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钱（电影剧本）

歌：四方钱

四方钱啊四方钱，天下的男子汉，哪个不偷着掖着几串串？有了四方钱，和朋友同事下饭馆，腰杆子硬，底气足，敢豪爽地大叫我买单！谁敢说我是妻管严？四方钱啊四方钱，天下的人哪个不爱四方钱？钱能买小鬼推磨隆隆地转，钱能买乌纱帽小官升大官，钱能养二奶小蜜讨美人儿的喜欢，钱能把屁股蛋子变嫩变白变滑臭屁变香屁，钱能使人红心变黑心，钱能把公仆变贪官。钱越多啊心越贪，钱啊钱，只恨少不恨多，越多越贪婪。钱啊钱，贪心是万恶的源泉。四方钱啊四方钱，牛头马面把名点，黄泉路上带不走一文钱，啊呀呀，我的妈妈啊，带不走一文钱。枉费了心机，天天提心又吊胆。

歌声中推出演职人员表，背影是驴皮影：一对对牛头马面用铁索拉着黄泉路上人，个个赤身****。

主要人物表：

周星星---女，某医院主任医师，科主任，三十二岁，未婚，美女

杨建华---男，某工务段党办主任，三十二岁，未婚，

贺新民---男，某工务段工程师，三十二岁，己婚，妻子钱美丽

钱美丽---女，供电局助理会计师，三十岁，娇美漂亮

柳明玉---女，某医院医师，三十二岁，周星星好友，某房地产开发商二奶，后分手，美女

周金星---男，某工务段办公室主任，

三

十

七、八，神精病患者，星星哥哥

洪春华---女，个体户，

三

十

七、八岁，神精病患者，周金星妻

周圆圆---女，周金星女儿，初中学生

上部

1：渭河畔，早晨，晴，周未，初夏

周星星站在水边在大叫：啊啊啊……

河畔远处，杨建华在河边低头沉思，听到周星星的大叫，转过头来盯着周星星。

周星星伏到沙滩上痛哭失声。

杨建华快步过来，站在距离周星星三米远的地方，看着周星星。

周星星似乎发泄完了心里的苦闷，生活压力，站了起来，望着河水发呆。

杨建华做好了救人的准备，接近周星星。

周星星看到杨建华，警惕地道：“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杨建华道：“别怕，我不是坏人。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要轻生，千万不要轻生。”

周星星狠狠地盯了杨建华一眼，冷冷地道：“神精病！你才要跳河！”

杨建华笑了起来，道：“我干吗跳河？我心理非常健康，承受能力很强。你，失恋了？下岗了？”

周星星道：“你才失恋下岗了！”

杨建华道：“我即没失恋也没下岗，而是在这清静的地方构思一篇文章。”

周星星感兴趣了，问：“构思一篇文章？你是作家？记者？”

杨建华拿出工作证展开道：“我在工务段党办工作，在构思一篇报告文学。”

周星星道：“原来你铁路上工作。报告文学？现在的人谁会读这种马屁文章？谁不知道要买版面才能发表这种东西？”

杨建华道：“我是正面宣传我们单位的安全生产，铁路工人的精神风采，投稿给我们铁路局办的西北工人报。我手头的素材很丰富，需要剪裁，谋篇布局，我不可能把所有的素材都用上，是吧。我们段的职工队伍，是一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则必胜的铁军，有很多感人的事迹。”

周星星哦了一声，上下打量杨建华。

周星星画外音：“个头还可以，勉强达标，相貌一般，在铁路上工作，薪水大概不高，超不过三千。”

杨建华问：“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周星星道：“哦，我？我在六院内一科。”

杨建华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周星星道：“这是我的名片。”

周星星接过看了道：“原来你是党办主任，挺年轻嘛。”

杨建华道：“我己经三十二岁，不年轻了。”

周星星有点失望，道：“三十二岁，想必结过婚了？”

杨建华道：“没有，还没找到理想的另一半。”

周星星心中暗喜，道：“择偶标准太苛刻了吧？想找一个大美女？”

杨建华道：“我想找个职业女性，双职工收入多一点，生活就好一点，现在什么东西都越来越贵，爱人如果没工作没收入，经济上就会困难一些。”

周星星失望了：“你没车没房？存款也不多吧？”

杨建华坦承地道：“不多，也就

五、六万。我父母都是农民，每月要给父母寄些钱，老爹老妈供我上大学不容易。房子我倒是有一套，三室二厅，九十七平米。”

周星星冷淡下来，道：“我要回家了，再见。”

2：周星星家，日

周星星回到家，母亲就追着屁股唠叨起来：“你吃了早点就跑了，干啥去了？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了，还没嫁出去，对自个儿的终身大事就一点不上心？你倒底想嫁个啥样儿的呀？我和你爸爸的意思，找个有稳定工作，收入差不多的就行啦！别再挑挑拣拣的啦，高不成低不就的，啥时候能嫁出去啊？”

周星星不耐烦地道：“妈，别唠叨了行不行？我不嫁人，侍候你们一辈子行不行？”

妈妈道：“别呀，别为我们俩个老东西耽误你。我托你七大姑八大姨给你找了几个，下午你去见第一个。这个可是个官儿，副区长，正处级的官儿，只比你大几岁。”

3：河滨公园，日，晴间多云

表姑和一个大胖子在等周星星，看到周星星，表姑道：“星星啊，这位河南区的马区长，你们谈谈吧。”

表姑走了，周星星打量这位马区长。马区长个头很高，有一米八几，挺着大啤酒肚，光秃秃的头顶横着几根头发，双下巴，大饼子脸，小眼睛，大嘴，下巴刮得青青的。马副区长道：“呵呵，我姓马，马天民，正处级副区长，月收入一万多点，在樱花社区有一套四室二厅的住房，一辆桑塔纳轿车。妻子离婚了，有个女儿前妻带走了。”

周星星感到有点反胃：“二手男人？肥得像头猪一样，只怕有四十多岁了。”

马副区长也在打量周星星：“一张脸儿说不上多漂亮，身材不错，柳腰肥臀，****又大又圆，挺性感的，凑凑合合还可以。”

周星星无意和他谈下去，道：“我还有急事，回头给你打电话吧。”说着急忙逃走。

4：高级住宅社区，傍晚

柳家在高级住宅社区，一幢幢小洋楼掩映在绿树丛中，社区规划优美，有草坪有花池有人工小湖假山，大门口有保安警卫，整洁干净。

5：柳明玉家，傍晚

柳明玉家一楼餐厅里，柳明玉和周星星在吃晚餐，四菜一汤，主食是粳米饭，还有一瓶吉林通化野山葡萄酒。二位老同学加同事，正在品着葡萄酒。

柳明玉问：“星星，今天见这个咋样，满意吗？”

周星星道：“你别提他好不好？提起他我就恶心，吃不下饭了。”

柳明玉笑了起来，道：“不会差到这份儿上吧？”

周星星道：“是个大块头，体重有二百多斤，双层下巴，秃头顶上横着几根头发，肚子就像怀胎十月的女人一样，有四十岁的样子，二手老男人。据他说是河南区副区长，月薪一万多，有车有四室二厅的住房。我看他那大肚子里，装得都是公款吃喝积累下来的肥油。明玉，我怎么就混到这份儿上了？表姑居然给我介绍这种货色，我真得嫁不出去，当垃圾处理了？”

柳明玉笑道：“不错啊，有车有房，收入也不错，只是你这么娇小玲珑的身材，还不被他压死了？”

周星星道：“我都烦死了，这年头儿我们美女也愁嫁了。”

柳明玉道：“要不，你也像我一样，给富商做二奶？一步跨进贵妇行列，立马有别墅有轿车。”

周星星问：“你幸福吗？”

柳明玉叹气摇头。

周星星道：“你有宝马车有别墅，有昂贵的首饰，穿名牌衣服，鳄鱼包包里有金卡银卡牡丹卡，可是你空虚、寂寞、孤独，独守空闺。你根本不需要工作，挣那几个钱，因为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太空虚太孤独。老实交待，有小白脸没有？”

柳明玉笑了笑转移话题：“星星，这么多年，你就没遇到一个心仪的男人？”

周星星道：“没有，白马王子都死绝了？我怎么没遇到一个？”

柳明玉道：“不是世上的白马王子死绝了，而是每一个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形象不一样。”

柳明玉的老公钟家声回来了，进屋看到周星星，笑道：“星星啊，稀客稀客。”

柳明玉道：“你才是稀客，怎么突然想起小女子，知道这儿还有个家？”

钟家声坐到餐桌边倒了杯葡萄酒喝了道：“忙啊，天天忙得我焦头烂额。”

柳明玉道：“忙着陪新纳的小蜜吧？我听说千娇百媚，才二十三岁，是大学本科。”

钟家声道：“想套我的话吧？现在金融海啸席卷全球，公司资金周转不灵，天天为钱发愁，哪还有这个心劲儿？楼盘也积压卖不出去，降价压力越来越大，我们业界十几个老总聚了聚，在一起边吃边想对策，都一筹莫展。”

柳明玉关心地问：“想出办法了吗？”

钟家声道：“只有一个办法，死扛！”

周星星道：“你们为什么不降价卖出去？积压越久，银行的贷款利息也越高。你们房地产开发商个个膘满体肥，利润丰厚得不好意思，让利给小民一点不行吗？”

钟家声摇头道：“你哪知我们的难处？你知道房地产开发利益链条有多长？有多少路大仙？他们都把我们当做唐僧，人人都想割我们一块肉吃。”

周星星笑道：“你们身上的肉又肥又厚，割几刀也不会见血。”

钟家声道：“错！最肥的是那些贪官，无本万利。最腐败的不是我们房地产，而是交通，那一条条高速公路、一级公路、二级公路，隔不远就设一道收费站，每年要收多少钱？养肥了多少贪官？那些收费员的薪水是你的十几倍、二十几倍！告诉你吧，收费还贷，收一万年贷款也还不清！”

柳明玉问：“你还吃点不？”

钟家声道：“给我煮一碗浆水面吧，多放点辣子。星星，还云英未嫁，小姑独处？”

周星星道：“我刚才还和明玉说，中国的白马王子怎么绝种了？”

钟家声大笑道：“这要看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啥样儿了。我在我们业界圈儿里给你介绍一个？”

周星星道：“算了吧，看看明玉，我就不想嫁你们业界圈儿里的人了。”

钟家声道：“在业界外人眼里，我们房地产开发商个个都是老色狼，吸血鬼，不知养了多少情妇、二奶、小蜜，钱多得发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一行不知一行难。业界外人士眼里，你们白衣天使，现在是要钱不要命，天天收红包，开天价药费单子。”

柳明玉端着一大碗浆水面过来，放到钟家声面前道：“吃吧。”

周星星起身道：“明玉，你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老公盼回来了，我就不作电灯泡了。”

6：周家，夜

洪春华坐在梳装台前精心往脸上抹高级化装品，边抹边道：“你妹妹都三十二了吧？啥时候能嫁出去呀？圆圆可是十六岁了的大姑娘啦，想有一间个人的房间了，有隐私了。”

周金星道：“没有星星这个免费的家教，圆圆能年年考第一，学习成绩这么优秀？她们房间里的那台微机也是星星买的，交的宽带费。”

洪春华道：“你也真是窝囊废，掌管着分房大权，为什么不给咱家再弄一套？老少三代挤这套房子里，多别扭？”

周金星道：“二十多万啊，我们有这么多的钱吗？光你这张脸，一个月就要一千多，壁柜里都是你们娘俩的衣裳，一套新衣服才洗一水就不穿了。今天要买鳄鱼皮包，明天又买什么外国小羊皮包，光包包买了多少了？名包和不名包不都一样装东西？”

洪春华道：“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国际名牌包包是女人的身份脸面。那些便宜的化装品抹到脸上，会长满脸黑斑，你懂什么？你怪我啊？只能怪你没本事，不会弄钱。我告诉你啊，咱女儿考大学，一定要考北大、人大、清华、北航，北方交大这类院校，找个老外男朋友，嫁到外国去。咱这小屁城市一年也见不着一个老外，圆圆怎么能找上老外男友？”

周金星哼了一声道：“老外？非洲黑人也是老外，朝鲜人也是老外！”

洪春华道：“我对圆圆说了，一定要找美国人啦、英国人啦、德国人啦，这些发达国家的老外。当初我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穷光蛋？如果嫁个大富豪，早就一步跨进贵妇行列，住别墅，开大奔了。”

周金星道：“现在也不晚，我可以成全你。”

洪春华跳了起来，嚷道：“好哇，你想和我离婚是不是？离就离，就凭我这身材，这张脸儿，还嫁不了大款富豪？你以为你是多大的官儿？不过是个小科级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比人家政府衙门里的科级挣钱少了一多半儿。”

周星星回到家，就听到哥嫂又在争吵，连忙进了自己的房间，见圆圆在静听爸爸妈妈吵架。看到姑姑，圆圆道：“姑，你说烦不烦？三天二头的吵架。我妈天天叨叨让我找个老外男朋友，我才多大，就找老外男人？我偏不嫁老外！我要是早生几年，考上大学，就可以离开这家了。”

周星星道：“圆圆，好好学习，只要能考上大学，就可以独立生活了。大人的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

圆圆道：“我妈的虚荣心也太强了！姑，我不赞成你嫁大款富豪什么的，我们班同学中有几个富豪大款的小孩，据他们说，他们的妈妈一点也不幸福，宁愿生活在平平常常的家庭。”

周星星道：“明天要上学，关机睡吧。”

圆圆关了微机，脱衣上床躺下，道：“姑，你还没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订的标准太高了？”

周星星道：“圆圆，你才多大，就懂这么多？”

圆圆道：“网上信息很丰富，什么东西没有？姑，我爸我妈要是真离婚了，我咋办啊？”

周星星道：“你还有姑姑，爷爷奶奶，只要你考上大学，姑姑供你。”

圆圆进入梦乡，周星星看了看侄女，心里想道：“是啊，我的择偶标准是不是订得太高了？”

周星星眼前浮现出杨建华和她在河边聊天的情形。画外音：“杨建华是科级干部，和我同岁，也是大学本科，在铁路上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但是稳定，月月能发工资，也有可取之处。何况这个家不能再待了，嫂子天天盼盼自己早点儿出嫁，把房间给女儿腾出来。杨建华和哥哥一个单位，向哥哥了解一下？”

7：餐馆，午

周星星和哥哥在一起吃饭。

周金星道：“杨建华这人不错，很稳重，文笔也不错，只是写东西太慢，改来改去的，反复推敲。是农村考上北方交大，分配到我们段来的，他家在香泉驿，那地方很穷，穷山恶水，兔子都不拉屎的山沟沟。怎么，你认识他？”

周星星道：“星期六那天在河边遇到他，聊了一会儿。”

周金星道：“你要是和他谈还行，工作了十来年，已经脱胎换骨，没了农村青年的那种土味，熔入城市生活。他还有发展前途，将来升任党委书记什么的。”

8：党办，日

周星星休班，给杨建华打电话，约他吃饭。

杨建华接到电话，很高兴地答应。

9：羊肉泡馍馆，午

杨建华要了二份优质泡馍，又买了羊蹄筋、盐水煮花生米、凉拌芹菜腐竹、红油羊肚、糖蒜几个小菜。

周星星道：“我说了是我请你吃饭。”

杨建华笑道：“你请客我掏钱，我是男人嘛。这家泡馍馆的羊肉泡馍味道很好，是长安老铁家开的连锁店。”

周星星问：“你的文章写好了？”

杨建华道：“已经发表了，二大版，段长特批的钱。工作做得再好，不宣传出去，人家也不知道，你说是不？酒好不怕巷子深是老皇历了，工作干得好，不如吆喝得声音大，让上级领导听见。老黄牛吃得是草，任劳任怨，勤劳一生，最终的结果是被剥皮卖肉。”

周星星笑了。

杨建华道：“我欣赏老黄牛式的人物，无论那家企业，出风头的是千里马，干工作的是老黄牛。如果机关干部像一群大叫驴，闹槽内斗，你咬我我咬你，结果是什么？两败俱伤。”

周星星道：“你比喻得很形象，生动。”

杨建华道：“有个坏消息，办公室的安全承包责任区段昨天发生了一件重大行车事故，风险抵押金没了不说，可能还要受撤职处分。”

周星星吃了一惊：“真的？那我哥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10：马副区长家，傍晚

洪春华和马副区长在床上相拥而眠。

一个中年女人领着几个大汉开门冲了进来，掀开被子，抓住洪春华就打，边打边骂：“打死你这个狐狸精，居然抢我的老公！”

洪春华和中年女人边撕打边骂：“什么你的老公，你们结婚了吗？”

中年女人道：“我们正要复婚，你插了一杠子，不要脸的女人，打死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马副区长拉开中年女人，洪春华趁机逃走。

11：周家，傍晚

周金星打了洪春华一耳光，洪春华撒泼地又撕又咬，哭骂：“老娘和你拼了！”

周金星母亲站一边直摇头。

周金星把洪春华按到床边打屁股，边打边道：“老虎不发威，你还当病猫啊？你和姓马的通奸，丢人现眼，单位和社区谁不耻笑我，背后指指点点？”

洪春华道：“我爱他，你管得着吗？他有钱，有车，比你官大，会搂钱，你会啥呀？”

周金星坐到床上，痛苦地长叹，道：“我们离婚吧。女儿归我，不要你出抚养费。”

洪春华哭着道：“离就离，我早就不想和你过了！”

12：周家，傍晚

周星星下了白班回到家，见圆圆在哭，便问：“怎么了？你妈和你爸又吵架了？”

圆圆道：“爸爸把妈妈打了一顿。”

周星星问：“为什么啊？”

圆圆道：“我妈她，她和人家睡觉，被那人的前妻捉住了，闹得上了电视，网上也当新闻炒了又炒。”

周星星搂住侄女叹息。

13：医院内一科，日

周星星和几个护士正在查房，手机响了，取出一看，是柳明玉打来的：“星星，你赶快来精神病科，你哥被单位送来了。”

14：精神病科，日

周星星查了病房，立即赶到精神病科，哥哥周金星已经被强制关进病房，杨建华见到周星星，道：“星星，我们单位领导宣布了你哥的撤职决定，他就疯了，只好把他送到你们医院精神病科来治疗。”

周星星到病房来看哥哥，含泪叫道：“哥！”

周金星脖子上戴着一只巨大的铜钱，上面不是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之类的字，而是良心、道德四个字儿。铜钱很重，把周金星的腰都压弯了。

周金星不认人了，见到周星星，阴沉沉地问：“你有廉耻心吗？有四方钱吗？有职业道德吗？你贪了吗？……”

周星星问柳明玉：“我哥他，能治好吗？你们为什么给他戴上这么重的一枚铜钱？”

柳明玉道：“他受的剌激太大，现在还不好说，观察一阶段再说吧。咱们院的精神病科，在全市是一流的，设备也不错。”

杨建华道：“这枚铜钱是令兄自制的，他神精了后就自个儿戴上了，谁要给他取下来，他就咬谁，机关干部被他咬伤了好几个。”

柳明玉道：“据我的诊断，大哥中得是官痴、钱痴两种病毒，目前还没有专用的抗生素。你没来到过我们精神病科，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周星星和杨建华看到，精神病科有十几个小院，每个小院的月亮门上方钉有铜牌，上面写着多疑多动症康复中心、家庭暴力心理康复中心、妻管严康复中心、花痴情痴康复中心、醋坛子康复中心、钱痴康复中心、官痴康复中心、追星粉丝族康复中心、网虫网痴康复中心等等。杨建华笑了起来，道：“妻管严也是病？”

柳明玉道：“妻管严其实也属于心理病态，是精神病的一种，主要表现是阳刚不足、胆怯、溺爱，我们中国是高发病区，南方重于北方，大中城市重于小城集镇，城市重于农村，白领重于灰领。”

杨建华向钱痴康复中心伸头看了看，只见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年轻女孩子，问：“这些女孩子也是钱痴？”

柳明玉道：“钱痴病态表现多样，那些中老年人主要表现是贪得无厌，只恨钱少不恨多；女孩子们主要表现是一心想嫁个老外、富豪，不用奋斗一步跨入贵族阶层；那些商人、企业家主要症状是心太黑，为了钱不择手段；那间病房里都是公务员，收贿行贿，贪污，买官卖官。星星，这里有些病人，还得你们内一科配合治疗。”

周星星道：“我们对精神病可是外行啊。”

柳明玉道：“这些企业家、公务员们还患有糖尿病、脂肪肝、酒精中毒、肺病、肾虚。你想他们不用自个儿掏腰包，天天公款吃喝，抽天价高级香烟，喝什么茅台、xo、人头马，大鱼大肉吃腻了，吃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出门就坐宝马奔驰，能不患上这类富贵病？有的企业家、公务员除了老婆外，还有什么二奶、小蜜、情妇，夜夜做新郎天天进洞房，肾能不虚？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

周星星点头道：“你说得是，这类病归我们内一科治疗。”

杨建华道：“你们收治的病人不少，分科也细。”

柳明玉道：“现在这类病人越来越多，我们科正在扩建。我还准备设置一个意识形态康复中心，现在有些知识分子思想很不健康，说他是汉奸也不为过，有些人为了标新立异，为秦桧、汪精卫、李鸿章之类大唱赞歌，极力贬低岳飞、文天祥、杨靖宇、赵尚志等民族英雄。有些专家学者研究历史走偏锋，陷入歪门邪道。还有的什么委员提案征收放屁税、外地人不准进京等，都是病态。”

三人正谈得投机，周星星的父母和圆圆把洪春华也送来了，周星星吃惊地问：“爸，妈，嫂子怎么了？”

圆圆哭着道：“我妈也神精了，哭着喊着要嫁大富豪，骂我怎么还没交个老外朋友，嫁到外国去。”

柳明玉连忙道：“先住院治疗吧。”

周星星怜爱地把圆圆搂到怀里，安慰道：“你爸你妈会好的，姑姑会照顾你。”

洪春华看到各个中心，跑了进去，边跑边叫道：“哇，这儿有这么多的别墅，都是我的！是我的！”

柳明玉对二个男护士喊道：“快抓住她！”

两个男护士抓住洪春华，洪春华张嘴就咬，两个护士只好扭住她的胳膊，送去诊治。洪春华大叫：“我老公是亿万富豪，你们敢欺负我？我叫保镖打死你们！大狼狗，快来咬他们！咬死他们！……”

周星星含泪道：“我嫂子想嫁大富豪想疯了，她也没想想，四十来岁的人了，徐娘半老，哪个大富豪会看上她？我早发现她神精有点不正常，看到挺着大肚皮的人，就以为那人是大富豪，想法套近乎。”

15：工务段机关门，日

杨建华回到机关，在大门口遇到贺新民，贺新民问：“周主任咋样了？真得神精了？”

杨建华叹息道：“压力太大，承受不了，还能不神精？”

16：贺新民家，傍晚

贺新民回到家，立即动手做晚饭。

钱美丽领着女儿进屋，对女儿道：“芳芳，放下书包，先洗澡，吃了饭赶快写作业。”

钱美丽打开衣柜取出自己和女儿的换洗衣裳，进卫生间洗澡。

17：餐馆，傍晚

柳明玉请周星星吃饭，周星星愁眉不展，吃不下，柳明玉安慰道：“星星，别耽心，你哥的病只是一时承受不了生活压力，能治好的。只是你嫂子的病有点棘手，中毒太深。这是一种新型病毒，抗药性很强，专门攻击人类大脑。”

周星星道：“我是耽心我哥和侄女，嫂子不神精也要和我哥离婚的，她的虚荣心太强了。”

柳明玉道：“是啊，你哥一表人才，又是科级干部，哪点配不上她？我会精心制订医疗方案，把你哥治好的。你经常带圆圆来看他，会有帮助。吃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周星星拿起碗吃饭。

柳明玉道：“我看杨建华不错，你要抓住他。以我的亲身体验，嫁入豪门没有幸福可言，天天泡在醋坛子里能开心吗？我要离开钟家声，不做他的二奶了。”

周星星问：“你打算再嫁个啥样儿的？”

柳明玉道：“当然是公务员、教授、医师、军官之类，商人绝不再嫁。”

18：贺新民家，傍晚

餐桌上，钱美丽吩咐贺新民：“明天是周未，把芳芳送姥姥家回来，把家里的卫生彻底打扫一遍，衣裳洗了后，到市场买二斤羊肉，剁成馅，把面合好了，等我美容健身回来包饺子。下午和我一块儿去游泳。”

贺新民低声道：“知道了，家务活都推给我做。”

钱美丽柳眉一竖，喝斥道：“不满是不是？就你挣那几个子儿，能雇得起保姆吗？家务活你不干谁干？”

贺新民道：“你工资比我高，就盛气凌人，气焰嚣张，压我一头。”

钱美丽得意地道：“我的薪水是你的三倍，你就得低我一头，家务活儿大包干！你身强体壮，干点子家务活还能累着了？多运动运动对你的身体也好嘛，省下雇保姆的钱，攒起来给咱们的宝贝女儿将来创业。现在大学生不包分配，今后十年二十年只怕也不会包分配，中国人口这么多，就业形势很难乐观，你想到没有？哼！”

贺新民道：“你是助会，我是工程师，职称比你高。”

钱美丽道：“工程师怎么啦？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你工作

七、八年了，连顶小乌纱帽也没混上，还想争家庭地位？这个家，我永远是老大！”

贺新民道：“我下个月到铁路局去考高级工程师，只要我考上，哼哼……”

钱美丽道：“考上高工怎么，把我休了另娶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你做梦！我也在自修，要考会计师、高级会计师。”

贺新民道：“我明天下午要到六院去看病。”

钱美丽吃了一惊，问：“你病了？啥病？”

贺新民道：“妻管严。”

钱美丽笑了，道：“男人嘛，患上妻管严很好，这是中国男人的通病。洗碗去吧，我要敷面漠了。男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管严点儿。对了，你这个月单位发的一次性的奖金为什么没交？是不是在攒四方钱？嗯？”

贺新民道：“我们段出了行车责任事故，哪还有什么一次性奖金？年底的风险抵押金也没了。办公室的周主任被撤职，突然神精，送到精神病院了。”

钱美丽道：“他是替罪羊吧？”

贺新民道：“不光他一个，工长、车间主任、支部书记都撤职了，段长书记记大过。我们段被罚五百万，全段职工工资单上的钱都少了。”

钱美丽道：“那你干点子家务活还抱怨什么？你没受处分吧？”

贺新民道：“很幸运，不是我们科承包的责任地段。”

19：医院，内一科，早晨

周星星下了夜班，交接，给二班的护士训话。

20：精神病科

周星星来看看哥哥，柳明玉道：“你哥的病情稳定下来了，那只大铜钱也取下来了。”

周星星和柳明玉说着话，来到病房，周金星见了妹妹，走到门边道：“小妹。”

周星星很高兴，问：“哥，你认识我了？”

周金星道：“你是我小妹星星，我能不认识？圆圆还好吧？”

周星星道：“有我呢，别耽心。”

周金星道：“这儿好像是精神病院，我怎么住到这儿来了？”

周星星道：“你可能一时急火攻心，有些狂燥，就把你送儿来了。”

周金星道：“小妹，我被撤职了，可能要下沿线工区，家里的事你多操心。”

柳明玉问：“你认识我是谁吗？”

周金星笑道：“你是星星老同学，好姐妹柳明玉嘛。”

柳明玉高兴地道：“大哥完全清醒了，可以出院了。”

21医院院子里，日

周金星看到各个中心的牌子，感悟。柳明玉问：“大哥，你有什么感想？”

周金星道：“这是中国现代社会产物。”

杨建华接到电话，赶来给周金星办出院手续，对周金星道：“段领导根据你的家庭情况，决定暂时到退管办工作，保留正科。”

22：北坡公园，日

周星星对杨建华道：“谢谢你在我哥患病期间，来回奔走。”

杨建华道：“朋友嘛，无须说这客气话，何况我和你哥又是同事，都在机关工作。也许有一天，我们党办承包的责任安全里程也会出事，受到处分。”

周星星问：“你没回家？”

杨建华道：“我家不通火车，现在是雨季，公路中断了，是那种砂石土路，跑的中巴也是私人运营的，很不安全。”

周星星问：“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工作？就是写写报告文学？”

杨建华笑了，道：“我们党办主要工作是组织工作、党建工作、各党支部的考核检查评比、党员思想教育，还有一些事务性的具体工作。写通讯报道只是极小一部份，都是意识形态的东西。你们医生是作人的身体医疗保健工作，我们是作人的思想工作，目标一致，都是人的身心健康。”

周星星道：“我对你们的工作有很多想法和看法，不过不说也罢。”

杨建华道：“我很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感到困惑，我每天所说的话，是空话、假话、大话、套话，但是不说又不行，真话不能说。你们医院经济效益还行？”

周星星道：“承包到各科室了，有的科行有的科不太好，我的压力也很大，主要是工资这一块。患者和媒体都批评医疗费太贵，但没想一想，药价贵、医疗器械贵、水电费不断上涨，我们医生护士也要吃饭养家，工资不应该也随着社会消费指数增加？要解决医疗费贵这个问题，首先要解决物价不断上涨的问题，解决贫富差距太大的问题，凭什么高管们年薪几千万几百万，我们就该

一、二万？商场超市、学校、交通对我们医务人员免费？买房子不要钱？现在房子多少钱一平米？涨了多少倍？”

杨建华道：“都是钱闹得，是万恶之源。”

周星星道：“有人说是丛林法则，但是老虎狮子吃饱了，并不残杀一大群别的动物，堆到那儿腐烂发臭，只有人，只恨少不恨多，贪得无厌。”

杨建华道：“我很不赞成游戏规则、丛林法则这些说法，这是那些公开地、暗中掠夺社会资源的吸血鬼们的狡辩，如果按丛林法则，那些不法分子把他们绑票、抢劫也不犯法了，弱肉强食嘛。”

周星星笑道：“我以为你这党办主任，像马列主义老太爷一样，原来也有思想，不总是说“四话”。

杨建华道：“响午了，我请你吃饭。”

23：贺家，日

贺新民紧忙了一上午，才把妻子交待的任务完成，累得腰痛腿酸，才坐下休息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立即兴奋起来，道：“你老公出车了？好，我晚上借口防洪值班，老地方见。”

24：老地方，夜

贺新民兴冲冲地赶到情人陈春梅的另处房产，突然发现她老公何水兵隐藏在一棵后，悄悄地向三楼亮着灯光的房间打量，手里拿着一架照相机，连忙后退，给陈春梅打电话。

过了会儿，窗玻璃上出现两个人影在晃动，好像在亲吻拥抱，又过一会儿，灯光息了。

何水兵悄悄地上楼，开了门进屋，开灯，掀开被子拍照。陈春梅睁开眼睛，娇气地问：“老公，你不是出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何水兵睁大了眼睛，老婆怀里抱着的，是一只大玩具熊，哪是什么情人？只好道：“路局布置春季卫生大检查，机关干部上车代班，我们列车长办三天班。你怎么跑这儿来睡觉？”

陈春梅道：“这房子闲着也闲着，我想打扫一下租出去，多挣一个是一个，是不？上来睡觉吧。”

何水兵脱衣上床，搂住性感的老婆。

陈春梅画外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几个女列车员相好？哼！你在外面采花，我就在家里给你戴绿帽子！你还能防住得住我红杏出墙？”

24：咖啡厅，夜

柳明玉在和钟家声谈判。

柳明玉道：“老钟，我想和你分手了。”

钟家声问：“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柳明玉道：“是，在物资上你是满足我了，但是精神上呢？性生活上呢？你一个月到我这儿几次？在你眼里，我已经徐娘半老，是老白菜帮子了。你现在不是又弄到手一个

二

十

二、三岁的小姑娘吗？”

钟家声道：“连家里的黄脸婆算上，我也才四个女人嘛。”

柳明玉道：“才四个？四个你还嫌少啊？凭什么我们四个人守你一个老色鬼？不是你在养我们姐妹四个，而是买房户在为你的大小老婆买单！这你那东西买单！”

钟家声道：“这是现在的游戏规则和丛林法则，你又没比别的女人多长一只手，凭什么过贵妇生活？我出钱，你们出卖的是青春和肉体，公平交易。”

柳明玉冷笑道：“我现在不想卖了，你要不嫌丢人现眼，我就养几个小白脸，气死你！”

钟家声无奈地道：“好吧，分手就分手，只要有钱，还怕没有年轻漂亮女人？反正钱也带不进棺材。”

柳明玉道：“我和你又没有那纸婚书，想嫁人，打官司你也赢不了。别墅轿车等财产，是你的赠与。”

钟家声道：“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喂只鸟儿还得舍把米呢，好吧，分手就分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柳明玉站了起来道：“咖啡不错，你买单吧。我昨天晚上看中华医药节目，速溶咖啡对人体有害，以后不要再喝了，喝绿茶。”

钟家声目送柳明玉，恨声道：“这女人，敢情是把我当摇钱树啊！狐狸精！”

25：办公室，日

贺新民正在微机上查看防洪资料，陈春梅推门进来，俩人紧紧拥抱。陈春梅道：“那套房子我租出去了，以后我们到我姐家幽会。”

贺新民问：“那你姐？”

陈春梅道：“我姐一家子到深圳去了，

三、二年不回来，让我照管房子，给你一串钥匙。”

贺新民问：“你老公是不是知道我们俩的事儿了？”

陈春梅道：“他是怀疑我有外遇，是谁不知道。你高工职称批下来了没有？”

贺新民道：“批下来了。路局组织部要来人考察，我们暂停幽会。等我当上段长，就提拔你当办公室主任。”

陈春梅亲吻贺新民，嗲声道：“我比你老婆如何？”

贺新民道：“春兰秋菊，各是一时之秀。不过，你热情似火，她性冷淡。她和女儿住一个房间，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睡觉时把门锁上。”

陈春梅笑道：“要不是我，你不得干熬着？今晚到我姐家去。”

中部

26：贺新民家，傍晚

餐桌上，钱美丽对贺新民道：“人事处今天通知我明天到汤峪培训中心去参加会计师培训，大概半年时间，女儿送咱妈那儿吧。”

贺新民道：“行，我妈家离学校也近，她退休了一个人也寂寞，还可以辅导女儿的功课。”

钱美丽道：“我半年不在家，警告你，不准寻花问柳，沾花惹草，不然，哼哼，我知道了，就阉了你！”

贺新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嫖娼眠柳，和三陪小姐鬼混的。”

贺新民画外音：“陈春梅是白领，不是三陪小姐。”

27：公园，傍晚

周金星和妹妹周星星边走边谈。

周金星道：“这次大病一场，我也看开了。星星，依我看，你和杨建华谈对象吧，年龄相当，人也不错。他也有三室二厅一厨一卫，双阳台，九十多平米的住房，足够一个小家庭生活使用了，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你那个老同学柳明玉为什么和钟家声分手？嫁入豪门，富商大款，并不一定就幸福。你嫂子为没能嫁入豪门疯了，成为笑柄。她嫌我不会弄钱，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我不想弄钱，成为贪污分子。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贪污分子早晚会被绳之以法，一时没暴露，也天天心惊肉跳。”

周星星道：“哥，我很赞成你不做贪官污吏，清廉自守。嫂子疯了，对我是个警示。”

周金星道：“现在很多人变得贪得无厌，拼命地捞钱，没了廉耻，没了良心，没了操守，没了职业道德，他们眼里只有钱，钱能买官，钱能养二奶小蜜情妇，有钱就有别墅、名车，超级享受，利用职权公开地掠夺，暗中贪污，收贿，在发票上做手脚，无所不用其极。香港和新加坡的廉政建设很好，值得我们学习，我认为北欧一些国家比美国好，才是第三世界国家的样板。咱们中国也正在进步，一年比一年好。”

周星星道：“我不太关心政治，只重业务，一个医务工作者，只要有了精湛的专业技术，有一颗良心和职业道德，就能为患者解除病痛，恢复健康。”

周金星道：“星星，现在社会对你们医务工作者评价可不太好。”

周星星道：“我知道，都是钱闹得。”

周金星道：“我不在退管办了，调到纪委任纪检员。”

周星星道：“这得罪人的工作。”

周金星道：“得罪的是那些贪官污吏，健康得是党的肌体。我的工作性质，和你差不多了，你对付得是自然界的病毒、细菌、癌细胞；我对付得是另一类病毒、细菌、癌细胞。”

28贺家，日

贺新民拎着几袋子刚买的蔬菜、鱼、肉到母亲家，见母亲在做午饭，放下东西道：“妈，我来做吧。”

贺妈妈拿起捍面杖在儿子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道：“小子，你现在也变坏了，和一个女人勾勾搭搭，搞不正当关系了。美丽又年轻又漂亮，你还不满足，在外面寻花问柳。”

贺新民道：“妈，这事儿在今天算什么？谁没个情人？这也不怪我，是美丽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的，她，她性冷淡！”

贺妈妈道：“这不是理由！”

贺新民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妈妈道：“我有个老姐妹住在那个社区，她告诉我的。那个狐狸精叫陈春梅，对吧？”

贺新民道：“她在我们段办公室工作，是个干事，主管计划生育工作。她老公是列车长，和几个列车员有一腿，所以她才和我相好，报复她老公。芳芳呢？”

贺妈妈道：“她姥姥接去住几天。你小心点，你岳母可是个母夜叉，她知道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29：医院精神科病房，日

周金星到医院来看望洪春华。

洪春华痴痴呆呆地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周金星问柳明玉：“明玉，她能治好吗？”

柳明玉摇头道：“很难，无药可治。你可以把她接回家去，慢慢地调养。”

30周家，日

周金星把洪春华接回家，洪春华见是老房子，大叫起来道：“我要住别墅，不住这破房子！我是豪门贵妇，怎么能住这种破房子里？”

周金星哄她道：“这是别墅的套间。”

洪春华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进我的房间？出去！”

周金星退出房间，关上门。母亲问：“她怎么疯成这样了？”

周金星摇头道：“谁知道？现在的人不都为钱发疯？”

周母叹息道：“是啊，为了钱，一些人什么缺德丧良心的事儿都敢做。鸭子喂苏丹红，饲料掺激素。猪打瘦肉精，牛奶掺三聚氰氨，面粉掺增白剂，咸鱼喷敌敌畏。现在治个感冒都要花几百块钱，人们为了钱都疯了。你们小时候上学，一学期不过交几块钱，现在要几千！大学更上不起了，一年要

一、二万。菜也越来越贵了，粳米又涨了

四、五毛钱，一桶油涨了十几块！”

洪春华开门冲出来大叫：“钱！我的钱呢？”

周金星把母亲准备农历十月一那天给爷爷烧的冥币找了出来，给洪春华道：“给你，全是百元大票子，美元！”

洪春华抢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退回房间关上门。

周母摇头道：“真得疯了！眼里只有钱。”

31办公室，日

杨建华暗示地对贺新民道：“新民，路局组织部正对第二梯队干部进行考察，你注意大节，小节也不能马虎，机关现在可有点对你不利的风声。”

贺新民警惕地点头，问：“可是要有变动？”

杨建华道：“也许吧。”

贺新民出去，陈春梅进来，把一迭稿纸和几支笔放到桌子上道：“大姐对你咋样？一声令下，马上给你送来。”

杨建华笑道：“谢谢，小弟怎敢给大姐下令？”

陈春梅挨到杨建华身边，嗲声道：“兄弟，你今年三十出头了吧？大姐给你介绍个对象？是车站的一个售票员，长得很漂亮，一米七的个头，身材曲线很美，大专文凭。”

杨建华道：“好哇，谢谢大姐对小弟的关怀。”

陈春梅道：“你别嘴甜心苦，有机会也关照一下大姐。”

杨建华笑道：“那要看大姐的表现了。”

陈春梅误会了，斜了一眼道：“你对大姐也有兴趣？”

杨建华忙道：“不敢不敢！我是指工作呀，作风呀，人气呀等等方面。机关人多嘴杂，你说是不？”

陈春梅脸红了红，点头，嗯了一声。

32：汤峪，傍晚

钱美丽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姜汤在小镇上闲逛。

姜汤道：“钱姐，我借了一辆车，咱俩明天到世外桃园和会仙坪去玩玩吧？”

钱美丽问：“你会开车吗？”

姜汤道：“我和老爸常开车上塬上打兔子，驾驭技术一级棒，有驾驶证。咱们去买些吃得喝得的东西，山上卖的东西很贵。”

33：会仙坪，日

会仙坪海拔三千多米，虽是盛夏，山上凉风习习，只见云雾云团飘浮，一座座山峰像一座座海岛。

钱美丽道：“风景真美。”

姜汤道：“钱姐，没有你美，你就像仙女一样美。”

钱美丽嗔道：“你别想入非非。”

姜汤道：“我哪敢？”

34世外桃园

钱美丽和姜汤在世外桃园游览。

钱美丽笑道：“什么世外桃园，不过有块大石头，一条山溪、几间木屋而己。”

姜汤道：“我们在那片草地上吃东西吧，等四点多钟再下山。”

姜汤到车上取来几袋子食物，和钱美丽边吃边聊天。

姜汤道：“下周我们到法门寺去玩玩？路过岐山民俗村，可以去吃几碗正宗的岐山臊子面。”

钱美丽道：“嗯，岐山的臊子面我吃过，很有特色，薄筋光，煎稀汪，酸辣香。”

姜汤笑道：“我有一次吃了五十碗，像饭桶不？据说有人吃过六十碗！”

钱美丽笑了。

35：温泉，傍晚

钱美丽姜汤在温泉游泳。

姜汤赞道：“钱姐，你的身材真美。”

钱美丽道：“姜汤，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我不喜欢红杏出墙，很正统很自爱的。”

姜汤道：“我，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钱美丽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对你可没一点情。”

钱美丽出水穿上衣裳扔下姜汤走了。

36：课堂，傍晚

钱美丽在自习，姜汤在门口道：“钱姐，这么用功啊？我们到小镇郊外散步？”

钱美丽冷冷地道：“不去！”

姜汤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自己走了。

36：大街上，傍晚

洪春华从家里偷跑出来，看到一辆奔驰车，大叫着：“我的车！我的车！”

司机来不及刹车，将洪春华轧在轮下，急忙停车，抱起洪春华送往医院。

37医院急救室

周金星和周星星得到消息，急忙赶到急救室，医生摇头道：“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司机拿出名片给周金星道：“我承担全部责任，公了私了都行，我不希望闹到法庭上。”

38天台山公墓，日

周金星、周星星、圆圆、周母周父、柳明玉和亲朋好友，安葬了洪春华的骨灰，墓前摆满鲜花。

圆圆哀哀痛哭，周星星搂住娘家侄女。

司机在墓前献上一束白菊花，拿出一张支票给周金星道：“这是一张一百万元的现金支票，很对不起，是我造成你们家的悲剧。”

39：周家，日

洪春华的父亲道：“春华是我们的唯一女儿，因此，这一百万元的赔偿，应该分给我们一半。如果不分给我们一半，我们就打官司。”

周金星道：“可以，分给你们一半，另一半我会存入圆圆的户头，给圆圆上大学、将来创业用，我一分都不会用。”

洪春华父亲很意外，道：“金星，原来你对钱看得很轻，我以为你会力争，闹到法院打官司呢。我们老俩口都有退休金，足够我们晚年生活，我和你岳母的本意，也是给圆圆留下上大学、将来创业的资金。这样，我们就给圆圆另存一个账户，等她成年了给她。”

周金星道：“爸，你知道我大病了一场，差点儿成了疯子，病好了后，我看开了，今生也不打算再婚。我如果花春华用生命换来的钱，还有人性吗？春华除了虚荣心太强，嫌我不会弄钱外，我们还是很恩爱的。”

洪春华父亲道：“金星，你才四十来岁，以后的岁月还长着呢，不必孤独半生。我也常批评春华，俩口子都有工作，一个月收入

五、六千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弄钱干什么？那不成了贪污分子？粗茶淡饭，平平安安就好。有多少钱，死了也带不进棺材。古代那些皇帝，想千秋万代，子子孙孙做皇帝，结果呢？嫁入豪门未必就会幸福。”

周金星道：“爸，春华虽然死了，你们还是我的岳父岳母，我会常去看看二老。”

洪春华父亲点头道：“我们欢迎。不是我们二个老家伙贪财，是怕你再婚后，后妈对圆圆不好。唉，再婚家庭都是因为孩子闹矛盾，关系难处。”

周金星道：“为了圆圆，所以我不想再婚。”

40：医院，日

柳明玉对周星星道：“我还以为你们家会为一百万元闹得鸡飞狗跳呢，难得你哥不贪财。”

周星星道：“我哥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也喜欢读书。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文笔不错，当了十几年的兵，混到中校转业回来的。”

柳明玉道：“是个带兵的官儿？”

周星星道：“他没带过兵，在宣传部门。”

柳明玉道：“星星，你搬我那儿住好不好？我一个人太孤独了，寂寞得要命。”

周星星开玩笑道：“想男人了吧？我不能到你那儿住，要辅导圆圆功课。”

柳明玉道：“想男人也很正常啊，你知道社会上把我这一类女人划到那本另册上？熟女！即不是离女也不是黄花大姑娘，所以有专门的名词：熟女。”

周星星笑道：“这是那个缺德男人想出来的？也别说，还真形象，没有更合适的称呼了。”

柳明玉问：“你现在想好了没有，准备嫁个啥样的男人？”

周星星道：“我现在举棋不定，一片混乱，像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来，不知道嫁那种男人好了。”

柳明玉问：“为什么？”

周星星道：“我想，钟家声的正牌太太，并不一定比你幸福，也许更痛苦，和几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何况她又年老色衰？从她身上我看到了嫁入豪门女的凄惨晚景；从我嫂子身上，又看到一心想嫁入豪门女人的悲剧。”

柳明玉道：“你可以选择处级以上的公务员啊，收入可观，手中有权。”

周星星道：“十有八九可能是贪官污吏，也许会守活寡。嫁个经理之类的白领，又怕公司破产倒闭；嫁个灰领，觉得委屈，低就；嫁个军官，肯定要过牛郎织女生活；唉！选择错误，一辈子就完了！”

柳明玉：“人是会变的，现在看选择得不错，过几年就变化了，质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不嫁人吧？人和社会都在不断地变化，洗牌，谁也没长前后眼，能预知后来的事。伟人还会犯错，何况凡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个杨建华不错啊，你嫁给他吧。”

周星星道：“他收入不高，又是农村考上大学，分配到铁路上工作的，是政工人员。”

柳明玉道：“农村出身，是要慎重考虑，咱们医院有几个护士嫁给农村出身的大学生，先后离婚了，主要是婆媳不和，生活习惯不同，思想观念不同，农民比较正统，城市人受到严重污染。”

41：工务段纪委办公室，日

铁路局下来考察干部的组织部长，在看周金星特制的那枚铜钱，道：“老周，你在铜钱上特意铸上道德、良心四个字儿，有深意，有深意啊！如果中国人手里的钱，都是取之有道，没有血腥味儿，没有昧良心，也就没有贪官污吏，不用高薪养廉了。事实上，高薪养不了廉，因为那些贪官污吏，那些高管，贪得无厌，只恨钱少不恨多。”

周金星道：“君子爱财，必须取之有道。中国现在收入差距太大，社会分配严重不公，这都是不稳定因素……”

组织部长点头，道：“是啊……”

42党办，日

贺新民对杨建华道：“建华，我真想不到，路局会派来一个段长，而不是从我们段提拔一个，纪委书记升任党委书记，周金星升任纪委书记，老段长书记退居二线，养了起来。我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杨建华道：“你心知肚明，还用问我？你和陈春梅的事儿机关谁不知道？现在选拔干部实行问责制，所以很慎重。”

贺新民问：“你呢？为什么没提拔你？”

杨建华道：“这是局领导考虑的事，我不能伸手要官啊。”

贺新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很是后悔。

杨建华道：“你只要和陈春梅了结，以后还有机会。”

贺新民问：“部长和你谈话了吗？”

杨建华道：“谈了，你呢？”

贺新民道：“没有。我想，你可能另有任用。”

杨建华道：“我要调到党校工作，副校长，这个工作我很喜欢。”

贺新民道：“恭喜你。虽然是个清水衙门，但是不和行车打交道了，零风险。”

杨建华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事非，和人打交道更不容易。新民，你有所失也有所得啊，美人在怀。”

贺新民道：“这个女人献身的目地，不是爱上了我，而是想我当上段长，好提拔她当办公室主任。”

杨建华道：“所以你当不上段长，想当段长，就不要搞裙带关系。”

贺新民道：“其实我想当段长的目地，就是想在气势上压倒老婆，你不知道，因为老婆工资比我高几倍，我在家一直抬不起头。”

杨建华问：“嫂子是金领？”

贺新民道：“她在供电局工作。”

杨建华笑道：“原来如此，请嫂子在她们单位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我不怕妻管炎。”

贺新民问：“你不是和周书记的妹妹在谈恋爱？”

杨建华道：“认识而已，她看不上我，一直不冷不热的。我反复地想过，这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不能娶，好像她多委屈似的，结了婚，她也许会红杏出墙。”

贺新民道：“可惜咱们段这些年一直没招工，没有未婚的年轻姑娘。列车段大姑娘多，我可以托人在列车段给你介绍一个。供电局现在也没几个大姑娘，有几个也都是小公主。金枝玉叶，看不上你。真嫁给你，在气势上你也受不了。唉，中国男人真可怜啊。在网上看到越南大姑娘很多，你到越南去娶一个吧，又漂亮又贤惠。”

杨建华道：“我这个年龄段确实不好找了，在网上聊天室倒结识了几个，但那些虚拟世界的人，无法了解。越南大姑娘？语言不通！跨国婚姻很麻烦，算了吧。”

43周家，傍晚

餐桌上，周金星对妹妹道：“杨建华调路局党校任副校长了，星星，你再对他不冷不热的，就要失去他了。你已经三十二岁，可选择面越来越窄了。”

周星星道：“这人在我心目中不太理想。”

周金星摇头道：“妹妹，你要现实一点，你嫂子就是不能面对现实害了她。”

母亲道：“星星，你老大不小了，给你介绍了多少个都看不上，倒底要找个啥样儿的啊？”

父亲道：“是啊，党校副校长，也是处级干部了，人家肯娶你已经不错了。钱多少是个够？”

44：公园，傍晚

周星星用手机给杨建华打电话：“建华，我在公园，你马上来。”

杨建华回电：“我现在很忙，没空！对不起。”

周星星气得掉泪。

45办公室，日

杨建华在备课。

门开着，柳明玉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杨建华扭过头见是柳明玉，站了起来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稀客稀客。”

柳明玉厉声问：“星星约你公园见面，你为什么拒绝她？”

杨建华道：“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请坐，喝茶？”

柳明玉恨恨地道：“不喝！你说！”

杨建华道：“我刚调过来，忙着交接，熟悉情况，忙！太忙了！”

柳明玉道：“这不是你真实情况，找借口！”

杨建华关上门道：“柳主任，你最了解周主任的啊，我猛追了她几个月，她一直不冷不热，很明显是看不起我是农村考上大学的，看不起我父母是农村人，她也从没主动约会过我。现在她突然约会我，一定是迫于父母的压力，并不是对我有一丝爱意，我说得没错吧？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委委屈屈，能幸福吗？我娶到她的人，却娶不到她的心，有意思吗？我不想再追她了！”

柳明玉无语。

杨建华见柳明玉无语，肯定自己一针见血，给柳明玉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又道：“我也是大龄青年，很想赶快找个对象结婚，想找个自带银行卡的妻子，很想未婚妻是个漂亮的女性。现在看来我在作梦，因此，我决定听从父母的劝告，在农村找个媳妇儿。现在又不要户口本儿粮本儿，结了婚，我可以给她开个小饭馆儿，卖臊子面、拉面、浆水面、面皮儿，漏面鱼儿之类。农村人怎么啦？低人一等？毛主席也是农民出身。”

柳明玉道：“这么说，你不想和星星谈了？”

杨建华道：“一个不爱老公的妻子，很容易红杏出墙的。”

柳明玉问：“你已经在农村找好了？”

杨建华道：“我姑姑嫁到凤翔，她正在凤翔给我物色一个。”

柳明玉问：“那你愿意和我谈吗？我声明，我是熟女，不是云英未嫁，小姑独处的大姑娘。”

杨建华看着柳明玉，沉吟道：“熟女？什么是熟女？”

柳明玉道：“我明说，做过二奶，和那人分手了，不想再做二奶了。除了不是大姑娘外，我自信达标，一，我很漂亮，这一点你承认吧？二，我有职业，收入不错，年收入十几万；三，我有一幢别墅，有奔驰车；四，手里也有点钱，不依靠你的收入生活；五，我对你已经了解，可以闪婚。”

杨建华道：“你不怕星星骂你横刀夺爱？”

柳明玉道：“关链在你嫌不嫌我是熟女，星星那儿我会和她谈。”

杨建华道：“只要真心相爱，婚后幸福，****熟女倒无所谓。我是家里老二，上面有大哥，每月给父母寄些钱就行。”

柳明玉道：“谁不是父母生父母养得？给父母寄些钱也是应该的，孝顺父母是中华民族的美德。”

杨建华道：“好，我们可以建立恋爱关系。你怎么会看上我？”

柳明玉道：“我和星星是大学同学，当年都有过梦想，一心想嫁个白马王子。星星还在苦苦地寻觅，我却给一个房地产商做了二奶，是过来人了。我还能有什么条件？只要人不错，不嫌我是熟女，我就肯嫁。星星嫂子不是被虚荣心害死了？”

46：公园里，傍晚

柳明玉问周星星：“你真爱上杨建华了？”

周星星道：“我爸妈和哥哥都向我施压，不想嫁也得嫁。”

柳明玉道：“那又何必？不委屈吗？”

周星星问：“杨建华怎么说？”

柳明玉道：“你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他不想再追你了。没有爱的婚姻，能幸福吗？娶到你的人，娶不到你的心。”

周星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一直爱不起来，好像没有共同语言。”

柳明玉道：“星星，我已经清醒了，你还在梦中梦游。”

47：柳明玉的别墅，日

柳明玉开着车，在别墅门前停车，对杨建华道：“我家到了，下车。”

杨建华下车，看着社区一幢幢别墅，惊叹道：“没想到我们市还有这样一片天地，太美了！”

柳明玉道：“这里住的都是富商、企业高管、高官、阔太太，二奶之类。”

杨建华道：“是啊，平头小百姓想住也买不起。”

柳明玉开了门，和杨建华进屋，换鞋进客厅。客厅有四十平米，铺得是大理石地砖，红地毯，屋角有一酒巴，里面摆满了茅台酒、五粮液、法国葡萄酒、国产名牌葡萄酒。客厅中间是一圈真皮沙发，红木茶几，东墙墙下是一套音响设备、液晶显示大彩电。客厅里还有几盆盆景，根雕，君子兰、蝴蝶兰、吊兰、海棠、仙人球、牵手、佛手、蟹爪兰之类，盆花都摆在钢筋焊接的花车上，错落有致。

柳明玉道：“随便坐，喝点什么？葡萄酒？咖啡？茶？”

杨建华道：“茶吧，我不喜欢喝酒和咖啡。”

柳明玉沏了一壶有机绿茶，放到茶几上道：“一共二层，二十几个房间，打扫一次累得半死。我想卖了在市内买一套四室二厅，实惠一些。”

杨建华道：“这儿环境好，清静。现在全球金融危机，各行各业都不景气，卖不上价。”

柳明玉道：“你说得也是。”

杨建华道：“我进了你家，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似的。”

柳明玉笑道：“你真逗，不过是一幢别墅罢了，哪能跟大观园比？”

杨建华道：“大部份房间都空着吧？”

柳明玉道：“房间再多，需要的不过一张床罢了，多数空着没用，我听说你文章写得不错。”

杨建华道：“都是通讯报道、报告文学、记实之类，也写过几篇短篇小说、散文，发表在铁路局办的文学刊物上。”

柳明玉问：“你是大学本科，中文系？”

杨建华道：“我读得是北方交大，土木工程系。专业不对口，对吧？我有工程师职称，监理证，因为在党办工作，又读了中央党校，现在的职称是政工师。”

柳明玉道：“这么说，你有双份文凭。”

杨建华道：“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

柳明玉道：“周星星真是有眼无珠，不过，让我拣个便宜。我们到蔬菜市场买菜吧，在家做饭吃。”

48：蔬菜市场，日

杨建华和柳明玉在买菜，杨建华拎着篮子，里面已经有买好的大排、小排、胖头鱼、西红柿、西胡芦、茼蒿、小白菜、蒜苔、西芹，柳明玉正在挑选土豆。

杨建华道：“买这么多能吃完吗？”

柳明玉道：“别墅离蔬菜市场远，多买点放冰箱保鲜盒里。买了菜，再买十斤玉米糁，多吃点杂粮好。”

49：厨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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