘满面惶恐，远远地看小龙。

旁白【疯娘终于还是被奶奶赶出了家门，奶奶说是家里穷负担不了四口人的嘴巴，实则担心我受到疯娘的影响或伤害。然而，我们却不知，疯娘每年都来偷偷地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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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土屋春·白天内景

桌上，摆了几个青菜，五奶奶亲手为疯娘盛了满满一碗米饭。

五奶奶：疯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另找活路，以后也不准来了，啊！

疯娘一口饭含在口里，口齿不清地哀叫。

五奶奶：(猛地沉下脸)你也不要犟，犟下去也没有用。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一两年，你还要怎么样？吃完饭就走，听见没有？

五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根木棍，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疯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看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瘸汉低着头，沉默不语。

在五奶奶的逼视下，疯娘突然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五奶奶，五奶奶呆了。

五奶奶：(奶奶别过头，掉下热泪重新板起脸)快吃，快吃，吃了快走，我是不会再留你的。

疯娘似乎绝望，连那半碗饭也没吃，踉踉跄跄地出了门，门外，春雨淅淅沥沥，疯娘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

五奶奶：(硬着心肠朝门外推疯娘)你走，你走，不要回头。疯娘却又走拢来，一双手伸向五奶奶怀里，疯娘想抱抱小龙。五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小龙递给疯娘。疯娘将小龙搂在怀里，亲小龙的脸，咧开嘴笑。奶奶如临大敌，两手在小龙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小龙像扔垃圾一样丢掉。疯娘抱小龙的时间不足三分钟，五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小龙夺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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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土屋外白天外景

疯娘终于消失在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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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土屋外夜晚外景

一个黑影趴在土屋的窗口往屋里望。

屋里，传出小龙稚嫩的童声。

疯娘脚下的砖头跨了，发出声响。

五奶奶：(大声)哪个？

疯娘脖子一缩，快速溜走。

五奶奶开门察看，屋外空无一人，五奶奶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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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土屋院落白天外景

小龙蹒跚学步，五奶奶在院子里晾晒衣服

篱笆孔露出两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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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村口白天外景

小龙和一群孩子游戏，疯娘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偷看。

字幕【七年后】

旁白【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非常思念娘，她长的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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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乡村春·白天外景

小龙和一群孩子在草地上玩耍。小龙和小石争夺一根竹竿，小石没争夺赢，跌坐在地上，衣服弄上了泥土。

小石：(哭)坏小龙，你娘是个疯子。

小龙：你娘才是疯子。

小石：我妈说的，你的疯娘被你奶奶赶走了，你没有娘了。

众小孩：小龙小龙没有娘，小龙小龙好心伤，小龙小龙没有娘，小龙小龙好心伤……

小龙：(气愤地)你们没有娘，你们的娘是疯子。

小龙跑开。

众小孩：(追小龙)小龙小龙没有娘，小龙小龙好心伤……

20、村口白天外景

一名母亲拿一个饼子喂自己的儿子，小龙躲在一棵大树后羡慕地偷看，小孩发现小龙，冲小龙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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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土屋院落白天外景

五奶奶洗衣，小龙无精打采走过来。

五奶奶：小龙，饿了吧，我就给你做吃的。

小龙不做声，走近五奶奶，用身体挤五奶奶。

小龙：奶奶，我娘呢？

五奶奶：你娘死了。

小龙：(猛推五奶奶)不是，你把我娘赶走了。

五奶奶没有理睬小龙，进屋，不一会，端着一碗饭出门，将饭递到小龙手上，小龙猛地将饭碗掷到地上。

小龙：(尖叫)我要我娘！

五奶奶：(抓住小龙，朝小龙屁股一阵貌似凶狠的打)小兔崽子，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倒好，这样对奶奶，反了你。(五奶奶委屈地抹起了眼泪，小龙哭喊)

旁白【没有娘，我想娘，见了娘，我却不想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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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土屋早晨内景

床上，小龙梦里见着了娘，娘穿一身漂亮的新衣，给小龙一把糖，地上铺满了糖，小龙和娘抱着旋转，在地上翻滚。

小石等：(和几个小孩一起闯进屋)小龙，小龙，你娘回来了！

小石闻声起床，和众小孩一起冲出土屋。五奶奶和瘸汉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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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村前·稻场早晨外景

疯娘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破衣烂衫，头发上有些枯黄的草末。

小龙和一群小伙伴站在疯娘的面前，疯娘急切地从孩中间搜寻她的儿子。

良久，疯娘终于盯住小龙，死死地盯住小龙，小龙情不自禁往孩子们身后退。

众孩子：小龙，这就是你娘。

小龙回头望五奶奶和父亲，父亲低下头，五奶奶默不作声。

疯娘：(咧着嘴叫)小树---，球，球---

疯娘站起身，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小龙怀里塞。小龙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小龙：(暴发地)你不是我娘！

小龙扭身哭着跑远。

旁白【我内心极不想要疯娘，因为疯娘让我在小伙伴面前抬不起头来。奶奶和父亲却把疯娘领进了门。当年，奶奶撵走疯娘后，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肠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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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土屋白天内景

小龙理菜，疯娘笑着脸凑过来要帮忙。

小龙：(喉)走开。

疯娘可怜兮兮地退到一旁，陪着笑看小龙，小龙将头扭过一边。瘸汉和五奶奶相视，无言。

午饭时，小龙夹了菜就跑的院子里去吃，疯娘看着屋外，扒了一口饭，将筷子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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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土屋院落白天外景

小龙放学回家，疯娘迎上前欲帮小龙卸下书包。

小龙：(猛力推疯娘，疯娘颓然坐地)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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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田野白天外景

五奶奶带疯娘下地劳动。

五奶奶教疯娘割草，疯娘将草割得长短不一。

五奶奶手把手地教。

五奶奶教疯娘捡柴，疯娘将柴禾横七竖八地放。

五奶奶教她有条理地堆放柴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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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土屋院落初夏·白天外景

五奶奶为疯娘背上筐，递给疯娘一把镰刀。

五奶奶：疯媳妇儿，去割筐猪草回来。

疯娘：(兴奋地)猪——草。

半小时后，疯娘割回了两筐“猪草”。

五奶奶一看，又急又慌，疯娘割的是人家田里已拔穗的稻谷。

五奶奶：(气急败坏地)疯婆娘，谷草不分，这下闯大祸了！

五奶奶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

稻田的主人找来了。

稻田主人：五奶奶，疯子不懂事，你老人家也不懂事，要教也教点好的啊。

五奶奶：(火冒三丈，拿出根棒槌狠敲在疯娘的后背上)打死你个疯婆娘，打死你个疯婆娘，你怎么净给我惹祸啊。

疯娘一跳一跳地躲着五奶奶的棒槌。

疯娘哀号。稻田主人：(看不过眼)算了，算了，这事就算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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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土屋白天内景

疯娘歪在地上抽泣。

小龙：(鄙夷地)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

话音刚落，小龙挨了五奶奶一巴掌。

五奶奶：(朝小龙瞪眼)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你娘再怎么着疯，再怎么傻，她也是你娘啊！

小龙：(不屑地撇嘴)我没这样的疯娘！

五奶奶：(作势举起巴掌)嗬，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我不打你！

疯娘快速从地上跳起，横在小龙和五奶奶中间。指着自己的头。

五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

小龙惊诧地看着疯娘。

旁白【我永远忘不了我第一次喊娘时，娘的那副样子，从那时起，我便不在意疯娘带给我的困惑和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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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学校白天·雨外景

天空下着雨。

疯娘浑身泥水来到学校，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小龙傻笑。

疯娘：树---伞---

黄临海和众同学嘻嘻哈哈地笑，小树如坐针毡，装着没有看见疯娘。

黄临海夸张地模仿疯娘，小龙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黄临海躲过，他冲上前来掐住小龙的脖子，俩人厮打起来。小龙个子小，不是他的对手，被压在地上。

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疯娘飞跑进教室，一把抓起黄临海，拖到屋外。疯娘双手将黄临海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踢蹬。疯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进学校门口的水塘，一脸漠然地走开了。

众同学跟上围观，学校烧饭的大师傅将黄临海从水塘里捞起来，黄临海惊恐不已，身上有伤，被后赶到的老师送到卫生院。

小龙面前，疯娘又恢复了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小龙。

小龙：(情不自禁地)娘！

疯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小龙。

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嘴，傻笑，小龙也跟着笑。

小龙为疯娘揩去脸上的泥浆。

小龙和疯娘共撑一把伞，回家。

闪电，大雨。

旁白【有些母爱从未考虑也无法考虑她自身的智慧和能力，她具有的只是爱的天赋，这种缺少理智的爱演绎出来的行为，往往带来令人难堪的结果。】

30、土屋白天内景

小龙：奶奶，我娘把黄临海抡到塘里了。

五奶奶手中的脸盆掉在地上，吓得跌倒地上。

小龙：(连忙扶五奶奶，带哭腔)奶奶，奶奶——

五奶奶：(有气无力)快去叫你爸爸——回来。小龙跑出屋。

小龙和瘸汉刚进屋，一群拿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不分青红皂白，将锅碗瓢盆砸得稀巴烂。

黄父：(恶狠狠地指着瘸汉的鼻子)我儿子吓出了精神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医药费，我一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瘸汉急红了眼，他恐怖的目光盯着疯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疯娘打去，一下又一下，疯娘无助地跳着、躲着，发出凄凉的叫声。

五奶奶无力地躺在椅子上，脸上淌泪。

小龙：(拉瘸汉)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瘸汉扭身抽小龙几皮带，接着抽打疯娘。

秋英婶领着一名警察进屋，警察制止瘸汉。

警察了解情况。警察：陈小龙与黄临海扭打，事出有因，小龙娘将黄临海抡进水塘，陈家有看管不严之责，黄家聚众闯入民宅属违法行为，黄临海因伤住院所需费用和陈家被砸家当损失两低，互不追究，谁再闹就抓谁！

警察：(对黄父)你服不服？

黄父：服——

警察：(转对瘸汉)这样行不行？

瘸汉：行。

众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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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土屋白天内景

瘸汉看看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疯娘，突然将疯娘搂在怀里。

瘸汉：(痛哭)疯婆娘，不是我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我们没钱赔人家啊。这都是因为我们家穷啊！

瘸汉：(揽过小龙)龙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要不，我们就这样被人家欺负一辈子呀！

小龙懂事地点点头。

桂英婶：(惊叫)五奶奶，五奶奶——

瘸汉、疯娘、小树闻声过来，五奶奶双手无力垂下，安详地闭着眼。

瘸汉、小龙：(悲声)娘！奶奶！

疯娘将五奶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眼里流出豆大的泪珠。

一片哭声。

旁白【奶奶被疯娘活活气死，村里人都说，这是奶上辈子欠我娘的。可就在奶奶去世后的当天夜晚，疯娘又在无心之中断送了我苦命父亲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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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村后白天外景

送葬队伍。

陈家子孙披麻戴孝。

漫天纸钱。

吹鼓手吹着哀乐。

瘸汉跪叩特写。

小龙跪叩特写。

疯娘跪叩特写。

疯娘在五奶奶坟墓前久久不肯离去，小龙拉疯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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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土屋晚上内景

瘸汉喝得醉醺醺的，用拐杖将一只狗打的嗷嗷叫。

瘸汉将一只空酒瓶抡到墙角。

小龙和疯娘将瘸汉拖到床上。

小龙已睡着。

疯娘烧水，将烧好的水端到房中，为瘸汉擦洗。

灶里的火顺着柴草蔓延出来，火势变大，迅速窜上房顶。

疯娘发现起火，拉瘸汉，瘸汉沉嘴不醒。

疯娘拉起小龙飞快地冲出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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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土屋院落晚上外景

火逢住了大门。

众乡邻纷纷赶来救火。

小龙：(哭喊)爸爸，我爸爸还在里面。

秋英婶抱住小龙。

疯娘嗷嗷叫着往火里钻，被人拉住。

火被众人扑灭。

疯娘用手抚摸瘸汉的尸体。

小龙扑在瘸汉的尸体上哀号。

几个女人陪着掉泪，人群中发出叹息声。

旁白【苦命的疯娘因我的一句赞扬而撒手人寰，我失去了家庭的最后一丝温暖，也失去了让我日夜难安的牵挂，疯娘的死成了我心中永远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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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秋英婶家门口夏·白天外景

秋英婶将竹篮教给疯娘。

秋英婶：(放两个馒头在篮子里)馒头在路上吃，当心啊！

媳妇丙：又让她给小龙送菜了？

秋英婶：(看着疯娘的背影)啊。

媳妇丙：秋英婶，有件事我总觉得奇怪，这婆娘疯疯颠颠的，可在小龙跟前却一点也不疯。

秋英婶：我也觉的怪，她疯得再厉害，都知道疼自己的儿子。媳妇丙：还有件事，娘疯成这个样子，儿子却正常得很？

秋英婶：是啊，听说这回在学校又考了第一。

媳妇丙：这疯婆娘，每星期给小龙送一次菜，蛮能干的嘛。

秋英婶：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太忙，叫她送还是不放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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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路上白天外景

疯娘在崎岖的小路上行走，在拐弯处跌倒，竹篮碰翻，咸菜瓶滚到土坡下，疯娘急抓，没有抓住，疯娘滚到坡下，手上、腿上碰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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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某中学白天外景

操场上，男同学打篮球，女同学跳绳。

教室内，小龙边翻书边做作业。

男同学甲：陈小龙，你娘给你送菜来了。

小龙急忙跑出教室，疯娘提着一只小竹篮，从篮子内拿出一瓶咸菜递给小龙。

小龙从教室倒来一杯水，疯娘接过水，望着小龙笑，喝水。

小龙：(送疯娘)娘，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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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路上白天·雨外景

疯娘在崎岖的小路上行走，天上落下大雨，疯娘脱下衣服盖住竹篮，在雨中艰难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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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某中学白天外景

学校全景，疯娘送来了菜，将菜瓶递给小龙，从衣兜掏出一把野菱角。小龙拿一个，咬一口。

小龙：娘，好甜，哪来的？

疯娘：我----摘---

小龙：娘越来越能干了。

疯娘嘿嘿地笑。

疯娘往回走。

小龙：娘要小心些。

疯娘：哦、哦。

40、某中学白天外景

教室里正在上课，秋英婶匆匆地赶到学校，让老师将小龙喊出教室。

秋英婶：(问小龙)你娘送菜来没有？

小龙：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

秋英婶：她到现在还没回家。

秋英婶：你娘没说什么？

小龙：没有，她还给我一把野菱角呢。

秋英婶：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菱角上。

秋英婶为小树请假，两沿着小路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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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湖边白天外景

一片荷叶。

秋英婶：小龙，到东边湖汊看看。

小龙走过去。

小龙：(哭)婶——

秋英婶和小龙将仰浮在水面上的疯娘拖上岸。

疯娘静静地躺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几个野菱角。

小龙：(紧紧地抱住疯娘)娘啊，我的苦命娘啊----

片尾曲

哭一声，

喊一声，

儿的声音娘惯听，

为何娘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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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公园白天外景

游人穿梭。

小龙泪眼特写。

女青年泪眼特写。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