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电视连续剧）9、10集

第九集

２４０车间，日

令狐剑被聘为车间副主任，看着手里的人事通知，感到很意外。李树生道：“想不到吧？这个厂子，早晚要交给你们年轻人。”

令狐剑道：“我才进厂不到二年啊！”

李树生道：“以老带新，给你们创造机会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令狐剑道：“这倒也是，我一定好好干，不负厂领导的厚望。吴敏也调到厂技术处了，我们这一批人大部份都安排了职务。”

李树生道：“优胜劣汰，也解聘了几个。年轻人千万不要沉迷网络，沾上毒品，到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去。有空儿多读点书，充实自己。一天不学习，就会落伍，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令狐剑道：“师傅说得很对。”



２４１诊所，日

李春英听说令狐剑被聘为车间副主任，打电话让他请客吃饭。令狐剑笑道：“我请你吃香辣大虾。”



２４２火锅店，日

火锅店，令狐剑点了二只小火锅，二盘香辣大虾，二盘羊肉，几样新鲜蔬菜。李春英道：“就咱两个人，不要点多了，吃不完浪费。这又不是公款消费，吃公家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令狐剑道：“我看见那些当官儿的请人吃饭，一点就是满桌的山珍海味，很多菜没吃一点儿就扔了，真是可惜。要是他自个儿掏腰包，他还会点那么多的菜吗？这一点，中国人应该向美国人学习，珍惜食物。别拿公款不当钱，那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地劳动创造出来的。”

李春英挟起一只大虾放进令狐剑的嘴里，道：“吃你的吧，不要发表那些批评意见，看啥都不顺眼。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还能没点问题？有人就有矛盾，没有矛盾，社会也就没有了发展动力。在厂里要多干活少说话，不要乱批评别人。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不但不起好作用，反而让领导和同事讨厌你。”



２４３餐馆，日

田野和吴敏也在餐馆吃饭，俩人吃的是川菜，点的是酸辣白菜心、三鲜猴头菇、百合玉米粒、香酥鸡腿、黄龙吐珠、梅干菜扣肉、东坡羊肉、红烧牛肉。吴敏道：“你点这么多，能吃完吗？”

田野道：“吃不完打包带回去晚上吃。这家川菜馆是正宗的川菜馆，麻辣鲜香，菜很有味儿。喝点红酒吧？”

吴敏点头：“每人一杯，不要喝多了。田野，这次厂领导怎么把我们这批人大部份都提拔上来了？”

田野道：“培养后备力量嘛，董事长还准备面向社会招聘一批硕士、博士、海归呢。董事长、总经理、副职和厂中层干部，都是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人了，得早点下手培养人才。现在用人机制也活了，优胜劣汰，不像过去那么死板，干部只能上不能下，老干部也下来不少呀。这次主要是招聘科研人才，研制开发新产品。中国铁路也要向数控化、自动化、信息化、机械化方向发展，青藏铁路就采用了很多新技术，沿线有三十多个无人管理车站。如果我们厂不开发研制适销对路的新产品，只有破产倒闭一条路了。”

吴敏道：“厂领导很有远见。一招鲜吃遍天的时代过去了，啥样的拳头产品也不能吃一辈子。特别是军事科技，更新换代更快，各国竞争也更加激烈。”

田野道：“我常上网流览军事网站，对这点体会很深。”

吴敏道：“我很少上网，每天挤空儿学英语。现在考工程师要考一门外语、高级工程师要考二门外语。临阵磨枪还能来得及？我要掌握英语、德语，拿到证书，达到能胜任口语、书面翻译的水平。”

田野道：“我支持你，需要什么工具告诉我，我给你买。”

吴敏道：“谢谢你。”

田野给吴敏挟菜：“多吃点香菇类好，可以防癌、抗癌。少吃洋快餐、油炸食品。”



２４４公园，日

令狐剑和李春英吃了饭，到公园里游玩，租了一条小船，泛舟湖上。时值深秋，天空如洗，金风阵阵，颇有凉意。湖边的柳树叶子，不时落下，漂在水面。细长的柳枝，仍是那么婀娜多姿，在金风中摇摆。湖心岛上，枫叶火红，青松苍翠，野草枯黄，人工栽植的各种菊花，昴首怒放，散发着清香。

令狐剑和李春英退租上岸，去看水鸟。小湖里，野鸭子、鸳鸯、白鹅等悠闲地在水面上游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手拉着手儿在园内漫步。

令狐剑道：“春英，别担心孩子的问题，我会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的。”

李春英道：“孩子的爷爷奶奶，姑姑不会让我带走的，那是他家的独根独苗。他家的经济条件很好，我很放心给他们。我还要在诊所上班呀，完成我的学业。令狐，两年内我不能和你结婚。”

令狐剑道：“我会一直等你的，三十岁前结婚就行。我也要存钱买房，你不能老住婆婆家。”

李春英吻了令狐剑一吻，道：“令狐，你真好。不过房子不用买，我有房子。”



２４５李树生餐馆，日

王玉芬对李树生道：“我看春英和令狐很谈得来，两人往来越来越亲蜜了。令狐这孩子怎么样？”

李树生道：“我很看好令狐，是个有上进心，肯钻研爱学习的好孩子，也有头脑，领导对他挺器重的。”

王玉芬笑道：“春英现在开朗多了，和令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看两人挺有缘份。令狐比春英只大一岁，年龄也合适。难得的是，令狐不嫌春英是小寡妇。”

李树生道：“不知春英的婆家愿意不？”

王玉芬道：“春英才二十四岁，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能守一辈子的寡？我看春英婆婆、公公、姑姑都是挺开通的人。孩子他们可能要留下，不让带走。亲爷爷奶奶、姑姑，留给他们也好。”



２４６妇产科病房，大雪纷飞

独孤仁握住赵小兰的手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顺利地生下来了，是个女儿。护士和大夫都说长得像你，是个小美人，七斤重呢。你想吃什么？”

赵小兰道：“我想吃鲫鱼豆腐汤，炖得烂烂的猪蹄子，大米饭。”

独孤仁道：“你等着，我去市场买了给你炖，先喝一袋牛奶吧。”



２４７蔬菜市场

独孤仁买了几条鲫鱼，又买猪蹄，想了想，又买了几条黄鱼，几样新鲜蔬菜。



２４８独孤仁家厨房，雪

厨房里，独孤仁在忙着煎鱼、炖猪蹄，蒸米饭。



２４９妇产科

独孤仁提着保温饭盒，推门进来，对赵小兰道：“饿了吧？快吃吧。”说着，一样样地取出炖得烂烂的猪蹄、煎得黄黄的黄鱼，米饭和鲫鱼豆腐汤。

赵小兰先喝了口汤，赞道：“很鲜，这猪蹄也炖得很烂。”

独孤仁道：“我用高压锅炖的，放了当归、党参等几味中药，催奶的。孩子吃奶了吗？”

赵小兰道：“吃了，我的奶已经下来了，这孩子有福。老公，我还想吃水果。”

独孤仁道：“我到超市去给你买，说吧，想吃什么水果？我看超市有台湾进来的火龙果、芒果、连雾；海南的椰子、香蕉；四川的芦柑、桔子；咱们本地产的红富士大苹果、天水的蛇果、荡山的酥梨、广东的荔枝、洋桃。一样给你买几斤吧。”

赵小兰嗯了一声。



２５０北坡公园，雪

令狐剑和李春英站在亭子里在赏雪。令狐剑道：“燕山雪花大如席，这句诗虽然夸张了些，今天的雪花的确挺大的。我们东北的雪才大呢，一冬天都不化，越积越深。”

李春英问：“老家那儿比咱这里冷吧？”

令狐剑道：“冷！所有的江河都冻厚厚的冰，上面能跑汽车。人们出门，都要载上狗皮帽子，棉手套，穿上大头皮鞋。一过腊月二十三，家家杀猪，蒸粘豆包，包饺子，放外面冻上。城里人不杀猪，粘豆包要蒸的，冻饺子也要包。一过腊月二十三，天天有集，人们都上街采购年货，买门神、灶王爷、鞭炮、春联，打扫房间。”

李春英问：“朝鲜人也过年吗？”

令狐剑道：“过呀，不过朝鲜族的风俗和汉族人有些不同。我们那儿的人，朝鲜人大部份会说汉语，汉族人也会说朝鲜话。朝鲜人把春节称岁首节，吃打糕、大黄米饭、德固。你冷不冷？”

李春英道：“不冷。你看这树上、草上，都挂起了雪淞，真像诗里形容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对面的秦岭，也变成了雪山。”

令狐剑拿出照相机道：“你站到那棵树下，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

２５１梅岭，雪

梅岭上，郭震南和柳婷婷也在赏雪。柳婷婷站在一棵满树蓓蕾的梅树下，手拈梅枝，郭震南在给她拍照。

郭震南腰间的手机发出几声蛐蛐叫声，提示有短信，郭震南取出打开看短信。

湾湾画外音：“震南，你在梅岭和姐姐玩得快乐吗？当你们欢乐的时候，可想到有一个痴心的女子，在黯然神伤，独自饮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柳婷婷问：“谁发的短信？”

郭震南将手机给婷婷，婷婷看了，哼了一声道：“这小妮儿！胎毛才褪，知道什么是爱？”

郭震南道：“你找二妹妹好好谈谈吧，引导她正确对待婚恋。像她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容易走火如魔，做出傻事来。情到深时转成恨，你做大姐的要帮帮她，我不方便找她谈。”



２５２瘦西湖畔，日

瘦西湖畔，湾湾独自一人在雪中走着。飞雪中，一树树的梅花含苞待放，一丛丛的翠竹青翠欲滴。白堤上，一对对的情人手挽着手儿，打着花伞红伞，在雪中漫步。湖中，小舟轻摇，划破碧波，舟上也是一对对的情侣。

画外歌声：（流星）你在我的生命中，只是夜幕上一闪而过的流星，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总不能忘情？深深地印在我心中，是你那明亮的眼睛。每当我目送你挺拔的身影，泪水总是模糊我的眼睛。难道我们真得没有缘份？每当我把你目送，你总是脚步匆匆，就不能回首挥挥手，送我一个飞吻？你是我生命中一颗流星，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难述衷情。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我？一点不动情？心比冰还冷？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孤独地品尝这杯苦酒？你的心为什么又冷又硬？我为你付出了少女的真情，你却没有一点点回应，自古多情空余恨。



２５３餐馆，日

餐馆，湾湾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瓶红酒，一人独酌，很快就醉态可鞠，伏到了桌上。

餐馆大堂经理接到服务员的报告，过来一看道：“这不是郭总的小姨子吗？我给他打电话。”



郭震南接到餐馆的电话，和柳婷婷赶到餐馆。郭震南抱起湾湾，放进汽车，送她回家。



２５４柳家，日

郭震南把湾湾抱进屋里。

柳妈妈惊慌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郭震南把湾湾放到床上，道：“在餐馆喝醉了。我和婷婷常在这家餐馆宴请客户，带湾湾去吃过饭，所以餐馆经理认识她。”

湾湾挥着手嚷道：“我没醉，我还要喝。”

柳妈妈妈拿过枕头，搬起女儿的头，放到头下，恨道：“你喝马尿吧，一个大姑娘家，跑到餐馆喝酒，真有本事啊。”

爷爷和奶奶进来问：“湾湾怎么了？喝醉了？要不要送医院？”

郭震南道：“她要了一瓶红酒，只喝了有二两多的样子。”

爷爷放下心来道：“二两多就醉成这样子？”

奶奶道：“她长这么大，哪喝过酒？又是空腹喝的，心里有事儿，自然容易醉了。”

柳妈妈道：“睡一会儿就没事了，我们出去吧。”

２５５柳家，早晨

湾湾从卧室出来，呻吟道：“我头好痛！”

柳妈妈道：“你喝上一瓶酒，头就不痛了！”

湾湾问：“真得？”

奶奶道：“你喝一瓶，这会子就送火葬场，变成骨灰了！”

郭震南道：“湾湾，姐夫和你谈谈。”

２５６

书房里，郭震南问：“湾湾，你喜欢花心的男子呢，还是忠于爱情的男子？”

湾湾道：“当然是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啦！”

郭震南问：“一个女子，被第三者夺去了丈夫，她会不会痛不欲生？她的孩子没有爸爸，会不会被别的小朋友耻笑？”

湾湾低下头轻声道：“姐夫，你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郭震南道：“如果我和你姐姐离婚，和你结婚，会不会是社区、公司的丑闻？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很正统的人，很要面子的人，他们能经得起这样的打击吗？”

郭震南又道：“湾湾，你把亲情和爱情没有区分开来，我们之间的情，是亲情，不是爱情。我对你的爱，和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彬彬的爱一样，是亲情，和你姐姐的情，才是爱情。这亲情和爱情是很微妙的，似是而非。你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不会伤害你的姐姐吧？”

湾湾轻声道：“我，我不会。”

郭震南道：“如果我花心，移情别恋，那还有什么可取的呢？湾湾，读文学作品，特别是言情小说，只是饭后茶余的消遣，欣赏作者的写作技巧，创造的意境，内涵，了解作品的时代背景，社会风貌，提高自己艺术修养，鉴赏能力。你不能走进去，把自己派作其中的一个人物。读了红楼梦，把自己幻想成林妹妹，那你还不天天哭鼻子抹眼泪，伤心欲绝了？林妹妹寄人篱下，饱受世态炎凉，你要过她的那种生活吗？”

湾湾哧地一声笑了。

郭震南道：“湾湾，你对爱情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幢景，渴望，睁大了眼睛寻找自己的爱，最熟悉的是父亲、哥哥、姐夫，所以下意识地把他们作为范本，模特，并不是真的爱情。你会有一个你的白马王子，在等着你去爱他，他也在寻找你。人们不是说，有缘千里一线牵？”

湾湾道：“姐夫，你真会说。我天天想你，为你神魂颠倒，不是爱情？”

郭震南道：“不是！我只是你心目中那个白马王子的替身罢了。女孩子到了你这个年龄，都是这样，会产生这种爱的错觉。”

湾湾不相信地问：“真得吗？”

郭震南道：“你抛出的那只绣球，在天空漂呀漂呀，在向你的白马王子漂去，他一定会接住的。你看，你姐在苏州，我在关中，怎么会结为夫妇？因为我接住了你姐抛出的绣球，千里姻缘一线牵，才会辞职，跑到苏州来，应聘的时候，你姐一眼看中了我，我也对你姐一见衷情。好了，清醒一点儿，回到现实吧。”



２５７

婷婷捶了郭震南一拳道：“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口才，骗死人不偿命。你真得对我一见衷情？”

郭震南笑道：“真的呀。”

婷婷哼了一声道：“你骗人！是我主动追你的。不过，就算你骗我，我也很高兴。”婷婷偎到郭震南怀抱里，道：“老公，我好爱你！将来我成了黄脸婆，你也爱我吗？”

郭震南道：“那当然，你成了黄脸婆，我也成了白胡子老头了。”

婷婷哧地笑了，道：“那，等你成了白胡子老头，我就休了你！”

郭震南搂住婷婷吻了起来，婷婷推开郭震南道：“过两天要开董事会，我们研究一下明年的企划吧。”

郭震南拿出一卷文稿给婷婷道：“我已经写好了，你看看吧。”



２５８办公室，日

董事长办公室里，郑新河在看上年四季度财务决算。

郑新河合上财务决算，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飞雪。

金鑫推门进来，郑新河转过身来道：“老金，我正想找你。刚才我看了上年财务决算，去年盈余不少。我想，把前几年欠发的职工工资补发一半，今年效益好了，再补发一半。这总是我们俩的一块心病，欠职工的。马上快过年了，我们拿出钱来，离退休职工每人发五十元，一桶调合油，职工和下岗职工，内退职工，每人发二桶调合油，一袋十公斤的东北粳米，一袋五公斤的饺子粉，一袋十公斤的特一粉。你看怎么样？”

金鑫道：“我同意。”

金鑫拿出一份报告道：“研究所递上来一份调查报告和建议书，我看可行。”

郑新河接过看了道：“研制轻便便携式氧气发生机？”

金鑫道：“现在青藏铁路已经开通了，到西藏去旅游的人越来越多，还有驻守西藏青海的部队、铁路职工、商人。如果我们研发出轻便小巧的个人便携式氧气发生机，每人装备一只，不解决了高原反映问题？”

郑新河道：“嗯，这个创意不错，市场前景可观。批了吧，在资金上大力支持。我们厂现在装备的都是数控机床，可以加工高精度的机件。”

金鑫道：“这需要纳米材料，我们找几家研究所，共同开发研制。”

郑新河点头道：“行！既然是便携式，应该在一公斤以下，能卡在腰带上或者背在背上。”

金鑫道：“这几件工作，我安排办公室、财务处、研究所分头去干。”



２５９柳家，日

书房里，湾湾坐在沙发上发呆，彬彬在上网聊天。

彬彬扭回头想和二姐说什么，见她还在发呆，便道：“二姐，你像老僧入定一般，枯坐了一个多小时啦，想啥心事儿呢？”

湾湾像没听见似的，彬彬起身，用手在二姐眼前晃了晃，仍没反映，便轻推了一下喊道：“二姐！”

湾湾惊醒过来，嗔怪：“你叫什么？”

彬彬道：“你在想什么？”

湾湾道：“用赵本山的话说，我被大姐夫忽悠了！”

彬彬：“哦？你被忽悠了？”

湾湾道：“如果不是爱，我怎么会天天为他神魂颠倒？如果不是爱，我怎么会为他日渐清减，腰带渐宽？为他茶饭不思？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啊！”

彬彬哼了一声道：“你这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是，单相思！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湾湾道：“你学会了多少词汇，就胡堆乱砌。”

彬彬道：“就算是刻骨铭心的爱能怎么样？大姐会和姐夫离婚，把姐夫让给你？会让你当姐夫的情人、二奶、小蜜？”

湾湾道：“只要他爱我，就是当二奶、情人、小蜜我也愿意！”

彬彬道：“我看你呀，是读言情小说走火入魔了！醒醒吧，二姐！你别把爷爷、奶奶气死，把爸爸、妈妈气倒在床上。你可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哎，既将毕业的研究生，未来的女博士，讲师、教授、作家什么的。哎，二姐，现在正在进行超女大赛，我已经入围了！我一定要拿第一！将来嘛，我要做大牌红歌星！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张家溜溜的大哥，人才溜溜的好哟……”

湾湾心烦意乱地道：“别唱啦！烦死了！天天像只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吱吱喳喳的。”



２６０柳家，日

大年三十这天，郭震南和柳婷婷，买了年货到岳父母家来，和老人们一起过年。柳思北看着郭震南从汽车行李箱中取出的年货道：“震南呀，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郭震南道：“这猪肉、羊肉、活鸡活鸭，蔬菜，是我和婷婷到乡下买的。”

湾湾和彬彬从屋里跑出来，帮助往屋里搬东西。

柳妈妈笑道：“过年了，保姆回家过年了，我正发愁不会烧菜呢，奶奶又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不好劳动她老人家。你来了，正好大显身手。”

郭震南笑道：“妈，年饭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的厨艺，达不到特级厨师水平，一级是差不多儿的。”

彬彬道：“大姐夫，我最喜欢你烧的红烧肉、东坡肘子，还有你包的羊肉饺子，做的臊子面。”

爷爷笑道：“孙女婿，说起你烧的红烧肉，我就流口水，我和你奶奶都喜欢呢，肥而不腻，入口就化，又香又烂。那个阿姨烧的红烧肉，是上海风味，太甜了，我和你奶奶咬不动。”

郭震南道：“爷爷，我买了半片猪肉，是看着农家从圈里拉出来，现杀的，保证你吃了特别的香。这鸡也是在农家院里现抓的大公鸡，是有名的三黄鸡、乌骨鸡。晚上我陪你喝几盅。”

爷爷笑道：“好哇。湾湾，杀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湾湾叫道：“爷爷，我怕！我不敢杀鸡，咱家都是妈妈杀的。”

婷婷道：“怕什么？我来杀！”

柳婷婷勇敢地抓起一只鸡，拿了菜刀杀鸡，比划了半会儿，却不知如何下手，喊道：“震南，怎么杀呀？”

郭震南笑道：“你没杀过呀？”

柳婷婷道：“我，我哪杀过鸡？吃鸡都是在卤味店或者超市买的烧鸡、炸鸡、凤翅、凤爪，烤鸭、咸水鸭、樟茶鸭。”

柳妈妈道：“你抱孩子吧，我来杀。都是我把你们惯坏了，啥都不会干。家庭主妇，应该出得庭堂，下得厨房才对。”

柳婷婷道：“妈妈，你的厨艺也不咋样，烧得菜好难吃。”

柳思北道：“你妈妈的厨艺不错呀，生的能煮成熟的嘛，原汁原味。切的土豆丝，像手指头一样细。”

柳妈妈嗔道：“你的厨艺好，炒蛋饭生米下锅，炒菜不放油盐，用水煮。”

郭震南脱了西装，扎上围裙下厨房，湾湾和彬彬摘菜洗菜，婷婷收拾鱼。



２６１柳家，夜

夜，一家人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婷婷和湾湾、彬彬、奶奶、妈妈跟着郭震南学着包饺子。饺子馅有羊肉的、猪肉的、三鲜的

四、五种。

爷爷道：“还是回大陆定居好，这春节晚会节目多么丰富多彩。我喜欢看中央台的海峡两岸节目，还有大陆拍的《三国》、《水浒》、《红楼梦》等电视剧。”

湾湾问：“奶奶，你喜欢看什么节目？”

爷爷道：“你奶奶呀，喜欢港台言情剧，还有韩国的电视剧，我不喜欢韩国的电视剧。”

饺子包好了，郭震南到厨房下饺子，调汁。

午夜钟声响起的时候，郭震南和柳婷婷端出饺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北方水饺。彬彬吃到了一枚硬币，拍手笑道：“奶奶，我最有福，看，我吃到了！姐夫，这饺子好好吃哎。”

湾湾只埋头大吃，不时偷看姐夫一眼。

柳婷婷画外音：“这小妮子的心结还没打开，我得加强防范，别让她闹出丑闻。”

柳思北道：“明天我们全家一起出游，到寒山寺去烧几柱香。回来时，到虎丘玩玩。”



２６２寒山寺，日

大年初一这天，郭震南开了一辆车，上面坐着抱着儿子的婷婷和湾湾、彬彬，柳思北开的车上坐着爷爷、奶奶和柳妈妈，一家人先到寒山寺上香。

湾湾问：“爷爷，这就是‘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寒山寺？”

爷爷道：“是啊，就是这座寺。”

爷爷、奶奶、柳思北和柳妈妈进寺上香，郭震南抱着儿子和婷婷、湾湾、彬彬在寺内随喜。



２６３枫桥，日

枫桥，郭震南和柳婷婷、湾湾、彬彬、爷爷、奶奶、岳父母在桥上游览。



２６４铁岭关

郭震南和柳家一家在关下拍照。

第十集

２６５山唐街头，日

从寒山寺到虎丘，须经山塘街。车到到阊门渡僧桥，郭震南和柳思北存车，和一家人步行山塘街。山塘街东起渡僧桥，西止望山桥，长七里，是姑苏第一街，中为山塘河，紧傍河的北侧，一座座石桥连接二街，河上货船、游船画舫穿梭。渡僧桥至半塘桥，是繁华的商业区，店铺鳞次栉比。爷爷边走边感叹道：“这条街，我有六十来年没走了！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柳思北道：“爸，这是按照老样子重建的。”

爷爷道：“我说呢，这姑苏第一街，是大唐诗人白居易修建的，有一千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条桥是通贯桥吧？桥南是玉涵堂，我们可以进去玩玩的。”

玉涵堂是明代吏部尚书吴一鹏的私家园林豪宅，四路三进，一家人游了出来，回到渡僧桥上车，到虎丘游玩。



２６６虎丘，日

虎丘号称吴中第一名胜，宜雾、宜雨、宜雪、宜月、春晓、夏日、秋爽、落木、夕阳，一年四季景色不同，各有各的美不胜收之处。这天恰有淡淡薄雾，朦朦胧胧，虎丘塔、拥翠山庄、万景山庄在雾中半隐半露，恍若云间仙境。柳思北搀扶着父亲，柳妈妈搀扶着婆婆，一家人先看了虎丘塔、天下第三泉、憨憨泉，又看剑池、试剑石，再游览拥翠山庄、万景山庄。

时近中午，柳思北道：“藏书镇的羊肉很有名儿，不可不吃，我们去吃一顿。”



２６７藏书镇，日

来到藏书镇，柳思北选了一家，一家人围桌而坐，柳思北对服务员道：“给我们来一份一百三十八元份，一份二百五十八元份二套。”服务员点头去了。

爷爷道：“小姐，给我来一杯茶。”

柳思北忙对父亲低声道：“爸，不好称小姐的。”

爷爷道：“为什么？小姐不是尊称吗？”

柳思北低声道：“爸，现在不兴称呼小姐了，人家会不高兴的。小姐，现在成了三陪女专称。”

爷爷问：“什么是三陪小姐？”

婷婷、湾湾、彬彬都笑了起来，奶奶对爷爷道：“老背时，不要问了！你年轻时吃花酒，没叫过？”

爷爷恍然大悟：“哦，哦！”



２６８茶楼，日

下午，柳思北和抱着外孙的柳妈妈陪父母亲在茶楼品茶听评弹《珍珠塔》。



２６９柳家厨房，傍晚

郭震南在厨房准备晚餐，湾湾悄悄地进来，从背后搂住，深情地叫道：“震南！”

郭震南回头见是湾湾，连忙道：“湾湾，快松手，你姐进来看见，就不得了！”

湾湾道：“姐姐和小妹到舅舅家去了。”

郭震南道：“湾湾，我是你姐夫啊，这样不好。”

湾湾撒娇道：“我不管，我就爱你！”

郭震南道：“湾湾，你理智一些好不好？这样子没有好结果的。”

湾湾道：“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就非常蠢了，不会理智的。”

郭震南放下刀，转过身来道：“湾湾，你明白在干蠢事，为什么还不克制自己？”

郭震南将湾湾推出厨房，关上门。湾湾依着门哭了，哽咽着道：“姐夫，你真是冷血动物！”

郭震南隔着门道：“湾湾，别干傻事，我是为你好。”

湾湾跑回卧室，伏到床上失声痛哭。



２７０赵小兰家，日

赵小兰深情地注视着熟睡的女儿，哼着摇篮曲，独孤仁用家用摄像机拍摄。窗外飞雪，屋里温暖如春。

独孤仁关机，笑道：“我们把女儿每一个年龄段的成长过程都拍下来，刻成光盘，等她成人时送给她，也留下你年轻时的美丽倩影。”

赵小兰道：“现在的孩子多幸福啊，赶上了好时候。”

独孤仁道：“是啊，我们中国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展真是突飞猛进。不过，在发展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不少。我进厨房做饭，你看电视吧，把音量开小点儿。”

赵小兰道：“咱俩一块做吧，跟你学几手。不然的话，你出差下基层，我吃什么呀？我要做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儿。我们行长和老婆离婚了。”

独孤仁问：“为什么？”

赵小兰边摘菜边道：“他老婆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掏行长的兜，一毛钱也要没收；二是下班后在家不准出去；三是懒，啥家务活也不干；四是醋劲儿大，行长和哪个女同事说句话也要盘问半天是啥关系，看漂亮女人一眼，就要给脸子看；凡是混账女人有的毛病她都有，贤妻良母应该具备的她一条都没有。行长早就想和她离了，一直抓不住她的把柄。前些天她和初恋情人在家幽会，被行长逮了个正着，拍了照片，写了认罪书。有这两样证据，到法院起诉就判了。”

独孤仁道：“我们吃米饭，二荤二素，一盘回锅肉，一盘香辣大虾，一盘干煸苦瓜，一盘麻婆豆腐，一碗酸菜鸡丝汤，如何？”

赵小兰问：“我摘的芹菜呢？”

独孤仁道：“加一个芹菜肉丝吧。每样量小一点，不剩菜。剥几根蒜苗、大葱。芹菜叶子也好吃，不要扔了。”

夫妻两人正做饭，听到有人按响门铃，独孤仁开门一看，是田野和吴敏。田野手里拎着二瓶酒，一箱子芦柑，吴敏手里拎着一袋香蕉，连忙接了过来。田野抱拳道：“我们来拜年了，恭喜发财。”

赵小兰出来笑道：“同喜同喜。长乐，有客人，加三个菜吧。”

独孤仁对田野道：“你们到客厅坐，我正炒菜呢，一会儿咱们喝二杯。”

独孤仁进厨房，又做了梅菜扣肉、香煎凤脯、干煎小黄鱼。



２７１柳家，日

柳家也在准备吃饭，柳思北问：“湾湾呢？”

彬彬到卧室找湾湾，叫道：“二姐，吃饭了。”

湾湾道：“我头疼，不想吃。”

彬彬回到餐厅坐下道：“二姐头疼，不要吃。”

柳妈妈起身走进女儿卧室，看到湾湾躺在床上，摸了摸头，自语：“没发烧呀。湾湾，你怎么了？我带你到医院看看？”

湾湾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柳妈妈仔细看女儿的脸，道：“你哭了？你，唉！你呀，震南是你姐夫啊！”

湾湾伏到妈妈怀里哭了起来，哽咽道：“妈眯，我，我意乱情迷，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我为什么会爱上他？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柳妈妈唉了口气道：“你不能爱他，也不该爱他，你为你姐姐想过没有？为你姐的孩子想过没有？”

湾湾：“我，我也知道不该爱他，可是，可是，我又控制不了对他的思念。妈眯，我为什么会这样子？”

柳妈妈摇头道：“孽！这是孽呀！人都是这样子，以为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得到了，也就稀松平常，不加爱惜了。现在的离婚率为什么这么高？热恋时怎么看怎么好，昏了头，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结婚了，蜜月过去了，怎么看都不顺眼了，和人家的老公比，越比越感到像垃圾。”

湾湾问：“这是经验之谈？”

柳妈妈道：“当然，你想想你那些结了婚的同学，是不是这样子？蜜月过去，是不是还一脸的幸福？”

湾湾道：“结婚十对，离了四对，还有二对在冷战。可是，大姐和姐夫不是这样子，两人还是很恩爱呀。妈眯，像姐夫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越来越少了。”

柳妈妈道：“你大姐俩口子恩恩爱爱，你就不要做第三者啦，不要破坏大姐的幸福。”

湾湾低声道：“我，我知道。我现在，恨他！冷血动物！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

２７２李树生家，日

春节诊所休假，李春英回到娘家来，和令狐剑一起过年。两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书，令狐剑看的是《数控机床机加工》，李春英看的是《本草纲目》。茶几上，放着一本现代汉语词典、一套辞海，一套辞源三部工具书，还有一部《中华大药典》。

李春英伸了伸懒腰，道：“看了一上午了，我们到街上逛逛吧，吃点东西。”



２７３街头，日

大年初二，正是人们走亲访友的日子，大街上人很多，到处都是卖礼品的小摊贩，也有扛着草把子卖冰糖葫芦的。令狐剑买了二串冰糖葫芦，给李春英一串，两人边走边吃。令狐剑问：“你想吃点什么？”

李春英道：“吃馄饨吧，这家小馆子卖馄饨。”

两人进店，小芳看见，拉住李春英的手笑道：“春英姐，是你呀，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请坐。”

李春英笑道：“小芳，这是你开的店呀，我说几次到妈妈那儿去都不见你呢。”

小芳道：“这是富贵投资开的店，主要经营面食。”

李春英问：“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呀？”

小芳道：“我们打算今年八月份办事儿。你们吃饺子还是馄饨、臊子面？”

李春英道：“二碗馄饨吧。”

小芳亲手煮了二碗馄饨，端了过来。

李春英问：“生意好吧？”

小芳道：“挺好的，夏天傍晚，我们也在外面摆几张桌子卖啤酒、小菜、卤味。”

李春英问：“富贵呢？”

小芳道：“他去和房东洽谈租一间大铺面。我们挣了点钱，富贵又补发了工资，我们想找间大点的铺面，除了面食，也卖炒菜、卤味。”

李春英见小芳打量令狐剑，便介绍道：“这是我的男朋友，和富贵一个厂的，叫令狐剑。”

令狐剑向小芳点头：“你好。”



２７４公园，日

李春英和令狐剑吃了馄饨，身上热腾腾的，感到很暖和，到渭河公园里来游玩，冬天公园里游人很少，花草还没发芽，树木没有返青，两人在公园里散步。

李春英高兴地道：“令狐哥，我今年春天考二门，秋天再考二门，都及格的话，就可以拿到大学本科毕业证了。”

令狐剑道：“你有这个便利条件嘛，爷爷、奶奶、公公、婆婆、大姑子都是有名中医。他们也教你针灸吗？”

李春英道：“教呀，大姑姐手把手地教我，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地教我认穴，怎样进针，主治那些病，属于哪条经脉，挂图熟悉了，就在铜人身上练，还让我，让我……”

令狐剑笑问：“让你脱得光溜溜的，在身上实习。”

李春英脸红红地啐了令狐剑一口道：“你真坏！”

令狐剑悄声道：“我已经摸了你那对大****，很丰满，富有弹性，你的皮肤真好，又光又滑，白白嫩嫩。”

李春英追打令狐剑，边追边骂：“你是坏蛋！大坏蛋！”

令狐剑停住脚步，道：“外面很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令狐剑问：“我们打的回去？”

李春英道：“又没急事，打的干什么，我们坐公交车，可以省十几块钱呢。”



２７５柳家，日

柳婷婷很生气，坐在沙发上不理郭震南。郭震南问：“你倒底是为了什么生气？”

柳婷婷问：“你和二妹是怎么回事？”

郭震南道：“什么怎么回事？什么事也没有呀。”

柳婷婷冷笑：“什么事也没有？那我们叫她一起到舅舅家去，她为什么不去？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多好的机会呀！”

郭震南道：“我一直在厨房准备晚饭。”

柳婷婷问：“那你把厨房的门锁上干什么？”

郭震南道：“我开门的时候，厨房里几个人？”

柳婷婷道：“你一个人呀。”

郭震南道：“我一个人除了做饭，还能干什么？你以为厨房里有个会隐身法的狐狸精呀？”

柳婷婷问：“那锁门干什么？”

郭震南道：“你想，我把自己锁到里面是为什么？”

柳婷婷哧地一声笑了：“谁知道你干什么？”

郭震南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会打你妹妹什么不良念头？何况我是孙猴子，也跳不出你的手心儿？我可不想被你炒鱿鱼。”

柳婷婷笑道：“你知道就好。二妹比我年轻漂亮，你真得一点没动心？”

郭震南道：“我很能克制，很冷静，从来不冲动，不想把这个家闹得乌烟瘴气的。”

柳婷婷搂住郭震南道：“老公，你真好。”

郭震南轻轻地点了点婷婷的鼻子，道：“醋娘子。你放心，在女色这一点上，你不会让你流泪。”

柳婷婷道：“我们出去散步吧。”



２７６瘦西湖，日

瘦西湖畔，郭震南和婷婷手拉着手儿安步当车，边走边欣赏湖畔风光。



２７７社区院里，日

社区院里，爷爷和奶奶推着婴儿车，不时看看车内的重孙儿。

爷爷道：“老太婆，咱们回乡定居这步棋走对了，你说呢？”

奶奶笑道：“是啊是啊，月是故乡明，水是故乡甜。咱俩的二把老骨头，也不用扔在异乡了。清明节、寒食节也有人到咱们的墓前烧几张纸，供些供品。现在两岸往来多不方便？要是三通了多好，我们在有生之年，还可以回台湾，去看看阿里山、日月潭，到台南去吃火龙果。”

爷爷道：“我听说，金门实现小三通了，咱们走水路回台湾看看吧，再不回去，我们就永远去不了了。”

奶奶道：“你没想想你多大岁数了？孩子们能放心咱们俩去吗？从这里坐火车到厦门，再从厦门坐轮船到金门，再从金门坐船到台湾，你经得起旅途的折腾？”

爷爷道：“你说得是。那边有票友唱越剧呢，我们去听听，好像是《十八里相送》。”

社区的票友们在自娱自乐，湾湾和彬彬扮演祝英台、梁山伯，正演唱十八里相送。

奶奶看了，笑对爷爷道：“湾湾、彬彬穿上戏服，打扮起来，蛮漂亮的。”

湾湾和彬彬表演了，人们热烈鼓掌。掌声中，上来七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表演黄梅戏《天仙配》七姐妹在天宫偷看人间那一折，七个小姑娘载歌载舞，歌声清脆，舞姿优美，获得热烈掌声。

一对年轻夫妇，表演黄梅戏《天仙配》董永和七仙女‘路遇’一折。



２７８柳家，日

湾湾和彬彬回到家卸装，正在看报纸的柳思北问：“你们什么时候学会唱越剧的？”

湾湾边脱戏服边道：“在学校呀，只学会了这一折。我们学校有个票友会，请了专业演员来教京剧、越剧、黄梅戏、昆曲，目的是提高学生的艺术修养。”

柳思北问：“你今年就要毕业了吧？拿到了学位，打算干什么？到美国你二叔那里，还是到澳大利亚三叔那里工作？我看你到二叔的中文报纸当编辑最好，也和你学的专业对口。”

湾湾道：“我想进大姐的公司。”

柳思北断然道：“不行！你二叔来电话了，让你去。先当二年编辑，业务熟悉了，就让你当总编。他现在最热心当经纪，组织安排大陆文艺团体到美国商业演出，传播中国文化。还想投资建一个全美最大的中餐馆，从大陆聘请八大菜系的特级厨师主厨，让美国人品尝正宗的中国菜，传播中国正宗的饮食文化。”

柳思北拿出一卷图纸展开道：“你看，餐馆的图纸我已经请设计院设计好了，是仿明式建筑，一共分十个餐厅，除了八大菜系之外，一个是台湾餐厅，一个是中国小吃餐厅，下月就动工。开业后，你就有口福了，不出门儿就吃遍中国。”

湾湾有了兴趣，道：“爸，就让我来筹建餐饮公司好不好？”

柳思北问：“你真想干这个？”

湾湾道：“我很有兴趣。”

彬彬道：“二姐，我今年大学本科毕业，和你一块干！不想当歌星了。”

柳妈妈道：“老公，湾湾是个温柔娴静，纯厚有余，机智不足，快绝种的贤妻良母型的女子，不适合经商。商场上人，个个奸诈狡猾，善于观风使舵，观颜察色，勾心斗角，味良心，使黑秤，彬彬倒可以。”

彬彬叫起来道：“妈妈，我有那么坏吗？”

柳妈妈道：“你机灵有心眼儿，工于心计，如果经商，会赚大钱。湾湾，你到妈妈学校实习教国文吧，我们台湾中学根据台商们的强烈要求，今年要设高中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等你拿到博士证书，就聘你任主管高中部的副校长。”

柳思北道：“你妈妈说得是，你这种书呆子型的女孩儿，适合作学问。”

湾湾其实不想离开大陆，不想离开苏州，这里有她“恨”得人，便点头。



２７９柳家，日

湾湾躺在床上，设想种种报负姐夫的方法。

方法一：买一条小蛇，放到姐夫办公桌的抽斗里，吓他一跳。

方法二：给姐夫亲手煮一碗面，里面多多地放最辣的朝天椒，多多地放盐和醋，让他吃又辣又咸又酸的面条。

方法三：在茶杯里放上蒙汗药让他喝下去，乘机“占”有他，造成既成事实，再到妇科医院开张假化验单，让他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湾湾想到姐夫看了化验单吃惊的样子，哧地一声笑了。

湾湾设想：

湾湾依偎在姐夫的怀里，哼了一声道：“搂紧我嘛。姐夫，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到医院检测dna，你赖不掉的。”

郭震南无奈地道：“湾湾，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湾湾趁机道：“我也不想破坏大姐的家庭，你做我的情人吧。”

郭震南只好道：“好吧，谁让我的小辫子抓在你手里了呢？”

湾湾想像抓住了姐夫的小辫子。

彬彬进屋，看见二姐在空中抓来抓去，便问：“二姐，你在空中狠狠地抓什么呢？练得是什么功夫？是金蛇郎君的抓暗器功夫，还是九阴白骨爪？天山折梅手？”

湾湾从沉思冥想中惊醒，掩饰道：“是啊，是啊。彬彬，你怎么又不想当超女了？”

彬彬道：“我不是科班出身，不会有什么前途，进入前几名，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我也不识五线谱，不懂音律，不过是爱唱，卡拉ok水平罢了。”

湾湾道：“你终于明白了。不过，你可以报名参加东南卫视的银河之星大赛，一展歌喉。在东南卫视银河之星闯过几关的歌手，都是很有实力的歌手。”

彬彬道：“有那点虚名又能如何？我还是到美国去，跟二叔学做生意吧。”



２８０桃林，日

江南春早，一树树的桃花含苞欲放，柳思北和父母亲、老伴、女儿女婿一起出游，到桃园赏花。

这桃林是桃花庄农家乐旅游项目之一，游客可以乘坐牛车从村里出来，观赏了桃花，再到大棚里采摘草莓、黄瓜、豆角、青菜等，然后钓鱼，中午农家烧给游客吃。下午梢事休息，坐牛车到河边，乘坐竹排，饱览山光水色。这河两岸的山虽然没有桂林漓江的山秀丽，也有它的独特之处，河畔也生长着一丛丛的竹子。柳思北和老伴抱着外孙陪伴父母亲在一株大树下吃茶，郭震南和婷婷、湾湾、彬彬乘了竹筏顺流而下，漂了约

五、六里下了竹排，乘牛车回到村里。

接待柳思北一家这户农家，房舍是一幢三层的仿唐式小楼，每层十间，依山而建，院里种有竹、梅和月季等十几种草花。主妇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看去挺干净利索，领着儿媳和女儿儿忙碌着给客人准备晚饭，老公和公公在村里工作不在家，婆婆陪着客人说话，添茶倒水。

爷爷问：“你家男人呢？”

婆婆道：“老公和儿子在村里赶牛车，孙子是村会计。”

奶奶问：“你们还有田吗？”

婆婆道：“有呀，接待客人吃的米、猪肉、鸡、鱼、蔬菜，都是自家出产的，煮饭用的是沼气。我们村出产的蔬菜、粮食，都是绿色有机的。稻田里还养鱼、蟹，你们秋天来，就能吃上大闸蟹。我们屋头的米饭，是不是比你们城里人吃的米香一些？”

奶奶道：“是很香。”

婆婆道：“我们田里要养鱼和蟹，是不施化肥和农药的，农家肥也经过沼气池熟化了的。”

奶奶笑道：“婆婆，你像是有文化的人。”

婆婆笑道：“不瞒你说，我读过初中，当过村里妇女主任。”

奶奶道：“怪不得呢。你们家一年下来，能收入十几万元吧？”

婆婆笑道：“差不多吧，自从村里成立农家乐旅游公司后，收入才多了起来，原先也不行的，这座小楼是去年才建起来的。这宅园原来是乱石窝，费了好多工才开发出来。屋后的茶园，也是我家的。”

郭震南和婷婷、湾湾、彬彬回来了，也搬了小凳子坐到树下来，主人家女儿送了四只茶杯来，沏上茶。

郭震南道：“好一派祥和的田园风光，这里也没有污染，山青水秀。”

婆婆道：“有好多商人看上了这条河，来洽谈在我们这儿建造纸厂、开铅锌矿、制革厂、纱厂，炼钢厂，我们村都没有同意，这些厂子都是严重污染环境的企业，我们宁肯穷些，也不干这祸害子孙万代的事儿，不要这造孽的钱。”

郭震南笑道：“你们村委会好精明啊，有远见。”

婆婆道：“我们村党支部、村委会有大学生、复员军人，下岗工人，都是见过世面的。”

婆婆的老伴和儿子牵着水牛回来了。



２８１厂研究所，日

郑新河和金鑫在研究所和专家们、工程技术人员们一起攻关，研究设计图纸。



２８２车间，日

车间里，郭震东、李树生、令狐剑也在研究图纸。十几个青工围成一圈，也在看着，七嘴八舌地讨论。



２８３攻关组，日

另一攻关组，正在研制尖端静音大马力柴油发动机，金鑫和郑新河来到攻关组，听取汇报，看设计图，分解的柴油机组。

郑新河道：“研制新的柴油发动机，要大创胆新，突破旧的设计理念，另辟溪径，加工也要精益求精。现在国产的柴油机，苯重、燥声大、高耗低能，粗糙，一发动起来就冒黑烟，污染环境。现在我们就要针对它的缺陷，进行革命。像我们这样的国企老企，如果不转换思想，大胆创新，研制开发高、精、尖适销对路新产品，只有破产倒闭一条路。一种产品不能吃一辈子，所以我们加大了科研投入，少说大话、空话、废话、套话、假话，多干实事。”

金鑫道：“我和郑书记常对各分厂和车间干部讲，我们俩不喜欢报喜不报忧，瞒上欺下，啄木鸟翻斤斗，卖弄花屁股的人。干部要脚踏实地，实实在在地干事。董事会研究决定，你们科研人员的收入，要和科研成果挂勾，科研成果出来了，申请了国家专利，专利成果公司和你们按比例分享。”

在场的工程技术人员热烈鼓掌。

郑新河道：“你们要通过种关系、渠道，在全国、甚至外国，多挖一些人才，情报，扩展思路，用它山之石，攻我们的玉。你们科研人员，不要形成什么铁圈、三角之类的，要多交流，多采用新技术，掌握新知识，新潮流。”



２８４某公司办公室，日

孙凤傍的那个大款白云飞，东山再起，又注册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正在进行项目融资，要修建一条高等级公路，孙凤得到消息，来找他。白云飞身边有个美貌年轻的女秘书，正在上网打麻将。白云飞斜眼看着孙凤，道：“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我，现在我东山再起，又来找我啦？”

孙凤哭道：“我为你把工作也辞了，一个人拉扯着孩子怎么过？孩子可是你的，你忍心看着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该给孩子生活费吧？我跟了你几年，落下什么了？”

白云飞冷笑道：“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少吗？光那些珠宝首饰，也值一百多万吧？还有那套四室一厅的楼房，也值一百多万，你哭什么穷？怎么会沦落到饥一顿饱一顿的份上？”

孙凤道：“孩子没有父亲，小朋友们都骂他野种，跑回家向我要爸爸，你让你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做野种？”

白云飞不语。

孙凤道：“你应该为孩子负责，把他培养成人。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如果认为儿子是野种，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白云飞道：“我没说儿子是野种，我承认是我的孩子。不过，我现在没钱，这公司只是空壳，正在融资。这样吧，你来公司上班，不过，我可没钱给你发工资。”

孙凤道：“只要你收留我们母子，我愿意把首饰卖了，做你的东山再起资金。”

白云飞笑道：“好啊，我现在最缺的是钱。等我融来资，立即还给你。你知道，我在女人身上是舍得花钱的，坏事也坏在女人身上。”

孙凤问：“这位，是你什么人？”

女秘书道：“夫人啊，我也会生孩子。”

白云飞对孙凤道：“我们俩去吃饭吧。”



２８５餐馆，日

白云飞问：“你这两年在干什么？不至于混得那么惨吧？”

孙凤道：“我卖保险，推销化装品。你呢？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你？”

白云飞问：“你真舍得把首饰卖了？”

孙凤道：“本来是你给我的，现在你有困难，需要钱。”

白云飞道：“你知道，我那个女人卷款私逃了，害得我破产，我一直配合公安机关追踪她。她一直不让我见她的父母，不谈她家的情况，她的身份证是假的，对我编造的她的情况也都是假的，我早对她产生了怀疑，留有她的照片、录像，头发、指纹。我在朋友家的一盘录像带中发现，原来她做过模特小姐的。她还骗过好几个人，幸好公安机关侦破，追回了我的损失。”

孙凤道：“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又弄一个年轻女人？”

白云飞道：“现在我自己掌握钱，不知道密码，拿了我的卡也取不出钱来。这个女人是绣花枕头，没什么文化，在餐馆端盘子的。”

孙凤道：“你老婆和你离了后，嫁给一个饭店老板了。”

白云飞道：“我知道，有人跟我说了。”

服务员拿着菜谱进来，请白云飞点菜。白云飞点了尖椒苦瓜、爆炒牛肝菌、叫化排骨、椒盐大虾，要了二碗米饭一碗汤。

白云飞给孙凤挟菜，问：“儿子呢？”

孙凤道：“我天天四处奔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忙生活，怎么带他？他姥姥带着呢。”



２８６孙凤家，日

孙凤家，白云飞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挂的衣裳，问：“这是谁的衣裳？”

孙凤道：“这是你自己穿的衣裳，还认不出来？内衣、领带都是你的，名牌货。”

孙凤取出首饰给白云飞，白云飞道：“你还留着吧，我被骗的钱追回来了，损失不大。你推销保险和化装品，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孙凤道：“

二、三千吧，够我们娘俩生活了。”

白云飞想了想道：“你到公司当办公室主任吧，我出差了，你具体负责公司的业务，每月给你五千元工资。”

孙凤问：“你的女秘呢？”

白云飞道：“她只是个花瓶，空长了副好容貌，是胸大无脑型的女人。我现在正在项目融资，常要往上海、北京、深圳跑。这个工程做下来，我准备投资开发一个汤峪风景区渡假山庄，交给你经营。”

孙凤依偎到白云飞的怀抱里……

白云飞画外音：“这女人生的孩子真是我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