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二幕四场话剧）

人物：

小胖：男，十六七岁。高三学生。简称胖

杨小明：男，十七八岁。同班学生。简称杨。

陈强：男，十七八岁。同班学生，简称陈。

张莉：女，十六七岁，同班学生，简称张。

李静：女，十七八岁。同班学生，简称李。

同班男女学生a、b、c、d16至18岁多人。

第一幕：第一场

时间：1983年夏。地点：某中学教室操场。

布景：舞台正中一教室。幕布上有业精于勤，毁于嬉等字样。

幕启：张陈与学生abcd在教室内，有的下棋，有的看书。后台扩音器传出广播声：同学们注意，同学们注意，告诉大家一条好消息，学校向文化科学大进军讲演比赛结果如下：第一名。八****二班杨小明，第二名八五级三班张华，第三名八八级二班王彬。学校决定今日七点，在学校礼堂召开颁奖大会，希望同学们届时参加。[ab正打闹，其余人正听广播。d对ab，‘不要吼了！’a狠狠盯他一眼。ab停止打闹。广播完毕]

a：杨小明，杨小明怎么样？

d：杨小明得了演讲比赛第一名。

张：我那天就说过，这第一一定该他。

a：自作聪明，刚才不宣布你不晓得，现在定布了，你说早就晓得该他。

张：哪个跟你争。人家就是讲得好嘛。[学看杨小明的腔调]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而今，我国有了五千年灿烂的古代文明。中国文明影响着整个亚洲。我们祖宗，为世界文明作出了卓越贡献。可是，近百年来，我们遭受了帝国主义的侵略，我们落后了。现在，在共产党领导下，我们有志气，有信心夺回我们失去的时间。一定能将我国建成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强国。所以，我们必须向文化科学大进军，向文化科学大进军。

c：你与小明关系不错啊，他讲的你都记得。

张：什么关系不错，只是我认真听了而已。

c：你哄谁，你与他好就好嘛，又没人说啥。

张：你要说什么都可以，我不想与你多说。

b：何旺，你管人家跟谁好，与你有啥关系。说老实话，杨小明这方面就是有些天才。不知他哪来那么多材料，什么四大发明，火药、指南针、造纸术，印刷术，还有三保太监下西泮，一说就一大堆。

陈：有什么大惊小怪，书山有径勤为路嘛。

b：你说得轻巧，为啥你上台就喊黄。

陈：我本来就贪玩嘛。

b：我不信你不贪玩就成天才。我们班李静整天泡在书里，数学比赛却倒数第一。

张：对了，这些天来，怎么见不着李静呢？

c：人家哪象你对杨小明那样关心，人家正忙着高考哩。

a：陈英，你真会说话，这是一箭双雕。

陈：小明得第一，是我们班的光荣。今天的颁奖大会，大家务必参加。张莉，你去找找李静，给她说一声。

c：不要瞎费神了，我保证她不会参加。高考还有多少时间，她能放弃一分钟吗？

陈：考不起，就是当书虫也没用。

b：别人能和你相比吗？你是化学脑筋。

a：考不上大学又怎样，我不信就不吃饭。

陈：我不是说读书用功是错的，我也没说不应该考大学，我只是说要学以致用。杨小明就很不错。

c：陈强说得不错，象李静一样，背驼了，眼近视了，考上大学又如何？

陈：说真话，若我花更多时间，保证科科95分以上。

d：老师不是常常表扬李静吗。你们背后说别人是错误的。

a：你与他只是一丘之貉。

d：什么一丘之貉，你得给我说清楚。

a：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还不明白么。

d：[气急]你，你凭什么欺侮人[哭]

张：好了，同学间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

杨：[上]你们在说什么呀？张：正在说你。

杨：我有什么可说的？

张：你讲演比赛得了第一，你装什么傻？请大家吃糖吧。

杨：真不知道。我正找小胖，你们看见他吗？

陈：你找小胖什么事？

杨：我写了首诗，想请他帮琢磨，琢磨。

陈：什么诗？念给大家听听，好吗？

杨：还未考虑成熟，想请小胖帮修正。

张：你这未来的文学家，有什么不成熟。念给大家听听，帮你研究一下不一样吗？

杨：我岂敢招摇过市？

张：什么招摇过市，你是不相信群众。

陈：他不念就算了。不过，你一定找不着小胖。杨：为什么？

陈：小胖现在转了向。他决心可大哩，每天实验室作实验，想成为爱因斯坦第二。

杨：小胖有闯劲，我到实验室找他去。

张：你讲演比赛得了第一，大家正为你祝贺，你见着小胖，一定叫他参加颁奖大会。

d：他会来吗？他会为班上的事耽误时间。

杨；小胖一定会来。公益事他未缺过。我找他去[换场]

[第一场完]

第一幕：第二场

时间：当天下午地点：操场

幕启：张莉拉着李静上。

张：杨小明演讲比赛得了第一，学校要召开颁奖大会，走，我们去参加。

李：他领奖与我何关？别浪费了我的时间。

张：这是我们班的光荣，班长说每人都要去。

李：多我一人少我一人有什么关系？

张：你被题海战术压来抬不起头，换换脑筋也好。何况，这是班上的大事。

李：你休管闲事。我好好的换什么脑筋。

[杨、胖同上，见他两争执齐问‘怎么啦？’]

张：班长要大家都参加颁奖大会，她就不去。

胖：不去算了。人各有志，不能免强。不过，

李：酸溜溜的干啥？有话就说，不过什么？

胖：我没说你啥。你要我说，我就说。你一天钻到书里，为啥数学比赛倒数第一？

李：我丢了你的脸。那是正课吗？你连正课都没作好，还有脸教训人。

胖：我什么地方没作好？

李：你忘了郑老师如何批评你的？

胖：郑老师批评我，总比你一段一段抄书强。

张：别吵了，别吵了。你们都可以就对了。

杨：算了，她不去就必再劝她。我们走。

李：你别认为讲演比赛得第一就了不起，还是要考得上大学才算本事啊。

杨：我并没认为了不起。不过，只要将来能为国家作事，读不读大学有啥关系。

李：你少唱那些政治高调，这不是白卷先生吃香的时代了。

杨：谁说要象白卷先生。我们学的是有用的知识，而不是死啃书本。

张：不必说了，时间不早，我们走吧。

胖：我们不说了，算你比任何人都对就是。

李：对不对我是三好生。不象你天天挨批评。

胖：你忘了程老师说的要独立思考。

李：你别认为你数学比赛得第一，就可成为华罗庚。华罗庚只有一人啊。

胖：华罗庚不华罗庚，我学的是活知识。

李：[不服气]我就不信你比我强在哪里？

胖：真要与我比，我们考一考，看谁考倒谁。

李：你说书上哪一章哪一节，我不会不如你。

胖：为什么汤圆好了浮面，酥肉好了下沉？

李：这还不简单，这是浮力。

胖：都有浮力，为什么一个浮，一个沉？

李：书上哪有这种怪问题。

胖：所以，我说你死啃书，没用。

李：高考总不会有你这种考法。

胖：我看不一定。[众人上]

a：[对张]叫你找人，却是放狗撵羊。

张：掐烂你的嘴，谁是狗，谁是羊？

d：我们等了你们半天，眼看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张：不怪我，小胖和李静在这里斗嘴。

d：我早说过，他们时间宝贵，你们不信。现在如何？

杨：你冤枉小胖了。小胖听说班上有事，早就来了。我们路过这里，听李静和张莉在吵架，我们劝架还遭了她的骂。

李：我骂了你们什么？我说不去，不去犯了什么法？

陈：她不去算了。我们走。[众下]

李：我才不耽误时间哩。有本事的，考大学时比一比。[下]

[第二场完]

第一幕：第三场

时间：三天后；地点：教室

幕启：众人还在要杨小明请吃糖。

后台广播：同学们注意，同学们注意：我校演讲比赛已胜利结束。学校还将组织一次作文比赛，题目是：我的理想。

众：我的理想？[沉思]

c：[对杨小明]小明，这题目很合你胃口吧，你再来取个第一。

杨：我文字表达力不强。我不行。

c：你别虾子过河----谦虚了。你不是想当文学家吗？

杨：谁又不想？人总得面对现实啊。

b：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你一定行。

杨：谢谢你对我的鼓励。我感觉讲实干，我比小胖差远了。

a：小胖，小胖全是想入非非。

杨：你不了解他，他正在足踏实地的干。你们可知道，他每天在实验室里干什么吗？他在分解水，想造个提氢器。

b：提氢气。那是幻想，那是什么东西？

杨：小胖来了，你们问问他。

胖：[上]同学们好？

a：幻想家，听小明说，你要搞什么提氢气这是怎么回事？

胖：同学们别开玩笑，我只是想想而已。

b：[对杨]小明，我说是幻想吧？如何？

胖：同学们，我说的是提氢器，不是提氢气，是一种机器。

杨：你给大家说说如何？

胖：既然你们要我说说，我就胡乱吹吹。大家知道，氢能燃烧，氧能助燃，水却不能。水的主要成份却是氢和氧。现在世界能源越来越少，而大海就占了十分之七。如果我们能将海水分解成氢和氧，世界就有取之不尽的能源。我是想创造一种能将海水分解为氢和氧的机器，以提出氢来，暂时取名为提氢器。

杨：这并非幻想。现在实验室里将水电解，分解成氢和氧，完全有可能啊。

胖：别说了。我这只是幻想而已。

杨：刚才小郑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你志向比我们大，我们应当向你学习。

d：说的尽空话，考不上大学，一切都完了。

杨：是谁说的？d：不管谁说这是现实。

杨：你的理想，就是上大学吗？

d：岂止我，你也一样。我听李静说，她爹告诉她，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好工作，好前途，否则，一切都完了。

杨：何老师说‘为人民服务’是最好的前途。

d：我不听，我不听，那是哄人的。你为什么想当文学家，而没想当清洁工？

杨：当文学家，是我的希望。但是，若国家需要我当清洁工，我也愿意干。

d：少说漂亮话。其实你是想考名牌大学的，是不是？我家是农民，我爹说，若考不上大学，脱不了农皮，这几年书就白读。将来只有去修地球，就只有脸朝黄土背朝天过一辈子。有什么前途？

胖：我们多数出身农民，你怎看不起农民？

d：我看不起农民？谁看得起农民？你可知道，农民进城打工低人一等。干最赃最苦的活，工资最低最低。还经常拿不到钱。有时打工都不要你。没有户口就撵你走。这公平吗？

杨：你说的都是暂时现象。总的说，只要为人民服务就有前途。

d：你说的官话，谁能否定你？不想与你争。

c：不争就算了。不过，你将来想干什么，总有个打算吧？

d：我想当医生。前次我爸住医院，遭了坑害，别人用蒸馏水给他输液，他也不知道。我将来要为我爸治病。现在医生很吃香啊，病人还得给医生送钱送礼。你听说过吗？一把手术刀，吃钱拿红包。

杨：你也想有人给你送钱？

d：人生在世，为吃为穿。有钱有什么不好？

张：小郑说的是实话。我妈也是如此说的。我想考师范专业。师范专业收分低，将来也好就业。容易脱农皮。

b：家有三斗粮不当孩子王，教师有什么好？

张：不想当又怎样？考清华北大要本事啊。

c：你们不要看不起教师。教师是太阳底下的职业，照亮了别人，毁灭了自己。

b：别唱高调了。现在谁想去照亮别人，毁灭自己。听人说，十三个行业中，教师工资倒数第二。

c：你真是钱迷心窍。若没有老师教你，你懂什么？

杨：对，没有老师，我们什么也不懂。

胖：我的实验是吴老师帮助下完成的。

张：世上伟人、名人谁不是教师所教？

b：[转换话题]小胖还说吴老师哩。你难道没把他气死？他上课时，你闭着耳朵不听他讲，这难道不是在与他作对？

胖：你知道什么。吴老师经常教育我们，要独立思考。可是他讲课，总把我们当作吃奶的小孩，将知识嚼得很细。就没有给人思考的余地。但我一直是尊敬老师的，与你们看不起教师有本质不同。

b：你们说老师有知识。但是知识值多少钱？水电局工人每月奖金一百多元，教师一月多少钱，有时连工资都发不起。

杨：[愤怒地]你怎么说去说来都是钱。

b：现今社会，不说钱说啥？听说过吗，山珍海味离不得盐，走遍天下离不得钱。

杨：真不知你在什么地方学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许你说的是事实，目前我们国家教师工资偏低，但是国家正想一切办法提高他们待遇。教师工资低，他们仍然兢兢业业工作，为国家培养种种人才，因此我们就更应该尊敬他们。如果他们也有钱就干，没钱就不干，国家还能发展吗？科学技术还能进步吗？

b：你怎么只怪我，为何不睁眼看看，哪里不是有钱高三等，无钱矮八分。

胖：吴昌，不管如何说，你不能看不起老师。

b：我是在为他们抱不平啊。

c：吴昌，我们教师都是你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吗？以程老师来说，他在1957年被打成右派，经过多少苦难。文化大革命中，他被打伤。现在一家人挤在16平方米的屋子里，他计较过什么？他几次晕倒在课堂上，还坚持与我们上课，你没看见这些？

胖：程老师真是好老师啊。每晚十二点后，我起来解手，他屋里都还亮着灯。他吃不好，睡不好，仍然坚持与我们上课。

杨：是程老师教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许多道理。他总是很少想到自己，却经常想着别人。吴昌，你记得那天下大雨，他亲自与你盖被盖吗？我骑自行车被摔伤，是他亲自将我送到医院的。

b：我不是看不起老师，我只是为他们抱不平啊。上面说的都是听人说的。

胖：不尊敬教师，是一种可怕的社会思潮啊。

杨：我相信，总有一天，人们会知道教师重要的。

[第一幕完][闭幕]

第二幕：第四场

时间：1988年春节地点：程老师宿舍

人物：程老师：[男，五十多岁，简称程]

王明刚：[男，三十多岁，简称王]

赵华虎：[男，三十多岁，简称赵]

第一幕中的小胖、陈强、杨小明、张莉，已二十多岁。仍然出场。简称不变。]

布景：某教师宿舍。有写字台沙发桌椅等。幕布上有振兴与腾飞的字样。有83级合影。

幕启：程老师正在屋中念‘春光催人老，万般皆求早，潇潇风雨声，夜阑梦多少。’[杨小明、陈强上。过场，二人相遇]

杨：陈强，你回来了？听说你参军后立了三等功，我正想搜集点材料，为你写个剧本。

陈：我有什么可写？要写不如写程老师。

杨：好久没见他了，我想去看他，你去吗？

陈：我正想去，我们一路。

王：[上。对杨]请问，你知道程老师家在什么地方？杨：你找他有啥事？

王：我是他学生，十几年不见，我来看看他。

杨：我们是去陈老师家的，同我们一起走吧。

王：那太好了。[三人过场]

陈：[作敲门状]程老师在家吗？

程：谁呀？[开门]

众：我们给老师拜年来了。

程：啊，请进来坐。小明，陈强，你们可长大成人了。[三人坐定。程与他们端上茶]

程：[对王]你是，

王：程老师不认识我了？我是67级王明刚。

程：记起来了，是你救了我的命。

王：不，是老师救了我。[陈王不知所以地望着他们]

程：我记得文化革命开始，你是什么付司令。他们弄我出来批斗，是你偷偷地放了我。我最终没有逃脱，第二次，我被打来受了重伤，是你将我送到医院的吧？[落泪]

王：程老师，这人总得讲良心。当时，我人小不懂事，跟着人家跑。但我总不能忘掉你对我的恩德。三年困难，我父母双亡，没吃没穿。1961年，我读初中二年级，是你给我安排了人民助学金，我才能继续读书。从那时起，学校就是我的家。在你的教育下，我考入了高中。有次，得了感冒，是你亲自喂我汤药，我才没死。文化大革命，我并没做过一件坏事，都是你教育的结果。1966年，赵华虎要弄你出来批斗，我就不同意。但他当时是司令。他说：‘这是革命，是对毛主席忠不忠于的问题。’我拗不过他，没有保护好老师你。

杨：赵华虎？很著名的造反司令吧？听说后来判了刑，不知怎的，又平了反。

陈：平反？四人帮党羽怎么平了反呢？

程：那时候跟着四人帮跑的人很多，他们主要是分不清是非啊。所以，后来中央决定，不是四人帮死党，都不予以追究。

[张莉、小胖上。过场，二人相遇]

张：你到哪儿去？胖：你呢？

张：给程老师拜年。对了，你现在是红人啊。

胖：一点小发明，算不了啥。我也是去与程老师拜年。张：我们正好一路。

[二人过场，敲门，程开门。二人进屋。]

张：[对陈杨]陈强，小明，你们先来了，怎么不招呼一声？

陈：[与小胖握手]小胖，又见到你了。前天在报上看见介绍你发明了电子自动车床，我真为你高兴，你真有两下子。

胖：你是战斗英雄，我能与你比吗？我还认为你在部队上哩。

杨：你们都不错，只有我没长进。

胖：我的大作家，不是发表许多作品了吗？

程：其实，七十二行，不管作什么，只要你尽心尽力，都能为人民作贡献。

陈：这都是老师教育的结果啊。

程：老师不过引路人，路总得靠自己走。

陈：没有老师教育，我能有今天吗？记得高中毕业时，我没考上大学，曾一度十分苦闷。后来，想到老师的教导，我才下定决心，在农村好好干。因为，不管作什么，都可为国家作贡献啊。后来部队需要，我参了军。我仍然记着老师教育我们的做事要苦干、实干，总算做出了点成绩。

胖：陈强说得对，不是程老师要我们独立思考，我能搞技术革新和发明吗？

程：[对胖]哎，你说起独立思考，又使我想起你一些事。当年，我是你们班主任。吴老师向我告你的状，说你常常在他上课时塞着耳朵不听他的课。我叫你去教育，你却反问我。‘你不是要我们独立思考吗？’

胖：其实，吴老师也是提倡独立思考的。我只是嫌他讲课讲得太细，没有能给人以思考的余地。

杨：不管如何说，你不听老师讲课就是不对。

程：[对杨]其实，你与他一样，也有些怪毛病。你还记得三次不交作文的事？

杨：当然记得。不是程老师的指点，我能走上今天文学创作的道路吗？

程：其实，你的作法提醒了我，使我知道了什么是因材施教。正因为你是写作的料子，我才将你介绍给编辑部的。我记得，第一次问你为啥不交作文，你说是对题目不感兴趣。第二次问你为啥不交，你说你正在写。第三次问你，你却说没写完。我当时真有点冒火，限你三天后一定要交。好家伙，三天后，你交的什么作文，那是一万多字的小说。是你提醒了我，我才改进了我的教学方法。

杨：程老师，真感谢你。若当年你将我大会小会批评，我就吃不消了。

陈：[东张西望地]今天怎么不见李静？

张：她呀，太可怜了。她当年没考上大学，经过一年复读，考了五百多分，以优异成绩被录取。可是一检查身体，她有肺结核，终于没能入学。后来她灰心了，总认为前途渺茫，瘦成一根藤，无论如何劝她，总是不听。现在不知身体怎么样了？

陈：考不上大学，有啥了不起，我们现在不是在各自岗位上干得很好么？我当时是班长，我就批评过她，她是自己毁了自己。对了，张莉，你原来说是为了脱农皮去考师范的，现在总如愿了吧？

张：我的战斗英雄，你怎么狗眼看人低。说老实话，我现在是真正爱上了我的职业，我真正体会到了教师工作光荣、伟大。

杨：小陈，我们只知道你是战斗英雄，你何不向我们讲讲你的英雄事迹。

陈：说起来，我还是那句话，一切归功于老师教育。你们记不记得，在高中一年级时，程老师带我们作了一次军事游戏，我带领一批同学去强占敌人山头，我们无论如何冲杀，总冲不上去。这时，程老师出现了，他高叫：‘小伙子们，跟我来！’他冲锋在前，一下就将对方的威势压了下去，我们很快占了敌人山头。第二次开始时，我们从正面进攻，总冲不上去，是程老师要我们侧面攻，配合正面进攻才攻上去的。

杨：我要你讲战斗故事，谁要你说军事游戏。

陈：你不知道，这二次军事游戏，在军队战斗中都遇上了。我到部队不久，因为积极肯干，就当了班长。每次战斗，我就想到了程老师，我总是冲锋在前。由于我事事带头，我们班就常常受到首长的表彰。有一次，我们在老山，去抢占一个山头，我们从正面攻，连续牺牲三个同志，都没能冲上去。我就想起我们作过的军事游戏。我要同志们正面进攻作掩护，我却带了三个同志从侧面爬上了山顶，打掉了敌人的机枪，终于取得了胜利。

程：今天，听了大家各自讲了你们的成绩，我真高兴。[赵华虎上，过场。敲门]

杨：[开门]你找谁？

赵：这是程老师的家吗？我想见见他。

王：[看见赵]赵华虎，你还有脸来这儿？

赵：[羞愧地]我，众；你就是赵华虎？

赵：[对王]小王，你也在这儿？我是来找程教师陪罪的。多年了，我心里难过，我是罪人。我对不起程老师，当年，我不该打伤他。我真没脸见人。我当是幼稚、年青，实在是太不懂事。当时只知道什么革命呀，红旗呀，路线呀，可是谁也不清楚这革命、红旗、路线是怎么一回事。一想到我的过错，我就十分悔恨自己。我受着良心的折磨。多少年，就想来与程老师赔罪，可是没有那股通气。今天，终于来了，老师你能原谅我吗？

程：一个人难免不犯错误。犯了错，只要能认识，改正，就十分好。同学们，你们今天来看我，我高兴得不得了，还能记着某个学生的错误吗？我教了十几年书，看见了你们，就感觉欣慰。大家总算成材了。

杨：程老师，春天播下的种子，秋天总会有收获的。我想以这个为题材写一个剧本，名字就****华秋实，大家说好吗？

众：对，对。[外面爆竹声]

程：同学们，爆竹声中一岁除，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愿大家新的一年有好运。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