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鸡

（小品）

卖 鸡

宋建才 吴东洪

时间：现代。

地点：农贸市场。

人物：李老汉（简称李）。

中年女人（简称中）。

小王（简称小）。

〔幕启：李老汉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只肥硕的老母鸡。

李：（大声吆喝）卖鸡喽，卖鸡喽！

〔小王上。

小：（大声地）大家注意啦，现在流行禽流感，病鸡不能卖，谁卖病鸡，一经发现，严厉处罚。大家注意啦，病鸡不能卖……

李：卖鸡喽，卖鸡喽！

〔李老汉的吆喝声和小王的说话声此起彼伏，互相交替，很是热闹。

小：（走到李老汉面前）这位大叔，你听到了吗？

李：警察同志，要买鸡吗？

小：我不是警察，我是工商局的小王。

李：我以为戴大盖帽的就是警察。

小：我问你，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李：你说啥？

小：不准卖病鸡。

李：（提起老母鸡，放到小王面前）小王同志，你仔细看看，我这鸡多壮实，多精神，病鸡能这样吗？

小：不得不防啊！上次我稍一疏忽，有人买病鸡，我没发现，后来被人举报到局里，挨了局长的批评，说我失职。

李：这么说还是小心点好。不过请你放心，我这鸡绝对健康。

小：不是病鸡就好，大家注意啦，病鸡不能卖……（边吆喝边下）。

李：卖鸡喽，卖鸡喽！

〔中年女人肩背挎包上，走到老汉面前停住了脚步。

李：（热情地）这位大姐，要买鸡吗？

中：儿子要中考了，买只老母鸡给他补补。

李：老母鸡大补啊。

中：（提起老母鸡，边看边摸）这是啥鸡？

李：老母鸡呀。

中：我知道是老母鸡。

李：那你的意思是……

中：是草鸡吗？

李：正宗的草鸡，自家养的，绿色食品。

中：现在满世界都是绿色食品，就差人不是绿色的了。

李：大姐真会开玩笑，人是绿色的，那不成妖怪了。

中：那次我买了两斤牛肉，回家后煮也煮不烂，后来才知道是老猪肉。 那人也是说绿色食品。这不是骗人吗？

李：真缺德。

中：不是我不相信你，现在的骗子真的不少，还是小心点好。

李：我不是骗子。

中：我年纪一大把了，还骗人，要作孽的。

李：家里困难，卖几个铜钱花花。

中：看你像个老实人，这鸡我买了。

（李老汉拿秤称鸡，却找不到秤，一时有些尴尬。

中：快点称啊！

李：你等一会，我去借杆秤。

中：（嘲讽地）卖东西竟然不带秤，真是少见。

李：秤是带了，夹在自行车后头，不小心丢了。

中：那快去借吧。

李：你帮我看着。

（李老汉急匆匆下，不一会儿借来了秤，随后开始称鸡。

中：称称准。

李：你放心吧，一两也不会少的。

（李老汉称着称着，皱起了眉头，他又重新称一遍，眉头却越皱越紧。

李：（旁白）怪事，这鸡我在家里称过的，明明是3斤8两，现在怎么多出了3两，变成4斤1两了？按理说这半天鸡不吃不喝，拉屎拉尿的，只会变轻，怎么反而变重了呢？

中：你倒是快点。

李：快了快了。（旁白）肯定是这秤有问题，真缺德！

中：（不耐烦地）再磨蹭，我不买了。

李：好了好了！（把秤递到中年女人面前）看看，一共是4斤1两。

(中年女人凑上前看秤，李老汉把秤翘得高高的。中年女人接过老母鸡，随后开始付钱。

李：（接过钱，点了一下，抽出一张钞票退给中年女人）这鸡算3斤6两吧。

中：（吃惊地）你没毛病吧？

李：无毛无病。

中：那你为啥要少算半斤？

李：跟你说实话吧，这鸡我在家里称过，才3斤8两，现在扣除2两损耗，不就是3斤6两吗？

中：（似信非信）这是真的？

李：当然是真的。

中：你为啥要这样做呢？

李：我不想赚昧心钱。

中：现在还有这样的人？

李：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中：我不信，除非……

李：除非我是神经病。

中：（把鸡往地上一丢）我不买了！

李：为啥？

中：这鸡有问题。

李：啥问题？

中：拿病鸡冒充草鸡。

李：是草鸡不是病鸡。

中：不是病鸡，你会少算半斤？

李：（一愣）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能赚……

中：废话少说，把钱退给我。

李：这位大姐，你听我说。

中：你啥也别说了，快把钱给我。

〔李老汉犹犹豫豫地把钱退给了中年女人。

中：（鄙夷地）看不出年纪一大把，还干缺德事。

李：(气愤地)我干啥缺德事了？

中：你自己明白。

李：我不明白。

中：骗子，可恶！

李：你……

〔中年女人气呼呼地下。李老汉望着中年女人呆如木鸡，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李：（突然把秤狠狠地摔在地上，还用力踩上几脚）都怪这短命的秤！（随后捡起秤，用衣服擦了擦）秤是借的，弄坏了要赔的。

〔小王急匆匆地上，在李老汉的面前停了下来。

李：小王同志，你又来了。

小：大叔，有人举报你卖病鸡。

李：是不是那女人？

小：别管是谁，你到底有没有卖病鸡？

李：胡说八道！

小：人家跟你无冤无仇，会冤枉你？

李：就是冤枉我。

小：那你为啥要少算人家半斤？

李：我借的秤有问题，我不想赚昧心钱。

小：真的？

李：反正我卖的不是病鸡。

小：是不是病鸡，跟我走一趟就搞清楚了。

李：去哪里？

小：工商局。

李：我又没犯法，为啥要去工商局？

小：去工商局协助调查。

李：我不去，还要卖鸡呢。

小：还是去吧，到了工商局也许会还你个清白。

李：去就去，谁怕谁呀！(一手拎着老母鸡，一手拿着秤随小王下)

〔落幕。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