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真情

小品)

看得见的真情

南闸文化服务中心 宋建才

时间：现代。

地点：服装店。

人物：老板，男，三十多岁。

男顾客，五十多岁。

女顾客，五十多岁。

[幕启：舞台上一侧摆着衣架，塑料模特，两把椅子，衣架上挂着各式服装。

老 板：（无精打采地整理衣服）唉，金融危机金融危机，想不到会影响我卖衣，冷冷清清无人上门，一天到晚做不着几桩生意。吃饭难呵！ （打开音响，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卖衣服的声音，然后走到门口朝门外张望。）

[男女顾客手挽手上，男顾客戴着墨镜，拄着拐杖。

男顾客：秀秀，你听，这里有家服装店。

女顾客：我们进去看看。

男顾客：（走到店门口）店里有人吗？

老 板：（不冷不热地）你看不见，难道是瞎子？

男顾客：我是瞎子。

老 板：瞎子？

[老板伸手在男顾客眼前晃了晃，见男顾客没有反应，随即又在女顾客眼前晃了晃，女顾客也没有反应。

老 板：（旁白）还真是瞎子，还是一对瞎子，女的还是个睁眼瞎。（歉意地）大哥，刚才我……

男顾客：不要紧，我们是来买衣服的。

老 板：（热情地）买衣服的，请进请进！

[男女顾客走进店进里，老板拉过椅子请他们坐下。

男顾客：你是老板？

老 板：一个小老板。大哥，你想买啥衣服？

男顾客：我想给我妻子买件衣服。

女顾客：（着急地）不是他给我买衣服，是我给他买衣服。

男顾客：给你买。

女顾客：给你买。

男顾客：给你买。

女顾客：给你买。

老 板：（打断）你们到底谁给谁买呀？

男顾客：给她买。

女顾客：给他买。

男顾客：给她买。

女顾客：给他买。

老 板：别争了。我建议你们买两件，一人一件，不是好了吗？

女顾客：我们是瞎子，挣不着钱。

老 板：哦，那就买一件。

男顾客：给她买一件吧。

女顾客：（转向男顾客）老耿，我们别争了，这次我给你买，下次你给我买，你看好吗？

男顾客：（思索片刻，无奈地）那好吧。

老 板：大姐，你想给大哥买啥衣服？

女顾客：我想给他买件红衬衫。

老 板：红衬衫好啊！红色象征着你们夫妻热烈的感情，红色代表大姐一颗火热的心，红色像初升的太阳，红色像燃烧的火焰，红色……

女顾客：（打断）你们生意人就是会说话。

老 板：大姐真是个有情人。（转向男顾客）大哥，你好福气啊！

男顾客：（开心地）这话你说对了。

女顾客：老板，快去拿衣服吧。

老 板：好嘞，我这就给你们拿衣服。（返身在衣架上寻找红衬衫）

女顾客：老板，找到了吗？

老 板：我正找着呢。（找来找去找不到红衬衫）你非要红衬衫吗？

女顾客：（郑重地）红衬衫，越红越好。

老 板：（旁白）怎么没有红衬衫呢？明明前几天才进的，哦，已经卖掉了。（转身）大姐，你能不能不买红衬衫？

女顾客：我就要红衬衫。

老 板：（走近女顾客）其实，红衬衫男的穿不一定好，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穿了显得俗气，穿在身上像一团火，又闷又热……

男顾客：秀秀，我看也是，还是买件白衬衫吧。

老 板：白衬衫好啊！白衬衫穿在身上既干净整洁，又凉爽舒适，还显得年经潇洒，给人看了舒服啊！

女顾客：这里没有红衬衫就算了。老耿，我们再到别的店里看看。（说着拉着男顾客往外走）

老 板：（一把拉住女顾客）大姐，你一定要红衬衫？

女顾客：一定要红衬衫！

老 板：非要红衬衫？

女顾客：非要红衬衫！

老 板：那我再给你找找。（旁白）反正他们都看不见，我拿件白衬衫应付一下。

女顾客：那你快点呀。

老 板：好。（装模作样的在衣架上找了一会）找到了，找到了。

女顾客：（高兴地）找到了？红吗？

老 板：红，不要太红呵！（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衬衫，然后塞到女顾客手里）你摸摸，怎么样？

女顾客：（细细抚摸衬衫）哦，布料不错。老耿，你穿上试试。

[女顾客帮男顾客穿上白衬衫

老 板：（夸张地）啧啧，这衬衫穿在大哥身上多合身啊！好像专门为大哥量身定做的一样，穿上这衬衫，大哥显得更帅了，也更年轻了。

女顾客：老耿，你往前走两步。（喊口令）齐步走，一二

一、一二一……

[男顾客昂首挺胸，用标准的军人步伐朝前走。

女顾客：立停！

[男顾客停了下来，笔直地站着。

女顾客：老板，你看我们家老耿穿上红衬衫后好不好？

老 板：好！

女顾客：神气不神气？

老 板：神气！大姐，能找上大哥这样的人，你好福气啊！

女顾客：（露出甜蜜而幸福的神色）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

老 板： 108块，去掉零头，你就给个整数吧。

[女顾客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给老板。

老 板：（接过钱，用手指弹了弹钞票，接着又对着光线辩认一下真假）好，不错。

[男女顾客向老板说声再见，然后手挽手不紧不慢地走了。

老 板：（目送男女顾客，得意地）只要有钱赚，管它红衬衫白衬衫，哈哈，今天总算开户喽。（坐到椅子上唱起了小曲）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真呀真高兴……

［男女顾客急匆匆地上。

女顾客：（走到老板面前，气愤地）老板！

[老板没在意，还在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

女顾客：（大声地）老板！

老 板：（吓得一哆嗦，歌声嘎然而止）嘿嘿，大姐，你们回来了。

女顾客：你刚才卖给我们的到底是啥衬衫？

老 板：（含含糊糊地）我卖给你们的是……

女顾客：到底是啥衬衫？

老 板：白……白衬衫。

女顾客：那你为啥说是红衬衫？

老 板：红衬衫卖掉了，暂时没有。

女顾客：那你也不能骗我们呀！

老 板：你们怎么知道它不是红衬衫？

女顾客：我们是瞎子，难道别人也是瞎子？

男顾客：（拉拉女顾客的衣袖）秀秀，好好说。

女顾客：啥好好说，他这是欺诈，缺德！

男顾客：老板，你不能味着良心赚钱啊！

老 板：大哥大姐，你们的批评我接受，但我不明白，红衬衫白衬衫有啥不一样，布料一样，价格一样，不都一样嘛！

女顾客：不一样！

老 板：有啥不一样？

女顾客：你不懂。

老 板：我不懂？

女顾客：（深情地）我们家老耿在一九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一次战斗中，他的双眼被敌人的燃烧弹烧瞎了。后来他退伍回家，开了一家按摩院，每天上下班必须经过四条马路，每条马路都是车水马龙，他每过一条马路，我都揪着心，担心他的安危。后来我想到红灯停，绿灯行……

男顾客：所以你要给我买红衬衫。

女顾客：对，你穿上红衬衫后，就像十字路口的红灯一样，提醒司机开车要注意。

老 板：哦，原来是这样。

男顾客：（感动地握紧了女顾客的手）秀秀，你真好！

老 板：（内疚地）大哥大姐， 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们。

男顾客：不要紧的，我把衣服还给你，你把钱退给我。

老 板：（坚决而果断地）不！

女顾客：什么？

老 板：我给你们一件红衬衫。

男女顾客：红衬衫？哪里来？

老 板：有！我身上就穿了件红衬衫，还是名牌。

男顾客：名牌？我穿不起的。

老 板：还是100块。

男女顾客：真的？

[老板脱下身上的红衬衫，协助男顾客穿上红衬衫。

女顾客：老耿，走几步看看好不好。（喊口令）齐步走，一二

一、一二一……

[男顾客迈着标准的步伐朝前走，女顾客紧随其后。

[老板目送男女顾客渐渐远去……

［幕渐落。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