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棉袄

1王家屋内夜内

在一盏油灯下，一个母亲的侧影。墙上不时有影子在闪动，那时母亲在不停的穿针引线，母亲低头咬断线头打了一个结，然后东西整理一下，把灯拿到床头，再吹灭。

2王家屋外日外

母亲手里提着菜回家，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母亲：他爹，孩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按理应该到家了啊？

王祥他爹：也许学习忙不回了，钱用完了自然就回了。

说完就转身从偏房拿了一个锄头下地了

母亲：他以前都是这个时候回来的啊。

母亲边说边去拿出自己的一筐针线包，坐在门口穿针。

3山里的小路上日外

王祥同三个附近村的同学背着书包，一路有说有笑。

同学甲：我们那些学生冬天只穿一个什么鸭绒，羽绒，看上去穿的少，其实比较暖和，摸上去也比较柔软，真他吗舒服。

同学乙：搞的就像你穿过似的。

同学甲：有一次我同学不在，我就乘机偷偷穿上试过。

王祥：舒服什么啊，真是没见过世面。

同学甲：就你穿那老棉袄见过世面。

王祥上去一把拉住同学甲。

王祥：欠揍是吧！

同学拉开他们，王祥便从一旁的小路与他们分开走。

4王家屋内夜内

扑啦一下闪了灯花。母亲停下手中的针线，在针线包里拿出一个锥子，抬手拨了拨灯捻子。灯花一闪一闪，她揉了揉眼睛，摸了摸缝制的棉袄笑了笑。

突然门吱吱一响，母亲吃惊的盯着门，儿子头上带着湿漉漉的白霜站在门口。母亲赶紧起来，拿起一个毛巾就帮他擦起来。

母亲：今天怎么这么晚？

王祥：我走回来的。

母亲：暖瓶里有热水，等一下，我去弄点给你泡泡脚。

王祥：妈，我自己去。

母亲：也好，我正帮你赶做入冬的新棉袄，在熬一会就能弄好了。

王祥：你就不要瞎忙活了，我不要。

母亲很失落，无奈的看着儿子，儿子看见母亲顿时觉得有点对不住母亲。

王祥：现在天还不冷，我不需要穿这么笨重的大棉袄。

母亲：早点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回学校吧！

儿子走到自己的房间。母亲继续拣起棉袄缝制起来，针扑的插进去，又扑的插出来。天渐渐亮了起来，母亲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忙了最后的几针。拿起刚做好的棉袄在身上比画了一番，满意的笑着。

5王家儿子房间日内

吃完饭，儿子在收拾东西，收拾完后，在屋内迟迟不走。母亲看着儿子。

母亲：棉袄我昨晚弄好了，今天就带上吧，天冷了再穿。

母亲说完就去自己的房间取出棉袄，递给儿子。儿子迟迟不肯接住棉袄。

母亲：紧赶慢赶忙活一夜，总算在你走前弄好了，省得我单独给你送去了。

儿子脸色大变。

王祥：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你去看看我们班同学，一个个鸭绒，羽绒，我不想老是这么一笨重样。

母亲：那有什么好的，妈做这东西挡风，暖和。

王祥：同学们都好好的，没见有谁冻着啊。

母亲笑着：那不是要花钱吗，咱买不起。

王祥：怎么买不起，不就一百多块钱的事情。你自己缝制一件也要四五十，还要搭上那么长工夫，还不如买一个。每个月我省几十，你在给我几十，实在不行你就借给我。

父亲从客厅闻声过来，上去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父亲：从那里省啊，钱不是我们给的？白念了几年书，一点事都不明白。你妈给你缝件棉衣，要花费多少工夫你知道吗？接住，赶紧给我接住。

母亲连推带搡地将丈夫撵了出去，生气对丈夫吆喝了一顿。

母亲：我们娘俩的事，不会说话，你就不要开口了。出去走走，该干啥就干啥去。

父亲走了。母亲和颜悦色凑到儿子面前。

母亲：都做好了，今年就将就一下吧。

说完就不容分说的去脱他的外衣，套上新棉衣。

母亲：你看大小不正好合适，多暖和。

儿子不屑一顾地低头看着身上的棉袄。

王祥：这也叫合身，袖子长又粗，穿上像个抗战时期的炊事员，土里土气，还合身，你啥眼神。我不穿了，难看死了。妈，以后你就不要在瞎费工夫了，这样的衣服我没办法穿出去，我都高中生了。

说完脱下棉袄穿好衣服，提起书包就跑了

6王家院子外日外

母亲追出了屋子，儿子渐渐消失在母亲的视线里。

7王家儿子房间日内

母亲拿起棉衣，抬手揉揉眼睛，目光温柔地抚摩每一处针脚，看了半天，长叹一声，拿着衣服回到了自己房间。

8王家屋内日内

母亲将棉袄放在床头，从床下拿出一个箱子，木制的，做工精细，四角都已经都有明显的磨损。母亲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摞衣服仔仔细细地打开。里面都是棉袄。都是她曾经给儿子缝制的棉袄，一共五件。母亲爬趴在衣物上闻了闻。母亲把几件衣服都摊开，挨过抚摩了一遍。

母亲在屋子里呆了好久一会，才小心的把棉袄叠起来摞好，又放在箱子里。她把刚缝制的放在了最底下，盖上箱子，母亲流下了一行眼泪。

9王家屋内夜内

母亲：孩子大了，而且在县城上学，我总觉得孩子的话也对，要不就给孩子买一个羽绒棉袄。

父亲：是啊（长叹了一口气）！

母亲：要不我们把那猪拉上集市卖了吧？

父亲：那不是刚买不久吗，还小着呢？

母亲：先卖了在说吧！

父亲：那我明天拉去市场吧，你也不要在瞎忙活了，早点睡觉吧。

10 猪圈 日外

父亲牵着一头，出去买掉。

11 集市上一个下象棋的人群日外

父亲看着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旁边摆着一副象棋。他凑上去，看见那些人在围观赌棋。他看看了这个棋谱觉得做轮椅上的哪个人肯定会输。

父亲：这棋输定了。

坐轮椅的人：不一定。

旁边a：跟他赌一把，我觉得你能赢。

父亲：算了，我不赌了，你们玩吧！

旁边b：这明白是送钱，我跟你一起赌一把，我加一百。

旁边a：我也加一百，你来替我们下得了。

父亲：（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张大红一百元）好，我也压一百！

旁边跟着起哄。父亲，走了四五步才发现自己掉人家陷阱了，自己要输了。旁边人也傻眼了，父亲想拿回钱，人家不让。

父亲：（哀怜地）这钱我急用，能拿回来吗？

旁边c：愿赌服输啊，这还有往回的道理啊！

一群人跟着起哄，父亲无奈的离开了那群人。

12 街上医院门口日外

父亲经过医院，朝里面望了望，走过了医院门口，又走了回来。

13王家屋内夜内

父亲手臂低沉的从怀里掏出200多钱给母亲。

母亲接过钱，吃惊的望着父亲。

父亲：我有点累，想早点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吧，明天你早点起来就去城里，看看帮孩子买一个就是了，我就不去了。

说完，父亲就独自一个去床上躺着。

14 王家屋内日 内

母亲乘丈夫睡着，早早悄悄地爬了起来，从一个锁着的箱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手绢，里面包着一卷钞票。拿出来数了数，大概几十块钱。母亲叹了一口气，从里面把钱全部拿出，然后把手绢包好，关上抽屉，转身出去。

15向镇里的一条路上日外

一个女人的背影，匆匆赶路。

16 学校教室日内

儿子在课堂上课。

17 一家衣店日内

母亲在寻找适合儿子的衣服。

18 学校传达室日外

母亲把衣服给了传达室里，传达室室的门卫去帮他叫一下儿子，等儿子出来后，母亲已经消失在传达室门口。儿子追了出去结果也没有看见母亲，低头站在路中央，手中握着一件鸭绒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