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兄妹

兄妹

（道具到位，老板与哥一前一后上。老板提着包打着手机，面带微笑。哥紧随其后，形容憔悴。）

老板：好的，好的，这个关于工地工人的安全问题我们会解决的

（停顿）对，您可以放一百个心。（停顿）好，好，那就这么定了？

我明天再打给您，好，拜拜。

哥：老板，我那钱的事儿——？

（老板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哥紧随不舍）

老板：（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恶狠狠地）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停顿）哎，我说——（不耐烦地）不是说好那笔钱在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一块儿给你的吗？（好不容易沉住气）怎么你今天又来要了！

哥：老板，我也不想给您添麻烦，这不，我妹今天就要回家拿下学

期的学费了，我——我不能让她空着手回学校啊。

老板：（打断他的话）你到底有完没完，说好了下回给你！（厌烦

状）

哥：不是，你看，我这里给您跪下了，我们确实需要这笔钱，求求

您了。（磕头状）

老板：行——行——行了，你甭给我来这一套，要钱是吧，我这里

刚好有五千，你拿去！（扔在地上，转过身去）

哥：不——不是说好赔六千的吗？

老板：呀呵！你还跟我讨价还价来着？这件事本来就影响了工地的正常施工，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跟我叫上劲了！我告诉你，就这五千，你爱要不要。还有，你给我拿着钱滚蛋，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你！

（哥缓缓捡起钱，艰难起身，下场。妹妹背着书包欢喜上，开门。）

妹：哥——哥——我回来了哥，（把书包扔在椅子上）哥——，哎，怎么没在家呀？肯定又跑到谁家打牌去了！

（坐下，倒水喝。从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一番。哥蹒跚而上，用一只手拿钥匙开门，钥匙掉在地上，弯腰捡起再开门）

妹：咦？我哥回来了！（欢喜开门）哥——

哥：呀呵！大学生回来啦！刚到家？哎哟哟，咦，这身衣服刚买的呀？

妹：对呀，好看吧！

哥：好看，好看，穿上这身衣裳，那丑小鸭都变成白天鹅了！

（二人走到桌前坐下）

妹：（撒娇状）你还说，瞧瞧你自己，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又整夜的玩牌呀？（倒水）

哥：（尴尬地笑了一下）妹子啊，你——你看哥这些年也一直闲着没事儿，这不，哥在附近的工地上找——找了份工作。（吞吞吐吐状）

妹：是吗？！（惊讶状）呀呵，没看出来呀，这昔日有名的浪荡公子也开始务正业啦？

（哥低头不语）

哥：哦，对了，你在学校过的还好吧。

妹：当然过的好了！（兴奋地）你不知道啊哥，能上大学真是太好了，大学校园里有来自各个省份的学生，学校可大可漂亮了！我们教室里有电脑，还有暖气，宿舍里也有……

还有我们每天的课都很少，很轻松的，有很多玩儿的时间！哎呀，反正你要是也上了大学你就知道大学的感觉有多好了……

哥：是吗？（有些失落）哎哟，干了一天的活儿，可真累呀，我——我想早点睡，（停顿）晚饭你到外面去吃吧，不用叫我了。（起身要走状）

妹：哎呀，你坐下（撒娇状）。我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哥：（无奈状）哎呀，说啥呀。有啥好说的。（揉着肩膀）

（沉默）

妹：哎，哥，我说你也真是。如果上初三那会儿你不贪玩，不与那些赖皮混在一起，后来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学，也不用整天干这种低*的活儿。（停一下）要知道，那时你成绩比我好，期末还考了全班第二名呢！

哥：你别说了！（拍桌子站起）

（妹愣了一下，哥自知失态低下了头。）

哥：对不起，哥今天心情不好。哦，对了，这是五千块钱，你拿着交学费。这里还有些零钱，你也拿着。

妹：刚从银行取的呀？

哥：对。

妹：那一下子也不用取这么多呀！

哥：这——这边的利息不高，你——你拿到学校再存吧！（转身要走）

妹：哎，你——（拉住哥的袖子，手中的钱掉在地上。）哥——你——你的手呢？你的右手呢！

哥：其——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给——给搅拌机绞断了。

妹：干活，干活，你干什么活儿！银行不是还有爸的十万元医疗赔款吗？你干吗还要去干活儿！

哥：（停顿）妹子啊，哥实话对你说了吧。其实，咱家没有这么多钱。赔款只是一万块，爸去世以后我们很快就用完了。哥这些年一直瞒着你，希望你不要怪哥。（转过身）

妹：你说什么？！（不敢相信状）那——那我读高中、大学的学费（停顿）都——都是你一个人打工挣来的？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挣钱供我上学？

（哥低头不语，妹不敢相信地摇着头）

妹：那，这五万块钱——（妹捡起钱站在那里两眼噙泪）

哥：这是工地给的赔款，（转身对着妹）唉，我说你哭啥呀？哥的胳膊没事儿，哥不疼，当时啥也没想，只是把手一伸——（后悔失言）

妹：一伸？！你是故意把手伸进搅拌机的！是故意把手绞断的！（停顿）你怎么能这样！！！

哥：要不这样，哥到哪弄这么多钱供你读大学？五千块钱是多少你知道吗？五千呐！一只手换五千块钱来供你读大学，它值——！

妹：不！哥——（跑过去跪下拉住哥的空袖筒痛哭）我不要钱，不要钱，我要你的手！要你的手 ！（哥站在那里，两眼泪花，咬紧了嘴唇）

妹：（瘫倒在地）你为我辍学，为我受苦受累，还为我失去一只手，一只手！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呀！

哥：（缓缓转过身用一只手扶起妹妹）好妹子，咱不哭！（擦泪）只要你能好好学习，哥看着你长大成人，别说是一只手，就是赔上哥的这条命！哥也毫无怨言呐！（渐慢）

妹：（再次跪下）哥——（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