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指标

一、人物简介

村长--王苟（60岁）村长妻--香兰（55岁）

大学生--富财（24岁）富财妈--菊娥（50岁）

村人甲--二愣（35岁）村人乙--三谋（35岁）

二、故事简介

大学生富财一边打工一边完成夜大的学业，毕业后决定回家乡带领村民们致富，而大枣庄的村长王苟此时正为上级分配的大学生指标任务而发愁，在得知富财将学成归来，村长煞是高兴，一来可完成上级任务，二来可以让自己顺利连任，单纯的富财回来后被村长盛情招待，然后帮助村长完成任务，使村长顺利拿到上级的奖金，但村长却背弃了一开始答应为富财贷款办厂的承诺，富财一气之下决定再次回城打工，等赚了钱后再回家办厂带领村民致富，而此时村长却接到上级通知:大枣庄下一年的指标是扶植青年大学生创业，于是原本兴奋的村长又不得不陷入富财离去后的深深自责中，并下决心一定要把富财追回来，以完成下年指标……

1、大枣庄外傍晚时分

(弯弯曲曲的道路在山脚下盘旋，一排排乡落错落有秩地分布在大山的周围，牧羊人赶着羊儿从山坡上退下来，村落的四周被犬吠声笼罩着，村长王苟叼着一支自制的卷烟，手背在身后，不停的在富财家门口打转，此时门嘎吱一声开了，菊娥端着一盆水出来，看也没看就径直泼在了村长身上)

村长:哎呀!这还有个大活人里……(菊娥走近)

菊娥:(惊)村长，你站在这干啥呀!这天都快黑了，我老婆子眼睛又不好，以为前面是一根柱子里，这不刚刷完锅的水看都没看就泼到您老的身上，你有事啊?

村长:(一边用手拧着衣服，一边赔笑)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就是听说你家富财要回来了，我这不是高兴么，毕竟是咱大枣庄出的人才，我这当村长的怎么说也要亲自为他接风洗尘么……

菊娥:(笑)你消息杂这么灵通呢?恩，崽娃子昨天才打了电话，说明天就该到家了，到时候我一定让他亲自去您老那!富财他爸死的早，这些年要不是您照顾我这老婆子，我娃恐怕也没有今天。

村长:(惭愧状，把烟扔到地上，用脚不停的踩)你看你说的这话，乡里乡党的，就是个乞丐咱见着可怜都给他两个馍里，更何况你现在有这么伟大个儿子，我们村的希望可就在他身上了。

菊娥:看你说的，娃们有出息了，他也是大枣庄的人，走到那他都披着咱乡亲的皮里，你放心，有他娃吃的肉就有咱喝的汤(猛惊)这不说汤还不打紧，我都忘了我锅上还正烧着水里。

村长:行，那你先忙吧，我就先回去了，等富财回来了，可一定要他来我屋，我可要好好招待一下娃们，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菊娥:行，一定，(顺势村长背着手哼着小调走了，菊娥关门进，大山深处幕色隐隐沉下来，一阵阵的狗吠声又袭来)

2、村长家屋外夜

村长高兴的退门而入，屋内不断的传来秦腔三滴血的唱腔。

3、村长家屋内夜

四平八正的房间里放着新式的家具，一台崭新的电视放着秦腔三滴血，村长进了屋，看见媳妇香兰一脸不高兴的坐在炕沿上听着秦腔，顿时感觉不妙。

香兰:(破口大骂)你个老怂，成天往人家菊娥面前跑，得是他家供着你爷你婆里，还是人家寡妇的洗脚水都是香的，让你招蜂引蝶的。

村长:(怯弱的)你倒是胡说啥里么，我去她家是有正事里!

香兰:(怒)正事?狗屁正事，成天见你谈正事，你倒是说说你哪天谈成了，就拿村上招商引资来说，人家就是因为你们村连个大学生都没有才撤资的，我跟着你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你个不知道饭香屎臭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和二愣。三谋一竿子勾搭在一起，我看等你今年完不成上级的指标，先甭提奖金的事，我看你个村长都怕是当不成里，我这黄花菜也就凉了……

村长:(快步走上前，又返回关了电视，口中唾液飞溅)放你妈的屁!我告诉你，富财要回来了，这回与以往不同了，往常是太阳照在我脸上----贴金里，这次我是真真正正把财神给引回来了(生气的坐……在炕沿上)

香兰:(不屑一顾)哎呀呀!不就是个富财回来了吗?你看把你烧包的，我的爷，你都不知道你姓啥名老几了……

村长:(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面露喜色)你懂个屁!要不说你们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他这大学生一回来，咱们村就能完成上级指标了，你也不想想，这上级指标完成了，领导一高兴，这奖金不就下来了么，到时候还怕我这村长坐不稳，你这黄花菜还能凉了不成。

香兰:(窃喜)真的?

村长:骗你我属狗的

(桌上的钟表嗒嗒的走着，香兰转身看着墙上的日历，突然一脸迷茫地望着王苟)。

香兰:你说这富财回来了，人家不买你的帐杂办?到时候给你来个热脸贴个冷屁股，你说你这老脸往那搁。

村长:(不慌不忙的抽完烟)这你就放心了，就拿我平时待他妈不薄的分上，他娃也该给我几分面子。

香兰:那可不一定，人家去的是大城市，虽然说靠打工上了夜大，但人家终究是个大学生，在城里待久了自然就牛了，我看这事不好办啊!

(村长把手伏在香兰耳朵上窃窃私语，香兰连连点头，镜头慢慢移向外边，一轮圆月明亮地挂在空中)

4、村口外日

车辆驶过，一身西装打扮的富财拖着行李下了车，原先油光发亮的皮鞋已经被一层尘土封住，镜头从脚上慢慢向上移，精神的寸头将小伙子精修的精气十足。

5、村中内日

富财拖着行李向家方向走去，几个赤脚的小孩蹲在一旁的石头上喊富财哥，富财停下脚，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散给小孩们，顿时小孩挣抢成一团。

6、富财家门口外日

菊娥接过富财的行李，向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帮儿子拍掉身上的尘土，脸上露出喜悦的笑

富财：妈!

菊娥:我娃终于回来了，杂真快些，昨天才打的电话，这说回来就回来了，

富财:(一脸轻松)妈，看你说的，现在交通方便的象啥，不瞒你说，我是坐飞机回来的

菊娥:(惊讶)飞机!看来我娃真的出息了……

7、富财屋内日

屋内破旧不堪，墙上糊着新买的报纸，屋内连个象样的家具都没有，但是被菊娥收拾的干干净净。

(富财帮忙把行李放好，菊娥走到富财跟前)

菊娥:让妈好好把我娃看一下，这几年不见都变成帅小伙了(说着用手拖着富财的脸)

富财:妈，这几年我在外奔波，您老人家一个人在家受苦了吧?今天我回来，一是准备大干一场，二来也叫您老享享福

菊娥:(笑)好着里!多亏村长照顾，人家听说你上了大学，还时常向我打听你里，并且给家里送来了米面油，你这回回来，一定要好好把人家谢承谢承啊!

富财:(笑)行!

8、村长家门口外早晨

村长眯眼坐在门口发瓷，一帮小孩子呼啦拉跑过去，富财则提着东西跟在小孩后面，向村长家走来，看见村长在门口坐着，赶忙上前打招呼

富财:叔，在家呢?

(门槛象是装了弹簧，村长突地蹦起来，屁股上两片白刷刷的灰，赶忙快走几步，一双大手紧紧拉住富财向内走)

村长:哎呀呀，快进来，这可是大学生啊!大学生好，叔就喜欢大学生，几年不见，我娃都长这么高了，叔可是正念着你呢?来。坐……

9、村长家内屋早晨

富财腼腆的笑着，恭敬地把带来的东西递上去，然后顺势坐下

富财:我妈说，村长爱抽烟喝茶……今个侄儿回来也没带啥好东西，这里是一点城里的特产，还望叔不嫌弃。

村长:(客气着)你看你这娃，来就来么，还拿什么东西，这事叫叔该不好意思里……

(一边说着，香兰从外边赶进来)

香兰:(笑)呦!真是咱富财娃啊!

富财:(起身，笑)婶

香兰:天夜，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走的时候还是个猴碎猴碎的白娃娃脸，这才几年，胡子都旺旺的，(她白胖的手翻着富财带来的东西，一笑，一扭身，麻利的把东西提进了柜边上，一边赶紧上了茶水)

村长问长问短，一直聊到了下午时分。

10、村长家屋内黄昏

村长扭头对香兰说:香兰啊!你快去看看上午订的酒席准备好了没有，今天咱一定给富财接风洗尘，别忘了把菊娥。二愣。三谋都叫上

富财:(不好意思)村长，这不好吧，还是我……

村长:(伸出五指)那杂成，你辛苦打工，挣上一个钱，恨不得分成几份子花，旁人不了解，叔可是了解，再说，你可是咱村的骄傲，你给大枣庄挣了光，这么远回来，叔作为一村之长，理应招待你，你放心，这些事叔都办好了。

（富财手里握着村长递过来的水杯，手心不停的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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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乡镇饭馆包厢内夜

豪华的宴席上，村长不停的往杯子里斟酒，旁边还坐着同村的二愣。三谋作陪，菊娥突然被香兰拽着进来，她虽然穿戴一新，但还是不能遮住农村妇女的土气，她满脸通红地看着富财。

富财忙起身：（惊讶）妈，你杂来了？

菊娥：我原本不想来，是你香兰婶硬拉我来得，（不好意思地坐下）

香兰：（笑）富财娃，只准你吃肉，就不许你妈喝汤啊！

（说着一帮子人哈哈大笑起来，富财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村长：（端坐，对外服务员）吃货麻利上（既而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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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乡镇饭馆包厢内夜

村长一行人不停的向富财敬酒，火锅的蒸汽不断地向上奔腾着，富财满脸通红，使劲地点头致谢，二愣和三谋也吃的正欢，一直到十点钟才出了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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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乡镇街道外夜

村长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叮咛了一阵后，二愣。三谋。香兰以及菊娥乘车离去，村长依然尽情地向他们远去的方向挥着手，路边的富财打着响亮的嗝，松开了系在脖子上的领带，像飘扬的红领巾一样随风舞摆，村长跟在他的后面，用手勾住了他的肩。

村长：（醉意）富财，你觉得叔对你咋样？

富财：（醉意）叔啊！你对我们一家太好里，我想这次回来呢，就不走了，一来我要好好孝敬我妈，二来我想请你帮忙给我带些款，在村里办个生猪饲养与加工基地……你说我这想法咋样？

村长：（忽悠悠地摇摆着）好！好！好么！啥事？你说啥？啊？

（村长舌头打转。他醉得厉害）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村长的大眼睛耷拉着，头一歪一斜地，再看一旁的富财，已经昏沉沉地勾下了头，但是依然健步前行。

村长：（朝马路上一招手，出租车顺势而来）大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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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村长家屋内早

太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富财躺在村长家的炕上，村长则叼着卷烟自顾自地吸着，稍许，富财忙起身醒来。

富财：（昏沉的）叔，真不好意思啊！昨天让你破费了，这咋又好意思躺在你屋里，香兰婶不会生气吧！

村长：（边吸烟边说）放心吧！我要是嫌弃个大学生睡在自家炕上，我这脑子不是发烧里，况且叔还有事求你里。

富财：啥事？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帮忙。

（香兰从外面赶了进来，她的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戳着，看着富财，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香兰：（岔岔地）不瞒你说，隔壁的张村，一心总想把咱村比下去，成天日鬼弄棒棰的，在城里找人伪造假文凭，弄大学生指标糊弄上级，他以为人家不知道，只可惜，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他那村长，一辈子斗大个字都不识，就连县城都怕的不敢进，这不，你现在考上大学了，给咱们村上争光了，如今上级有任务，各村领指标，生娃的指标。上大学的指标……今年为了建设学习型新农村，上级又有了新规定，各村至少要完成一名大学生指标，还有……

（村长忙打断香兰的话，用眼睛斜了她一眼，香兰自知不妙，便不敢言传了）

（村长拉着富财的手，把抽剩的烟头扔到地上）

村长：（语重心长）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让你帮忙给填个指标任务表，我好向上级交差，你也知道，这马上换届了，要是这事给黄了，上级不高兴，叔这位置恐怕就不好坐了。

（富财点点头，做明白状）

富财：哎！原来是这事啊，好办！不就是填个表吗？举手之劳，不过……

村长。香兰：（惊）不过怎么了？

富财：其实就是我昨晚给我叔说的我想搞个生猪饲养基地，只是手头钱不够，我想让我叔帮我贷点款……

村长：嗯！对！咱富财娃的事就是我的事，凡是咱村的年轻人干事业，我都支持，从不撤后退，对吧（对香兰）

香兰：哦，那当然……当然……

富财：那我就提前谢谢叔了！

村长：自家人还客气啥哩么，来，吃了饭再回去。

富财：不了，再不能让你破费了，我妈还在家等着哩，我一晚上没回去，他肯定会操心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村长：你看你这娃，吃了饭再走么。

富财：（边说边向外走）不了，谢谢村长叔了，至于你说的那事，我明天去村委会给你一填就行了。

村长：谢了啊！那你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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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富财家屋内中午

菊娥在炕沿边坐着捺鞋底，富财则靠在炕头上

菊娥：娃啊！昨晚睡在你叔家还习惯吗？

富财：好着哩，就是喝的有点多，头有点沉，睡上一觉，清醒多了……

菊娥：（放下手里活）哦，妈给你说，你看你叔对你多好，以后你要多听你叔的话，你叔可是大好人啊！不管干啥事，叫你叔替你想办法，你年轻，么啥经验，知道么？

富财：妈，我知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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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村长家屋内夜

香兰把洗脚水端到村长面前，然后怒气冲冲地坐在炕沿上。

香兰：你说你个瓜怂，为了个碎娃花了那么多钱，要知道那可是我一分一文攒下的，叫你这么一折腾，全叫那狗日地给吃了……

村长：（坐在椅子上，一边洗脚一边盯着香兰）看把你穷的，得是活不了了，我告诉你，要是今年这指标完成了，上面拨下来的钱可不是花的这个数了，到时候我叫你个势利眼好好看看啥叫作本事。

香兰：（手叉腰，岔岔地）你看把你能的，万一人家变卦了，我看你找谁去。

村长：（不慌不忙地）这你就不懂了，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我想他现在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再说他小伙还嫩啊！毕竟年轻，我就不相信，我这老羊皮换不过他个小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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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村委会内日

村长和二愣。三谋坐在凳子上打扑克，富财不慌不忙地从外面进来，村长忙收拾起牌，把一张椅子递给富财，二愣。三谋各自坐在村长两边吸烟。

村长：来了啊！坐，今天你给叔把表一填，我好给人家上面汇报去。

富财：行

村长：（从办工桌里取出表，把表递给富财，自各点燃一支烟）甭看着白晃晃的一张表格，可关系到咱村今年能否评上先进村，至于我能否连任，上面有言在先，完成不了上级硬性指标，负责人统一靠边站。

富财：（点点头）么问题，我来填，（富财提笔，刷刷地填好表，递给村长）

（村长又把表递给二愣）

村长：嗯。好好好！富财娃这字写得漂亮，你俩也看看

（二愣接过表，放在三谋眼前）

二愣：不愧是大学生，这字还就是好看

三谋：漂亮，当然漂亮，我说我没看错人吧，自小我就看富财娃聪明，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今天这话应验了吧

（富财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村长拿过二愣手上的表格，仔细地看了一番后，嘴角漏出了甜甜的笑，然后他把表收好。又朝着富财看过去）

村长：富财阿！谢谢你帮了叔这么个大忙，叔决定提拔你做咱们村的顾问，你看咋样？

（富财不知所措地看着三谋和二愣）。

三谋：既然是村长提拔，你就考虑一下吧，再说咱村有文凭的也就数你，你就不要推辞了。

二愣：就是，考虑一下……

富财：（点了点头，看着村长）叔，前两天给你说的那个事，不知道你办的咋样了，我想这两天就开工了，准备建造厂房（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表递给村长）

村长：这是？

富财：这是我饲养基地的企划书，你看一下。

村长：（变了脸色，看都没看就把那张表压在了桌子上，站起身看着富财）富财啊！叔还要开会去里，至于你说的这个事吗？叔会考虑的，你先让我想一下，回来我给你答复。

富财：那你要不先看看这合理不合理？

二愣：能有啥不合理的，大学生作的规划，那就像皇上盖了章的圣旨，那肯定对（转眼看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村长。

（村长一面点头，一面收拾东西向外走）

村长：我赶时间，误了大事，这麻烦可就大了

富财：（不好意思）叔……叔……

村长提着公文包离去，富财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二愣和三谋拿过刚收拾起的扑克，一边又打起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被烟雾笼住，富财只好叹息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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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村长家屋内夜

香兰把酒菜端在桌子上又出去忙活了，二楞和三谋坐在村长两旁，乐呵呵地吃着菜，村长把酒给杯子满上，用筷子夹起菜往口里送

二愣：（放下筷子）村长，事情办得咋样了，乡上给钱了……

村长：（拍拍胸口的口袋，对着二愣和三谋）发了，三千块！都在这里，乡长说咱村这工作做得好，这两天还要开个会，准备把咱村评为先进村哩！

三谋：那这是好事么，这回还多亏了富财，要不是他及时回来，我看这事就黄了。

（香兰从外面进来，把一碟花生米放在桌上，然后对着二愣和三谋）

香兰：这不多亏你叔精明，他富财顶多也就是个伴奏的，还是娃年轻，经见少，居然说要在咱村成立个什么生猪加工基地，还让你叔帮着给贷款哩，我看他娃是么事找事里，就凭他个碎娃也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我看是不可能阿！

二愣：叔，你答应了……

村长：我能答应吗？我只是暂时把他给打发住，现在既然他已经帮咱拿到奖金了，我也给他来个死皮赖脸，让他看着办，再说我又不是开银行的，我从那给他弄钱去。

三谋：叔说的对着哩，他就是个碎娃，年轻气盛，等过上一阵子火气减了，我想他也就没有养猪的劲头了，他也不想想，咱们和猪打了一辈子交道都没发木，他娃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二愣：就是，来，不说这些了，今天高兴，让咱敬村长一杯，还望村长以后多多关照……（举杯递给村长）

村长:(接过酒)么麻哒！

（村长一饮而尽，众人又热火的吃着菜，醉人般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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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村委会内日

村长端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富财从外面进来，村长不屑一顾地自看着报纸。

富财：（笑）叔，忙着哩！

村长：么事。你来干啥啊！（不耐烦）

富财：（笑，坐下）看我叔这记性，我这不是为了贷款那事么，我都问了银行了，人家说要找个担保人，我这不是就想到叔你了吗？

村长：我看这事咱以后再商量吧？

富财：有难度？

村长：我只是个村长，我情况你也了解，就算我肯帮你，你香兰婶也怕不答应，我看这事不好办。

富财：（皱眉）叔！你之前不是说一定支持我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呢？

村长：哪有你娃这么对大人说话的，你也知道，我给你担保，到时候你钱还不上，我找谁要去，你说你年轻轻的干个啥不好，偏偏要养个猪，万一赔了咋办，况且之前我又没说一定要给你贷下款。

富财：（生气）叔，说话是要凭良心的。

村长：（站起来，气急败坏）良心，难不成我良心叫狗给吃了，你也配和我谈良心，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说，别说我给你担保不成事小，就是村里的地我也一分都不会给你，我么良心？你回去问问你妈，这些年要不是我照顾，恐怕他现在已经成为地下工作者了吧……现在你还站在这和我攀高，我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

富财：（愤怒）你……你……

（富财生气地跑出了村委会，而村长却乐此不疲地哼起了秦腔）

20、富财家屋内夜

富财生气地坐在椅子上，桌上散落着他辛辛苦苦写的企划书，菊娥从外面进来，端坐在他面前。

菊娥：富财，你贷款外事咋样了?

富财：妈，别提了，先前村长答应我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变卦不支持了，而且他还说我干这事没前途……

菊娥：也许人家有啥难处吧？

富财：难处？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说为好，他能有啥难处，他就是腿上长毛的虱子，腿短脚也浅。你要知道，如果这厂建成了，它将带动我们全村人致富，到时候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菊娥：（叹）妈也想帮你啊，可是妈没有办法啊！如今一把老骨头了，要是妈有个千金万银的，兴许还能给我娃出一份力。

富财：（不耐烦的）妈！你就别打岔了，我正烦着哩，我想这事办不成，我就再出去打工，等赚够钱了再回来开厂也不迟啊！只是又要您老人家受罪了。

菊娥：看你说的，妈这些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几年，如果你觉得这样真的可以完成你的事业，你就去吧，妈永远都支持你。

（富财把桌上的企划书整理好，塞到菊娥手里）

富财：妈，这些本来是项目的企划书，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写出来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你就拿着当烧饭的火引子吧……

菊娥：看我娃，就是为妈想的周到，不过这白亮亮的纸，烧了怪可惜的，妈还是留着等你回来用吧！

（富财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菊娥面前）

菊娥：这是？

富财：等我走了你给村长送去吧。

菊娥：行！

（镜头缓缓移出，黑漆的村庄安静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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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长途汽车站外中午

车站里旅客熙熙攘攘，富财一手托着行李，一手拉着菊娥的手，叮咛了一番后，顺利地坐上车离开了，而菊娥向着车子驶出的方向不停的挥手，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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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村长家屋内中午

村长焕然一新，正对着镜子梳头，嘴角带着甜甜的笑，香兰从外面进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村长……

香兰：看把你张的，不就是去乡里领个奖吗，至于吗？

村长：你就知道喊叫，我代表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全村人，再说了，往那领奖台上一站，多风光……

香兰：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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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乡间小道外下午

菊娥一个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身后村长正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向她驶来，后面的车拖上夹着一个大大的玻璃镜框奖状，上面印着先进村几个大字。看见菊娥，村长赶忙下了车。

村长：菊娥，你这是干啥去了吗？

菊娥：我家富财走了，他说等他挣够了钱再回来办他的项目。

村长：（惊讶），啥？走了？啥时候走的？

菊娥：刚走一会儿，你还有啥事么？

村长：（叹息）瓜娃些，我都是说着玩哩，么想到他还当真了，我今个去乡上开会了，乡上订的下一年的指标就是扶植青年大学生创业，他这一走，我这指标可咋办呀！

（菊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交给村长）

菊娥：这是富财走的时候给我的，我不识字，所以也就么看。不过他叮咛我一定要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村长把车停好，急忙拆开信，看了起来）

旁白：叔！虽然我走了，但是我恨我自己没本事带领大家致富，谢谢你照顾我妈这么久，也感谢你对我的盛情款待，虽然你没有帮我，但我从来不怪你，是你教会了我该如何通过自己的方式来使咱村致富，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还希望您老能多给我几亩地……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的想法的，在此。我希望你能够照顾我妈，侄儿将永远记得你的好处……

（村长读完信，懊悔不已，他把信又交给菊娥，迅速地转过自行车，一个大健步就跨上车朝县城的方向奔去，菊娥则站在后面莫名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菊娥：（大声）村长，你干啥去？

村长：（边骑车边回头）我要把富财找回来，我的指标还没完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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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乡间小道外下午

宽阔的大道上村长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而他却像一匹不知疲倦的骏马一样向前飞奔着，身后是一道道弯曲的山路和菊娥瘦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