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当我静静地回顾这段日子时,发现,原来最近,我最开心的事和最伤心的事都是关于那帮孩子的。
xx月xx日,当我走进教室,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时,突然明白,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一直挂念着的他们,今天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我看到他们好奇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的神情,还有一张张纯净得让人心疼的脸,站在讲台的那一刻,我笑了,因为他们的笑脸,还有装满了阳光的内心。来之前在心里默默说了无数次的话,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那一刻,我应该是到达了马斯洛所说的高峰体验了,一切好像都是空灵的、完整的。看着他们的眼睛,顿时觉得生命很美好,很纯洁,感觉这世界很干净。
虽然简单的开幕式前前后后加起来只有30分钟,但仍然让他们觉得无比繁琐,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忘了当时的心情,但我仍然觉得很对不起他们,我们的开幕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浪费了他们的时间了。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开始是不深入人心的。
但不一定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就没有美妙的过程。那天上午,我们开了第一个班会,在确定班委、班名和口号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孩子们的勇气。一开始,或许由于陌生,或许是没有勇气,孩子们都很安静。但慢慢地,由于他们自己内心的力量,还有我和另外三位老师的鼓励,他们中的很多人终于走出了第一步,勇敢地走上讲台,发表自己的竞选演说。让我很欣慰的是,他们的口才很好,比我那时候要好得多,可爱的声音让我听了很舒服。最后我们班的名字也在激烈的讨论中确定了,“rainbow class”
其中的情绪波动的幅度还是比较大的。其中最严重的事发生在一个上午,有两个孩子闹了矛盾,都很伤心,看到他们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突然发觉自己的力量好渺小,我想我是不能体会到他们那一刻内心是多么痛苦的吧,内疚?委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教室里的其他人也有很多很多的烦恼,但对于他们的成长,我却只能陪在他们身边连7天都不到的时间,那一刻,很无助,更多的是对他们的担心,不知道他们以后会遇到什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担,甚至很不理智地希望他们不能承担的事都降临到我身上,毕竟自己感受痛苦比看到自己爱的人痛苦来得要方便很多,直接很多,每一天都会想他们今天过得好吧,他们家人都平安吧,他们上学要穿过105国道,我讨厌那国道。
我单独和那两个孩子谈了心,当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意识到这件事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想了很久,知道这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这那一天的日记中,两个孩子都说出了他们很多的秘密,我细细地体会着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悲伤和无助,心里想,天啊,他们都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们以前都没和其他人说过,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人可以让他们放心地说。在他们的日记本里,我留下了几页纸的话,不习惯说太多话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会说那么多。
每一天都在期待中醒来,每一天的期待都不会落空。早晨的空气好得让人感觉像是活在幻觉中,微风的质感很好,让人感觉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
其实,不是空气好,而是身边有爱的人,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妙。每一天都迫不及待地奔向教室,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只要是不用上课的时间,我都会在教室里和他们一起听其他老师上的课。感受和他们在一起的快乐,课间和他们说着高中和大学的事,我很仔细地寻找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但仍然感到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快到让我措手不及。有很多孩子我还没有好好地跟他们说过话。
“rainbow class”连续三天下午打球赛,那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球赛,几乎没换人,他们打得很辛苦,我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他们感到自豪,看到他们对班级和自己负责任的样子,还有他们坚决不要外援的劲头,真的很感动。女生们一直在为男孩子们打气,看着她们非常投入和紧张的神情,突然明白,有爱的地方,就有希望。
作为班主任,每天中午看他们的日记是最幸福的事,想象着他们坐在桌子前写日记的样子,我们交流得最多的还是在日记里面,很多心里话他们都在日记里写出来了,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的信任和依赖,让我意识到自己也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闭幕式上,我们班的节目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他们的歌声一直回响在我心里。一开始,唱得不是很好,这是必然的,有些孩子就开始议论了,这让小玲他们很委屈,但还是坚持下来了,而且越唱越有感情。文凯,比较常迟到,那天早上6点跑到学校,没有吃早餐就开始排练街舞。巍威,最让我喷饭的孩子,居然带着歌词上去了,以至于现在想到他我就忍不住笑。
很多孩子都说,我在班上正式上的课实在是太少了,我也觉得,只有一节,我有很多很多的话都还没跟他们说,他们中有的要上初三了,有的升初二,而小维也就要到初中,他们都将面临新的问题,我应该要提醒他们要注意哪些问题的,还有,我应该和他们多说一些大学里的事的,还有,走的时候,我的一些朋友要我带一些话给那些孩子的,我也没有说完,还有……
闭幕式的前一天晚上,我在给孩子们写留言,因为太多话要说,因此带来的笔都写到没油了,到处找笔,午夜时,和师姐到宿舍去搬来了被子,是用来挡蚊子的,那一晚,我们就在办公室度过了,除了蚊子,其他都很好,因为感觉自己一直在和孩子们聊着天,所以一点都不觉得累,第二天仍然和以往几天一样兴奋。
和孩子们去爬山了,那个傍晚好美,就好像我们对未来的憧憬一样明亮而纯净。我们在山顶扔小石头,拍了很多快乐的照片,还有摘了很多山果子,拜了佛,总之,很幸福。
我们的努力还是挡不住时间的渗透,这一天还是来了,当所有人都感性的时候,我显得很理性,假装很高兴地说,老师们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呀,别哭别哭。对比其他老师,我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至少过年回家时可以看看他们,而其他老师,或许就真的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不敢太伤怀,因为相信对他们的希望和期待远远多于离别的伤感,其实,我也没有希望他们会记得我,还有我说过的话,只是很希望他们能记住自己做出的承诺,能对得起自己的生命,能忠于自己的梦想,虽然不在他们身边,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的。
有你们,世界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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