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

施舍

王云阶

（开幕，音响为马路上的吵闹声，喇叭声，背景为大街上，投影，人来人往，舞台边上立一块车牌，车牌下有一乞丐，摆着一只碗）

（一个小女孩上，轻声哭着）

小女孩：妈妈，妈妈，呜…………，我妈妈在哪儿啊？呜…………

乞丐：哟，小姑娘，可怜可怜我，给我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小女孩：我没钱，呜…………。

乞丐：哎哟，你在哭啊，你怎么了，哭什么呀？

小女孩：我找不到我妈妈了，我回不了家了。

乞丐：那你知道你家里住哪儿吗？

小女孩：（点头）嗯，就是乘这辆车，（指车牌）乘到终点站就是我家了。

乞丐：那你别哭了，乘回去不就是了吗？

小女孩：（又哭起来）可是我没有钱，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钱都在我妈妈那里，可是我找不到我妈妈了。

乞丐：（拿起碗一晃）那我也帮不了你啊，我今天一块钱也没要到，唉，现在要饭也难啊，求人家帮忙难，求人家同情就更难了。

（小女孩不住地哭）

乞丐：好了，好了，别哭声了，啊，办法总还是有的，你去找别人要个一两块钱，先回到家里再说吧。

（小女孩揉着眼走开，迎面走来中年人，西装革履，执公文包，小女孩迎上。）

小女孩：叔叔，叔叔。

（中年人看她一眼，不理）

小女孩：我…………，我能不能问你借两块钱，我没钱回家了，我乘车…………，

中：（掏出手机，一摆手）哎哎，哎，干什么？我有事，别来烦我，（打手机）喂，谁呀，哦，张总啊，哎哟哟，你好你好，今天晚上啊，有空，有空，当然有空，我这就过来……（下）

（小女孩走回车牌下）

乞丐：（中年人经过时）先生，可怜可怜我，给我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中午人不理，下）

（对小女孩）怎么，他不肯给你钱。

（小女孩点点头）哎，那边那边，看，又有人过来了，（小女孩又走过去）

（一时髦女士上）

小女孩：阿姨，我能不能问你借两块……

女：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别拉着我呀，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这谁家的小孩子啊？怎么没人管，真是的（下）

乞丐：（女士经过时）太太，太太，可怜可怜我吧，给我点……（女士下）

（对小女孩）好，你也别找人要了，我说你等会儿，等车来了，就直接上车吧，跟售票员说一声，让她给你免一张票吧。

小女孩：好吧，

乞丐：快快快，车来了，是这辆吗？

小女孩：对对对，就是这辆

乞丐：快上去，快上去。

小女孩：（嗯）下

（画外音）

售票员：快买票啊，你钱呢？什么，没钱？没钱你上来干什么？快下去，这小孩，真是的，怎么这点道理也不懂，乘车要花钱买票不知道啊？真是的，快下去，快下去，要开车了，我还要赶回家烧饭咧，下去，下去，来来来，买票买票。

（小女孩又上，轻轻哭着）

乞丐：咦，怎么又回来了，

小女孩：售票员阿姨不让我上去，她说没有钱就不能乘车。

乞丐：是吗？她也真是的，多一个小孩子嘛，才两块钱的事，真是——（一对青年男女上）

哎哟，两位行行好吧，行行好，给我点钱吧，我两天没吃东西了，我……

（男装没看见）

女：哎，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真是的。

男：什么？哦，对对，（抓出两个硬币）我只有这点零钱了，拿着吧，就当我做好事（扔在碗里）

乞丐：谢谢，谢谢……

看来以好要说“行行好”，不能说“可怜可怜我”

（二人走）小女孩走上前去。

小女孩：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能不能给我点钱，让我乘车回去，我和我妈妈走散了。

男：好，别着急，小妹妹，来我给你就是了，我这个人最有同情心了——

（女推了男一把）

女：对不起，小妹妹，我们没有钱了，你去找别人吧

小女孩：可是……

男：哎？

女：快走，(拉男下，边走边说，下之后，画外音说)我说你真笨，现在这种用小孩子骗钱的多的是，你没有看报纸上说的呀，看刚才那个乞丐，说不定他们就是说好了的，好了好了，快走吧，以后这种事情离远点，知道吗？

男：对对对，还是你说得对，现在的人哪，可不能太有同情心了。

（小女孩太声哭起来）

小女孩：呜……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呜…………，我回不去了，天又快要黑了。

乞丐：是啊，怎么天这么快就黑了，真是的，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黑了，刚才倒还没注意。

小女孩：我怎么办啊？我回不去了，我妈妈一定急死了，呜……

乞丐：好了，好了，小姑娘，别哭了，来来来，我这里正好有两块钱，你拿去乘车去吧，来，拿着（拿出碗里的钱，塞给小女孩）

小女孩：给我？真的吗？可是……

乞丐：好了，也不用谢了，拿着（小女孩刚接过钱，其母亲上）

母：哟哎，我的宝贝女儿，可总算是找到你了，原来你在这儿啊，可把妈急死了，你真是的怎么到处乱跑。

小女孩：妈妈，妈妈，我刚才也急死了，妈妈，这个叔叔人真好，他刚才……（母将小女孩猛往身后一拉，指着乞丐）

你想干什么？你要打我女儿主意是不是？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让110抓你进去，听到没有？

小女孩：不是的，妈妈，他——

母：我们走，快走（拉女儿下，两个边走边谈，下之后画外音）

小女孩：妈妈，他是个好人，他刚才给了我两块钱让我……

母：哎呀，你这个傻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跟这种人说话，这种人专门拐骗小孩子的，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你要找人帮忙要看清楚是什么人知道吗？找也要找像妈妈这样的人，知道了吗？……

（乞丐站起身，拿起空碗，边说边下，然后话外音）

乞丐：可怜可怜我吧，哦，不，不对，是行行好吧，好人有好报，行善积德，给我点钱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行行好吧，行行好，我两天没吃饭了……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