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剧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主要人物:
张岚---女,四十岁出头,某重点中学语文教研组组长,市委书记马远山妻,博士,特级教师
乌云飞---男,四十岁出头,某重点中学语文教师,诗人,硕士,特级教师
何芙蓉---女,四十岁左右,某重点中学语文教师,学士,高级教师
孙梅英---女,
四
十
五、六岁,某重点中学语文教师,学士,高级教师
马远山---男,市长,后任市委书记,张岚丈夫,勤政廉政好干部
张哲---男,五十出头,某重点中学校长,后撤职
西门英---女,
二
十
五、六岁,某重点中学一级教师,硕士
李双喜---男,
二
十
七、八岁,某重点中学高级教师,硕士
郝家喜---男,四十岁出头,某单位事务员,何芙蓉丈夫,后离婚
1:下午,办公室内
张岚等在批改学生作业、备课,有的在查找资料。
乌云飞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道:“各位女士,我给大家朗颂一下我的新作《荒原上孤独的狼》”
张岚等鼓掌。
乌云飞朗颂:黄沙/枯草/一弯残月/荒原上/一条孤独的雄狼/盲然地流浪/它不知道/明宵/酒醒何方/它的心/就像这荒原一样/苍茫/它没有/领地/没有/亲密伴侣/孤独地流浪/它昂起头长嚎/嚎声/是那么苍凉/陪伴它的/只有黄沙/枯草/几点暗淡的星光/啊/孤独的狼/你要流浪何方?/哪儿才有/你心仪的新娘?
何芙蓉笑道:“乌云飞,我怎么从你的诗里,闻到一股骚味?不再做快乐的单身汉,想女人了?”
西门英道:“乌大诗人今年芳龄四十出头,当了十来年的鳏夫,也该再找个夫人了。”
何芙蓉道:“这年头儿诗人的名头,没有什么董事长呀总经理呀的吃香,人人都在拼命地找钱,谁还有空读什么诗呀。昨天我逛街,见地摊上乌大诗人的诗集,一块一本。啧啧啧,真是诗文扫地,悲哀啊!”
孙梅英道:“不过,乌大诗人出版的诗集,可给乌诗人定职称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啊,心血没有白白地浪费。我买了一本,细细地读过,真是好诗!不过,乌诗人,你那些朦胧诗,我怎么也不明白,你倒底要表达一种什么意思?”
乌云飞道:“朦胧诗贵在朦胧,就是让你朦朦胧胧,似懂非懂,雾中看花,其中三味,要像品茶一样细品。梨花体倒是好懂,象杯清水,一眼看到底,有一点子诗味吗?林妹妹教香菱写诗是怎么教的,你回去再好好地看看,大漠孤烟直,大漠中的烟怎么会直?如果写成大漠孤烟弯,还有诗味吗?西门姑娘,你用词不当,男人嘛,不能用芳龄二字,这可是你们女性专用名词。”
张岚道:“乌老师,我听说市电视台要你开讲坛,讲《红楼梦》,真的吗?”
乌云飞道:“凭我的中国古代汉语、现代汉语水平,多年对红楼梦的研究,不比百家讲坛上那些红学家讲得差,也许比他们更有水平。红学家周老爷子最近发表研究成果,说脂砚斋是曹雪芹的妻子,红楼梦是夫妻合著,你们同意吗?”
张岚道:“我们对红学没有研究,无法发表意见。”
何芙蓉道:“吴二牛这话我倒相信,不是吹牛。老吴,你为什么不起个白云飞的笔名,却要起乌云飞?乌云翻卷,是要下雨的。”
乌云飞道:“我的诗就是雨点,有轻风细雨,也有狂风暴雨,我的诗不是无病呻吟,不是千金小姐惜春悲秋之作,诗言志,我的诗抒发我的情感,抒发我的志向、抱负。我认为,脂砚斋是史湘云。湘云也很能写诗,曾和林黛玉荷塘联句。她在酒席上出的酒面酒底,显示她很有才华。”
张岚道:“吴老师说得好。各位,闲话少说,工作吧。”
西门英走到乌云飞身边道:“吴老师,这首屈原的九歌,我向你请教请教。”
乌云飞道:“没问题,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2:校园,放学后,傍晚
乌云飞到车棚推摩托车,张岚也来推摩托车,问乌云飞:“吴老师,下午你在办公室里说,马远山人到中年,四十出头,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是那些白骨精追求对象,必有所本?可是有什么绯闻?”
乌云飞道:“我是泛指,马市长有口皆碑,哪有什么绯闻?”
张岚不放心地问:“真的?”
乌云飞道:“当然是真的,咱们市的人谁不说马市长是勤政廉政好干部?上任以来,干了多少便民好事儿?咱们市建成森林城市,国家级旅游城市,所有公园推倒院墙开放,都是马市长的政绩。”
张岚道:“我们家老马是有点特别,不让我住在家里,另外租房子,经常搬家,怕那些买官儿的、求他办事儿的、批条子的人知道了跑家里送钱、送东西,怕我吹枕头风。”
乌云飞笑道:“马市长真有性格,是个人民公仆。可惜啊,像马市长这样的官儿今天太少了。”
张岚道:“我请你吃饭。”
乌云飞道:“算了吧,你做饭的手艺还不如我,只是生的做成熟的水平。”
张岚道:“我们家要是老马在家,都是他下厨烧菜,我打下手。他不在家,我基本上都是在小餐馆吃点,我请你吃羊肉泡馍。”
3羊肉泡馍馆,傍晚
张岚要了二份优质羊肉泡馍,一份大碗一份中碗,另买了羊蹄筋、羊杂、糖蒜、盐水煮花生米,辣椒酱等小菜,二瓶啤酒。
张岚和乌云飞边喝啤酒边聊。
张岚道:“老吴,你也该再成个家了,那个到日本进修的妻子,不会再和你过了吧?”
乌云飞道:“她早就和一个日本鬼子结婚了,开了家诊所。她倒常回国,采购中成药贩到日本。和她一起到日本进修的医生小高说,她在那家日本人家里,生活得并不幸福,男人是一家小公司的总裁,每天都喝得醉熏熏的十二点多钟才回家,梢不如意就揍她一顿,公婆也岐视她。”
张岚道:“她以为离开你到了日本,就会过上天堂般的幸福生活,没想过日本男人和中国男人不一样,日本社会和日本文化和中国不一样。你对她还有几分思念?”
乌云飞道:“像她这种绝情的女人,思念她干什么?只有恨。”
张岚道:“何老师正和她老公闹离婚,对你有点意思。”
乌云飞道:“像她这种又麻又辣的女人,我可不敢要,娶进门还不得患上严重妻管严?”
张岚道:“我听说你家有个文艺沙宠,本市十来个作家、诗人,文学爱好者常到你家聚会,交流。”
乌云飞笑道:“我们轮流做东,交流创作灵感,畅谈对社会、对人生的感悟,有时也像驴友一样,到郊外去远足,呼吸新鲜空气,欣赏大自然美景,挺有意思的,你也想参加?”
张岚道:“我又不是诗人、作家,文学爱好者,掺和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是勤于思考的人,对社会对人生都有独到观察,想必有激烈批评。”
乌云飞道:“不过是有感而发,每个人都有不同际遇,自然感受不同;社会就像万花筒,时时都在变幻,人也在变换。”
俩人吃了泡馍,张岚买单,出了泡馍馆分手。
乌云飞到市场买了瓜子、水果、凤爪、腊牛肉、酱猪耳丝、啤酒,今天轮到他做东。
4:乌云飞家门口,傍晚
乌云飞家在郊外农村,临街一幢二层小楼,有个小院,临街道是门房和三间平房,他的右邻是哥哥吴大牛家,同一样式的小楼,不过临街平房开着小商店,卖得是副食品。
乌云飞骑着摩托车到家大门外息火,嫂子从小店里伸出头来喊道:“二牛!诗疯子,你过来!”
乌云飞走到小店窗口问:“嫂子,你叫我?”
嫂子道:“二牛,你四十多岁了,老大不小,该再娶个媳妇成个家了。别成天聚一伙子人,湿呀干的,啊啊地像乌鸦叫似的。我给你寻下一个对象,是我的表妹子,人长得白白净净,挺漂亮,你见见?她读过你的诗,很欣赏你的文才。”
乌云飞听说这女人欣赏他的文才,读过他的诗,一下子来了兴趣,笑道:“好啊,见见。”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高挑女子从小店里出来,打量着乌云飞道:“就是我,看上了没?”
乌云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会子点头道:“不错不错,看上了,来我家谈谈?”
高挑女子道:“我叫高春兰,看上了我就到你家坐坐。”
乌云飞开了大门,请高春兰进内,把摩托车推进院里支好道:“这三间门房是卫生间、厨房、餐厅,看见没?房顶上有太阳能热水器,随时可以洗澡的。”
高春兰推开厨房门看了看道:“你是个干净人。冰箱、微波炉、电饭煲、油烟机、液化气灶、洗衣机,家用电器挺齐全的。”
乌云飞道:“我一个人,在家很少开伙,那是天然气灶。到客厅坐吧。”
高春兰和乌云飞进了客厅,自我介绍道:“我是米脂人,中专毕业,分配到铜川农机厂工作,厂子早倒闭了,男人在煤矿工作,出事故死了。我有个女儿,今年十六岁,刚考上高一。我是很乐意,看你嫌我带个孩子不。她爸是工伤死的,有补助,我也有几百块钱的下岗补助。不过,靠那点子补助生活,还是挺困难的,所以我想再嫁。”
乌云飞道:“你放心,我会像亲生娃儿一样对待你女儿,结了婚,女儿可以转到我们学校上学。学习成绩如何?”
高春兰道:“她很爱读书,学习成绩很好。”
高春兰看着乌云飞手里提着的东西道:“你还没吃饭?我到厨房做吧。”
乌云飞道:“我吃过了,一会儿要来十来个客人,给他们准备的。你到厨房调一调,装盘子里。”
这时,何芙蓉走进屋子里,看着高春兰问:“诗疯,这个女人是谁?”
乌云飞道:“是我嫂子刚给我介绍的对象。”
何芙蓉上上下下打量半会儿道:“土里土气,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老帽儿,瘦得像柴火棍儿,太平公主。”
高春兰一点不示弱,脱掉外衣道:“看看,我是太平公主?魔鬼身材!你虽然一身名牌,但是长得像液化气罐一样,没一点曲线美!”
何芙蓉咆哮起来,喊叫道:“你!你敢说我像液化气罐!老吴,你就这么没水平,要娶一个乡下女人?你等我几天,我和那个窝囊废离了,就嫁给你!”
乌云飞道:“好好儿的离什么婚?”
何芙蓉道:“什么好好儿,你不知道我早就要和那个窝囊废离婚?”
高春兰哼了一声道:“连这话也听不出来?二牛看不上你!”
何芙蓉大怒:“老吴,你真要娶这个乡下女人?”
乌云飞道:“我也出身农民家庭,乡下女人更有女人味。老何,你家老郝是机关干部,人也不错嘛,何必闹离婚?春兰,你先到我嫂子家去,不要与她吵架。”
高春兰瞪了何芙蓉一眼,走了出去。
何芙蓉搂住乌云飞亲吻着道:“我要嫁给你!我要嫁给你!……”
乌云飞推开何芙蓉道:“我有什么好?一身的毛病,现在看着顺眼,等结了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我那些文友马上就来了,他们的嘴都很损。”
何芙蓉恨恨地道:“你要赶我走?乌云飞,我不会放过你!你想过没有?这个乡下女人,是个负担,而我们俩结合,月收入一万多元,将会过上小康生活,你连账也不会算?”
5:郝家,傍晚
郝家喜母亲对郝家喜道:“我没钱买米了,你再给我三百块钱。”
郝家喜道:“我上星期开支刚给你五百块钱,这才几天就没钱了?又给老七了?”
郝母不语。
郝家喜道:“妈,你是不是想让我妻离子散才开心?今天让我出五千块交老七嫖娼罚款,明天交五千去交赌博罚款,我一年开多少钱?”
郝母哭丧着脸道:“你总不能让你妈饿死吧?”
郝家喜道:“我挣得那几个钱都给你了,我的孩子上学不要钱,吃饭不要钱?”
郝母道:“你媳妇每月挣钱不少。”
郝家喜道:“我的钱都给你,那人家嫁给我干什么?月月一个钱见不着我的。你去我哥我姐那要去吧,我只剩下三百多块钱,我还要吃饭呢。”
郝母坐到地上哭叫起来:“老头子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早啊,我白生了五个孩子,一个孝顺的也没啊……”
何芙蓉开门进屋见了婆婆,厌恶地掏出五百元扔到地上道:“拿上走吧,赶快去孝敬你老儿子!”
郝母抓起地上的钱走了。
郝家喜长叹一声。
何芙蓉道:“老郝,我看咱们还是离吧,我受不了。这套四室二厅的房子,你也知道,是我弟弟给我买的,装修也是我弟弟出的钱。”
郝家喜道:“离就离吧,我有这么一个老妈老弟有啥法儿?他们是吃定我了。我只带我的换洗衣裳,一套铺盖出门。要不是我给老妈买房子还欠人家二万多元,真想一根细麻绳吊死在歪脖树上,看他们找谁要钱!”
何芙蓉道:“我也是被你妈你弟弟闹得特烦,谁家像咱家这样儿?三十八岁的人了,天天游手好闲,嫖、赌、烟、酒,你妈把老宝贝儿子宠得没一点人样。你吸四块钱一包的金丝猴,你弟弟一分不挣,抽得是十五元一包的好猫,你出差吃五块钱一碗的拉面,你弟弟嫌家里饭不好吃,常下小饭馆子点几个菜,要几瓶啤酒,哥哥姐姐给老妈的生活费,抢去给小妓女买衣服买金项链。隔三差五的还被派出所扫黄抓赌罚五千六千的。”
郝家喜道:“对不起,十分抱歉。明天咱们就去扯离婚证儿吧,十点钟我在街道办事处等你。”
6、张山岚家,傍晚
张岚回到家,意外地见到老公在卫生间洗澡,惊喜地道:“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马远山在卫生间里回答:“我回来了,这几天一直在乡下跑,弄得满身都是土,你把我的换洗衣裳找出来,煮二包方便面吧。”
张岚找出换洗衣裳放到沙发上,进厨房和面,摘洗菠菜。
马远山换上干净衣裳,进厨房道:“煮方便面就行了。”
张岚道:“方便面没营养,我给你做最爱吃的臊子面。十几天没见你了,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
马远山哈哈笑道:“要是有个狐狸精把我迷住,我也享了艳福了。”
张岚边捍面边道:“露出原形了吧?你也想有个狐狸精。这次跑了几个县?”
马远山道:“到渭北旱塬上的几个县跑了跑,去年冬天一直没下雪,旱象比较严重,夏粮要减产,灌区丰收在望,长势很好。儿子打电话回来没有?”
张岚道:“发了几封电子邮件,说他很好,不用月月给他寄钱,课余给人家修理家用电器,挣钱不少。现在金融危机,美国人也学会节俭了。儿子说支持你做个清官,当人民公仆。老马,我为儿子骄傲。”
马远山点头道:“好儿子!这样的孩子才有出息。那些拼命捞钱供孩子大把花钱的贪官,只会养八旗子弟,一群废物。要想孩子成龙成凤,就不能溺爱他。”
张岚把面捍好切成韭叶宽的面,下到锅里,洗净的菠菜也下进锅里,拿出肉臊子盆儿道:“你吃多少自个儿挖吧,醋和油辣子都在这儿。”
马远山找出一只大碗道:“行了,我自个儿挑面,加调料。唉,走到哪儿都是酒席,猛拍马屁,就是那些乡干部,也想法儿在小餐馆弄上一桌。这股风想刹也刹不住。”
张岚道:“省上领导下来了,你还不是搞这一套?吃了喝了洗了再叫上几个小姐疯一疯,打打高尔夫球。”
马远山苦笑,道:“有啥法儿?谁也扛不住,人家手上有钱有项目。中国现阶段权比法大,情比法大,老外都知道这一点,到处钻墙打洞托人情走门子,送钱送礼物。”
张岚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马远山道:“天天在污泥浊水里打滚,想清也清不了,想出污泥而不染,谈何容易?岚,我们只要做到送钱不要,送礼不收,不索贿收贿,不批条子,不跑官买官,做一个勤政、爱民、有良心、有操守、有道德,不说大话、假话、套话、空话的官儿就行了。我为什么让你在外租房住?就是怕那些官儿、商人送钱送礼送美人,怕你吹枕头风。知道的我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地下情人呢。”
张岚道:“我也特讨厌官场那一套不正之风,讨厌那些奸商,无孔不入。有的官儿家里,天天赶集似的。”
马远山道:“市委要换届选举了,我如果当上市委书记,也要烧上三把火,砍上三板斧;第一把火就是净化官场不正之风,砍断贪官污吏罪恶的手;第二把火烧掉官场‘四话’,干部要勤政廉政,务实,发扬三老四严的好作风好传统;第三把火,树立良好的工作作风,把那些敢于坚持原则,‘死板’的干部委以重任,把那些油条、圆滑、长袖善舞、马屁精、八面玲珑的官儿都打扫掉。”
张岚摇头道:“这怕比唐僧西天取经还难!”
马远山道:“难是难,只要下定决心就能办到,需要铁腕。”
张岚把马远山刚换下的脏衣服放进全自动洗机。
7:孙梅英家,日
旧式茼子楼,二十多平米,室内窄小,除了一台大彩电,都是旧式家具。
孙梅英的老公正在骂她:“你也照照镜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个一副黄脸婆的样儿,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干巴巴的排骨,没一点曲线美。不愿意离是不是?那你就一辈子住这小破屋里吧,别想从我手里拿一分钱。告诉儿子,搬到我的别墅去住,别说摩托车,要小轿车我都给他买。他老子没别的,就是有钱!只要你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立马就可以搬进四室二厅,装修好了的,全套家具家电,链接了宽带!”
孙梅英道:“我就不离!气死狐狸精,让她永远不能见光,当一辈子二奶!”
孙梅英老公气急了,揪住孙梅英的头发就要打,这时,儿子进屋,喝道:“住手!你敢打我妈,我就和你拼了!”
孙梅英老公连忙松手,赔笑道:“我是吓吓你妈,那会真打她。儿子,你搬我那儿住吧,爸爸给你买一辆别克,领你到精品屋买名牌衣服,名牌皮鞋,给你买最新式多功能的手机,3g的。什么p4p5的也给你买。”
孙梅英儿子冷哼了一声道:“不希罕!”
孙梅英老公道:“不想看看你阿姨生的小妹妹?白白胖胖,长得非常漂亮,讨人喜欢,她会叫哥哥了。”
孙梅英儿子动心了,道:“我会去看,但是不要你任何东西,只看看小妹妹。”
孙梅英老公道:“我尊重你,明天就来吧。”
孙梅英老公走了,儿子道:“妈,和他过下去有啥意思?他想离就离了得了,省得他老来纠缠你。这屋子虽小也能遮风档雨,地摊上买的衣服也能穿,粗茶淡饭能养人。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省心。”
孙梅英问:“你赞成妈和你爸离婚?”
儿子道:“你不认为,和爸爸过下去,只会带给你更多的伤害、痛苦?”
孙梅英问:“离?”
儿子回答:“离!妈,你想过没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对中国的知识分子、社会精英寄予厚望,希望他们给中国社会开出一副良方。但是呢?他们的表现是厚颜无耻,贪得无厌,无所不用其极地掠夺社会资源,占为己有,我爸爸就是一个典型代表。通过股份制改造,资产重组,把国企变成他的私企。他为什么要逼着你离婚?因为二奶急着要合法地位,要财产继承权。”
孙梅英道:“我不离,她就没有合法地位,取不得财产继承权。”
儿子摇头道:“妈,你错了,她会掏空公司,留给你的是负债累累的空壳。十年之后,她也会变成黄脸婆,得到与你一样的命运!”
8、深夜,床上
孙梅英在思考儿子的话。
9:电话亭,日
孙梅英给老公打电话:“我想通了,同意和你离婚,但是有二个条件:一,你答应给我的四室二厅楼房要兑现;二,给我五百万现金,这笔钱给儿子考上大学做学杂费用,大学毕业后做创业基金,我不会花一分钱。”
老公回电:“好啊,你要是早点想通了,不早就住进新楼房了?我另送你一辆二手轿车,七成新,给儿子用。下午我们就扯离婚证?另外告诉你,你现在住的旧楼,很快要拆迁,你答应办离婚手续是聪明之举。”
孙梅英挂上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自语道:“终于解脱了!有名无实的婚姻,离了也好。小狐狸精,你也有变成黄脸婆的一天。”
儿子道:“妈,她虽然变成黄脸婆,但是是个富婆,不知会从爸爸手里弄走多少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了,高能物理系。”
孙梅英又惊又喜,激动地搂住儿子吻了又吻:“儿子,九月份才开学,你去驾校学开车吧,你爸说给你一辆二手轿车,是辆七成新的别克。”
10:乌云飞家大门外,日
何芙蓉兴冲冲地来到乌云飞家,按了半会门铃没人开门,走到小卖部问乌云飞大嫂:“嫂子,吴二牛呢?不在家?”
乌云飞嫂子道:“二牛啊?他趁暑假期,和春兰旅行结婚,到陕北搜集陕北民歌去了。”
何芙蓉听了,气得跺脚,大骂:“好你个乌云飞,耍我!”
乌云飞嫂子道:“何老师,你怎么会看上我家这只瓜牛?他又懒又不务正业,常弄一屋子的人,哇哇啊啊的像群乌鸦叫一样,做什么诗啊干的。”
何芙蓉道:“那你还给他介绍对象?”
乌云飞嫂子道:“他有了女人,就不来我家蹭饭吃了。现在虽说没有定量,常年累月的,也得不少粮食是不是?喂只鸡给我下蛋,给他吃了是白吃。”
何芙蓉笑了,道:“你倒会打小算盘。”
乌云飞的哥哥下地回来了,嫂子对他道:“给你钥匙,到二牛家太阳能热水器下洗洗澡,顺便在他的洗衣机里把衣裳洗了。”
何芙蓉道:“你一家子人在他那儿洗澡洗衣裳,一个月下来也省下不少水费。”
嫂子笑道:“自家兄弟嘛,谁沾谁的便宜?二牛的胃口好得很,一顿要吃一大老碗臊子面。那一碗面能买二顿水,还是他沾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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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陕北米脂农村,日
乌云飞和高春兰坐在农家院里,收集民歌,小桌上摆着刚采摘的红枣、核桃、苹果。
高春兰对一个年轻妇女道:“姐,你就给唱支酸曲儿吧。”
年轻妇女道:“好吧,我就唱一支酸曲儿。”
酸曲:崖畔畔上迎春花儿金灿灿,绿英英的枝条垂到窑门上,十八岁的小妹子坐在院子里做针线,哥在崖畔上唱歌妹子在院子里搭声腔。手里绣的鞋底底上,绣的是一对恩爱小鸳鸯。再绣上红艳艳的山丹丹花儿,刚刚好是一双双。刚轧好的荞面河捞羊腥汤,油花花满碗喷喷香,妹子啊,你可把哥哥想?哥请妹到家坐上炕,吃碗河捞喝碗羊腥汤,一搭儿过段幸福好时光,衣儿呀衣儿呀,好呀么好时光。哥哥我天天把妹子想,请了媒婆见你爹和娘,赶了两只大绵羊,彩礼送到你家的门门上。哥心中有妹妹知道,今晚月上柳梢老地方,亲亲热热把酸曲儿唱,你一句我一句,亲亲热热把酸曲儿唱。衣儿呀衣儿呀,亲亲热热把情歌儿唱,哥哥妹妹是对小鸳鸯。
乌云飞鼓掌道:“唱得太好了,了扎咧。”
年轻妇女道:“我们村子里人人都会唱,老人们的酸曲儿才多哩,酸得倒牙。”
乌云飞道:“我会一家家地去拜访,能收集多少收集多少,我准备出版一部陕北民歌集。看,我把你的酸曲儿用录音机录了下来,回去请人谱曲。”
高春兰道:“我们去我堂哥家,他是我们县的歌王哩。”
12:延安市区,日
乌云飞和高春兰在市区闲逛。
乌云飞对高春兰道:“这次来陕北旅游结婚太值了,收集到一千多首陕北民歌。回去后我要再加工,让歌词文雅一些,去掉黄色不雅太酸的歌词。你唱得也不错,音色很美。回去我请音乐老师把你好好训练训练,参加明年的青歌赛。”
高春兰兴奋地道:“我能行?”
乌云飞道:“肯定行。我和大西北音像公司联系,让他们包装你和堂哥,对唱,联唱,二重唱,采用多种音乐形式演唱方法,一定能红火。”
俩人信步来到小吃街,高春兰道:“响午了,咱们到食堂吃还是吃小吃?”
乌云飞道:“吃陕北地方风味小吃吧,你说啥好吃咱就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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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孙梅英新家,日
孙梅英和儿子走进新家,孙梅英兴奋得在各间屋里进出,儿子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对母亲道:“妈,你兴奋什么?这是你牺牲婚姻幸福换来的。”
孙梅英道:“反正你爸也嫌我是黄脸婆,不再爱我了,不要白不要不是?老屋里的旧家俱家电灶具全淘汰掉,买新的,你有了女朋友,领回家也光彩。我现在想明白了,没有了爱的家庭,互相折磨,只有痛苦,是双输。有机会冲出围城,为什么不冲出来?儿子,你还没有经历,所以对不幸的婚姻没有亲身体会,那是一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儿子问:“当初你和爸是谁追谁?”
孙梅英道:“我年轻时也是个漂亮姑娘,身材苗条秀丽,又是大学本科。你爸在一次联谊会上认识我后,就狂追猛攻。那时他还是个小技术员,年轻英俊,我,我也看上他了。唉!想不到他后来发了,就变成了花心萝卜,养了二奶,有了小蜜情妇。你爸的这几个女人你都见过吧?”
儿子道:“见过,确实漂亮。”
孙梅英道:“女人啊,是一朵鲜花,一过三十岁,就一天天地枯痿了,凋谢了,不是干瘦成了骨头棒子就是肥得满身是肉,脸也不光洁了,长满了黑斑,把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天天操劳家务,唠叨唠叨,不可爱了。妈才四十多岁,像不像个老太婆?”
儿子道:“你没用心保养,如果打扮打扮,还挺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你有气质,不像爸那几个女人,艳丽、俗气。”
孙梅英道:“我们去家俱城买家俱吧,得几天忙碌呢。”
儿子道:“妈,其实你可以寻找人生的第二春。买些高档的润肤霜,什么面膜之类,把你这张清水脸儿包装包装,也不要太节俭克苦自己,不要光吃青菜豆腐,也吃点肉啦、鱼啦。”
孙梅英道:“我不想再嫁人了,去给别的孩子当后妈。儿子,现在有了微机,趁暑假你教我操作微机吧。”
儿子道:“这没问题,我保证你达到菜鸟的水平。”
14:乌云飞家,日
乌云飞新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销售商派人上门服务,安装操作系统,乌云飞对工程师道:“我已经习惯使用xp,还安装这套操作系统吧。”
高春兰看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道:“女儿盼望我给她买台微机,链接宽带,我哪有钱啊。”
乌云飞道:“书房那台台式微机链接了宽带的,女儿来了可以使用,这台笔记本电脑我写作备课用。”
高春兰道:“二牛,我想申请办个营业执照,在蔬菜市场炸油糕卖,多少也能挣点钱补贴家用,你看咋样?投资也不大,有一千多块钱就行了。我在铜川下岗后,就一直干这个。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还会炸麻花、散子。”
乌云飞道:“你想干就干吧。”
高春兰道:“买一辆三轮车,一只蜂窝煤炉子,一张案板,一只平底锅,二只面盆,一只大茶盘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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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岚家,日
张岚在备课,精读课本。
门铃响了,张岚起身走到防盗门猫眼前看了看,是个生人,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儿?”
门外人道:“我是北塬县县委书记王杰。”
张岚道:“马远山不在这儿,你到市政府找他吧。”
门外人道:“我给马市长送来一点土特产,你开门吧。”
张岚道:“我和马远山没有什么关系,你找错门儿。”
门外人道:“我没找错。我放门口了,你赶快开门拿进去。”
张岚开门,见门口果然有一大袋子东西,拎进屋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人民币,百元大钞,有五十万元。
张岚给马远山打电话:“老马,刚才北塬县县委书记王杰送来五十万元,放在门口就走了,是你让他送来的?”
马远山道:“没有,不是我让他送的。你记到记事本上,交给纪委,让他们打收条,在记事本上签收。这小子神通广大,居然打听你到住的地方。张岚,现在市一级正在换届选举,干部要大调整,他是想用钱打通关。你想,一个县委书记薪水有多少,哪来的五十万?给别的领导干部不知送多少呢,他下的赌注挺大。这种干部百分百是贪官污吏,让他们升官,只会更加危害社会。”
张岚道:“我现在就把钱交给纪委。你给我派台车,坐出租怕不安全。”
16:车内,日
马远山亲自开车来接张岚。
马远山笑问:“岚岚,五十万啊,你动心没有?”
张岚道:“没有!人的贪心一动就很难刹车了,我可不想蜕变成贪官婆。这金钱铺的路,只会把我们送进监狱,你说呢?”
马远山道:“你说得没错。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一动,胃口就会越来越大,变得贪得无厌;钱多了就想养二奶、情妇。有了二奶、情妇,就恨钱少,想捞更多的钱,满足二奶情妇的****。”
张岚道:“去年我和几个驴友远足,到西部山区的赤沙、香泉走了几个村,那儿不少农民,年收入才一千多元,生活非常贫困,相比之下,我们俩年收入三十多万,天壤之别。老马,我建议市政府、市委的干部,轮流到贫困山区的乡政府任职半年,亲身体会一下。”
马远山道:“好建议,下次开市委常委会,我会把你的建议提到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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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孙梅英新家,日
孙梅英和儿子忙了几天,把新家布置一新。
孙梅英满意地看着室内,对儿子道:“儿子,你可以把女朋友领回家来了。对了,你女朋友考上大学没有?
儿子道:“她填的志愿是军医大,也录取了。妈,我不想带她来家,我们俩又不在一所大学,谁知会发生什么变化?陷得太深,将来分手会很痛苦。”
孙梅英道:“也是,我们教研组的西门,工作后就和校园里恋爱的对象分手了,现在正和李老师谈恋爱。”
18:北坡公园,日
西门英和李双喜边聊天边散步。
李双喜道:“英子,我已经和美国几家孔子学院联系,只要接到聘书我就走。你想不想去?”
西门英道:“为什么?你已经是高级教师,月薪六千多元,在咱们这西北中等城市,算是高薪一族了。美国经过金融危机,正走向衰退。现在海外学子正在加速回流,我不想去。”
李双喜道:“我想到国外闯荡闯荡,考察西方社会。”
西门英道:“外国的月亮并不比中国的圆,外国是外国人的国家,你以为外国人就不瞎折腾?换一届总统就折腾一回,欧洲那个老牌帝国的总统,不是在瞎折腾?反复无常,毫无诚信,像马戏团的小丑。双喜,你老大不小了,长点脑子,别以为美国的月亮就比中国圆。”
李双喜道:“你怎么像马列主义老太婆似的?我看你可以任总支书记了。”
西门英生气地离开李双喜。
李双喜追上西门英,拉住她的手,西门英摔开李双喜,冷冷地道:“到外国闯荡去吧。”
19:北坡公园,日
郝家喜坐在石凳上,呆呆地望着半坡下的市区。
郝家喜的女儿小燕坐在他的身边。
小燕问:“爸,你难过吗?”
郝家喜道:“有你糊涂奶奶和五毒俱全的七叔,我能好过吗?小燕,爸爸对不起你。”
小燕道:“爸,等我工作了挣钱了,帮你还债。”
郝家喜道:“二万多元的债,我省吃俭用,二年就还清了。以后你七叔嫖娼赌博罚款,我不会替他交了,让公安局把他抓去劳改几年,也许对他是好事,这种败家子儿,对国家对社会对家庭都是祸害。”
小燕道:“嫖娼赌博,公安局只罚款不会抓去劳改。”
郝家喜道:“我苦口婆心怎么劝也没用,他爱咋地咋地吧,我也没辙了。小燕,你要好好学习,爸会供你上大学。有了大学文凭,找工作容易些。我就吃了没有大学文凭的亏,书到用时方恨少。燕,你今年十七岁了,也有了一些社会经验,我感到你还是有点单纯。对你周围的人、认识的人,都可以当做朋友,但是,朋友要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披肝沥胆,可以交心的朋友,能风雨同舟,可以当做知己;第二类,无益也无害的朋友,正常往来;第三类,是那种口蜜腹剑、二面三刀、背后射冷箭、捅刀子的朋友,对他要保持警惕,话到嘴边留三分;人啊,要多些圆滑、世故、机心,少些棱角,不要锋芒毕露,好强好胜,处处占尖,朋友多多益善,敌人越少越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要记住,上级领导的马屁,长点眼力件儿,该拍的时候猛拍,不该拍的时候千万别拍,以免拍到马蹄子上;拍马屁虽然是小人行径,但善拍者总是会得到上级领导的好感,加薪提职有份,清高的人总是吃亏。”
小燕笑道:“爸,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郝家喜道:“我是吃了亏总结出来的,我的性格已经定型,无法改变了。你不同,可以吸收老爸的经验教训,确立处世准则。”
小燕道:“我记住了,爸,我按你说得做,不成了一个小滑头、小屁精?”
郝家喜道:“小滑头、小屁精在社会上比小剌猥、小辣椒混得好。”
小燕道:“爸,你真可怜,成了光棍汉了。”
郝家喜道:“光棍也有光棍的好处。”
20:蔬菜市场,日
乌云飞和高春兰在卖油炸糕、麻花。高春兰制做油糕、麻花,乌云飞收钱,生意还不错。
何芙蓉到蔬菜市场买菜,见了乌云飞,冷笑道:“二牛,你行啊,搞起第二产业了。”
乌云飞道:“给你拿些麻花和油糕?”
何芙蓉道:“我没这口福。”
何芙蓉恨恨地到菜摊上买菜。
高春兰边做油糕边道:“这胖女人恨上你了。其实你娶她也不错,自带饭票,每月几千元的薪水。”
乌云飞道:“她很泼辣,是个好强的女人。娶了她我还不得患上妻管严?”
高春兰笑了。
乌云飞道:“我喜欢温柔贤慧,能持家过日子的女人。我除了教书外,业余时间写些文稿,也能挣些钱。钱多少是够?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就好,你说呢?”
高春兰道:“你说得对。”
乌云飞道:“我这人没多大的野心,即不想当官,也不多想发大财,只要活得快乐,活得不累就行。这几天北京台正播放的电视剧《贫富人生》,你看那男女主角活得多累?没钱的时候活得累,钱多了更累,为谁辛苦为谁忙?儿子又是个败家子儿。”
高春兰道:“这是那种家族式企业的通病,先天性家族式原发癌症,没治,为什么内斗?为钱!,人的本性很自私。为什么改革开放以来出了那么多的贪官?就是私心做怪。”
乌云飞笑道:“你可以当批评家了,有空儿多读几本书,批他几本。清朝时有个批评家金圣叹,他的批评人人都服。可惜他死得早了点了,要是他多活几十年,把红楼梦批一批,今天的红学家们就没饭吃了。”
高春兰道:“我哪有那本事?”
21:办公室,日
郝家喜正在埋头写东西,母亲闯了进来,哭着道:“老七又让公安局拘留了,让交六千元罚款赎人。”
郝家喜问:“又什么?”
母亲道:“他,他和几个女孩子鬼混,被抓起来了。”
郝家喜道:“妈,我已经给公安局交了
五、六万了,给你买房子出了五万,现在还欠人家二万多没还呢,我的血已经被吸干了,饶了我吧!欠人家的钱,总得还给人家吧?老欠着不还,下次有了困难,谁还肯借钱?”
母亲道:“我不管,这笔钱你得出!”
郝家喜道:“我已经妻离子散,四十多岁成了老光棍,同事们给我介绍对象,一打听我的情况,人家连面都不想和我见。我没钱!”
母亲道:“没钱就去借!”
郝家喜道:“找谁借?你借给我吧。”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纷纷摇头叹惜。
母亲道:“你不给我钱,我就找你们领导告你!”
党委书记进来道:“老太太,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你就给这个儿子留条活路吧,别把他往死路上逼。手心是肉,手背不是肉?”
母亲问:“你是谁?”
党委书记道:“我是你儿子单位的第一把手,最大的官儿,我得批评你,不要再宠你的老宝贝儿子了,你再闹我们也不会支持你的无理要求。”
母亲道:“那我老儿子咋办?”
党委书记道:“在公安局待着吧,拘留所反正也管饭吃。嫖娼又不会杀头,你老儿子也不是第一次进局子。”
一个同事道:“大娘,你也不能把家喜挣得钱,都交给公安局吧?一次又一次的,像无底洞一样。今年好像交过二次了吧?你儿媳妇为啥和你儿子离婚?人家受不了!谁家也受不了这样折腾。你儿子不过是个一般干部,不是银行家,有花不完的钱。就是银行老总,那钱也不能随便用。”
母亲道:“谁养得的儿子谁心疼,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痛。”
党委书记道:“你也心疼心疼这个儿子吧,他也是你儿子,不是你养的牛马。”
母亲哭了起来,道:“我哪辈子做的孽,养了这么没用的一窝窝囊废啊!”
同事叹息道:“这老太太真,唉,真……”
母亲道:“郝家喜,你好狠,只认钱不认人,连弟弟也不救了。把房产证给我,我卖房子!”
郝家喜道:“房产证一直是大哥保管,你找我大哥要吧。”
22:何芙蓉家,日
何芙蓉听到门铃声,开门一看,是前夫母亲,冷冷地道:“你儿子已经和我离婚了,你还来干什么?”
郝家喜母亲卟咚跪到地上道:“燕她妈,你救救老七吧。”
何芙蓉问:“他怎么了,患上癌症了?”
郝家喜母亲道:“他,他又被公安局抓去了。你借我六千元钱吧,我交罚款把他领回来。”
何芙蓉道:“你又没收入来源,全靠儿女供养,拿什么还?”
郝家喜母亲道:“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
何芙蓉冷笑道:“下辈子!你这一辈子都还不了,我还指望你下辈子?我和你儿子结婚十几年,见过他一分钱吗?你走吧,你七十多岁的人了,我不愿意说难听话,有钱也不借给你。你那老宝贝儿子是什么东西,我出钱救他?用不了几天,他就又进去了,有多少钱也填不满这个黑洞!
郝家喜母亲嚎啕大哭,喊道:“我七十多岁的人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老婆子吧。”
何芙蓉道:“你七十多岁的人了,越活越糊涂,你老儿子有钱嫖娼没钱交罚款?我凭什么出钱去救他?我现在是你什么人?有什么关系?你再不走,我就打一一零报警。”
郝家喜母亲爬起来骂道:“你好狠!你眼里只有钱!”
何芙蓉狠狠地关上门,恨道:“真霉气!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郝家喜?”
23:郝家,日
郝老七对母亲大打出手,骂道:“你怎么不找我哥我姐要钱,把我捞出来?”
母亲哭道:“他们不给。”
郝老七骂道:“不给?不给你就死给他们看!”
母亲嚎啕大哭。
郝老七骂道:“你没本事弄钱给我花,还生我干什么?我要是有老婆会去嫖娼吗?”
母亲哭着道:“我不活啦,我去死!我活够了!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败家子儿,丢人现眼,遭白眼儿。”
郝老七狠狠地道:“给我钱!在局子里关了这么多天,嘴里淡出鸟来。”
母亲只好掏出儿女们给的生活费,郝老七一把全抢了过去,扬长而去。
24:小副食店,日
郝老七买了一盒玉溪牌香烟,迫不及待得抽出一支吸着,又进了家餐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二瓶啤酒。
老板娘笑嘻嘻地道:“老七,好长时间没见你,到哪儿去啦?”
郝老七道:“我刚从香港回来。”
老板娘笑道:“我以为你去美国了呢。发财了?”
郝老七道:“发点小财。”
老板娘道:“只怕又是抢老娘的生活费吧?老七,不是大姐说你,你这样子做,也太没人味了吧?因为替你一次次得交罚款,你嫂子都和你哥离婚了。”
郝老七道:“我也是个老光棍啊。”
老板娘道:“你把老娘的钱抢来,老娘在家吃什么?”
郝老七道:“饿不着,没钱了可以找我哥我姐他们要啊,总不能看着老娘饿死。”
25:郝家,日
郝家兄弟姐妹召开家庭会议,老大主持会议:“咱妈和老七的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咱们家庭会议的议题就是如何解决。”
郝家喜道:“我的意见,把老妈送养老院,费用咱们均摊。到谁家去闹得谁家鸡犬不宁,买了房子和老七一块生活,咱们月月给的生活费,都被老七抢去,弄得买米钱都没有。”
郝老大道:“可是,老妈进了养老院,老七的生活来源也就断了,谁有义务白养着他?”
大嫂道:“这就要看老七了,前年咱们每家出资一万,给他开了个面馆,没三个月,面馆就关门,钱都花在小野鸡身上了。你们弟兄和三妹,都不是大款,是工薪阶层,没一个拿高薪的,经得起他这样折腾?老五已经被折腾得妻离子散。”
郝老二道:“我供一个大学生,已经承受不住,借了三妹三万多元,我身上再榨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大嫂道:“你大哥还不是一样?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儿,欠银行十几万贷款呢。我在蔬菜市场摆摊卖冻鸡冻鱼,起早贪黑也就挣个全家人的菜钱。”
二嫂道:“老七有一份低保,老妈也有一份,我看他吃双份低保,不胡闹嫖娼赌博,能维持基本生活。老娘一定要送养老院,不然的话,非叫老七折腾死不可。按说老七才四十来岁,完全应该外出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就是在街上摆摊擦皮鞋、修鞋或者收破烂,也能养活自己。好吃懒做,嫖娼赌博,成了废物,你们当哥的不能再这么由着他游手好闲,尽干坏事。不把他逼上绝路,他是不会想法挣钱养活自己的。”
三妹道:“老七今天领回来一个坐台小姐,明天领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我不能让他到我那儿。不是我这当姐的薄情寡义,是他太不像话了。我在我们厂给他弄了份临时工作,干了没一个月,借了一万多块钱,拍屁股跑了,债主们都找我要债。我骂他二句,他说你再骂我,我就给你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郝老大道:“老七是油盐不进,谁说也不听,成了垃圾了。那就这样吧,老娘送养老院,费用均摊。老娘和儿媳妇和不来,和自己的女儿也和不来,谁要是说老七几句,她就火冒三丈,大吵大闹。把她接谁家去也不合适。如果在过去,可以以家规处治老七,现在还真没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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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何芙蓉家,傍晚
晚饭餐桌上,小燕对妈妈道:“妈,大伯他们开家庭会议决定,把奶奶送养老院了。我跟到养老院看了,二人一个房间,有大彩电,有卫生间,随时有热水可以洗澡,午饭和晚饭都是六菜一汤,养老院还有医疗室,我感到奶奶进养老院也不错。”
何芙蓉道:“她进养老养院也好,不用受你七叔虐待了。你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却被她老儿子整治得没脾气。我将来老了,也进养老院。”
小燕问:“不,我不会把你送进养老院。妈,你会不会和爸爸复婚?”
何芙蓉道:“不,我不想和你爸复婚。你想去看你爸,啥时去都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爸,他心里就没有我们娘俩,我也不原谅你奶奶,她心里只有她和你七叔。燕,你们这一代独生子女,上面有多少老人?八个!能照顾过来吗?”
小燕道:“我没想过。妈,我爸最近瘦了很多,烟不抽了,酒也不喝了,拼命攒钱还债。我七叔这种人,公安局咋不把他抓去判十年八年的?”
何芙蓉道:“他犯的都是轻微罪行,够不上判刑。谁家要是出了个这种逆种,得活活气死。你大伯二伯,三姑下这决心也真不容易,这也是没法儿。”
小燕道:“其实我爸也很无奈,有这样一个老妈和弟弟,有啥法儿?”
何芙蓉道:“那就别结婚啊,无法养活老婆孩子结婚干什么?”
小燕道:“妈,我看你年轻时的照片,也挺苗条漂亮的,有一副魔鬼身材,现在怎么发成这样了?”
何芙蓉道:“女人结了婚生了孩子都会发胖,你姥姥多胖?我可能是你姥姥遗传的。我又爱吃红烧肉,喝点小酒。”
小燕道:“妈,你以后别喝白酒了,想喝就喝点葡萄酒,对心血管有好处,红烧肉也少吃,多吃点蔬菜、水果。”
27:西门英家,日
西门英在网上阅读一名人“创作”的高考作文,读罢冷笑:“不过如此!考场上哪有你这么充俗的时间构思润色?”
门铃响了,西门英走到门口问:“谁呀?”
李双喜在门外道:“双喜。”
西门英开门,李双喜兴奋地道:“英子,我接到聘书了,明天就去办签证。你如果也想去的话,我到了那边,给你联系。”
西门英冷淡地道:“恭喜你,我不想去。”
李双喜很失望地道:“为什么?你没见那些名星大腕纷纷移民外国、香港,在国内拍戏挣钱?高干子弟都拿着美欧绿卡在国内开公司?能出去为什么不走?”
西门英道:“我不想‘身异乡作异客’,你赶快忙着办你的签证去吧。我不能丢下五十多岁的父母,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跑外国去,让老人望眼欲穿。你就没为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想过?”
李双喜道:“我五年后会回来,你等我五年好不好?”
西门英:“我们还没相爱到为你牺牲五年青春的地步。”
李双喜很失望地走了。
西门英关上门,流下泪来。
28:办公室,日
张岚道:“又开学了,这个假期我们语文教研组的人,发生了很大变化,可以说悲喜交加,孙老师、何老师的家庭破裂了,冲出了围城;吴老师喜结连礼,组成新的家庭,西门的恋人远走美国执教;孙老师的儿子考上清华,也是喜事,只有我依然如故。现在我们要收收心,放下个人的悲喜,全身心地投入教学工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何芙蓉道:“张岚,你老公在市委换届选举中,升任市委书记,大喜啊,怎么说依然如故?你得请客。”
张岚笑道:“老公升官儿,我没升官啊。请客没问题,中午在广东酒家请你们吃海鲜。”
西门英拍手道:“太好了,张姐,我要点佛跳墙这道菜!”
张岚道:“没问题!刚才校长交待,上面要派检查组进校,检查乱收费问题,大家嘴要严点儿。”
何芙蓉道:“教育局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他们不同意,学校敢乱收费?还不是虚应故事?只是学校的招待费要支出一大笔钱了。”
孙梅英道:“现在的校长也不好当啊,一大半的精力要应付各种检查组,搞各种交际。我看张校长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多少盼子女成龙成凤的家长,托人拉关系,拿着条子,请吃送礼,想把孩子送进我们这重点学校。”
西门英道:“我们学校的操场上,停满了小轿车,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富商大款。唉,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想儿女成龙成凤啊。”
何芙蓉道:“现在就业形势严峻,有一张大学本科文凭或者硕士博士学位,必竟就有了竞争优势嘛。”
张岚看着乌云飞道:“吴老师,你怎么啦?一直没开金口?”
乌云飞道:“咱们教研组阴盛阳衰,哪有我开口的份儿?”
西门英道:“乌大诗人暑假期间又出了一本书,《陕北民歌精选》,是不是也该请客?”
乌云飞道:“没问题,今天是张组长请吃海鲜,我明天请你们吃陕北地方风味小吃如何?”
何芙蓉道:“不宰白不宰,请我们到杂粮食府撮一顿吧。”
乌云飞道:“行!明天我就请大家到杂粮食府撮一顿。”
29:养老院,日
小燕到养老院看奶奶,奶奶哭着道:“小燕啊,我到养老院了,你七叔没钱花,没人给他做饭了,洗衣服了,他怎么生活啊?你回去跟你大伯、二伯、三姑,你爸爸说说,让我回家吧。”
小燕道:“奶奶,你在这儿过得不好?这儿都是老爷爷老奶奶,也有人跟你说话,病了有医生看病,饿了有饭吃,一个月要交九百多元的入托费呢。你回家干什么?大伯二伯姑姑和我爸给你的生活费,才到手没捂热,七叔就抢走了,你没钱买米买菜,没钱交水电卫生费,回去干什么?”
奶奶道:“母子连心,我是放心不下你七叔啊。”
小燕道:“奶奶,我真不知说你什么才好,七叔是你儿子,你七十多岁的人了,他该孝敬你才对。你天天想着他,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冻着了,他怎么没想想,把你的生活费抢走,你怎么生活?”
奶奶道:“谁养得孩子谁心疼。”
小燕道:“你怎么不心疼我爸?我走了,以后再不来看你了!”
30:郝家,傍晚
郝老七揭开锅,锅里是空的,拉开冰箱,冰箱里是空的,看看米袋,米袋是倒是有米,但是生的,骂骂咧咧地道:“这老东西,你跑养老院享福了,扔下我在家受罪!”
郝老七掏了掏兜,掏出十几元钱,自语道:“到小吃摊上吃碗面吧。妈妈的,这过得是什么日子?没女人,没饭吃,没酒喝,啥都没有!”
31:出租房内,傍晚
郝老七对郝家喜道:“四哥,给我二百块钱,我三天没吃饭了。”
郝家喜问:“你吃双份低保,还没饭吃?钱呢?”
郝老七道:“那几百块钱哪够我花?”
郝家喜道:“我又没开银行,你三天二头的跑来找我要钱,我欠你的?我有多少钱能供得起你这么造?没有!在老妈眼里你是宝贝,在我眼里只有麻烦,是个害人精!”
郝老七道:“你是我哥哎,就看着我饿死不管?”
郝家喜暴发道:“我受够了!你已经把我闹得妻离子散,你还要怎么着?非要把我害死?以后你一分钱也别想!你四十来岁的人,年轻力壮,为什么不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
郝老七道:“打工?我能干什么?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化没文化,我只会花钱不会挣钱!”
郝家喜道:“不会挣,为什么不省着点花钱?钱一到手就下饭馆子大吃二喝,今天不管明天?有本事的吃肉,没本事就吃屎!你以为你是什么?郝家少爷?你是寄生虫!人渣!废物!垃圾!”
郝老七道:“好好,骂得好!谁让爹妈生我来?我想出生吗?怀上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去人流?既然生了我就得养我!”
郝家喜道:“你是我儿子吗?是我生得吗?小燕从生下来到现在,花过我一分钱吗?我的工资都用哪去了?我不再做大傻瓜,要把我挣的钱给我女儿。”
郝老七道:“你行啊,为了钱,六亲不认了!我以后没你这哥!”
郝家喜道:“好!太好了!我以后不用再为你嫖娼赌博罚款买单了!”
32:办公室里,日
张岚问西门英:“你搬家了?搬到哪儿了?”
西门英道:“我搬到沿河街了,离渭河公园很近,翻过河堤就是。二室一厅,有卫生间有厨房,就是房租贵点儿,一个月要四百元。原来和何老师的婆婆对门,现在何老师婆婆住进养老院,她那个小叔子天天领不三不四的女人到家,和这样的邻居住对门,很没有安全感。”
何芙蓉道:“你搬家的决定很英明,那小子不是好东西,五毒俱全,无恶不作。”
西门英道:“这小子昨天又被派出所抓去了,偷火车上运输物资,成了飞车大盗团伙小伙计。”
何芙蓉道:“判十年八年才好呢,一家子人被他闹得鸡犬不宁。”
西门英叹息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何老师,我现在的对门邻居,是个
五
十
七、八岁的离休干部,光棍一个,很有文彩,闲着没事儿就搞创作,写小说剧本杂文散文,在网上有文集。他下过乡,恢复高考考上大学的老知青,因为和上司意见相左,提前办理离休的,副厅级。”
何芙蓉问:“副厅级,他老伴呢?离了?去世了?”
西门英道:“这倒不清楚,我回头问问。”
张岚道:“年龄大了些,何老师才四十出头,大十五六岁呢。”
乌云飞冷冷地道:“能嫁出去就不错了,大点就大点吧,这年头儿剩女多得很呢,四十多岁的二手男人有几个好东西?”
何芙蓉道:“你好像才结婚不久,也是二手男人哎。”
乌云飞道:“我没说过我是好东西啊,我就是被女人淘汰产品。”
何芙蓉冷笑:“你知道就好。”
张岚道:“加强团结,不要冷言冷语放冷箭。”
33:傍晚,公园
西门英做红娘,为何芙蓉、张德海牵线,介绍二人认识后就离开了。
张德海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像五十出头的人,满面红光,身体强壮。何芙蓉问:“你不像六十来岁的人?”
张德海道:“我每天都坚持练太极拳、五行拳,饮食以素食杂粮为主,不沾烟酒。”
何芙蓉问:“你前妻呢?”
张德海道:“她原来在市歌工作,长得很漂亮,善于交际,和一位导演相识,在一部长篇电视连续剧中演了一个主要女配角,出了名,钻进了影剧视圈,又接拍了一些广告,有钱了,交际圈广了,嫌我的乌纱帽太小,闹着要离婚。我也不想戴绿帽子,就同意了,和平分手。后来她嫁给一个大广告公司的老板,在一起过了
二、三年吧,又离婚嫁给一个老导演。我听说她最近养了一个小白脸编剧,玩起姐弟恋,绯闻不少,你想必在媒体上也看到了。”
何芙蓉道:“哦哦,原来是她。那你们离异有二十来年了吧?你再没成家?你们没孩子?“
张德海道:“二十年了,我再没娶亲,我和她也没生孩子。”
何芙蓉道:“你这位前妻现在拍得电视剧不少,成了大腕了,饰演得角色多是中年妇女。她也人到中年了,看上去还很漂亮,有贵妇气质。”
何芙蓉问:“我听说你是因为和上司意见相左,提前办理离休的?”
张德海道:“我这个年龄段,在官场上再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了,不想大捞一把做贪官,就激流勇退。你想必知道,有些人不想做贪官,但是那些想捞好处的人往你手里硬塞,推也推不掉,你接了就要为他办事。这些人为了钱,什么违法缺德事儿都敢干,被他拖下水,一屁股屎,能擦干净吗?如今做贪官容易做清官难,清官不符合那些奸商和贪腐上司的利益。”
何芙蓉道:“你一说我就明白了,有些贪官其实是被逼上梁山,不想做也得做。”
张德海道:“多数贪官是见钱眼开,见美人就骨头发软,在糖衣炮弹面前败下阵来,少数是一心想做贪官。贪官为什么是窝犯?因为体制和规章制度卡着,有几个敢于坚持原则的干部卡在那儿,就贪不成,想贪的一伙人就要想法儿把这几根剌挑了。这剌头官儿你想想日子难过不?”
何芙蓉道:“成了众矢之的。所以你激流勇退?”
张德海道:“无官一身轻,退下来也不错,多少钱也带不进棺材。”
何芙蓉问:“你没钱?”
张德海道:“有几个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工资收入。”
何芙蓉画外音:“没钱的老头子,我嫁他干什么?一头也图不上。”
何芙蓉道:“咱俩的事儿容我考虑考虑再和你联系。”
张德海听了微微一笑,道:“你很失望吧?我实话实说,不想骗你。”
34:一家小餐馆内,午
张岚和何芙蓉在吃面。
张岚问何芙蓉:“咋样?”
何芙蓉道:“人倒不错,是个正直的人,认死理儿的老倔头。和这种人过日子,没啥趣儿。”
张岚笑道:“主要是他没多少钱吧,如果有几百万几千万还是可以考虑的。”
何芙蓉笑道:“他比我大那么多,总得图他一头?”
张岚道:“副厅级的离休干部,工资不低啊,俩人收入加一块儿,小康生活很滋润,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何芙蓉道:“我得为女儿准备创业基金啊,现在大学生也不包分配了,找不着工作咋办?靠工资收入积累,能攒多少钱?”
张岚摇头道:“芙蓉,你也不看看自个的条件?四十多岁的人了,身材发福,又年轻又有钱又有权的人,能看上你吗?恕我直言。”
何芙蓉道:“让你老公在市委市政府给我介绍一个,乌纱帽小点也行。”
张岚道:“乌纱帽小的都比你年轻,你想玩姐弟恋,人家未必愿意娶个老姐。乌纱帽小年龄大的,都是不成材的老实头,你看不上。”
何芙蓉道:“你说得也是。张岚,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现在应该趁老公有权,多捞一些,这年头儿有钱才有实力,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张岚道:“我和你想法不一样,不想和老公双双进监狱过下半辈子。用权捞钱,喝民血,就是贪官污吏。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拿了不该拿的钱,一有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半夜三更怕鬼叫门。我们夫妻收入虽然不高也不低,足够生活。我虽然也是女人,不想那些昂贵的首饰、名表、名牌服装,名车别墅。这不是我清高,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该拿的钱不能拿。前些天有位县委书记送家五十万,我就交到市纪委了,让他们打了收条。钱越多人就越贪心,贪得多了能不暴露?你看台湾电视剧《意难忘》没有?那个王家大少爷天助,小时候锦衣玉食,大了是败家子儿。芙蓉,儿孙自有儿孙福,给他们财富不如给他们知识,从小培养独立生活能力,惜福。我为什么经常搬家,就是不想让那些奸商、不法分子利用我谋私,吹枕头风。”
何芙蓉道:“我佩服你,要是我就做不到这一点。奸商和那些不法分子,都是先从夫人下手,先攻破这最容易攻破的薄弱环节。”
张岚道:“也不尽然,男人啊,钱一多了就会花心,有了二奶还想有小蜜,有了小蜜还想有情妇,有了二奶小蜜情妇,钱就不够用了就想贪,越贪越贪得无厌。有二奶小蜜情妇的官儿,百分百是贪官。贪官的夫人不忿,就想报复,找小白脸。所以贪官十个有九个戴绿帽子做王八。”
何芙蓉笑了,道:“你说得真有意思。”
35:何芙蓉家,傍晚
西门英对何芙蓉道:“何姐,真可惜,老张头虽然离休了,还拿全薪,他原来是电力部门的副局,高工,除了写作,还爱好音乐、钩鱼、爬山、画画,兴趣广泛,多才多艺。”
何芙蓉道:“年龄也太大了些,这个年龄段的人很容易中风,我可不想侍候一个半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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