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缩的爱子情》

背景：北方某小县城，冬季。

人物：

姜铁桩：二十六岁。某机械厂修理工人。艰苦朴素、自尊心强。对美好生活充满憧憬。

姜父：五十八岁。勤劳、朴实，在马路边摆摊修自行车，平时很晚回家。

秀娟：二十五岁。铁柱妻，尖酸刻薄。经常和铁桩拌嘴，平时都被铁桩所容忍。

文韬：二十七岁。铁桩从小的铁哥们儿，大学毕业。为人热情，有上进心。

赵主任：三十多岁。机械厂的车间主任，由于年纪稍大，很能团结属下。

成子：二十多岁，铁桩的工友。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平时喜欢喝酒玩牌。

小冬：二十多岁，铁桩的工友。其姐在国外打工，挣了不少钱。令好多人羡慕。

贾经理：三十多岁，冒充金星中介公司，说是招人出国工作。实际为骗钱。

曹秘书：二十多岁，年轻靓丽，贾经理的属下。也是一骗子。

第一场：工厂车间 下午

十几个工人忙忙碌碌，有搬东西的，有检查设备的。

车间主任进屋拍了拍手。

赵主任：（大声）大伙儿注意啦！注意啦！呆会儿都去财务室领这个月的工资。

工人们兴奋起来，嘈嘈杂杂。

成子：哎呀，终于发工资啦！赵主任，晚上我们哥儿几个请你喝酒，怎么样？

赵主任：得了吧，说是请我。我哪次好意思让你们掏钱啦！（众工人笑）

小冬：（打趣）谁叫你是我们的大哥，是我们的领导呢？

赵主任：在这小厂子里当个头，还领导—— （感觉失言）得得得！我还有事，不跟你们穷得瑟了！（出门）

成子：这都到下班时候了。弟兄们，走啊，领工资去！（在门口招呼）

众工人：走！走！这回又有粮草了！呵呵，够玩儿几把的。有钱就是舒服。（鱼贯而出）

成子：唉！铁桩，别忙了！走吧！

铁桩：（扔下手里的扳子，擦擦手）唉！就来！（跟着出去）

第二场：财务室门口 下午

众工人领到工资在门口喜滋滋的数钱。

成子：（点钱）八百八，这数字挺吉利的！（收起钱）唉！赵主任，是不是还是城南那家餐馆？

赵主任：这次不去了。这个月孩子还得交学费。这钱得省着花。

成子：赵哥，你瞧不起兄弟是不是？你放心，今儿我请客！

众工人：（凑过来）真的！好啊！成子就是成子！

成子：（得意洋洋）钱挣到手，不就是花的嘛。再说，谁叫我这个月工资最高呢！

赵主任：瞧把你美的！行，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回去了。

成子：唉，城南小餐馆啊——

小冬：成子，晚上见！——（离开）

众工人：走啦！不见不散！

铁桩费力的开着自行车锁，成子走过来。

成子：铁桩，今儿晚上你去不去？

铁桩：（难为情）本来想去，这不我媳妇儿——

成子：别老拿你媳妇儿当挡箭牌！你没结婚那会儿，有个酒场儿、牌场儿的也是推三阻四的。—— 咱们普通工人不就图个乐和嘛！

铁桩：成子，今儿真的去不了。改天吧，改天！（推自行车离开）

成子：（自语）瞧你那小气劲儿！

第三场：铁桩家 夜

铁桩把钱交给妻子秀娟。

秀娟：（点着钱）怎么就这么点儿？

铁桩：我给了我爸二百。

秀娟：唉！你——

铁桩：（打断）上个月你表弟结婚，不是用我爸的钱随的份子嘛。再说，我爸手头也不宽裕。（欲脱衣准备睡觉）

秀娟：（扔下枕头，愤愤）你要是愿意跟你爸过，现在就出去！

铁桩：（捡起枕头，安慰）秀娟，别嘛。我爸一个人也不容易。

秀娟：（埋怨）我告诉你，当初我可没嫌过你穷。本想咱俩鼓鼓劲儿，把日子过好。攒点钱，以后也好要个孩子，可你怎么这么不会理财呢？（下床把钱锁进抽屉里）

铁桩：你这可冤枉我了。吃喝嫖赌抽，这五毒我可一样都不沾。（向前讨好）秀娟——

秀娟：（杵了铁桩一下）德行！当初也就看你这点儿好。这次就算啦！睡觉吧——

铁桩上床，灯熄。

第四场：马路旁 夜

路灯下，姜父收拾修自行车的摊子。

路人甲：（驻足）姜大爷，怎么这么晚才收摊儿啊？

姜父：咳，今儿晚上活多。挺忙的。（裹了裹衣服，打了个喷嚏）

路人甲过来帮忙收拾。

路人甲：姜大爷，这天气越来越凉，您可得注意。以后得早点儿回家。

姜父：没事，我这身子骨还硬着呢。—— 别动，我来。油乎乎的。

路人甲：姜大爷，这些年你可真不容易啊。

姜父：（笑）这有啥，习惯了。挺充实的。早回家的话，也睡不着觉，闷得慌。

（上车，蹬起）

路人甲：唉，慢点儿——。

姜父：（扭头）好的，回去吧——。（蹬车离开）

第五场：姜父家 夜

姜父进屋，拉开灯。

晃了晃暖水瓶，空的。

又打开炉子做饭——

姜父捧着一碗面进里屋，放在桌子上吃起来。

一不小心手上溅了一些汤汁。起身拿毛巾。

毛巾拽下来，墙上的一副遗像呈现在眼前。

姜父呆呆的看着铁桩娘的遗像，默默的垂首。

他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尽是零钱。姜父掏出口袋里的钱数了数。放进包裹里，重新包好放回原处。

第六场：车间内 中午

铁桩检查着自己的工具箱。旁边几个工人端着饭盆吃午饭，几个已经吃饱的席地而坐打扑克。

成子：（甩出一张牌）红桃六！管不管？

工人甲：（甩牌）管！十三。

工人乙：我要，出九。（甩牌）

成子：我和了！（亮牌，收钱）

小冬端着饭盆凑过来。

小冬：行啊成子！这小会儿的功夫赢了二十多块了！

成子：（得意）要是运气来了，想挡都挡不住！

小冬：我说成子，趁着这阵子走运，买几张彩票呗。说不定中个百八十万。

成子：别跟我提彩票。昨天我白搭了十来块。—— 咱呀，发小财的命，大财跟咱无缘！（甩牌）

小冬：你一提命，我倒想起来了。小时候，我们隔壁那个瞎大爷给我算卦，说什么，我二十五岁之前就能成为百万富翁。现在我都二十四啦——。（众工人笑）

成子：小冬呀。也别太悲观。说不定你这一年之内就能转运呢！

小冬：转运？哼！就我这样，还转运？我也就是做梦的时候能转运！（众人又笑）

铁桩：（放下工具，若有所思）转运？

第七场：集市上 日

秀娟在水果摊前挑着一些水果

秀娟：这个多少钱一斤？

摊主：两块二。

秀娟：有点贵吧，能不能便宜点？两块钱吧？

摊主：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不信你到别的摊上问一问。

秀娟：（左右看了看）算啦，称五斤。

摊主称水果，装袋。

摊主：拿好。

秀娟递钱，把水果放在自行车前筐里。骑车离开。

第八场：马路上 日

铁桩骑自行车在前，文韬骑摩托开过来。

文韬超过铁桩，在后视镜里看到铁桩。便把摩托减速，下车。

文韬：（扭头喊）铁桩！

铁桩下车，愣了一下。

文韬：（摘下头盔）怎么？不认识了！

铁桩：（高兴向前）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韬哥啊！

文韬：咱们都好几年没见了吧。—— 最近混得怎么样？

铁桩：三年啦。—— 咳！我能混出啥样啊。可比不了你们这些大学生。

文韬：我倒见过姜大爷几次，听说你在什么包装机械厂？

铁桩：咳！小厂子。在你面前根本值不得一提。也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吧！跟你可不能比。（两人边说边各自推车向前走）

文韬：你看你把我抬敬的？—— 现在干什么也得脚踏实地的干啊。

铁桩：韬哥，听婶子说。你在北京闯荡了？

文韬：（笑）咳！也就是瞎混。趁着年轻长长经验，见见世面！—— 唉，铁桩，走。我请客。

（驻足，指着一家餐馆）

铁桩：这，还是算了吧——

文韬支好摩托锁好。

文韬：见外了是不？咱们可是从小的铁哥们儿。来！来！都饭时了。客气啥？（拉铁桩进餐馆）

第九场：修车摊前 日

姜父补着一个车胎，车主在旁边焦急的等着。

车主：（抬腕看了看表）大爷，能不能快点。我还有急事。

姜父：好，好。我抓紧。（翻工具补胎）

秀娟骑自行车过来。

秀娟：（下车）爸，我这链条松了，给紧一紧吧。

姜父：（顾不得抬头）等会儿，我给人家补完了。

秀娟：先给我整吧，我还得去我妈那呢！再说我这个也不费事。

姜父：（看了看秀娟车筐内的水果）你着急，人家就不着急了！

车主：（催促）大爷，您快点儿。

姜父：唉！（埋头继续补胎）

秀娟：（一跺脚）哼，不修了！（推车离开）

第十场：餐馆内 日

文韬正和铁桩边喝边聊。

文韬：（喝了一口酒，叹气）唉，这个时代，不好混啊！北京我是呆不下去喽。

铁桩：韬哥，北京房子是啥做的？咋这么贵！

文韬：跟咱们这没什么区别，钢筋水泥呗！不过那里是首都，价就高。咱们人还不是一样。人跟人没有多大差别，只不过有人站在了好位置上，就是百万、千万的身价。

铁桩：有什么长远打算吗？

文韬：这两年，手头也有点积蓄，我打算找个项目带回来。必定在咱们这创业成本会低一些。

铁桩：韬哥，要不说你有文化呢。要搁上我，连想也不敢想。

文韬：（笑）啥文化呀？大学学到的东西都忘的差不多了。

铁桩：这么说大学白上了？

文韬：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养成了一种思维方式。可能我的自我感觉良好，干什么事都比较自信。也比较适合创业。我认为吧，人生的关键是选对了路。这样才能改变命运。

铁桩：韬哥。你说，命运真能改变？

文韬：（笑）怎么不能改变？那就看你自己想不想改。还有啊，那就是机遇——。

铁桩：（抿了一口啤酒）机遇？

第十一场：餐馆门口 日

文韬、铁桩出来。

文韬：铁桩，以后常到我家去玩啊。（文韬扶摩托）

摩托一歪，一个包偏下来。铁桩忙扶住。

铁桩：韬哥，你没事吧？要不行，先醒醒酒。

文韬：（戴头盔，笑）就两瓶啤酒还能把我醉倒？—— 没事，放心吧。

铁桩帮文韬紧了紧摩托后架上的包。

铁桩：韬哥，这都买的啥啊？

文韬：这是我给我妈从商场买的羊绒衫。天凉了，尽点孝心呗。（跨上摩托）铁桩，我走了。

铁桩：嗯，常联系啊，韬哥。（文韬骑摩托离开）

铁桩：孝心？（切镜，画面回到童年时代）

第十二场：文韬家客厅内 日

文韬爹、姜父和另外几个酒友在屋子里喝酒。

文韬妈在小文韬耳边说几句。

小文韬：（来到文韬爹身边）爸爸，你少喝点儿吧。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