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复制全文 下载文档 更新 2022-12-30  |   人气 267

时间:现代。

地点:江城鄂剧大戏院。

人物:

老曾:女,剧院家属,简称老

小会计:女,剧院会计,简称小

能干婆:女,剧院家属,简称能

老木匠:男,剧院舞美队退休工人,简称木

麻木婆:女,剧院家属,简称麻

滴多婆:女,剧院家属,简称滴

[幕启:财务科。正面贴有“廉洁从政,以人为本”巨型标语。简朴陈设,有桌椅、电话,桌上公文堆积如山,小埋头忙碌着。

[背景音乐—“勿忘我”歌曲时起时伏。

[木看报,麻抱一大包正向小报销。

[老从观众席边找边上。

老:哎!同志们!您朗嘎好!请问,鄂剧大戏院么样走?哎!同志们!请问,鄂剧大戏院么样走?啊!往上走?好,谢谢!往上走。(上台自语地)唉!人说退休万事休,单位不能去,家庭不好留,硬像老牛掉到井里头。又说人老一根草,有你不多,无你不少,孤孤单单守空巢。老同事少来往,老同学找不到,吃饱喝足就是心里饿得不得了一天到黑痴不痴呆不呆就像个热窝苕!(对观众)您朗嘎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我说这些人都是睁倒眼睛瞎款,不是吹,我老头子单位就是蛮好!哟!(拍眼)眼睛跳么沙!早跳亲,晚跳财,中午跳,棒棒挨。哎呀!我要过点细哈。莫慌,看我的药带了冒,(从身上掏)呵,带了。(看路)变了,都变了。唉!如今兴个么划卡,把往年领工资的熟路都卡住了,划断了呵。(对观众)同志,再么样走?啊,往前走?左转弯,右转弯,再右转弯(圆地打转)唉!把人都转晕了!哈哈哈……

[能拿一包药费单匆上,与老撞满怀,包落地。

老能:(同时地)唉哟……

[老与能争捡包撞头、互摸。互道歉。

老能:(同时地)对不起,对不起……

老:您朗嘎么事这忙?

能:忙,忙呵!像我们这把年纪的人还不是当错了官。

老:当官?

能:招生办主任沙。

老:招生办?

能:招呼孙子、外孙办公室。

老:招呼孙子、外孙办公室!(与能同笑)哈哈哈……请问您朗嘎,这是鄂剧大戏院吗?

能:对,跟我上楼。(进门)

[滴拿一大包药费单上反场捷足先登。

滴:(抢先地)小美女耶!医药费真要报销?这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哎,打个商量,我有点急事插个队。

小:滴多婆,不可以!

滴:(学小)不可以!耶!硬是个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哈哈哈……(旁白)美个屁。

能:(对老)您家排前面。

老:(对甲)莫客气,您朗嘎前面!

[老、能推让不止。

滴:莫推莫拉,我来带个和!(将一包药费单放桌排最前)不好意稀拉,谢谢!

能:你!?

老:(拦甲)她朗嘎有急事,算了。

[能前老后将药费单放桌上滴后面,入座。老从包中取眼镜看报。

滴:唉!再不报,我的老头子就不能开药,大夫说要停针了,小会计,几时有钱?

小:(埋头地)今天只登记,领钱听候通知。

麻:(不耐烦地),你快点沙!我的美女会计,我的高压锅里还煨着乌鸡白凤汤哩!

小:麻木婆,这张不可以。(退单)

麻:么样?

小:过期了。

麻:唉!我的美女小爹耶!不就是过了一天吗,你莫抠得那死沙,这年头开放才能搞活,你干部放一点,我们老百姓不就活泛了吗?(递单)

小:你有没有搞错?领导有指示,该报的报,不该报的,壹分钱也不能报。您家找领导吧。(推单)

麻:哎哟我的会计师!邦个忙,活一点,活一点!(递单)

小:半点也不可以!对不起!(推单)

麻:(自园地)好好好!我留得我儿子单位去报。(收单旁白)还会计师?哼!机械师!

[小埋头计算。

滴:麻木婆,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跟她爹老会计一样,想当红管家。算了!

麻:唉!医改,医改。越改越拐,不改照报,有几多报几多。今天一改,报又不报,补又不补,等了几年一块不块。滴多婆,你说怄人不怄人。

滴:是的沙,工人有医保,农民有合作医疗,我们呢?

说起来好听,文艺工作者,人类灵魂工程师。哼,连农民工都跟不倒……

能:说是说,笑是笑,能报80%,这跟公务员的待遇差不多呀!

麻:好倒是好!就是麻脑壳(钱)拿不到!

老:不过呀!这跟我们工厂里强多了,这政策还是蛮好的。哎!会计同志,您朗嘎打电话叫我来?

小:是退休的吧?

老:是退休的。

小:(边做账边问)姓名?

老:易俗。

[电话响,小接电话。

小:嗯,嗯,好,拜拜!(对老)姓名?

老:易俗。

小:(误会地)呵!遗属,是遗属。(找另册)

麻:小会计,我老头上个月的工资怎么少了一块二角钱?

小:好,我查查。(取工资本)那是扣了会费的,你记错了,是一块二角一分,你说掉了一分钱。

木:(看报愤愤地)腐败!腐败!……

能:木匠兄弟,你又在关心国家大事?

木: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哪!好生听哈!(念报)“人死了,工资或离退休费照拿;工作人员被开除了,仍在原单位领取工资和津贴;有的干部子弟还在上学,就从财政领工资……”哼!吃空饷,都在吃空饷,挖社会主义的墙脚!你们说这腐败不腐败呀……

滴:吃空饷是么个意思?

麻:唉哟滴多婆!这也不晓得,还亏你是名演员的夫人,吃空想就是吃饱了饭冒得么事做,成天瞎想幻想外加胡思乱想,这就叫吃空饷。

木:麻木婆,我看你是胡说乱讲!吃空饷就是吃人头。打个比方说,我是会记,在做工资表时多报虚报人头,明明只10个报100个,多领工资,搞鬼,占国家的便宜!

老:是腐败,太不像话了,政府要恶奢地管哈子!

小:木匠大爹!这是晚报了,请你小声点。(对老)你是?

老:我姓曾,这是我的身份证。(递证)

小:(看证)我问的是,你是哪个的遗属?

老:会计同志,我就是易俗—─

小:(职业本能地抢白)我知道你是遗属。既然成了遗

属,户口注销了吧,这事您家是该早来报告。你老头子是什么时死的?

老:(大惊地)啊?!您朗嘎说么沙?

小:(旁白)装聋吧?领导上说过,要经常查查防止吃空饷的。(大声地)哎!我是问,你的老头子,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老:唉哟!您朗嘎瞎款呐!(旁白)个杂子的,难怪眼睛跳的。(诚实地)哎呀!我的会计同志,他活得

好生的呀!您朗嘎么样说他死了咧?您朗嘎要是不信,马上跟他打电话问沙。

小:(仍埋头做账)我们会调查的。

老:调查?好!不要您朗嘎调查,我自已先调查,您朗嘎不打,我来打!(打手机)喂!喂!唉,越忙越打岔,占线,打不通……(又拨号)

能:(对老)哎!她不是那个意思,算了,算了!

老:这大的事么样算了,刚才还学了,吃空饷那是要犯法,坐牢的,挨都挨不得哪!今天一定要说个韭菜炒豆腐—一清二白。我就偏不信那个邪!(打手机)喂!好,通了!易俗沙?啊!?死了!?你说么沙?死了!

众:(大惊地)死了?!

老:(对手机)呸!你才死了!哎,你是哪个?(旁白)个杂子的,只怕是起早了,大白天闯到了鬼哟……

(打手机)

滴:哎,昨天,我听哪个伢说,宜昌有个大油罐车翻了,死了好几个人哪!不得了呵……

木:车祸,车祸!一天到晚车祸!现代杀手……

能:开国际玩笑!么样说走就走了呢?

麻:唉!又走了一个……

小:(对老)我没听错吧?

滴:(对老安慰)你老头子今年高寿沙?您家莫怄,人活百岁总不是要走那条路的……

麻:唉!俗话说,晚上脱了鞋和袜,不知明天撒不撒(穿不穿)……

木:古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歹祸福

小:(纠正地)木匠大爹!旦歹祸福?嘻嘻!你真雷人。是旦夕祸福吧。

木:对!旦夕祸福,要不,我要旦歹一辈子哩!嘿嘿。

众:(七言八语地重复)您家莫急!您家莫怄!急也白急!怄也白怄!要是把自已怄得发血压高,儿子媳妇姑娘女婿孙儿孙女外孙那不塌了天……

[众包围老争相劝慰,一片嘈杂声。

老:(爆发地)好了!!!

小:请您家们安静一哈好不好?

老(起背景音乐)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团团转)昨天还通话了的。您朗嘎们不晓得啊!莫看我的老头子六十多,每天还爬山锻练,身体蛮硬足。他在山里出几次车祸,死的死,伤的伤,大油罐车达得稀巴烂。我的老头子都冒死,阎王爷不收他,命大,他不,不……(失声哭泣,突发血压高,晕倒)

[众抢救,扶座、送水、按摩、卡人中、乱作一团。

能:赶快打1

10、110!

滴:不不不!是00

1、是001!

木:不不不!是190!190! 众:对对对!是120,120!

[小打座机电话。

小:喂!喂!喂!

麻:不能打电话!朗嘎们!来不及,来不及!

滴:对对对!这遥途路远的,等他朗嘎的车吊来了,哟伙!人过了脚,做不得,做不得!

能:随么事都莫说了!赶快往隔壁医院送,来,我们一起抬下楼!

[众欲抬老。

木:统统靠边站哟,来!让我来背!

滴:好好好!快快快!

能:轻点!轻点!

[背景音乐起。

[众扶老上木背,众随同时轻移步,下楼午蹈。

众:(同时地边舞边喊)老嫂子,您不能走啊!老嫂子,您快点回呀!老嫂子,您不能走啊!老嫂子,您快点回呀……

[老昏迷中醒,摇手示意停。

能:快!停下,停下!

[木放下老,滴端椅,老座后示意能从身上取药。

麻:有药!有药!(看药)是血压高。

[众喂药、按摩、大发感慨。

木:巧不巧,说血压高就是血压高!

麻:人哪,冒得么意思。唉!造孽哟……

能:(小声地)哎!小会计!我发表个意见,不!建议。院里要马上派人去送个把花圈,一来是送党的温暖,二来献大家的爱心沙。再说,不管人家有没有贡献,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没有疲劳也有神劳沙!

滴:对!说得对!

麻:好!讲得好!

小:嘘!安静,安静!

[老醒,挣扎站起。

能:(惊喜地)好!回来了!回来了!不要紧吧?

老:(对众)不要紧,谢谢!(又拨号)喂!易俗沙?刚才你么样说死了?啊?!你是死了?哦,啊!?呵々!你是说,你姓奚,著名歌唱家奚秀兰的奚,名字叫世了?是世界的世,完了的了。(旁白)世了一死了,死了一世了,天老爷呐,你说出不出鬼?一个样的音。(对手机)哎呀!同志,我按错号码!搞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众)唉!把个蛮明白的人硬搞成糊汤米酒了呵……

能:真是信了你的邪!来来来,我帮你打。(对老)

老:劳慰劳慰!(递手机)我这眼睛、耳朵不争气。再打

他办公室。

能:号码? 能:(拨号)通了,你来。(递手机)

老:(接手机)喂!找易俗,啊!是小毛呀。你们易老板呢?出差?他冒死──不!他还好吗?嗯,嗯,

嗯,真的!?好,拜拜。(破涕为笑)哈哈哈!易俗还活到在,还活到在呀……(拭泪)

[众议论着。

滴:唉哟我的娘耶!把人都黑(吓)死了啊。

能:是的沙,我思考不可能!

麻:唉哟天老爷呐!世上好名字多的是,么名字不好叫,为么事偏偏叫个易俗咧?

滴:是的沙,这个名字是不吉利,要改哈子。

老:(打趣地)那,您朗嘎说么样改呢?

麻:要改个好认又好记的名字,叫别个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的。

滴:哎!我想好了,就叫一(易)颗星,一(易)声雷。

麻:干脆!叫一(易)千秋,一(易)万代,一(易)永垂,一(易)不朽!

木:(放下报纸)哎!革命的同志们,哪个说易俗这名字不好?冒得文化!你们不懂呀!易,贸易的易,

是姓。俗,风俗的俗,是名字。易俗,就是移风易俗,想当年这是的最高指示呀!那个革命的年代要革命呀,改名字的一汪水,如今的伢们不懂,这叫政治,突出政治,这名字好得很!

麻:太深奥了,哪个裹(错)得清沙。

木:嘿嘿!小会计,刚才你还说我念裹(错)字,这回你也听裹(错)了字。把易俗,听成遗属,遗亡人的家属,音同字不同。你这一裹(错)哇,把人家一个大活人推到阎王爷那里去了!得亏这位老嫂子带有特效药,要不会赔人命哪……

[“勿忘我,勿忘我,不管世界变了那么多”歌声渐起。

滴:老木匠,看你不出,肚子里还装了不少墨水!那个易俗到底是搞么事的沙?

小:(调查地)木匠大爹!你见过易俗吗?他是哪个部门的?

木:(幽默地)搞么事的,哪个部门的,连他,都不晓得哪?你们一点也不关心国家大事。不过,要说易俗到底是搞么事的?我,我也不是蛮清白!哈哈哈……

能:哎哟!你不开玩笑不会死的!

麻:好像听我的老赵说,是演员队的吧?

滴:不对,只怕是搞行政的吧?

木:都不对!(深沉地回忆)啊!想起来了。这个人,他先在武汉大学教过书。后来又回来当了艺术室么第六副主任,搞了几天,他不干了。也不对!啊啊!再想起来了,他是我们舞美队的工人。总是跟我们一起装台、拆台,百把斤的大衣箱扛起来飞跑。嗯!是个好人,大好人哪!

能:小会计,还不道个歉!

小:道歉?!

[老手机骤响。

麻:么事在叫呀?

滴:老嫂子,是你?

老:(到处听)冒叫呀

能:(对老)老嫂子,是您朗嘎的手机在叫。

老:(忙取手机)喂!啊,易俗。唉哟老头子!你好吧?我在你单位财务科,他们说你死—不!他们说你是,是不是忙?同志们蛮想念你,你就跟这位会计同志讲几句吧。(递手机)

小:(拿出资料核实,众围听)喂!你好!请问贵姓?名字?嗯,你原来在我单位哪个部门工作?你老伴的姓名?啊!我免贵姓肖,什么?你问肖正国?呵,他老人家,是,是我爸,早就过世了。呵,没关系。对!我是叫肖小璞,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我的生日你也知道?啊!这名字还是您家取的?易,易伯伯,您、您……(感动半晌地)易伯伯!祝您老人家健康长寿!(手机递老)

滴:唉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不认得自己人。

能:(对老)记得去年,团里来了个牛高马大的北方人,像是个当官的。说是你易俗北京进修的同学来看他。一院子的人硬是不晓得你们的电话哪!唉!说也难怪,退的退了,走的走了,死的死了,搬的搬家了,下的下海了,都八百年不来往了,忘了,都忘了啊……

木:小会计!赔个礼算了!

众:对!赔个礼。

小:(惭愧地)大嫂──不!大妈──不,易太──是我错了,对不起……(鞠躬)

老:(忙拦)唉哟算了,算了!这也怪我冒说清白。

木:老嫂子,我刚才玩枪走了火,莫见怪好。

小:易太,把药费单给我。

老:不多,就两张。(交单)

能:要我说哪!这事不怪你,也不怪她,都不怪。怪只怪……

众:怪哪个?

能:(对老)只怪您家屋里那个鬼易俗!

众:么样怪他?

能:鬼的妈叫他们这些老丢皮、老耶皮,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的呢?

木:能干婆,你活梗的瞎款!

能:么样?

木:好!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我来发表一个不同的观点,这事不怪你,不怪我,也不怪她,更不能怪他是不是星星月亮,要怪只怪那个该死的退休金卡!

众:退休金卡?

木:(背景乐曲中动情地)同志们!请您家们好生的想一哈,往年,我们退休的每月来领工资,那硬像谈恋爱的小青年约会,又好比是久别的媳妇回娘家(哼)“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众:(哼)“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木:那家伙,几热闹呀!大家见见面,拉拉手,谈谈心,几润贴呀!现在好,刷卡!(唱)“齐刷刷!齐刷刷”……

众:(唱)“齐刷刷!齐刷刷!齐刷刷!齐刷刷”……

木:停倒,停倒!都跟我停倒!还刷个鬼!就这一刷,把我们老同事的来往呀,几十年的交情哪,统统都刷得硬像那个饿狗子舔的盘子━━

众:这是个么话?

木:一干二净!

众:是的沙,是的沙!

木:当然,还剩下两个字。

能:唉哟木匠兄弟!你快点说,两个么字沙?

木:这两个字呀!就叫--遗--忘--

麻:么沙么沙!遗忘?我反对,哎!老木匠,不是跟你抬杠好。莫看我这个人打麻将爱当“送书记”,你们动不动就叫我(夸张地学)麻木婆,麻木婆!哼!其实,我一点都不麻木,说我麻木的人你自已才是总麻木……

木:对!你不麻木,我麻木。往下说?

麻:哟!我说到哪里去了?

木:(学麻)说我麻木的人自已才是总麻木。

麻:啊!我这个人活了一辈子,随做么事都不算蛮傲,

就是一条,记性好!不要说我娘家的事,就是我婆家人来三代的大大小小人哪事呀,我都记它个八九不离十,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轰!!!”地一声巨响。

木:统统卧倒!!!

[众卧倒。

[幕后声:“麻木太婆!你的高压锅爆炸了!”

麻:(猛地跳起)啊!?舍了舍了舍了!我的乌鸡白凤汤泡汤了啊!唉!(捶头)遗忘呀!遗忘……

[众跃起。

众:(学丁)麻木婆,唉!遗忘呀!遗忘……哈哈哈……

[众造型,定格。

[“勿忘我,勿忘我,不管世界变了那么多”歌声大作,久久回荡。

[众谢幕后走向观众用普通话:敬爱的老年同志们:真诚地祝愿您永远开心!健康长寿!

剧终

20xx.11.18.于宜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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