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的手指

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大片的阳光斜洒在被涂抹得花花绿绿的课桌上。窗外大树上的麻雀们在枝间跳跃，在绿叶中欢叫着。老师正在讲课文《阿q正传》。课堂上笑声不断。读到阿q调戏小尼姑，手指还滑腻滑腻的那段，大家笑得特别欢，而王小虎笑得尤其灿烂。

“阿q太搞笑了！搞笑！”乐得前俯后仰的王小虎自言自语着。兴奋之余，他又不自觉地把右手向后桌伸去。王小虎和后桌的冬瓜作了两年的邻居，算是哥们儿。两人一天到晚打打闹闹，王小虎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在课堂上心情很好的时候，他就喜欢虐待冬瓜——向后伸右手去捏冬瓜的膝盖，力量由小到大，直到手臂青筋暴绽，痛得撕心裂肺的冬瓜疯狂地踢他为止。在王小虎看来，那很过瘾，而可怜的冬瓜也相当配合，从不躲闪，有被虐待癖的嫌疑。

王小虎的魔掌又伸了过去。左右侦察了几下便碰到了命运悲惨的膝盖。轻车熟路的，先把手搭在上面。似乎冬瓜有点猝不及防，膝盖猛地一抖，把手甩了下来。都蹂躏过n次了，还激动什么？王小虎很诧异。顽固的手又伸过去，抓住了膝盖。早又准备的王小虎这次抓紧了，没被力图挣脱的膝盖甩掉。冬瓜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灌豆浆啦？今天还和我较上劲儿了！王小虎有点想不通。顺着膝盖向下滑，他又要为冬瓜免费做小腿美容——拔腿毛了。记得开始时大家还在磨合阶段，为减轻冬瓜的痛苦，王小虎每次用力狠狠地一拔，不太适应的冬瓜就抖一下。时间的确可以改变一切，比如现在的冬瓜渐入较高境界，达到了无痛无痒宠辱不惊的地步。咦，毛呢？王小虎猛地一惊，熟悉的根根长毛竟销声匿迹了！减小了力度，上下来回一摸，感觉滑滑的，这哪里像冬瓜的本色？王小虎窃笑起来，冬瓜的脑袋里肯定灌豆浆塞油条了，一晚上就把毛剃得一干二净，不仅恶心，而且弄得无毛可拔！这不存心和我对着干嘛？就为这，肯定得摧残他，这么大的事情竟不先向我打报告！王小虎很高兴这次难得出师有名。他一把捏住膝盖，深深地吸了口气，气沉丹田，一股内力仿佛源源不断地向手掌汇集。越来越大的力气把右手变成了一个铁钳，死死地钳住了膝盖。真切的感觉到了冬瓜的震颤，王小虎的力气也达到了极限。按常理，此时被折磨得疼痛难忍的冬瓜该踢我了，怎么今天能撑这么久？王小虎咬着牙，觉得奇怪。

“啊！”一声尖叫在后桌爆发。活跃的教室立即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几十双目光齐刷刷地向后桌投来。王小虎听出来了，是冬瓜的女同桌的声音，叫得如此凄惨，中邪啦？不对，怎么会从背后传来？手臂发麻的王小虎立刻想到今天的一系列怪事，一个不祥的感觉一闪而过。他赶紧缩回手，捏捏指头，竟滑腻滑腻的！他依稀记起，冬瓜今天好象一直就没来过学校！极度恐慌的王小虎缓缓地转过了头——背后冬瓜的女同桌的那张涨红的脸和恐怖的目光看得王小虎心惊胆战，而她自己的座位果然是空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